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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书经验分享:4. 写作是不是很孤独?

 新华书店好书榜 2016-10-23

出版日期:2010-10-13

§ 成书背景

1

写小说,简单说就是用笔说故事。只是少了一位像鹅妈妈语音婉转的女性念书故事内容,听故事的同时还能洗洗耳朵。

《乩童与庙公》是我的第三本青少年小说,一开始我对这个题目感到颇为棘手。不断思考该怎么透过这一个台湾本土的宗教文化,传递能让孩子们明了,还能开阔他们心胸的读物。

这里牵涉到一个创作中都会经历的问题:「如何呈现自己想要表达的题材,并让读者理解。」

宗教题材不是一个十分大众的题材,就像今天拍摄一个谈政治的电影,直接接入政治,可能十分生硬,仅能让本身对政治有研究、感兴趣的人吞下肚。

许多生硬的题材,都能通过「感情」这个元素,变得容易下咽。这不是要我们放弃写作的初衷,而是更根本的回到人性的需求。就像在做心理咨询,或者台上教书,如果无法顾及情感面,直接谈理性面,很难让人接受。


2

最后,我选了「两性平等议题」做为主轴。「庙公」是一个极富男性色彩的用词,但我反向思考,「难道庙公一定只有男生才能担任吗?」和读者们一同思考这个问题,并透过老庙公与孙女儿之间的互动,阐述庙公这个供奉神明的工作,男生、女生都能做得很好。

至于「乩童」,乩童是神明的传话人,也识人与神明沟通的使者。当乩童被附身,他不再是自己,而是神明的化身。于是我思考什么样的人会甘愿当别人的化身,而不愿意做自己。于是,本故事的乩童也有了他自己的生命,有了值得思考的问题,就是「做自己」。


3

结合以上两个议题,便形成本书的故事主轴,「如何做自己,我们又要如何尊重他人做他们自己。」

女生可以当庙公,正如一个人或许体质特异,能成为与神明沟通的使者,但如果他不愿意担任这份工作,我们也应该予以尊重。

「如何做自己」是每个人都可能遭遇的人生困惑,通过这个普世的主题,作者和读者就有了连结,因为大家都能用自己的经验走入故事。

写作过程中,我想起从小到大,常看到一些孩子,他们具有某方面的天赋,但他们并不想走他们最有天赋的道路,却被大人逼着走。

在大人眼中,拥有数学天赋的孩子不走数学这条路,好像就是浪费他的天赋,虚度他的人生。但大人可有想过,孩子不是机器,孩子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喜好,有权利决定自己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青少年小说,笔法浅显易懂之余,同样能传达深奥的人生哲理。


2011,北京

§人生省思

希腊神话中,有个关于得意忘形的故事,而得意忘形总是和自大、虚荣结合在一块儿:

伊卡洛斯被关在迷宫里,为了逃出去,他用蜡、树枝和捡拾的羽毛制造出翅膀,逃出生天。本来他可以顺利脱险,但他在飞行途中太兴奋了,结果飞得太高,阳光融化了蜡,最后伊卡洛斯因此从空中坠落,失去生命。

基督教有句话说:「虚荣是恶魔最喜欢的罪。」

我想之所以是「罪」,在于当我们过分自大,爱慕虚荣,我们就会忘记自己的渺小,进而忘记上帝的伟大。

历史上,确实每当出现像希特勒之类当自己是超人的人物,都会给世界带来灾难。反倒是爱因斯坦、特里萨修女这样敬畏上帝,敬畏自然的人物,能给世界带来美好的改变。

能够写作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就像一位母亲能给孩子哺乳,或者像任何一个坚持梦想的勇者。但有时,当我们做出一点成绩,我们会发现自己变了,变得就像某些有所成就,进而自大的人。

自大总是跟虚荣结合在一块儿,有阵子作家的身分带给我莫大的虚荣感,可能就像打了兴奋剂,你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忘了自己是人。

回过头看,那种虚荣其实有点不得已,因为当日子过得很顺的时候,你听不进朋友的忠告,又刚好身边吸引了一些盲目喜爱你的人。

被喜爱的感觉很好,但失去自我的感觉却不同。你可以跟他们处得不错,但他们不了解真正的你。当夜深人静,你一个人静下来,你还是会意识到谁是真正的朋友,谁只是粉丝,谁又是想利用你的人。

所以就像心理学家阿德肋说的,「每个人内心都有自卑感。」

虚荣与自大的背后就是自卑,而且是一种不健康的自卑。

真正有自信的人,他能接纳自己的不完美,而自卑的人却更容易藏着自己的缺点,深怕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后会离开。

因此自卑的另一面就是恐惧,而所有成功者在「真正」成功之前,都得走过虚荣与自大的考验,进而回归谦逊,回归充满浪漫理想、天真纯粹的初衷。

你重新能够心无旁骛的写作,心无旁骛的做自己

回到那个初衷,创作就舒服了,越写越舒服,写作的压力自然也会比较小,作品质量相对提高。


2011,北京

§专业建议

1.理解读者,扩大自己对题材的认知

日剧《美丽人生》中,有才华却个性木讷的发型师,和下半身瘫痪,靠轮椅出入的女图书馆员谈了一场恋爱。

女子对恋爱一直很恐惧,她认为没有人会爱有缺陷的自己。两人在天桥上,发型师突然蹲下来,从女子的高度望出去。女子问他在做什么,发型师说:「原来100cm高的世界是这个样子。」

写作需要作者去理解这个世界,理解读者也是理解世界的一部分。作者并不比读者聪明,往往只是更懂得用文字表达罢了。

理解读者不等于失去自我,而是像《美丽人生》中的发型师一样,他弯下腰去体会读者的视野。就像我在写给儿童的读物,我得去理解儿童,而不是以成人的成熟去俯瞰儿童,这会让我们写作无法深入。

所以写作要的是内容「深入」,而不是表面「高度」。

为什么文青在台湾,后来基本成了一个「贬意词」,就是许多人外表像文青,肚里却是草包,却还鄙视其他看起来不像文青的人。

愿意去理解他人,是很好的写作动机,以及真正写出好东西的方式。

包括聆听他人的故事,阅读等收集资料的方式。

当我们通过写作扩大了自己的视野,在写作过程中就会有很大的收获。从这个角度来说,写作并不孤独。

2.保持健康

写作是个脑力活,更是一个体力活。

保持健康是写作很重要的一件事,没有健康,甭谈写作。尤其在现代,写作是积累,要熬过艰困的时期,成为能够靠写作维生的作家,必须有足够的健康迎接写作过程的消耗。

写作伤眼(一直用眼),还会影响脊椎(久坐)。有些人还搭配吸烟造成的呼吸系统疾病,还有肥胖问题。

我的建议是运动,到目前为止研究文献都显示:消除压力最好的方法是「运动」。运动能保持健康、避免肥胖,还能减轻写作压力。

偶尔熬夜赶稿子,更能感觉到平常保持健康带来的精力。村上春树等作家早睡早起,还有运动习惯,这都使他们能够有足够长的写作生涯。换个夸张的说法,如果你想拿到诺贝尔文学奖,其中一个前提是「你得能活到拿奖的岁数」,因为诺贝尔奖不颁给死人。

如果写作已经成为你的习惯,让运动、均衡饮食和规律生活也成为你的习惯。


(底下为节录片段,全文还请有兴趣的朋友自行找来阅读,也欢迎读者们分享您的心得)


送走儿子,意味着接下来这段时间的生活,将由祖孙三人一同度过。

直到父亲离开,刘孝玲和刘玮玲才从爸爸即将带妈妈回来的期待中,才认真意识到接下来不短的日子将和十年不见的祖父一起生活,觉得有点别扭。

回家路上,刘博温不自觉的越走越慢,阿飞、孝玲和玮玲超前了好多步,见刘博温没有跟上,停下脚步等他。

「庙公刘,你在逛街喔!走这么慢,等一下太阳都下山了。」

「老年人不像你们少年人,脚骨勇健。哎唷!现在少年人都不懂得体谅老人家一下。」刘博温唠叨着说。

明明自己能走,还能追上他们,刘博温故意赌气,双手背在腰后,继续走在一行人尾巴后头。

阿飞见刘博温这个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在心底碎碎念:「庙公刘又因为爱面子,跟大家赌气了。」思量着要怎么做,才能化解尴尬气氛,毕竟接下来祖孙三人可要住在一个屋檐下。

「爷爷,这样就不会落单了。」

刘玮玲跑过去,一双小手牵着刘博温长年工作,那只粗糙的右手。

「姊姊,妳也过来嘛!」刘玮玲催促姊姊,过来牵爷爷的手。

刘孝玲的手,和刘博温的左手牵在一起,这是祖孙三人第一次如此亲近。

与爷爷牵在一起,姊妹俩犹记得爸爸前一晚的嘱咐:「爸爸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妳们一定要好好照顾爷爷。爸爸在外面努力,妳们也要在家里努力,不要做让大人担心的事情。」

姊妹俩答应爸爸,为了让爸爸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寻找妈妈。

回到平和里,经过杂货店,杂货店老板见到刘博温牵着两位小孙女,笑说:「庙公刘,和孙女出来散步喔?」

杂货店门口,刚好有两三位大婶正在买酱油和米,也说:「祖孙感情真好啊!」

阿飞看祖孙三人走在一起,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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