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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祸水：三国时代女性既要充当政治工具，又要充军杀敌

2016-10-27 腾讯军事211评

导语三国乱世，群雄并立，战火不断。鼎食者智谋天下，行伍者浴血沙场，布衣者命如草芥。《讲武堂》与三国沙盘战略游戏《率土之滨》联合推出三国系列军史科普文章，解读三国乱世背后的战争密码。

花瓶与祸水——三国时期的女性形象

公元204年某日，丹阳大都督妫览斥退随从，一个人兴高采烈地出门了。对妫览，今天可以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偏将军、丹阳太守孙翊的遗孀徐氏已经答应下嫁自己，而今日正是守孝结束的日子。

当妫览进入孙翊府时，徐氏已经浓妆艳抹，并且向妫览盈盈下拜。正当妫览被徐氏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之际，徐氏突然厉声高呼：“二君可起！”从徐氏身后扑出两名披甲仗剑的武将，还没等妫览反应过来，利剑已经刺入他的身体。

图：妫览杀死孙权弟弟孙翊，最后却贪图美色，被孙翊遗孀徐氏设计伏杀。

美色也是政治工具

在三国时期，女性与男性一样，总也逃不过各种各样的危险和圈套。但与当时居于社会强势地位的男性不同，女性无论个人能力还是社会地位，都不及男性，更容易成为阴谋的牺牲品：她们或者沦为政治工具，或者成为后世唾弃的红颜祸水；但也有少数的女性，不甘作为附属，以自己的智慧甚至美色为武器，在乱世之中留下自己的一笔。

咱们先来聊聊沦为政治工具的女性。三国时期的女性，尤其是上层女性，大多难逃这个命运。在乱世之中，君臣之间甚至是不同的割据势力之间，都希望能够增加关系的稳固性。而以婚姻关系结成亲戚，虽然牢固程度比血缘稍差，但总比磕头拜把子要有效的多。因此包括魏蜀吴三家，都把结亲当做重要的政治手段使用。

刘备为了与孙权结盟娶了孙夫人，入蜀后又纳刘璋同宗遗孀为妻。孙吴这边孙策娶大乔也带有稳定江东豪族人心的目的。但是论在女人身上动脑筋，蜀汉和孙吴都比不了曹操和他的后代。

图：《三国演义》里赵云长坂坡救阿斗，阿斗母亲糜夫人投井自尽，虽说是小说情节，缺也反映了三国女性的悲剧命运。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曹操这一家子，在婚姻中讲究“莫问出处”。曹操本人应该是相当好色的人。有名有姓的夫人就有十一位，其中最著名的两位夫人，丁夫人和卞夫人，出身都不算高，后者干脆出身倡家，也就是世代从事歌者舞伎的家族。但是，也许正因为丁夫人和卞夫人都有着底层丰富的生活经历，心智被磨炼得异常强悍，甚至在外界风传曹操已死，部曲将要溃散之际，卞夫人虽是一介女流，却能站出来说服失却主心骨的一群男人。

图：卞夫人虽然出身歌妓，但能力胆识皆是女中英豪。

除了上文提到的丁夫人和卞夫人外，曹操还娶了几位是有夫之妇，比如何进儿媳伊夫人、秦宜禄的遗孀杜氏等，用现在的话说，曹操应该是个“熟女控”。

也许是因为看到卞夫人的“榜样”，曹操在儿女亲事问题上也很懂得变通。他将三个女儿塞给汉献帝当妃子，自然既是为了安抚献帝，又要在献帝身边埋下三个眼线。不过，三个女儿中的曹节，反到在魏国代汉之后成为汉献帝最后的守护者——面对带剑而入的曹洪、曹休，这位汉室最后的皇后毫不畏惧，当面大骂他们是“逆贼”。估计在当时的魏国，敢说这话又不担心被治罪的，也只有曹丕这位凶悍的妹妹了。看在亲妹妹的面子上，曹丕并没有谋杀退位后的汉献帝，反而把他封在河南焦作，得享天年。

曹操不但把女儿当政治工具，而且也很懂得利用别人的女儿。以著名的才女蔡文姬为例。蔡文姬出身并不低，但是运气不好，她的父亲蔡邕得罪权贵，亡命他乡。而她自己嫁给卫仲道没几年，丈夫便去世。回家寡居后又碰上兵祸，辗转流落到匈奴左贤王所统辖的部落。

对于曹操而言，如果能让蔡邕的女儿回归汉地，将会在北方特别是文人士族中产生巨大的影响，因此蔡文姬在胡地生活了12年，生了两个孩子之后，被曹操以重金赎回，并被嫁给屯田都尉董祀为妻，作为曹操重新稳定北方社会的“标志”广为宣传。也算董祀三生有幸，娶了蔡邕之后，他犯法当死，蔡文姬找到曹操为夫请罪，才算留了董祀一条性命。

图：画家景启民先生创作的国画《蔡文姬》，其一生可谓颠沛流离。

红颜祸水并非所愿

即便嫁入豪门，对于三国时期的女性来说，也不意味着可以安度余生。曹睿的正宫毛皇后只因为问了一句“昨天在北园游宴，爽不爽？”就被曹睿赐死，还连带左右十几人的性命。而末代魏帝曹芳的皇后张氏，则被司马师派人以白练绞死在宫门外，也算是当年曹操对汉献帝伏后的报应。而作为魏国第一个皇后，甄皇后的命运实际上也算是曹氏媳妇悲剧的一个缩影。

曹丕的甄皇后和郭皇后，都不是简单角色。甄皇后现在相当有名，不少人称其为三国第一美人。如果是一般美女，作为败将之妇，难免被敌方糟蹋。但甄姬实在太漂亮，以至于名声大到一般将领根本不敢染指的地步。曹操打败袁绍集团后，曹丕抢先求娶甄姬。作为一个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曹操第一次见到甄姬时，也许心中并不太愿意儿子娶“袁熙之妻”。但看到甄姬的美貌，曹操直接一锤定音：“真吾儿妇也”。

对于三国时期的女性而言，作为工具和标志，并不是最糟糕的结局，更要命的是被斥为“红颜祸水”，留下骂名。其实《三国演义》中为大家所熟知的几大“祸水”：貂蝉、张绣的夫人邹氏等都不见于《三国志》和《后汉书》。

不过美人误事的情况，在三国时期确实不算少见。比如曾以文学才能与曹植并称，建安七子之一的刘桢，就因为甄姬的美貌而获罪。刘桢与曹丕关系很铁。出于一种漂亮媳妇要给大家显摆一下的心理，曹丕在宴请名士的宴席上，让甄姬出来与大家见面。结果刘桢看到她之后，“桢独平视”，也就是就他一个人直勾勾的盯着甄洛看，犯了大不敬之罪。虽然曹丕并没有追究刘桢，曹操却不能忍受外人“平视”自己儿媳妇，甚至要治刘桢死罪，最终被贬为小吏。

甄姬本身也是个不幸之人，她后来被曹丕的另一位皇后郭后（字女王）罗织罪名害死。郭后从小就很有智谋，她的父亲郭永奇认为她是女中王者，于是就以“女王”为字。由于郭女王懂得笼络人心，一步步罗织罪名，甚至以巫蛊之罪来诬陷甄姬。最终导致甄姬失宠被废，嘴里被塞满米糠下葬。好在甄姬的儿子成为曹魏明帝，又将郭后如法炮制，为母报仇。

不做花瓶做主角

实际上在三国时期，像郭女王这样善于心计的女性也并不少见。本文开头提到的孙翊之妻徐氏，就是一个善用计谋的女人。当然死于阴谋之下的妫览并不是什么无辜之人。相反， 他正是徐氏的杀夫仇人。

孙翊是孙坚之子，孙策和孙权的弟弟。他的性格不好，刚愎自用，又好酒后鞭打士卒。因此丹阳大都督妫览和郡丞戴员，将孙翊谋杀。历史记载，孙翊死后，妫览便上门逼娶徐氏。这一方面是因为徐氏貌美，另一方面也因为徐氏娘家是江东大族。面对杀夫仇人逼婚的悲惨命运，徐氏决意起而反抗，以阴谋对阴谋。她不顾别人背后议论，浓妆艳抹来麻痹妫览，答应丧气满后嫁给他，同时利用时间联络孙翊亲信旧部，并私下派人联系孙权。

当徐氏刺杀死妫览之后，又派人杀死了郡丞戴员，并将二人首级割下，带到孙翊墓前，用来祭拜亡夫。直到徐氏报仇雪恨之后，孙翊的哥哥孙权才带兵赶到。作为弱女子，徐氏以自己的美貌、智慧和勇敢为武器，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并且一跃成为江南妇孺皆知的女英雄。

如果说徐氏是三国时期真正敢于以刀兵和阴谋对抗男人的典范，《三国演义》中虚构的孟获之妻祝融夫人就是一个人们想象中的女性武将形象。据小说杜撰，祝融夫人是火神祝融氏之后，既有计谋，又善用飞刀。马忠等蜀汉将领，都不是她的对手。但整个三国正史中，并没有女武将的记录。

图：上阵杀敌的祝融夫人并不见于正史之中，多事古人对于蛮族力量固有印象的体验。

不过，文学总是来源于生活的。在三国战乱中，底层妇女在世兵制体系中必须要参与军屯、甚至战争中的后勤工作。修筑营垒和城防，修理战具等都是女性可能从事的军事任务，这也是从战国时期传下来的“老黄历”，我们熟知的商鞅在谈到“三军”时，就包括健壮妇女单独一军还有老弱妇孺组成的一军，也真是妇女能顶半边天。

而且，三国时期部曲值也使得妇女领兵更为可能。上文提到曹操的卞夫人和孙翊遗孀徐氏都对其夫的部曲有相当的控制力。而在基层，军户与民户分制，以及军户女子不得外嫁的规定，催生了更多的军户世家，这些家族的女子从小耳濡目染，对战争和武艺异常熟悉。于是在三国之后几百年中，在北朝有杨大眼的夫人潘氏，长于骑射，身着戎装上阵厮杀。而南朝也出了岭南圣母冼夫人这样历时三朝，镇守一方的女性名将。

图：被后世追奉为岭南圣母的冼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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