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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多了容颜自然改变
人的气质是可以传染的，比如文字，你是什么样的，你的文字就是什么样的。或粗狂或婉约，都会打上原作者深深的烙印。 有人说，毕淑敏一定是一位有着大智慧的女子，因为她的文字，写来神闲气定，如同一例温润的心灵鸡汤，于不动声色之中，让人们的心灵受到春风化雨般的滋润。 我曾经对此深以为是。最近读到她的散文，却生出了不能苟同的心思。她在《素面朝天》这篇文章里说，看着我们周围。每一棵树、每一叶草、每一朵花，都不化妆，面对骄阳、面对暴雨、面对风雪，它们都本色而自然。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为何要将自己隐藏在脂粉和油彩的后面？我相信不化妆的微笑更纯洁而美好，我相信不化妆的目光更坦率而直诚，我相信不化妆的女人更有勇气直面人生......假若不是为了工作，假若不是出于礼仪，我这一生，将永不化妆。 衰老和凋零的确是一种真实，素面朝天的确是一种生存方式，却并非是唯一正确的选择。这一生，又何必永不化妆呢？用佛家的话说，过于执着便是着相了。 化不化妆其实跟纯洁和美好、坦率和直诚，并没有因果关系。不化妆的女人，也许更多的是颓废和懒惰，而非更有勇气地直面人生；化妆的女人，也许更多一份浪漫的人生情怀，也许更有勇气用一种优雅的方式老去。 我从不排斥化妆。美丽的花儿在绿叶的衬托下美得惊心动魄，青碧的草儿在晶莹的露珠下熠熠生辉，缺少了星星的陪伴，再广袤的夜幕也不过是一块死寂沉沉的黑布。正如一袭旗袍轻裹下的皓腕上必定要有一副轻晃晃的玉镯，伴着娉婷的女子，施施然走在微雨的小巷，精致得体的妆容永远是女人的第二件衣裳。如花的女人，或娇艳如牡丹，或端庄如清荷，不同风情的女人适合搭配不同的妆容，或淡雅或浓郁，淡妆浓墨总相宜，走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 法国的女人是美丽的。他们把美丽当成一生的事业。二十岁青春洋溢，三十岁韵味犹存，四十岁端庄优雅，五十岁坦然自若，六十岁悠然自得，即便是八十岁的垂垂暮年，她们仍然可以穿上高跟鞋，化上娇艳的红唇，穿着合体的时装，款款走在香榭丽尔的林荫道上。窈窕的背影恍若美丽的少女，美丽依旧，优雅依旧。比如奥黛丽.赫本，比如戴尔.海顿，越老越美得精致，眼角的皱纹纵然逃不过岁月的雕刻，精致的妆容纵然掩盖不了皮肤的松弛，可是，那种妆容背后折射出来的优雅和自信却足以填补岁月的伤痕，我常常想，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才能让他们从容面对老去，面对时光里的自己，才能有这样惊心动魄的美？ 都说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再美丽的女人也逃不过它的制裁。时光的车轮何曾饶过谁？有的人老得粗粝，老得松垮，老得失去了原来的模样,也有人仿佛是时间的宠儿，游离在年龄之外，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香港影星袁咏仪21岁参加香港小姐竞选，曾经一举摘下当年的冠军和“最上镜小姐”的称号，四十岁以后，花容月貌已然不复存在，更不能让人忍受的是，她老得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性格配上她咋咋呼呼的言行，完全没了女人的矜持和端庄。老公张智霖却是越老越有内涵，走在这样的男人身边的，不应该是一个像赵雅芝这样优雅精致的女人才算登对吗? 雪小禅就曾经遇到过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女人，披着红色披肩，戴着珍珠项链，八十岁了，还在手背上印上蝴蝶才来参加晚宴，在年轻人聚集的晚宴上，照样美得惊心动魄，熠熠生辉，美得雅致，美得别有风味。 雪小禅说，我知道优雅地老成这样需要仙风道骨，可是，我还是希望自己优雅地老去，老出风骨，老出一锅汤，也老不自重，也在自己的手背上印上一只蝴蝶，我也要穿红，红得不能再红的红，到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一定比现在还要美还要妖。 我想，能美成这样的女人，一定要化上红红的唇瓣，抹上淡淡的眼影，走在夕阳下的一头银发，一定会染成淡淡的金色，也一定比她年轻时还要美还要妖。 即便是老了，也还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值得爱她的人好好珍藏。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也可以这样优雅地老去，老出风骨，老出一锅汤。最好还是这么瘦，还能穿上最喜欢的青花旗袍，还能挽上青色长衫微温的手，款款走在岁月的渡口，看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看那闪着凉意的旧日烟尘，都化作虚无。 素面朝天也罢，精致装扮也罢，都不过是外在的形式，重要的是，保有一颗素简的心，心颜常驻，永远不老。 也许有一天，我会选择回到简朴的乡下，和喜欢田园生活的塔莎.杜朵一样，隐居山林，活成仙女的模样。远离了繁华的都市，回归最质朴的文明，种菜养花，喂鸡养羊，烧饭做菜，高跟鞋和口红都没了用场，即便是这样，那又有什么不好呢？该消逝的终将消逝，灶膛里的炉火，院子里刚刚摘下的大丽菊，都会是我最好的妆容，把一切交给时间和命运，一切就都是最好的安排。 时光是一匹瘦马，打我们的世界里扬长而去。既然时光中的我们注定都要老去，至少我们还可以选择老去的方式，不必厚厚的脂粉，不必浓烈的彩妆，那些读过的书，走过的路，爱过的人，都藏在我们的气质里。唇上一抹淡红，眉间一点青黛，是远山上镶了金边的一抹微云，是林间沾了露珠的一丛野菊，是秋日的最后一抹微温，是留给岁月最温情的一段告白。 如果天涯不再遥远，如果人生终有尽头，我愿意努力优雅地老去，就像明知相思无望，仍不弃相思；就像明知爱情有时不过是一场虚无，还是愿意奋不顾身地奔赴。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愿有一个人能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即便是作为一个孤独的灵魂上路，也愿尘世里的你我，都能优雅地老去，尊贵地离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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