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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晓风（美国）·游走之境 苏格兰高地位于不列颠群岛的北方，由古老的岩石经过长年被水流和冰川的分割，形成一部分峡谷和湖泊后留下的一个非常不规则的山区。四面环海，空气湿润，即使是夏季，气温也相当寒冷。此地阴冷，多雨，多雾，四面青草覆盖。山上的岩石上长满了苔藓植被，海风吹过，让这个人烟稀少之处充满了神秘和荒凉。 我随身有一件黑色的羊毛长衫，而随行的其他人有的竟然穿上了羽绒服。汽车多次在山路上停留，所到之处，都可以望见浓雾笼罩山野，满世界的苍翠，满地的野花盛开。 苏格兰的诗人曾经写道：我孤独地漫游，像一朵云，在山丘和谷地上飘荡，忽然间我看见一群，金色的水仙花迎春开放，在树荫下，在湖水边，迎着微风起舞翩翩。七月的高地，漫山遍野的雏菊，它们绽放在天色灰暗的绵绵小雨中。如诗人描写的湖光山色一样，这里山丘和湖水相伴，展现在人眼前的是至善至美。在这样的仙境里，让人感动的除了一草一木，还有就是难忘的苏格兰风笛声。 汽车停留半山腰，一位身穿苏格兰民族格子厚呢短裙的年长者，不紧不慢地吹奏着风笛。笛声悠悠，音符跟着微风在山间环绕，又随着天上的雨滴散落在漫山的野花丛中；或者，精灵般地融化在远方的湖光山色中。世上已经没有一种文字可以用来形容笛声的美妙，语言无法描绘出它带来的纯美和悠扬。只能说，它如溪水潺潺般地婉转，又如百灵鸟空灵般地清脆。有人说如果有一种声音可以代表苏格兰，那一定就是风笛的声音。 空旷高地的一头深深扎入大海，四周浪花飞溅，笛声掩在波涛汹涌之中。弯曲的山路旁，一片片绿油油的牧场，三三两两地爬着正在吃草的苏格兰羊群——苏格兰很少见牧羊人。苏格兰羊黑色的脑袋，白色的身体，一身卷曲的羊毛，羊角弯弯，羊群三三两两散落四处。夏季是剪羊毛的季节，不时你可以发现山坡上，光着身子的小羊，露出粉色的皮肤在埋头吃草。 废弃的城墙、颜色发黑的半截、城堡孤零零地留在山谷的一边，这是古罗马时期留下来的。战争硝烟如潮水般来去无影。留下的风笛却日夜在山谷间回荡。 夜晚我们下榻在附近的一个村庄。小镇上的酒店，始于十七世纪，百年历史的外墙在风雨中坚挺。经过一路的颠簸，饥肠辘辘。夜晚，楼下的西餐厅坐满了附近的居民，居民的衣着看上去都体面而舒适，无论男女都精心修饰过。邻座的男女点了啤酒，当然也有人喝当地的特产苏格兰威士忌。这里水质清澈，黑瓶包装的酒类畅销全世界。伴佐酒类的有本地出产的羊排、牛排和餐后甜点奶酪焦糖布丁。 夜晚，小镇的街上空无一人。照例下雨。安静无声的四周，古董店紧闭着小门，只有橱窗里的苏格兰绵羊玩具摆放着，两眼盯着华灯下的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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