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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红军准备翻越大雪山之前，毛泽东和朱德居住过的藏式房屋。 夹金山垭口，海拔4114米。广州日报记者申卉 摄 现在的红原已被列入“天然林保护计划”。 当红军长征闯过大渡河，他们已将数十万追兵远远地甩在身后，此时，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高耸入云的连绵雪山和有无数“陷阱”的高原湿地。正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81年前，正是在这片巴蜀之地，红军翻越了数十座终年积雪的高山，走过号称“陆地上的死亡之海”的大草地，无数次挑战人类生理极限。最终，红军战胜了艰难的自然条件，将蜀道之难踩在脚下。 文/广州日报记者申卉、秦松 图/广州日报记者黎旭阳(署名除外) 翻雪山： 在巴蜀大地上，红军克服了重重困难，先后征服了海拔均在4000米以上的大雪山8座，彻底粉碎了国民党企图在雪山歼灭红军的阴谋。 达维、小金：会师的英雄之地 翻越夹金山后，先头部队到达了达维乡，在会师桥上，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侦察队意外相逢，红军长征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当年红军是从山沟里冒出来的。”今年59岁的藏族大妈钱应辉正带着望远镜出门寻找自家的羊。钱大妈告诉记者，两军会师之地是在土地庙附近，这个地方离会师纪念碑约100米左右，而当年的土地庙现在已经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民居。 然而如今的会师桥仍然是沟通达维夹金村和镇里的重要通道。从会师桥往上是会师纪念碑，纪念碑旁是新修的道路，道路往上就是达维喇嘛寺，当年正是在此召开了盛大的庆祝会师大会。在村民的印象中，毛泽东还在这里讲了话，这件事让他们倍觉荣耀。“当年修建了纪念碑，现在纪念碑老旧得字迹都看不清了，我们希望政府能更重视队长征遗迹的保护，把它们修好。”一位老人告诉记者。今年83岁的他虽未亲历那段激情燃烧的历史，却从老一辈人的口中获得了各种细节。“当年喇嘛寺外还是草坪，会师后的红军都坐在草坪上，大家就在那里听毛主席说话。”他说。 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师后扎根的第一个城市便是小金。如今的小金县城中最令人关注的建筑当属懋功红军会师纪念地和所在的广场，80多年的风雨过去后，这个广场成为小金人日常生活休闲之所，同时也成为红军文化的象征。“红军在我们这留下了很多遗址，你们去看四方台子、三关桥、猛固桥、马鞍桥了吗？”见到我们询问当年的红军故事，一位在广场旁与老友聊天的藏族老人热情地询问记者。 夹金山：长征第一座雪山 如今成为“绿色丰碑” 宝兴是翻越夹金山的起点，81年前，红军长征在宝兴的藏族乡——硗碛迈出第一步。从硗碛一路上行就可以翻越夹金山去到小金县。虽然路途不长，但因为山路崎岖险峻，却也耗时很多。 夹金山是中央红军长征中翻越的第一座雪山，海拔4000多米。当地的歌谣这样唱： “夹金山，夹金山，鸟儿飞不过，人更不可攀。要想越过夹金山，除非神仙到人间。”曾经，夹金山上白雪皑皑，积雪终年不化，空气稀薄，没有道路，气候变化无常，在当地有“神山”之称。毛主席却风趣地说，“神山”不可怕，红军应该有志气，和神仙比一比，一定要翻过山去。 1935年6月，虽然正值盛夏，但夹金山上仍是朔风呼啸。红军战士们身着单衣、脚穿草鞋，喝过烈酒、辣椒汤，不畏严寒向山顶爬去。在爬雪山的过程中，许多战士得了雪盲症，只好让人拉着下山。对红军中的大多数战士来讲，爬雪山是长征中最艰苦的经历。 今年8月，广州日报记者兵分两路两次翻越夹金山。山路一路崎岖，超大角度的拐弯随处可见，一不小心就有坠入悬崖的危险。海拔超过3500米后，记者一行进入了云中，能见度骤然下降到仅数米。同时，气温开始急剧下降，从山脚下的20多摄氏度一路下降到最低仅9摄氏度左右。在4114米的顶峰处，人们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来抵抗寒冷的天气。 与当年红军翻越夹金山相比，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如今山顶已看不到积雪，只有白茫茫的浓雾。当地人告诉第二路记者，如今只有在严冬时期才能看到山上的积雪。不过，从1998年实施天保工程至今，夹金山种植了人工林共20.5万亩，因此这里也被称为“绿色丰碑”。 两河口：博物馆后老庙宇 如今香火仍不断 从小金出城后将翻越又一座大雪山——梦笔山，在上山前的两河口会议，确定了红军挥师北上的重大战略方针，为中国革命的最终胜利指明了方向。 相比小金红军会师地的低调展示，承载着更重大历史意义的两河口会议会址算是庞然大物了：这里不仅修建了面积宽阔的地下博物馆展厅，也在大殿中将原来的会议现场进行了还原。16尊铜像聚集在一张小桌前，众人或坐或立，表情不一，通过音频控制就可以将每个与会者的发言展现出来，在这样的环境中，参观者似乎回到了那个年代。 大殿后是会议旧址，当年的庙宇仍然得到保存，甚至香火不断。“这座纪念馆在2008年前后就开始建设了，10多年前我就开始管理这里，刚开始是管理原址，现在是管理整个建设之后的会址。”40多岁看管会址的藏族汉子曾天说。 过草地： 人们常说红军过草地，这片草地实际上是高原湿地，主要分布在青藏高原与四川盆地的过渡地带，平均海拔在3500米以上。这个区域在历史上一直为松潘县管辖，故称“松潘草地”，红军当年经过的草地，如今分属于松潘、红原等县。 红原：曾为陆上“死亡之海” 今成生态保护区 红原县地处“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东部边缘，位于四川省西北部、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中部。在大草地最显眼的位置有一块巨大的红色牌匾，分别用汉文和藏文写着“红军精神永放光芒”。在草原的木栈道旁，竖着一块红军过草地纪念碑。碑文介绍，1960年，为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过草原及川西北人民在中国革命危难关头所做出的贡献，经国务院批准建立红原县，周恩来总理题词“红军长征走过的大草原”，红原县由此得名。 在这里，记者看到了来自重庆的一位69岁游客苏伯，他气喘吁吁地登上一百多层台阶的纪念碑。苏伯告诉记者，几个妹妹都在车上坐着，自己虽然年纪最长，却一定要坚持上来看看纪念碑。“以前只听说红军过草地，今天不管多累，也要爬到纪念碑上看看。” 然而，八十年前，当红军走过的时候，草地却并非像如今一样“喜迎八方客”，而是一片大沼泽，还下着连绵细雨，草原成为了鲜花绿草编织的“陷阱”，茫茫无际、渺无人烟，被称为陆地上的“死亡之海”，这里也成为红军长征中艰难的一段路。 当时，草地没有道路，没有人烟，没有干净的水，也没有可以吃的东西，草丛野花下面河沟交错，沼泽密布，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泥潭。再加上食物药品短缺，昼夜温差大，很多时候战士们只能靠挖野草来填肚子，等到后续部队再过草地的时候，甚至连野草都没了，战士只能煮皮带、马鞍来吃。 如今，大沼泽已经变成了湿地草原，这是由于上世纪90年代，人们认识到了湿地的重要作用，开始退耕还草、退牧还草，如今更成立了生态保护区，开始对湿地草原进行保护。 不仅如此，近年来，红原县也因其独特的革命意义越来越多地受到旅游业的青睐。在红原县瓦切镇屋村，梁恩国经营着当地最大的一间家庭旅馆。10多座黄色小木屋依河而建，在这里游客可以体验藏餐、骑马、钓鱼。“游客来这里主要是体验藏族文化和红色文化，他们很愿意住草地。”于是，在政府引导和游客带动下，2004年，梁恩国在草原上撑起十多个帐篷，成为当地第一家家庭旅馆。 渐渐地，他又开始改造家庭旅馆，在草地上建起了冬暖夏凉的别致小木屋。他告诉记者，6月到9月是草原的旅游旺季。但他坦言，为了保护草原，政府部门规定在公路沿线不允许乱搭乱建，对旅馆的位置和面积也都有限制，“我们都会严格按照规定经营。” 松潘： 野菜有无毒 “试吃班”先尝 松潘，这座川西北高原的千年历史古城，曾经是川内通往“口外部落”（现阿坝、红原、若尔盖）和甘、青两省的边防重镇。历代封建王朝都将其作为边防要塞，筑城垣，屯重兵，踞守要冲。 1935年4月24日，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从平武、北川进入木瓜墩，这是红军长征中最先到达松潘境内的红军；1936年7月初，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的右路纵队从绥靖出发，过毛儿盖，去包座，这是长征中最后一批离开松潘的红军。历经15个月，红军一、二、四方面军三次经过松潘。 如今松潘发展成新城、老城两个中心，老城中游人如织，新城则是政务中心。由于松潘县城处在前往九寨沟的必经之地，加上悠久的古城历史，它成为热门的旅游景点。 沙窝会议旧址位于下八寨乡格丫村俄邓寨，是一座川西北传统的单檐悬山顶藏式民居。1935年8月6日，中共中央在沙窝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继续强调争取实现川陕甘苏区的总方针，指出红军向西北发展的可行性。 如今，该旧址由当年房主的孙子小东巴照看。当广州日报记者来到时，小东巴正巧出门放羊，只留下他的妻子俄吉。看到有人来参观，60岁的俄吉不忘盛装打扮一番，戴上传统的藏式头饰，热情地拿出钥匙，带着记者参观了会议旧址。 毛儿盖会议后，红军走了七天七夜，来到了若尔盖的班佑草原，最先需要面对的困难就是断粮。断粮后，红军只能靠挖野菜草根为生，但在草原上，这些南方来的红军战士无法分辨哪些野菜能吃，哪些有毒性。“像苦苦菜，现在被叫做红军菜，还有被称为蒲公英的黄花菜，都是能吃的，但也有一种叫做水萝卜的野菜，让不少红军中毒致死。” 当地党史办负责人徐绍勇说。 于是，一群身强力壮的战士组成了“试吃班”，采摘到每种野菜后由“试吃班”先吃，发现无毒再分给大家吃，如果有毒，试吃班的战士就有可能中毒身亡。“有时候连动物尸骨、皮带，甚至粪便中没有消化的青稞，也都煮着吃。” 1935年8月26日，中央红军到达了长征过草地时见到的第一个有人烟的村寨——若尔盖县班佑村，因此这里也被称为长征的“草地第一村”。如今，在这里竖立起名为“胜利曙光”的一组巨大群雕，为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过草地在班佑河一次牺牲人数最多的数百红军烈士而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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