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想无梦时

无想无梦时

岳灵犀

十月十一日晚餐之后，觉得胃不大舒服，躺在床上休息，七点多起来喝一杯水，又回到床上休息，十二点多胃胀得无法再忍耐，酸味涌上来，便将晚餐全部吐出。

呕吐之后，胃觉得舒服多了，但却越来越没力气，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察觉不对，赶快往墙边靠……也许只经过几秒钟……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潮湿的浴室地砖上，垃圾桶和置衣桶都被我打翻，东西散落一地。我还嗅到一股浓浓的气味，那是漂白水的味道。

回到床上躺着，觉得好些，稍有力气，勉强走到浴厕，办完事之后，再度短暂的昏厥倒地。后来为了喝水，又昏倒一次。当我为了喝水、如厕而挣扎时，内人睡不着起来看电视，我不想让她担心，没有叫她；就算我想叫，也不一定有力气。

三国时代，张飞自恃勇健，夸口天不怕地不怕，听到一个“病”字，却吓得跌下马来。我也是如此，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做运动，不喝酒抽烟，连肉也不吃，生活再正常不过，总以为这样就可以远离病苦；没想到碰到食物中毒，照样瘫倒在地上。

二周前才去参加生命教育研习，这么快就可以体验“病”的滋味，可以和人分享，我真是太幸运了！尤其是三次短暂的昏迷，让我实证唯识学所说的：“觉知心在闷绝位中断”，更是难得的收获。

一般人都是以觉知心为我，因此说：“我快乐、我痛苦、我思故我在”。然而，没有觉知心就没有乐受，没有苦受，也没有思想；这个时候，“我”到哪里去了？如果说“我”不见了，明明人还活着。很显然的，一般人的想法不正确，应该是：“我”可以离于觉知心而存在，觉知心不是真正的“我”。

有一个禅门公案：“无想无梦时，主人公何在？”玄奘大师则说：“去后来先做主公”。这位主人公即是没有觉知、没有思想、没有烦恼，但能掌控生命的后台老板──唯识学所说的第八识，禅门所谓的清净本心，有时又称之为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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