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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无非 （深圳 酒店从业人员） 秋来冬至，候鸟南飞了， 许多气候温暖的城市都成为鸟类迁徙栖息地，譬如昆明的红嘴鸥，每年秋末至次年开春，红嘴鸥从遥远的西伯利亚飞来落脚，在浩瀚壁立的西山滇池，柳烟笼罩的翡翠翠湖，甚至在城中的一些河渠，满城尽看洁白鸟。另外，在赣北九江鄱阳湖，上海崇明岛东滩湿地，苏北盐城芦苇滩等处，都是候鸟的理想归宿地。 别处候鸟多，深圳也不少。以鸟为图腾的“鹏城”，是深圳的别称，这古代神话中的大鸟，不仅身躯巨大，而且志存高远，《庄子·逍遥游》描述，由出水鱼鲲变成的鹏鸟，“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所以，生活在南海边的先民们，钟意这个“鹏”字，并以此用作若干村落的地名——有了它，不愁无鱼少鸟哪！ 深圳的地势北高南低，自北而南向海延伸。山有梧桐山、七娘山、羊台山、塘朗山、南山等山峰，陡峭峻险，林深藤密，林子密了鸟儿多，斑鸠、红耳鹎、鹩哥、画眉等在树梢枝头啁啾啼鸣，欢畅对歌，这些统称为陆鸟较合适。我家不靠山，近海，一条新洲河从小区旁流过，注入深圳湾海滩，铁丝网外的海汊子，生长着大片红树林，成为另一类候鸟的家园，在黛绿的植被和暗褐的滩涂，既有体型稍大的苍鹭、白鹭、黑脸琵鹭、绿头野鸭，也有较小的反嘴鹬、小鸊鷉、白鶺鸰、黑颈椋鸟……都是择水而居的候鸟。 候鸟越冬有季节性，每天出现也很守时，上午大海退潮便于觅食，精明的禽鸟倾巢出动，聚集深圳湾，呱儿——呱儿——，咕咕咕，或低头觅食，或招呼同伴，或掠水而飞，闹了海滨，乐了游人。“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是一种色彩绚丽且动感十足的画面；“几行野鸭数声鴈，来为湖天破寂寥”，这又是一种穿透空旷而传递生讯的呼唤，老早就载入先人的诗篇。而到傍晚涨潮，鸟就稀了，回到红树林栖身，海天重归平静。 人有个性，鸟亦然。较为突出的是苍鹭，不像别的候鸟那么活跃，在浅水处长时间一动不动，乍一看懒惰，实则在“守株待兔”呢。两眼紧盯水中，一俟鱼虾游近，尖喙猛插入水，任猎物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故又名“老等”。最讲规矩的要数池鹭，在临海河道边等距离一字排开，也是长颈前伸，互不干扰，有别的水禽飞来，立马被啄走，靠“纪律”维持觅食的秩序。 有这美妙的候鸟天堂，不能不提到“构件”红树林。这生长在咸淡水交汇的椭圆叶绿植，亘古以来不断适应环境，自我调节，练就了胎生、沁盐、根系多能等功术。它们绝非单一的树种，包含了木榄、秋茄、白骨壤等两栖树木。所谓“红”，是它们的特殊形态：当树皮受伤时，创口渗出如血一般的红色液体，当然这是爱树人士不愿看到的。红树林板状的根出水入泥，盘绕错落，列一道“海上绿色长城”，防风阻浪，成为红蟹、弹涂鱼、蚝贝、树蛙及鸟类的“安乐窝”。鱼食叶，鸟食鱼，粪作肥，一条完整的生物链就这样维系。 “栽下梧桐树，招来金凤凰”。等同于金梧桐的红树林，不必刻意人工栽培，只需给些爱护，长势郁郁葱葱。这些年，随着若干工地车场的撤出和边防管理区调整，深圳湾辟为数个生态公园，喧嚣远去，鸟网匿迹，还红树林一个安宁清静，市民可来此观鸟，眺望对岸香港和深港跨海大桥。携带“先祖”鹏鸟基因的候鸟，有灵性，有志向，每年携儿带女，成群结队，千里迢迢而来，给人以惊喜、愉悦。这一幅可贵的海天人鸟和谐图，植根于民心童心，在几所学校的外墙制成浮雕，以艺术的形式得到升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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