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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钟的自动贩卖机

 半两江湖 2016-10-22
凌晨四点钟的自动贩卖机
文/蒋方舟
上大学之后,我培养出一套很奇怪的作息来。晚课一下,我就一路疯狂的骑车回寝室,在一路疯狂地剥衣服,把自己送到床上。从九点开始睡,睡到零晨两点左右。在一片黑暗寂静中连滚带爬的跳下床,打开笔记本,在电脑开启时寂静的嘶吼中,一点点苏醒过来。
这样的作息很糟糕,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让我的眼袋隆重的像一双传家之宝。然而,我宁愿用阳光换沧桑,仍然坚持着在大家热闹的时候熟睡,在大家都睡死过去的时段活着,和大部分的人作息表反着来,乐此而不疲。
这种怪癖的我在小时候就很明显,绝对不是自闭症,也没什么抑郁倾向,只是习惯于这样稀薄的活着。只有生活在活人气息密度最低时空里,才觉得自在。
中学的时候我是就这样一副德行。我把自己的桌子搬到最后一排,和清洁工工具并排坐着,教室在人员的膨胀下越来越拥挤,我的生存空间也不断被挤压,有的时候不得不一整天都和扫把墩布维持相依为命的拥抱姿态。
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还有座假山一样的废墟,大家看完后气质的书和杂志全都顺手往后一甩我每天就像拾荒者一样,再破杂志里翻来翻去,检出几本武侠小说看。经常看完了上册之后,下册要等一个月才会扔过来。
老师偶尔会微服私访到最后一排,发现扫把拖把里还住着一个人,在积极团结的集体外还有这样一个窝囊而自得其乐的人。他在吃惊之余也有点愤恨,在讲台上公开不点名批评:“有些人,不晓得要为什莫要把自己边缘化,要游离于集体之外。”
上大学之后,我却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和我一样,身上都印着拉风的广告语---“我在哪里生活,哪里就是无人区。”
我们这种人的特征很明显。比起班里的同学,我们更熟悉美剧和电影字幕组的小组成员;比起食堂的师傅,我们和送外卖的小伙子互动的更亲切自然;好多年没有和人一起逛过街,但是一天查十次淘宝网上买的宝贝物流送到哪儿了。常年戴着耳机,用ipod把自己和世界分割开。---生活滑向这步田地,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自己一个人占领了一大块无人的区域。
孤独被告知是可耻的,所以大家上了大学之后,都抢着巴结热闹。当天色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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