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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旺旧乡,巨儒故里

 刘文祥7ao230an 2016-10-18

天旺旧乡,巨儒故里

 

郑子尹被称为西南巨儒,在云贵川是一座文化的高标,在全国的影响也如日之升。我们生活的区域被行政区划割得七零八落,每个区域都在争夺资源,现在打文化牌,文化人是各地争夺的主要对象。比如说老子,河南人说是河南的;安徽人说是安徽的。文化巨搫郑子尹是什么地方的人呢?

一般人都认为他是新舟沙滩人,有不少人说他是鸭溪人,研究得深的人说他是天旺里人。郑子尹生活的年代,遵义的行政区划有东西南北四乡,新舟沙滩属于东乡乐安里;鸭溪属于西乡天旺里。天旺里其辖地是现在的鸭溪镇、石板镇、乐山镇的全部,以及枫香镇、南白镇、三合镇、乌江镇、泮水镇、马蹄镇等的部分。现在鸭溪镇人说郑子尹是鸭溪人,石板人说郑子尹是石板人,乐山人说郑子尹是乐山人,都有一定的道理。平播以后,鸭溪、石板、乐山这三个地方属于天旺里,其核心地带在今天石板镇的天旺村一带。天旺里是遵义的一个重要的地理名词,石永言先生认为是遵义历史上的四个文化发达地区。在宋明时期,遵义与水西有一条重要的交通线,天旺处于交通线的关键点上,这里位置居中、坝子宽敞、土地肥沃、经济文化相对发达。这条交通线从乐理开始,经过吐鱼水、红台、天旺、乐意、柑子树、偏岩河的大渡口,进入水西金沙的源村。在郑子尹时天旺里还是一个大的整体,现在才把它分开,郑子尹的出生地属于了鸭溪,但是翻过他家的后山就是石板镇,他家当门的那一条有着水帘岩的小河,又是从不远处的乐山的浒洋水库流来的。清末民初,鸭溪镇由于盐运业渐渐发展起来,天旺里的中心逐渐转移到了这里。我生长的上世纪六十、七十年代,天旺、石板、乐山等都是鸭溪区的一个公社。我常常还说我是鸭溪人,因为我出生、出来的时候行政区划是鸭溪。我与郑子尹同一个先祖,祖居是荷莲庄,出生在池坪,有许多祖茔在茅坝沐恩寺附近。小时候经常去走访在鸭溪街上、荷莲庄的郑氏亲戚、家族,祖祖、姑婆、公公、叔叔等对我都非常关爱,一玩就是很多时间,要等家人来接我才回家。现在鸭溪和石板在行政区划上还难以一刀了断,有人说石板的地界到了鸭溪场口的小平桥,石板人“方便”要到鸭溪的厕所,鸭溪人担粪要走过石板的土地。历史就是这样,天旺的区域里有过鸭溪,鸭溪的区域里有过石板,现在鸭溪石板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的天旺、鸭溪分得零零碎碎,但是在我的心中还是整体连着的,这让我想起文雅一点的说法藕断丝连,想起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口头语。

但是东乡、西乡相距那么远,一百多里,那个时代步行要走两天,一东一西,郑子尹的出生地怎样和它们联系上了呢?准确地说,他是由郑子尹的母亲联系在一起的。那个时代讲究门当户对,郑氏、黎氏都是在遵义有影响名门望族,千里姻缘一线牵,两家就这样成了亲戚。14岁以前,郑子尹主要生活在天旺里,14岁一直到59岁去世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乐安里,这两个地方对郑子尹一生都有重要的影响。但是现在有一种说法,郑子尹的成长主要是沙滩黎氏文化的浸染。我们不能否认黎氏文化对郑子尹的发展起着巨大的助力,郑子尹母亲是黎氏的血脉,他有一半的基因是黎氏的。而且他的母亲带着他的一家回到沙滩,也是冲破了世俗偏见的。本地风俗嫁出去的女孩子是忌讳回到后家的,这叫做“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米汤。”有人认为郑子尹一家到沙滩是因为“时天旺旧居里氛恶”,文友袁志著文对之做了批驳,认为岂可凭一小小村落有几个浪子闲汉而否定整个天旺里民风呢?一如我今日之鸭溪,个别违法者扰乱治安固然有之,然绝不可能由此而否定鸭溪之整体和谐。也有人认为郑子尹一家穷得在鸭溪混不下去了,而去依附有钱有势的黎家,我认为这是无稽之谈。我认为他一家去沙滩最深刻的原因是看重那里的人文环境,看重他那个见多识广的舅舅,看重他舅舅丰富的藏书。

因为他外公黎安理、舅舅黎恂等的栽培,郑子尹获得了丰沛的雨露阳光,终于成长为参天大树。但是,从辩证的历史的观点来看,这些只是郑子尹成长的外因,郑子尹之所以成为郑子尹,还有其深刻的内在原因:这就是他的自身的努力、他家族的文化血脉、他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常言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郑子尹离开鸭溪已经14岁了,从心理学的角度看,他的许多个性、心理已经基本成型了。鸭溪在那时已是黔北商业重镇,四面八方的人聚集在那里,肯定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但是不能就此否认鸭溪的文化,天旺里的字库塔、众多的寺观庙堂就是一种文化的象征,文友袁志的文章之中说这里历代还出了许多贤德之士,忠孝仁义家风一直传扬,而这种大家风范在鸭溪比比皆是,随口可举的有荷庄和大岚的姜家,洋汪水之刘家、孟家,乐里文家、王家,杨柳村刘家,金刀坑江家等。

我认为郑子尹成长的重要原因在于他家族的文化血脉。郑子尹在遵义的一世祖郑益显是江西人吉安府吉水县人,曾跟随刘綎平定播州之乱,据历史记载,刘綎可以舞动120斤重的大刀,郑益显可以舞动80斤的。平播以后郑子尹在四川富顺居留,遇到了一个卢安世的人,给他出了一个点子,卢安世因之得以升迁。后来他们成为知交,卢安世平播州之乱,便把郑益显带上。卢安世在遵义为官期间,让他的爱将守卫重要关隘,郑益显守卫底水隘,聂文启守卫相邻的中泽隘。卢安世要将郑益显之名报与朝廷,被郑益显婉拒。郑益显不只是一个武将,从他的行事看,还是一个能文能武、有胆有识、剑胆琴心之士。有史记载,农民起义军孙可望的部队南下要屠城遵义,郑益显不顾个人安危,深入起义军营部去劝导,一场大流血的遵义惨案才没有发生。

郑子尹家族中还有郑藩、郑学山,都是恪守道德仁义之士。郑藩是郑子尹的叔曾祖,在他水帘岩山上的墓碑上写道:“盖闻立德立功立言谓三不朽,然求之斯世,罕见其人,于郑公老先生遇焉。先生秉性刚方、处世公直,闾里共仰,其德立也……有是三者,耕读共勤,文武竞秀,虽与日月争光可也。”郑学山是郑子尹的祖父,在现在的鸭溪荷莲庄的应庆湾,其墓在松林之中还保存着,墓碑上有这样的文字:“府君素性豁达,少年入泮,有志未建,乐天知命,惟诗酒以享生平,自少至老,德道义忠厚传家,诗书训子课孙。”郑学山是一儒医,德高望重,临终前将别人所借上万两银契付之一炬,曰:“子孙才,能自食;不才,滋害人尔!”他对子孙的道德品性非常重视,对郑子尹更是寄托着厚望,因为郑子尹出生时,曾祖母恰好去世,郑学山由此认为长孙为母亲“转世”。他的《座右铭》“读书必熟诵,作字必端匀。饮酒必量节,就案必正身。毋为贤者弃,毋为愚者尊。忠厚保世基,诚朴作圣根。”今天读来,还是那样的警心醒脑,这简直就是一个人、一个家族兴旺发达的圣言。

直接影响郑子尹的应该是他的母亲、父亲。荷梁庄郑学山的墓碑上,郑文清(子)和郑珍(孙)的名字至今还清晰可辨。郑子尹之父文清对郑珍“亲授诸经,课法尽善”,“能使所(得)倍(增),久犹不忘记”。他一次带着小郑珍到山东长山探望其外祖父,适逢农民起义,被困于朱仙镇,他依然每日督促爱子读诵。店主曰:“生死未可知,何苦尔?”郑父曰:“如当死,不读不死耶?如不当死,徒澜浪奚为耶!”他有《示知同孙三首》,这样的句子“作字无异巧,纷纷不中听。我观颜鲁公,难是一方正。”可以算是教育一个孩子写字、为人的经典。郑母黎氏虽不识字,但家传有的良好操守美德,对郑珍影响最大。子尹于晚年作《母教录》共65则,文中童年教育(曾提到荷梁庄)达41例。晚年郑子尹回忆母亲教育的诗写道:“平生我亦顽钝儿,家贫读书仰母慈。看此寒灯照秋卷,却忆当年庭下时。虫声满地月在牖,纺车鸣露经在手。以我三句两句诗,累母四更五更守。”

由于这诸多的内外因,郑子尹终于成为一代德人,他有一联:“曰孝方能有后,惟德乃可动天。”天旺里家乡给予郑子尹很多,在他的诗文中多次提到;郑子尹对天旺里也有无限的惠泽,在鸭溪场上有柴翁路,在天旺里的岩上还有郑子尹休息读书处,这些都寄托着天旺里的后人对一代先贤的仰慕和思念。除了这些,在遵义城里有子尹路,在十一中校园有郑莫祠,在三阁公园、遵义师院,在贵阳的孔学堂、海天园等地也有郑子尹的塑像。在我们自由无限的心灵里,不受这些地域的、经济的、世俗的园囿所拘系,我们的心随着可贵的文化之流自由奔泻。郑子尹是天旺里的,是鸭溪石板的,是沙滩遵义的,是整个贵州的,他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子孙,不光《清史稿》有他的传记,现在有许多书刊媒体介绍他。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巨儒的文章道德其影响必将越来越大,在郑子尹的家乡,在中华的大地上,必将孕育出新的巨儒。未来天旺旧乡,必将文华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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