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山 明神宗命:癸亥 辛酉 癸亥 辛酉 原载《三命通会》。朱翊钧,嘉靖四十二年[1563]八月二十七日酉时,白露后十六天,生于裕王府。明朝第十三位皇帝,明穆宗第三子。隆庆二年立为太子,隆庆六年,穆宗驾崩,十岁的朱翊钧即位,次年改元万历。在位四十八年,成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三命》云:“主本癸亥健旺,冲出巳中丙戊禄马为癸用,却得二酉合住为妙”。三命以禄命法论命,不足其怪。全局两癸亥,两辛酉,年时一体,月时一体,月时者,令也,年时者,命也。母子同心,金水相函。实秋金白帝司权,金白水清,同心同力,精诚团结,浑然一体,气聚一方,悉数围护日元,癸水一统全局,满盘发用,必是八字之“极品”。如是之造,四金四水,极为平衡有情,即无“金多水浊”之患,亦无“水大金沉”之弊。贵为帝王,自应当之无愧。唯忌卯运冲倒提纲,断了水源,逆了气势而命亡也。 用此造,确实能完美诠释明神宗之命运。但是,相山仍有疑问。据《明史》载,明神宗在位四十八年,但后期不理朝政,二十八年不上朝。这是史学界人尽皆知的历史。孟森在《明清史讲义》内称神宗晚期为“醉梦之期”,特点是“怠于临朝,勇于敛财,不郊不庙不朝者三十年,与外廷隔绝”。是什么原因让皇帝如此堕落到几十年不早朝呢?最具共识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明神宗爱好抽鸦片、过度酒色、沉迷后宫,导致身体虚弱的原因。万历十七年(1589年)十二月,大理寺左评事雒于仁就上了一疏,疏中直言神宗纵情于酒、色、财、气,并献“四箴”。一个臣子对皇帝私生活如是干涉,使神宗非常恼怒,亦说明其行为已经是下属皆知的事了。处理此事时,神宗召见申时行等人于毓德宫中“自辨甚悉”,神宗对内阁大学士们说:“他说朕好酒,谁人不饮酒?又说朕好色,偏宠贵妃郑氏。朕只因郑氏勤劳,朕每至一宫,她必相随。朝夕间她独小心侍奉,委的勤劳。……朕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财皆朕之财。……人孰无气,且如先生每也有僮仆家人,难道更不责治?”一一对雒于仁所言酒色财气四事进行了反驳。可见,神宗根本不认账,雒于仁被革职为民的结局就算是轻的了。的确,明末社会好酒成风。清初学者张履祥记载了明代晚期朝廷上下好酒之习:“朝廷不榷酒酤,民得自造。又无群饮之禁,至于今日,流滥已极。……饮者率数升,能者无量。……饮酒或终日夜。朝野上下,恒舞酣歌。”可见明代朝野上下早已饮酒成风。神宗好酒 ,只是天子带头罢了。神宗在十七岁时,曾因醉酒杖责冯保的义子,差点被慈圣太后废掉帝位。这件事他倒是承认。至于说到好色,神宗虽不及他的祖父世宗,但却一点也不逊色于他的父亲。他在万历十年(1582年)三月,就效仿祖父世宗做法,在民间大选嫔妃,一天就娶了“九嫔”。而且,神宗还玩同性恋,玩弄小太监。当时宫中有十个长得很俊的太监,就是专门“给事御前,或承恩与上同卧起”,号称“十俊”。雒于仁的奏疏中亦有“幸十俊以开骗门”的批评。这一点,神宗与当初荒唐的武宗有点类似。至于贪财一事,神宗在明代诸帝中可谓最有名了。他亲政以后,查抄冯保、张居正家产,就让太监张诚全部搬入宫中,归自己支配。为了掠夺钱财,他派出宦官担任矿监税使,到各地四处搜括民财。不管神宗承不承认臣子们的批评,事实却很骨感。酒色的过度,使神宗身体日益虚弱。二十多岁,正是青春年少、精力充沛、勤于朝政之时,但神宗之肾却早虚夸了。万历十四年(1586年),二十四岁的神宗传谕内阁,说自己“一时头昏眼黑,力乏不兴”。礼部主事卢洪春为此特地上疏,指出“肝虚则头晕目眩,肾虚则腰痛精泄”。万历十八年(1590年)正月初一,神宗自称“腰痛脚软,行立不便”。万历三十年(1602年),神宗曾因病情加剧,急召首辅沈一贯入阁嘱托后事。从这些记载看,神宗身体实是每况愈下,肾虚精亏已达十六年,再健之体亦会倒下,整天腰膝酸软,行立不便,又如何上朝?他处理政事的主要方法是通过谕旨的形式向下传递。就连他一生最大的政绩,万历三大征战边疆大事,都是通过谕旨处理的,而非朝堂“对诏”。三大征结束后,神宗对于大臣们奏章的批复,更不感兴趣了,直接“留中”不发。 那么,神宗命理中有无纵情酒色之象呢?八字两癸亥,两辛酉,金水极为平衡,即无“金多水浊”之患,亦无“水大金沉”之弊,何来纵情酒色之象呢。如果再行金运,而至“金多水浊”,则亦会纵情酒色,但神宗亲政后一路火土,不行金运。那么,此造的真实性,就有点问题了。经查《明史》及其它资料,神宗出生于嘉靖四十二年[1563]八月二十七日,生日是确凿无误的。又查明代历书,才知错在日柱干支也。八月二十七日干支乃为“癸酉”,而非“癸亥”;“癸亥”日者,乃八月十七也。故神宗正确的八字应该是:癸亥辛酉 癸酉 辛酉。 大运:1568庚申 己未 戊午 丁巳 丙辰 乙卯 就一字之纠正,我们从命理中,就能更准确地诠释神宗二十八年不上朝的原因了。说明雒于仁上疏神宗纵情“酒色财气”四大毛病,是真实存在的,神宗肾虚阴亏之病,也是真实存在的。八字全局五金三水,虽然整个气势上,仍然是金水一气,癸水日元一统全局之贵格,但五行的平衡上,“癸酉”日造,就比“癸亥”日造差远了,五金三水,且地支三酉一亥,完全是“金多水浊”之象。癸水为肾,水浊则肾亏,肾虚,尿液不清。癸水不堪重金之浊,故喜饮酒。酉金为凤,为《兑》卦,兑为少女,癸坐三酉,又有两辛左右相护,日元癸水上下左右,皆被兑卦少女,酉凤美人包围,岂能不好美色乎?五行中,金水为物欲星,天性喜好物质财富女人之追求也;木火为精神星,天性喜好读书学习精神之追求。此乃金水与木火质的区别也。神宗八字,全局金水,没有丁点木火,纵情于声色,爱好于财富,亦就理在其中了。但是,神宗不理朝政近三十年,为何大权不落?还牢牢篡于手中呢?就因八字格局完美宏大,虽有金重之弊,仍然金水一气,诸尘不染,虽比“癸亥”造稍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够帝王之威武了。且三酉拱巳,拱来巳中戊土官星、丙火财星,以虚拟之财官为用。凡拱贵之格,不喜财官填实,填实则不喜财官也。同时,金水一气之格(其它一气之格亦同),尽管有平衡上之缺憾,但岁运仍不喜逆,尤不喜食伤来与袅印作对,一见食神,则印星倒地也。 观其大运,神宗五岁行运。初运庚申,金水一气,印星发用,利学习成长,而不利父也。因申金穿亥,年支被穿,即有克父之象。十岁壬申,又是申金之年,来应申亥相穿克父之象。亥中劫财壬水透清,亦克财之物。是年乃隆庆六年(1572年),隆庆皇帝穆宗驾崩。六月初十,皇太子朱翊钧正式即位。由内阁大学士张居正,全权担当辅弼小皇帝的重任。此后,万历朝的前十年,名小皇帝执政,实张居正大权独揽也。己未大运,己土七煞本非美物,但有袅印辛金化煞,不克癸水,己土卑湿,能生辛金,金能生水,倒也无碍,成长顺利。十六岁己卯,岁运命亥卯未三合,卯酉相冲,冲开妻宫,为婚姻之应。是年乃万历六年,神宗与王喜姐结婚,同年,册为孝端显皇后。故己土五年,仍由张居正辅佐少主。故万历朝前十年,在小皇帝支持下,张居正在政治、经济上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政府面貌焕然一新,经济状况也大为改善。十年间,除了国家财富的激增之外,小皇帝也成长为近二十岁的青年。至未运,未为燥土,能燥酉金,金多之病即取,是谓美运。二十岁壬午,岁运午未相合,午酉相破,亦取酉多之病。是年为万历十年,一代名臣张居正病逝,神宗正式亲政。戊午大运,进入南方火地,财官由三酉虚拱而填实,即非美运也。一方面有内忧外患之象,外来官患相侵;一方面戊土合克癸水,午火又克酉金,命主气机金水皆伤,午又财带桃花,与亥水暗合,命主为需金水,随纵情于酒色之中,至午运,渐渐地不上朝了。但酒色皆身外之物,癸亥皆因戊午而暗伤。二十七岁庚寅,己感“腰痛脚软,行立不便”了。但此年,播州宣慰司使杨应龙发动叛乱,万历不得派兵平叛。三十岁壬辰,酉本嫌重,辰又来扰,辰者官也,外来之患也。哱拜和哱承恩父子在宁夏银川反叛,万历派李成梁之子李如松为总兵,率军平叛。李如松用决黄河水灌城法,一举平息了哱拜之乱。用水之法而胜者,实也神宗命中金多水少,用水泄金,则水不浊之喜也。但这边平息,那边又乱,是年朝鲜遭到日本侵略,王京陷落,八道尽没。朝鲜危急,求明援助。万历鉴于唇亡则齿寒,决定派兵援朝抗倭。这场战争前后打了七年多。最后因日本因丰臣秀吉去世,撤出朝鲜,明军才战胜而归。可见,戊午大运,万历一直面对的就是岁运填实之财官,但也因祸得福,留下了万历三大征的历史功绩,巩固了汉家疆土。但大运进入丁巳,干支就全成火了,命与运无土通关,偏财丁火克辛,巳火即冲亥水,又合酉金,损金太过,又伤亥水,金水皆伤,预示着身体继续大亏,不喜上朝也。四十岁,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不行了,安排起了后事。丙辰运,丙火合辛,辰合酉金,辰合酉,倒无大碍,官印相生,关键丙财合辛,乃财坏印也,干天印坏,更不喜上朝,内部官印相生,以批圣旨为事。纵览戊午、丁巳、丙辰三十年,一路南方财官之地,虚拱填实,逆了原局金水一家之气机,天子命遇到狗屎运,实神宗之不幸也,故三十年不上朝。大运一交东方乙卯,与辛酉西方,金木相战,卯又合起亥水,亦与酉金作对,完全逆了原局之气,则印星倒地,格局大破也。五十八岁庚申[1620],岁运天地交合,金木交战,申金穿倒亥,肾精枯竭之象也。是年,神宗驾崩。传位皇太子朱常洛,更可惜,天不佑人,朱常洛八月继位,九月驾崩,仅仅当了一月皇帝。 再观万历的人生大运,未运最后一年,戊午大运之始,即万历二十五岁,是其人生的重要分水岭。这与史家为之研究划定的分界是不谋而合的。赵翼《廿二史札记·万历中矿税之害》:“论者谓明之亡,不亡于崇祯而亡于万历。”《明长陵神功圣德碑》中道:“明之亡非亡于流寇,而亡于神宗之荒唐……呜呼!有天下者,可不知所戒惧哉?”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一书中,将万历皇帝的荒怠,解释为万历对文官集团的一种报复。黄仁宇说:“他身上的巨大变化发生在什么时候,没有人可以做出确切的答复。但是追溯皇位继承问题的发生,以及一连串使皇帝感到大为不快的问题的出现,那么1587年丁亥,即万历十五年,可以作为一条界线。这一年表面上并无重大的动荡,但是对本朝的历史却有它特别重要之处。”这一年,正是己未大运结束、戊午大运开始之年。从心理学的角度,万历这种怠政被理解为习得性失助或忧郁症的临床表现。而从命理学的角度,更能清楚地找到万历怠政的原因,实命不由己也,金水运不喜财官食神,偏是财官食神一走到底了。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文末总结到:“1587年,是为万历15年,岁次丁亥,表面上似乎是四海升平,无事可记,实际上我们的大明帝国却已经走到了它发展的尽头。在这个时候,皇帝的励精图治或者晏安耽乐,首辅的独裁或者调和,高级将领的富于创造或者习于苟安,文官的廉洁奉公或者贪污舞弊,思想家的极端进步或者绝对保守,最后的结果,都是无分善恶,统统不能在事实上取得有意义的发展。因此我们的故事只好在这里作悲剧性的结束。万历丁亥年的年鉴,是为历史上一部失败的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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