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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之淳心胆俱裂的叫喊声， 万雪桐闭上眼睛之前， 看到他脸上惊慌万分。 一、流年不利 万雪桐觉得流年不利。 与爹娘赌气离家出走没什么，在看热闹时被人摸走钱袋才是罪大恶极。无奈之下，她只能去做梁上君子。 她夜里刚翻上华美府邸的院墙，周围就出现好些黑衣人。她吓得飞也似的逃走，临了回头望了眼府邸，上面赫然写着“翼王府”。 王府就是大牌，偷个东西连暗卫都出动了！万雪桐默默吐槽。 万雪桐气喘吁吁地躲进巷子里，她正想着今晚要在哪里度过，脚下突然绊到东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谁不爱护环境，竟然乱扔东西！”她嘴里埋怨，踢了踢脚下的东西，竟是丝毫未动。 万雪桐方觉异样，蹲下身借着月光朝地上看去，入眼是一名容貌俊秀的男子，嘴唇发紫，分明是中了毒。她伸手一摸他的脖颈，气息尚存还能救活。 摸了一把他的脸，万雪桐挑眉暗忖，好吧，见你长得不错，本姑娘大发慈悲救你一命。 二、之淳，是至蠢吧！ 万雪桐是江湖上销声匿迹二十年的药王和毒仙的独生女，爹娘的本事学了七八分。 破庙里，她将银针收好，长吁一口气。男子中的是剧毒，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克制部分毒性，才没被立时夺去性命。 瞧他头束玉冠，锦衣华服，定是有钱人家公子。等他醒来，一定要宰他一顿！ 怕他跑了，自己啥都捞不到，她解下他身上的玉佩，收进怀里。做完这些，她靠在柱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上，她是被人戳醒的，昨夜救下的男子正眨着眼睛，一副纯良无辜的表情看着她。 一双桃花眼差点吸走她的魂，万雪桐如坠云雾，男子却一咧嘴，欢快地朝她喊：“娘！” 她有这么老吗？！ 万雪桐气得两颊鼓鼓：“谁是你娘！” 对方一听，红了眼眶，抓住她的衣袖，抽泣道：“我惹娘生气了吗？娘为什么不认我？” 万雪桐真想仰天长啸，他是天生白痴，还是……她转念一想，伸手探脉，脸色越来越差。 好狠心的下毒人，竟下了双簧毒！若他侥幸不死，智商就会变得如三岁小儿。也怪自己昨日大意，没发现这点。 万雪桐皱了皱眉，问道：“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男子歪着头，眨着眼睛想了想：“之淳，我叫之淳。” 之淳，是至蠢吧！ “哪，我不是你娘亲。你现在醒了，咱们就各回各家吧！” 还好拿了他的玉佩，不然亏大发了！万雪桐起身准备离开，不料—— “娘亲，之淳做错什么了？娘亲不要丢下之淳！”之淳死死抱着她的腿，万雪桐连拔两下都没挣出。 她假装妥协：“好，我不丢下你。” 之淳闻言才松了手，她趁机飞身窜进树林。刚庆幸终于将他甩掉，万雪桐就被人从后撞倒，吃了一嘴的泥。 “娘亲，之淳追上你了！” 他笑得一脸灿烂，万雪桐却犹闻噩耗。这家伙的轻功这么好！她回头看他那张俊容，只能叹流年不利！ 三、你是来砸场的吗？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万雪桐蹲在路边唉声叹气。 之淳凑过脑袋，撇着嘴说：“娘，我饿了。” 万雪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饿了就喝西北风！” 她也饿啊，没钱怎么办？漫无目的地走着，万雪桐看到前方醒目的招牌——小倌馆？再一瞥之淳，邪恶的想法闪进脑中。 之淳长得好，若是卖进去，估摸着有个好价钱。万雪桐皱眉思索，可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一入烟花之地，那就…… “咕噜——”肚子饿的声音传入耳中，万雪桐一咬牙，这家伙一看就是风流种，指不定祸害过多少良家妇女，不用可惜！ 她大手一挥：“走，进去吃好吃的！” 馆里的老鸨一看到之淳，就像看见金元宝从天而降，乐得脸上的白粉都笑掉了：“哟，这位公子长得真俊！” 之淳吓得躲到万雪桐的身后：“娘亲，有妖怪。” 老鸨讪讪笑道：“公子幽默更讨客人欢心。” 万雪桐脑海中立即浮现之淳与客人调笑的场景，心里忽地闷闷不乐。努力忽略，她拽着老鸨到一边谈价格。 成交后，她回到之淳身边：“你先在这儿吃东西，我办点事就回来。” 之淳扬着俊俏的脸，眸中尽是担忧：“娘亲会回来找之淳吗？” 万雪桐心中一颤，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道：“会的会的，你在这儿听话。”说完拔腿就跑。 坐在酒楼里，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摆在面前，万雪桐却没了胃口。她忐忑不安，甚至生出之淳能从后面再度将她扑倒的念头。回想这几日相处，他总是乖巧地任她使唤，再设想往后他在馆里被人欺凌，声声喊娘的画面，她握筷子的手颤抖不已。 不行不行，要真把他丢那儿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她转身跑回小倌馆。 万雪桐刚踏进大堂，就看见满地狼藉，几名彪形大汉倒在地上。老鸨见到她扑了过来，哀泣道：“你是来砸场的吗？” 之淳也看到她，拍飞准备拿椅子砸他的大汉，冲进她怀里：“娘亲，坏人要抓之淳！” 竟是个练家子！万雪桐抹了把额上的汗，将他从自己怀里拉出，看他受尽委屈一般地撇着嘴，掐了掐他脸蛋：“没坏人了，别害怕。” 万雪桐牵了他的手就要走，老鸨适时喊住：“姑娘，你收了我的钱还砸了我的场，就一走了之？” 万雪桐顿了脚步，心思转了几个弯：“不然，我们这样？” 四、我不会再丢下你的 长安街上的小倌馆来了位绝世帅哥，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 之淳在帘幕后，任万雪桐束发：“娘亲，之淳不喜欢见那些人！”他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他们看之淳的眼神好可怕。” 当日跟老鸨商量好，让之淳在馆里陪酒还钱，免不了让客人如狼似虎地盯着他。偶尔有人想拉拉小手，万雪桐都及时阻拦。她不怕他吃亏，只怕他把人家的手给折了。 “有人陪着喝酒不好吗？” 之淳摇头：“之淳只喜欢娘亲陪。” 他说得直白，万雪桐脸上一红，假意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心跳加速。 小倌馆里鱼龙混杂，不适合之淳。尤其那些人色眯眯地看着之淳，确实让她郁结。再待上几日，等存些钱傍身，就带他离开。 晚上的小倌馆清了场，原是点了之淳作陪的是东齐国的威武将军。将军刚班师回朝，路过云州听到传闻，兴起要见上一面。这事又不能让别人知晓，折了将军威名。可没想到将军一见到之淳便大惊失色，夺门而出。 万雪桐百思不得其解，但看在有银子入账的分上，也不多想。 夜里，之淳抱着枕头偷偷跑进万雪桐的房间，钻进她的被窝。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万雪桐吓了一跳，见是之淳才安了心：“怎么跑我这儿来？快回去！” 之淳耍赖不肯走，抱着她的手臂说：“娘亲，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话说到这儿，又红了眼，“就像娘亲那日将之淳一人留在馆里一样。” 万雪桐一惊，没想到他傻虽傻，却是敏感，含糊地回他：“说了不会丢掉你，干吗这样？” “之淳害怕。”他抱紧她，像是要牢牢将她锁在身边。 万雪桐心中一软，哄他：“我不会再丢下你的。” 劝了半天，她还是没能将他弄回房间。反正之淳像个孩子，万雪桐也听之任之。 她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听到有人尖叫：“走水啦！” 万雪桐一个激灵爬起来，房间里浓烟密布。她咳了两声，将之淳叫醒：“之淳，馆里着火了，快把衣服穿好逃命！” 趁他穿衣时，万雪桐推门查看情况。门一开就看到对面之淳住的房间房门敞开，里面一团凌乱。脑海里有什么想法快得她来不及抓住，回头见之淳已穿戴好，她拉着他就跑。 楼下火海一片，她带他从三楼窗户跃出。刚到地面，就有几个黑衣人朝他们发起攻势。 万雪桐轻功绝佳，武功却只能自保，好在身边有个深藏不露的之淳，勉强可以应付。 打斗了一阵，她想起身上带着一包配好的药粉，立即从腰间取出，朝迎面砍来的黑衣人洒去。黑衣人还维持着砍人的姿势，万雪桐得意地拍拍手，心里默数一二三。 她“三”还未数到，就听之淳颤着声音叫道：“娘亲，小心！”随后他纵身一扑，将她护进怀里。疼痛没有如期而至，之淳诧异地回头望去，刚还举着大刀的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 万雪桐心中万千感慨，见其他黑衣人围来，赶紧向他们洒去药粉。拽过发愣的之淳，她低声说了句“别呼吸”，施展轻功，带他离开。 五、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路逃到北边郊外才放慢步伐，万雪桐注意到之淳手上受了伤。他之前扑过去保护她，才没躲开刀。 万雪桐一边替他清理伤口一边骂：“蠢死了，哪有看到对方打来还不招架的？” 之淳委屈地小声说：“之淳担心娘亲。”包扎伤口的手一顿，她又听他说，“之淳是男子汉受伤没关系，但不能让娘亲出事。” 讲不清心中是感动或是其他，万雪桐抬头看他熠熠生辉的眼，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俊颜，低喃了一句“傻瓜”。 这个世界上，肯这样以命相护的，能有几人呢？ 处理好伤口，万雪桐思考发生的事。小倌馆突然着火不是意外，她没得罪过谁，而之淳的房间被人翻查，他们的目标应是他。最有嫌疑的，便是吓得逃走的威武将军。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惹上威武将军？”看之淳一脸茫然，万雪桐无奈叹气。 没过多久天就亮了。 万雪桐在郊外找了户人家，安置了之淳，又回城探听情况。 小倌馆被一把火烧了，老鸨等人被带走。城门口加派士兵盘查出城百姓，说是要捉拿朝廷钦犯。接下去恐怕就要挨家挨户地搜查了吧？万雪桐颦眉思索，返身回去。 之淳今天倒没闹着要找她，兴许是隐隐觉得有重大的事发生。他倚在门框翘首等待，看到她回来，兴奋地扑上去，搂着叫了好几声“娘亲”。万雪桐之前一直反感他这么叫，现下听来异常顺耳。那好似代表着，在世间，她是他唯一可以去信任和依靠的人。 她觉得欢喜。 万雪桐向农妇买了两套衣裳，将之淳乔装成姑娘后带着他出城。 六、不管未来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离开云州，万雪桐便想着回落霞谷，让爹娘诊治他。唯一的难题是——他们还是没有钱。 摸摸身上仅存的几文钱，再看看身边盯着馒头舔嘴唇的之淳，最后低头看到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她脑筋一转，看来只能当了它。玉佩是当日救之淳时从他身上拿来的，之后她怕丢了就穿了线挂在身上。 走进当铺，她拿出玉佩典当。典当行的朝奉接过手，随即皱起眉，对着日光看了许久，才问：“这是你的？” 万雪桐咽了口口水，之淳喊她娘亲，既是一家人，就不用分你我。 “是……” 朝奉差了个后生，耳语几句，后生走后他又换了笑容说：“这是上好的玉，当铺里一时没那么多银两，我让人去取了来。” 信你才怪！万雪桐腹诽。 “你随便给个几百两或者几十两都成，我急着用！”话刚落音，万雪桐就听到当铺外传来惨叫声。她一急，玉佩也顾不上就冲了出去。 之淳将那后生撂翻在地：“娘亲，他欺负之淳。” 朝奉也出来查看情况，见到之淳一怔，哆嗦着喊：“主……” “猪什么猪？”万雪桐打断他，“别以为之淳傻就能欺负他！”抢过朝奉手中的玉佩，她拉着之淳就跑。 朝州城也不能待了，瞧朝奉和后生的古怪样，说不定也是威武将军一伙的。万雪桐带着之淳往南走，夜里就宿在林中。 之淳靠在她身边，张嘴问：“娘亲，我们一直跑是不是之淳做坏事了？” 心里咯噔一声，她干笑道：“没有的事。” 之淳垂了眼睑：“娘亲，之淳是你的负担吗？”他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万雪桐跟着一起揪心，“不然娘亲……丢下之淳吧。” 万雪桐当即沉下脸：“什么负担不负担，我遇到你就不会半路撇下！”她才不能丢下他，他愿对她以命相护，她就要千百倍地对他好，况且……没他在身边，她会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万雪桐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不管未来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之淳暗淡的眼睛一瞬光华流转，在她被迷得七晕八素时，“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小……小色狼……”万雪桐半晌才回过神，红着脸骂道。 这厢两人亲昵，一队人马已悄然靠近。待万雪桐察觉之时，他们已被团团围住。 七、主子？还是竹子？ 该死的威武将军，跑了这么远还不放过他们！万雪桐眼冒火光，将之淳护在身后。 对方来了十三人，皆是黑色劲装疾服，脸戴面具，个个都是高手。 领头人朝前走来，在距他们三步远时，突然抱拳，单膝下跪。万雪桐眼皮一跳，掐了之淳一把，听到他“啊”的一声尖叫，才确定眼前不是虚幻。 黑衣头领沉声喊道：“主子，我们来迟了。” 主子？还是竹子？ “你……在叫谁？”她试探地问。 对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她身后的之淳。万雪桐也回首，之淳依旧无知地朝她笑。 黑衣首领发现不对劲，把目光移到万雪桐身上：“主子怎么了？” 她回道：“之淳中了剧毒，我帮他解毒后虽是性命无忧，却变成这样。” 黑衣首领略显激动地站起身，嘴里暗骂一句，继而向万雪桐抱拳谢道：“多谢姑娘救了我家主子，他日必将十倍报答。” 万雪桐挥手矜持地笑：“不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然你们若是盛情，我也却之不恭。” 黑衣首领满头黑线，还是清了清嗓子道：“这些日子麻烦姑娘了，现下主子的安危便交由我等吧。” 这是什么意思？要把之淳带走？万雪桐心中一紧，万分不舍。之淳拉着她的衣角，喊她“娘亲”，语气里也有着不安。 “不行！”她拒绝，看黑衣人危险地挑起眉，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之淳不想离开我！ 之淳配合地嚷着“我不要离开娘亲”，她得意地一昂头：“他是你主子，主子都开口了，你敢违背吗？” 黑衣首领明显犹豫了一下：“可主子的毒……” “你放心，我正要带他回落霞谷，请我爹娘来帮他清毒。” 听到落霞谷三字，黑衣首领双眸一亮：“药王和毒仙是姑娘的父母？”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他长舒一口气，“那我便跟姑娘一起去。” 八、还好，他还是在意她的之淳。 黑衣首领名唤柯屿，是之淳手下暗夜十三侍的首领，朝州当铺是之淳设下的秘密据点之一。当日朝奉见到玉佩，再想到主子失踪数日，便想留下万雪桐盘问。可却拦不住他们，朝奉便赶紧通知暗夜，顺着他们的踪迹追去。 柯屿说要跟着去落霞谷，她初时心有疑虑，要求只准他一人来。他同意后，她留心观察并没人跟踪。这一路他打点一切，对之淳态度恭敬，眼看再赶一天的路程就能到落霞谷，她才放心。 晚上留宿客栈，万雪桐睡到半夜感觉有人在床前，刚想开口，冰冷的剑刃就贴上她的脖子。她霎时清醒，一看来人惊道：“柯屿？” 柯屿冷笑：“识时务的就把主子的玉佩交出来。” 自万雪桐得知朝奉仅凭玉佩就认出之淳，料想它十分重要，便偷偷藏了起来。她强装镇定：“之淳就在隔壁，你不怕他听到声音寻来？” “他房间的茶水被我下了药，再大的声响也弄不醒！” “噢？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清冷的男声传来，房间里一下亮堂。之淳燃了烛火，端坐在椅子上，望向柯屿的眼里一片冷漠。 柯屿大惊失色：“主子，你……” “主子？”之淳打断他，脸上浮起嘲讽的笑，“一路上你不断与二皇兄联络，既是投靠了他，这声主子我可不敢当。” 柯屿脸色难看，见之淳手一扬，玉佩就在他掌心出现。 “用来召集暗部的玉佩，二皇兄留你在我身边是为了它吧？”之淳慢条斯理地说，“你翻查各处都找不到，却没想过她把玉佩还给了我。”之淳笑得有些轻蔑，“是啊，谁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傻子身上？” 他哪里是傻子？万雪桐惊讶地看着之淳，他怎么好了？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之淳解释：“这块玉佩来自西域雾绵山，能解百毒。所以二皇兄下了剧毒，也没能夺去我的命。” 万雪桐咬着唇，露出尴尬的表情。若不是她贪财，摸走他的玉佩，估计他早就好了吧？ 柯屿手心里都是汗。先前万雪桐对他有防备，硬拼的话他不是之淳的对手。他还担心若是先解决他们，找不到玉佩，以二皇子的狠戾，他也没命活。眼看马上就到落霞谷，万雪桐也放下戒心，再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他才冒险一试，却还是功亏一篑。 柯屿用刀抵住万雪桐：“别忘了，她还在我手上。” “威胁我？”之淳朗朗笑道，“我会在乎一个女子的性命？” 万雪桐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不是之淳，之淳不会冷眼看她陷入危险中。 柯屿一怔，失神间之淳欺身而上，将万雪桐救下，让她先走。她刚想离开，房间又拥入许多埋伏好的人。 万雪桐这回想走也走不了，何况她也不能将他一人丢在这儿。她从腰间摸出买来的蔷薇粉，嚷着“试试我新研制的毒粉”，朝围攻之淳的人扔去。 那些人被唬得一愣，之淳趁势划破他们的喉咙。万雪桐回头，看见柯屿偷袭挥剑刺来，她来不及思考就扑了上去。 耳边是之淳心胆俱裂的叫喊声，万雪桐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他脸上惊慌万分。 还好，他还是在意她的之淳。 九、啊，我要做皇亲国戚啦！ 万雪桐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家，紧接着看见喜上眉梢的之淳：“你醒了？” 她点头：“我们怎么回来了？” 说来也是运气好，柯屿一剑刺向万雪桐，之淳大怒之下了结了他。他抱着万雪桐，正是六神无主时，突然传来不悦的女声：“大晚上的喊打喊杀，让不让人休息了！” 低沉的男声随后传来：“随他们去，明天还得上路找女儿去。” “哼，雪桐那死丫头！” 之淳立即想到说话的人可能是药王、毒仙，连忙带万雪桐去找他们，这才救了她。 万雪桐听完“哎呀”一声：“他们看到我为你受伤，没有为难你吧？” 之淳刚想回答，就听到门外不满的哼声：“都说女儿向外，咱们没怎么样就这般紧张，要真做什么，还不把房顶给掀了！”两道身影一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便是名噪一时的药王和毒仙。 毒仙袖子一甩，对之淳说：“我女儿为了救你差点豁出命了，你没什么表示？” 之淳望向紧张兮兮的万雪桐，轻笑出声：“自当以身相许。” 在迷失心智时，她已然入住他的心房。生命中多出这样一个人存在，他素来寒凉的心变得温暖柔软。 药王瞥了眼女儿灿烂的笑容，立即接话：“既要结亲，也该把你的身份交代清楚。” 之淳本姓陆，是东齐国君的五皇子，封号翼王。 东齐国君有皇子十位，皇位的争夺在近些年来越发激烈。二皇子多次安排刺杀之淳，皆被躲过。这一次不慎中毒，幸好随身带着玉佩，才克制了毒性。而威武将军，正是二皇妃的父亲。在小倌馆里见到失踪的他，便起了杀心，安排了那晚的大火。 药王听完沉思许久，半晌才吐出一句：“啊，我要做皇亲国戚啦！” 万雪桐一口老血，险些吐出。 之淳沉吟片刻道：“我得回去解决好一切才能安心，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她抬头看他目光澄澈，含着满满情意，狠狠点头。 十、之淳，你终于来了 两年后—— 万雪桐坐在大石头上扯着花瓣：“他会回来，他不会回来，他会回来……” “傻女儿，”毒仙的声音飘来，“娘早跟你说过，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他一走了之，正是应了娘的名言！” 万雪桐翻了个白眼：“这不是邪教那姓殷的妖女说的吗？什么时候成你的名言了？” 毒仙正要埋汰她，药王爽朗的笑声传来：“看看谁来了？” 万雪桐心中一喜，连忙抬头。俊秀男子缓步走来，迎着三月霏霏小雨，眉目傲然。她“嗷”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之淳，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嫁给别人了。” 两年的时间，他辅佐三皇兄夺得帝位，终于回到她身边：“你我关系既定，怎么能变？” “什么关系，也不知谁喊我娘亲许久。”她噘着嘴回道。 “那往后改一个字称呼如何？”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勾得她心里痒痒的。 万雪桐红着脸说：“那、那你要叫什么？” 之淳扬起嘴角：“娘子，如何？” 原名：《娘亲十八岁》 摘自：《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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