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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我的宝贝
（一） 我喜欢孩子，特别是抱在怀里的那种小小婴儿，胖嘟嘟地可爱极了。 记得初嫁时，沉浸在新婚甜蜜中的我总是对秋说，我们生一窝小宝宝好不好？ 居然会喜欢那“一窝”的概念，好象小时候总喜欢趴在猪栏边看猪妈妈生小仔，那时候不懂生产的痛疼，只是感到那些肉团团一个个地从猪妈妈肚子里滚出来很好玩很可爱。现在回想起来，一窝可爱的小猪仔，仍然只感觉一种其乐也融融的温馨。 婚后的一段时间里，最羡慕的便是街上大着肚子行走的孕妇们，感觉她们的幸福她们的骄傲就张扬地写在脸上。 后来，自己怀孕，真是满怀的喜悦如蜜般地漾出来，一天天地在心里盼着小宝宝早些来到人世。 整个孕期异常地顺利，似乎任何不适都不曾发生过，甚至胎儿六个月大时，我还独自一人挺着肚子北上出差，在爬一座北方的高山时，居然始终遥遥领先，让同伴们为我捏一把汗。 直到进了待产房，宝宝才扎实地让我吃累吃痛了一回，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挣扎，终于迎来宝宝的第一声啼哭的那一刻，我喜极欲泣。 女儿生下来时特别美，让我满怀骄傲满怀疼爱，此后，几乎所有的时间便给了女儿，给了女儿的一颦一笑、吃喝拉撒。 渐渐地女儿大了，而我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给女儿记录下成长过程的每一步可喜的小脚印。只记住了几个小小的片断。 女儿天生胆小，凡事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尝试，11个月大就可以牵着爸妈的手到处走的女儿，居然到了1岁1个月才惊喜地发现原来可以松开手自己一个人走，开心得舞着两只小手，不停地奔走起来，看到她那趔趄的步态，担心的我只能在身后悄悄地抓住女儿的衣服紧紧地跟着，就这样一步步地看着女儿走到今天。 2岁3个月，女儿还没上幼儿园，小保姆走了，有一天，爷爷奶奶爸爸因急事都出门了，家里只留下该去上班的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跟老板请假，结果没被准假还被训斥了一番，当时，做妈妈且不得不去工作的我又伤心又着急，一个人就抹着眼泪哭开了，女儿默默地帮我抹去眼泪后，一个人去卧室拿着自己的小背包，开始往里面装自己喜爱的小玩意，一边装一边说，宝宝自己上幼儿园去。当时，我心里的感动，真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因此也深刻地体会到一句俗语：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 初生女儿时，对痛疼的体验令我第一个念头便是以后再也不生了。然而，看着女儿一天天地长大，仍然是满心喜爱那种把小婴儿抱在怀里的感觉。女儿三岁时，曾对女儿开玩笑地说，宝宝，妈妈给你生个小弟弟，好不好。女儿说好。然后，我说，那妈妈就带小弟弟，宝宝长大了，自己管自己，好不好？没想到女儿马上坚定地说：不行，小弟弟让他自己的妈妈带去。哈哈，原来在她的小心眼里，妈妈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妈妈。 女儿四岁，胆子仍然很小，从来不敢乱跑，所以带女儿上街很放心。有一次，我牵着女儿正过马路时，被小偷偷了包，当时心里急，钱是小事，就怕丢钥匙和证件，没办法，一着急丢下女儿就追，等把包追回来，再回头找女儿，女儿也跟着跑来了，正是车来车往的高峰期，心里想想都后怕。问女儿怕不怕，女儿居然挺开心地说：妈妈去抓小偷了，我撒腿就追。呵，也不知她哪儿学来的这些词。 时间过得真快，到今年九月，女儿就满六岁了，将告别幼儿园的生活，迈入小学校的门槛。想想过去的关于女儿的种种天真与可爱，真的无法按捺内心做母亲的自豪。 看着女儿慢慢长大，内心却害怕女儿会长得太快，那么女儿日日夜夜在我身边的日子也将一天天地缩短。正如余光中所说：“世界上没有东西比稚龄的女儿更完美的了，唯一的缺点就是会长大，除非你用急冻术把她久藏。” 急冻术自然是无法用了，我只能以关爱的目光送女儿一天天成长的脚步。 在我的心底，总是在响着周华健的歌声：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海洋，寻找那已失踪的彩虹，抓住瞬间失踪的流星。我要飞到无尽的夜空，摘颗星星作你的玩具，我要亲手触摸那月亮，还在上面写你的名字…… （2001年6月21日）
（二） 每天清晨，送女儿上学，都是我最快乐又最忧伤的时刻。 牵女儿的小手在我的手心，一起走出家门，走入新的一天，听女儿说她心中小小的秘密和快乐，让女儿甜甜的笑声缠绕着，就像这样的春天，清晨的阳光柔媚，小鸟儿在头上快乐地鸣唱，天空是蓝色的明净的，就像幸福离我很近很近，伸手可得。 把女儿送过马路，松开她的小手，看女儿背着书包的小小背影，慢慢淹没在人群中，不知她这一路去会遇上些什么？又好象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慢慢地离我远去，心中涌满了不安和不舍，有好几次泪就这样悄悄地流出来。 女儿大了，总要放手，道理很懂，心里却终是不舍，恨不能陪女儿走过一生。 记得女儿刚上学时，我怕她害怕一个人面对一个新的环境，给她讲，妈妈的目光是永远不会离开她的，会陪着她走入学校，陪着她上课，陪着她快乐，陪着她难过，陪着她长大，陪着她面对所要遇到的一切事情。 我记得那时女儿仰起小脸，眼睛里闪着泪光，对我说，妈妈你不要说了，我都要哭了。 我总相信，女儿的心与妈妈的心是相通的。每当松开女儿的小手，让她离开我，心里特别不舍的时候，女儿都会要求亲亲我再走，她说，妈妈，这时候我都会特别地舍不得你。 女儿小小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足够明白妈妈的心，但我知道她是懂得我的感动的，因为生命中有她，我的内心里满是感激。 院子里有好多跟女儿一般大的孩子，女儿跟他们一起上幼儿园，又一起读书，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大家都特别地要好。 那些孩子们常常在院子疯跑着玩，而我从来不鼓动女儿出去玩，女儿似乎也无所谓，天天在家做完作业以后，逗逗妹妹，看看自己养的金鱼，给蚕宝宝换桑叶，再就是看动画电视，看自己的杂志，一个人不亦乐乎的，把小伙伴们也就生疏了。 我常常会因此心生内疚，怕女儿会因此少了朋友。 前些天早上，送女儿上学时，正好遇上院子里好几个小朋友一块，过了马路后，我叮嘱女儿跟大家一起走，可女儿不，女儿说她愿意一个人走，喜欢一个人走。 女儿就这样一个人远远地落在大家的后面走向学校。那一刻，我心里释然，明白了女儿虽然小小年龄，却也有她自己小小的世界，她想时时保有它，在人群之外。 我自小不喜欢逛街，也不会讲究描眉化妆打扮，在人群中我总是最安静沉默的那一个，我以为自己不合群，不会人际关系，曾经特别胆小自卑。那时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有一次看《傲慢与偏见》看得入迷，特别喜欢，当时一般大的同事也去借了来看，结果她却看得索然无味，我才感觉到人与人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因为这些差别，才会有一些沟通的问题存在，并不是因为自己不优秀。 到现在，我仍然不喜欢逛街，不喜欢群体活动，仍然喜欢安静地一个人坐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 这一点女儿也像我吧，那天看她一个人在人群之外慢慢地走去，我心里一热。但女儿比我强，她敢在班上竞选小干部，先是小队长，再是中队委员。当女儿挂了两道杠回家来，我很为她高兴。 我曾经说过，现在也仍然这样认为：只要看到女儿生理与心理都非常健康地长大，便很安心满足了。我从来不愿在女儿身上强加太多的希望，但我希望在她的一生中，不论周围的环境多么浮澡，不论生活多么辛苦多么委屈都能在心底保有自己的一片宁静的天空。 （2003年4月25日）
（三） 女儿从小就喜欢小动物。 刚会走路不久，就喜欢赶着别人家养的宠物狗跑，有一次一只狗蹲在花园边闪着很冷漠孤傲的目光对女儿爱理不理的，女儿居然不管不顾，挨着小狗蹲下，很讨好地唤它：狗狗，狗狗。那小模样到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可爱极了。 大些的宠物，象狗呀兔呀什么的，街上常常有卖的，女儿往往纠缠着想要一只自己的小狗小兔子。我们是绝对不同意给她买，顾自己两大人加上孩子尚且忙不过来，自然没闲心再收养宠物。每每遇上这种时候，女儿说，妈妈，我们养一只小狗吧，我都回答说，好呀，等你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我们就养，行吗？女儿很乖，总是很听话地点头，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些牵挂她心的小动物。 冬天的时候，有一夜很冷，下着雪，女儿独自从外婆家回来，我开门看时，女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心疼得我赶紧问，发生什么事了？女儿抽抽嗒嗒说，有一只小狗，在雪地里冻得浑身发抖，好可怜，哀声叫唤，眼巴巴地看着女儿只是流泪。女儿怕我们不同意，没敢把它带回家来，但免不了自己伤心得不得了。秋也是个极爱动物极有爱心的人，马上就出去找了一趟没找着，结果女儿一夜都不安心，一直问着，妈妈，小狗会不会被冻死，小狗跑到哪儿去，小狗会有东西吃吗？直到第二天，她发现被院子里的人带着到处跑的小狗，才释然，高兴地跑回家来告诉我。 女儿上学以后，学校周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卖。女儿是知道我们的，大的不能养，于是，家里便会悄悄地多出一些东西来，小金鱼，蚕宝宝，是女儿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买回来的。 还有，前些时候，樱花开得正是烂漫时，秋带女儿去植物园玩，两人捉回来好多小蝌蚪。她每天放学后就忙着给它们喂食，跟它们玩，一会儿给小金鱼换水说话，一会儿给蚕宝宝换桑叶，一会儿又特别奇怪为什么小蝌蚪会吃鱼食呢？一会儿又发现小蝌蚪的后腿长出来一点儿了，开心得不得了。 上星期，在她的学校门口，我们遇上了卖小鸭的，黄茸茸的小鸭挤挤嚷嚷的一篮子，这下女儿又走不动了。当时我们正准备去找寂冬，于是，我说如果送妞妞妹妹，就可以买两只。我们提着女儿亲手挑的两只小鸭去了寂冬家，女儿找了只纸盒子守着两只小鸭就不挪窝了。我们该回家时，我看到女儿那种痴迷的样子，心里突然非常不忍，就让女儿又把两只小鸭带回了家。 想不到的是，小鸭进了家门的第二天早晨，女儿她舅见小鸭的食盘里没了水，顺手拿了养小蝌蚪的小盆放在小鸭的纸盒里，就上班去了。大概我们都是城里生城里长的城里宝，我们不知道小鸭是吃蝌蚪的，于是，等中午我们回家时，什么也没有了，女儿发现后，追着每个人问她的小蝌蚪哪去了？居然满屋子的人都不忍告诉她真相，最后还是我给她说，小蝌蚪被我放生了，因为它快长大了，要变小青蛙了，该回到属于它的地方去了。 女儿显然很接受这种回答，她非常遗憾地说，妈妈，我真想看看小蝌蚪是怎么长成小青蛙的。 其实，我们不愿意养任何小动物，除了怕麻烦，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们害怕我们养不好，怕我们无法给这些小生命真正的快乐与生命，而令我们感觉自己的残忍、生命的易碎。 果然，女儿的小金鱼从最初的七条养到了只剩一条，小蝌蚪养没了，在女儿的日记里“形影不离的两只小鸭”也是形单影只了，这些都是意料中的事，我早给女儿打了预防针。我很庆幸女儿能够很坦然地接受，一些生命的消失。 还有那些蚕宝宝们，从一只小盒养成了四只小盒。晚餐前，女儿还拉着我和家里所有人去看她的一只得了肥胖症的小蚕。所谓肥胖症，其实只是这只蚕宝宝比其它的更大些更胖些而已。 想想女儿用的这词，真是让人忍俊不住。 我喜欢我小小的女儿，喜欢她对小动物怀有的真挚爱心，也祝愿她长大后对世事对生命更具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2003年4月27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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