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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二肥（你我辣妈特约人物作者） 今天的采访对象是在手工编织圈颇有名气的辛巴奶奶（不过，她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孙子哦）。几年前，她也是一位超级忙碌的工作女性，中央电视台某档火遍全国的综艺节目的主编杨劼，就是她了。因为想变换一种慢下来的生活方式，她辞掉了工作，专心在家习琴、养猫、做菜、侍弄花草。辛巴是她家心爱的猫咪，她也就以辛巴奶奶的名号闯荡另一片江湖——编织的美丽世界。好了，辛巴奶奶的故事，开始了。
辛巴奶奶家有一间二十几平米的工作室，从各地淘来的几个老式镶玻璃木柜专门用来储存她的各种毛线和编织工具以及作品。柜子上的小动物摆件和瓷器为工作室增添了活泼和生趣。屋子正中间是一张很大的长方桌，放着茶具和盛着各种精致小零食的瓷、木容器。辛巴奶奶取出一些她编织的围巾、披肩、帽子让我们试戴，你知道若是没有采访工作，我希望一件一件地全试一遍，太好看了！平日里，辛巴奶奶会在这里和学生们分享编织，诉说心情，她在这里鼓励过很多个担心自己学不会、织不好的编织爱好者：“巧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练就的。学习编织的过程，其实是发现自己有多聪明多灵巧的过程。没有女人是笨女子。”
刚辞职的辛巴奶奶像很多个女人一样，把突然闲下来的大把时间，用来研究菜品、培育花草。不过，这位被我打趣为“有着深厚学术功底的女人”还是很不一般（辛巴奶奶是北大中文系毕业，曾长期做文学史研究工作），她做菜，喜欢连着几天只钻研那么一两道菜，直到找到窍门，把它做好。她种植物，就一下子买回来几盆一样的品种的，然后分散在房间的几个不同位置，分别照料，找到种植规律。她喜欢做衣服，从上了大学开始就是自己做裙子穿。她说自己现在最喜欢穿袍子，于是一个袍子的纸样，配上四季不同的面料，竟然让朋友们都琢磨她到底有多少美丽的衣服。
如此温润的辛巴奶奶，辞职前是央视某火爆节目的总编，你猜猜是什么节目？ “生活里，没有一件事儿是简单的。如果你要想活出味道，有美感，处处都是学问，都值得花时间去学习，去研究。”环顾辛巴奶奶的家，处处都是小细节，都透着生活的小趣味。跟她学编织的女人们，喜欢来她家的工作室。时不时，还有人会自带做饭的食材，上完课，就跑到她的大厨房里给大家做上一顿丰盛的美味。
采访那天，辛巴奶奶早早给我们准备好的茶点。 我们一边聊天，辛巴奶奶间或起来帮我们斟茶，招呼我们吃各种东西。她亲手做的果绿色过膝毛呢大袍，穿在身上很有自然随意的韵味，过肩长发很随意地别在耳后，说话慢慢的，眉眼间都是暖暖的笑意，这样一个女人用“温暖”二字形容再恰当不过。而她目前最中意的事情——教授编织，则把生活里那种温暖的美传递给了更多的人。
辛巴奶奶从小就喜欢钩编，她的编织手艺，是跟妈妈和邻居姐姐们学会的。“我妈妈那代人，她们要会很多事情，她们要给全家人织毛衣毛裤，如果不自己织就没得穿。因为要么没得买，要么买不起。所以她们很多人是很被动地在编织，一旦有机会可以不做了，可以买到成衣了，她们是很乐意放下的。” 辞职在家的辛巴奶奶，直到偶然在网上看到国外的编织物，看到了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几乎仅仅是保暖作用的美的令人激动的作品时，重新拿起了钩针，棒针。“大约是2010年的一年间，我非常认真地研究了网上一些编织高人的博客，特别出色的博客我是从头看到尾，真是过瘾的恶补呀，学到了太多的编织技巧、编织流行趋势、线材的种类及特点、各个国家的不同编织风格，大开眼界”。因为有了这样的深入了解和钻研，辛巴奶奶编织的作品在款式选材搭配上面颇有新意。这些图片发在微博上跟大家分享时，得到了很热烈的反馈：“有称赞物件很美的，有问我成品卖不卖的，更多的是问学起来难不难的。我的回复都是不难。但很多人不信。她们说，我特别笨，或我妈教我但我学不会。后来我想：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笨吗？我到底能不能教会你？那么就来试一试吧。”
国外编织美图，辛巴奶奶就是这样学习的 教编织，国内没有可以照搬的模式。民间编织高人很多，但几乎没有产生有规模的、循序渐进的手工传授教学的方法，很多的年轻人想学，但无处可学。因为没有先例，所以更使辛巴奶奶对如何教钩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我先是买来所有能够买到的钩编入门书，进行详细地对比和研究，主要是要探究钩编的内在编织逻辑，以及它们应该如何用话语来描述和讲解，还有先讲什么，后讲什么，由浅入深，全面掌握，最终的目的，是授人以渔。”
和辛巴奶奶学钩编的学生们 辛巴奶奶和我们聊起第一次教编织的时候，那种开心依然记在心里。第一期编织班在各种未知和不确定中开课了，课堂就设在辛巴奶奶家的阳台上，三五个人晒着太阳，边教编织边聊天：“最开始并没有得到朋友和家人的支持，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很不靠谱，怎么可能有人来学钩编？但第一堂课结束后，我的先生跟我说：‘我在楼上听到你们上课的时候一直在笑。能笑着完成的事一定能做好。’”
对钩编的共同爱好把大家聚在了一起。
“如果你想要做编织，那么一定是因为你喜欢它，愿意在上面花心思。其实编织对女人有天生的吸引力，时间推到遥远的远古，男人要外出狩猎维持生计，而女人往往是留在家里做一些缝缝补补工作，这种记忆是在基因里的。我想，现在还有很多人喜欢做这样一件事，首先是因为喜欢，再就是女人的天性吧。”辛巴奶奶对来学者唯一的要求是：“可以没有基础，但要喜欢。”唯有喜欢可以排除万难。学习班从最开始只想试一次且只有三五个人的小班变成现在每周都要开课教授十几个人的长期班。
无论是大大的毛衣，还是小小的装饰，编织总有一种力量拉着你温柔对待生活。 说实话，置身在辛巴奶奶的工作室里，周围都是各种毛线、钩针，温暖又惬意，好想拿起来试试呀。但是，“我能学会吗？我行吗？我没时间，我在这方面有点不开窍…..”我把这种顾虑抛给了辛巴奶奶。“没有人知道最后谁会是学霸，这是我教了这么多学生最大的体会。”辛巴奶奶笑着，说得特别笃定，因为几乎每个人都这么问过她，“很多人自己身上的潜能，自己都不知道。有个学生，第一课刚上课时，全身在发抖，她实在太紧张了，担心学不会。一个小时后，她有了笑容。第二课结束后，她跟我说：我现在再看您钩的围巾披肩，我有自信全能学会了。”
翻开一册粉色的《编织光阴》，看到几则数据和小小的毛线样品。辛巴奶奶介绍说，那是自己家人和朋友的一些尺码，还有给他们编织衣服用的线。往后翻，是成品的宝丽来快照，被细心地贴在空白处。画满了小格子的页面用来记载编织的图样和手法。这样美美的一册手札，不但时时被辛巴奶奶自己拿起，填上内容，还被很多时尚书店看中，成了今年最流行的手账之一。 “我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为了使每次讲课尽量少说话，就要求自己的语言一定要精准。对技术要点的讲述切中要害，不模棱两可。因此，有学生常我是不是理科生？呵呵，文科生、文学研究同样是很讲逻辑的哦。教手工同样需要逻辑。有逻辑的教学，完全不是枯燥乏味的，当你以准确的描述传达出钩编技术的本质的时候，你看到起初两眼茫然的学生们，变得神清气爽，心明眼亮，悠然自得地看着图解进行编织，而那图解，曾经被她们称为天书。这感觉非常奇妙，太美好。”。 辛巴奶奶完全从自己的爱好到后来教授编织技术，是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过程。这个喜欢深入研究的女人，很快不满足于自己已有的水平，参加了多次张博蔚老师的编织技术培训课，以提高自己的编织技巧：“张老师在日本生活了很长时间，她在日本向多位编织设计师学习技术，她的作品技术精湛，令人折服。我上她的课收获巨大。手工活儿，真的是需要面对面的传授，有时只一个示范，一下子就明白了。跟她学习，我少走了许多弯路。我的教学，也是希望更多的爱好者少走弯路”。
上面图片由辛巴奶奶和她的学生提供，记录的是日常的编织乐趣。 两年多来，辛巴奶奶的学生越来越多。学有所成的编织爱好者们办过好几个交流式的作品展出，展品只欣赏而不出售，大家可以随意试穿感受编织的美。有的学生还把作品拿到慈善拍卖会上拍卖，收到的款项用来资助贫困地区的学生，这让小小的编织物发挥了更有意义的作用。 辛巴奶奶曾把自己对编织的感悟做过一个小总结：“钩品，是针和线之间的秘密，它靠心和手的配合，最终把线团化作美的钩物。美的作品，其实都是这样，耐着单调，耐着寂静，又包含着对结果的好奇、渴望，开始了。一点点的积累，面积在扩大，出错改错，伴着偶尔的焦虑和灰心。继续、继续，成为从容不迫。最终，一件完整的作品，令你心花怒放…… 我逐步意识到，其实编织本身，并不仅仅是一个技术或一门手艺，它其实是女人天生的难以割舍的依恋之爱，它同时也是能够伴随女性一生的玩具，带给她们单纯的自在的享受。这也就是我愿意继续传播编织手艺的原因之一，可以分享爱的喜悦。”而我，在和辛巴奶奶聊天的过程中，不时想起法国作家蒙田的散文《热爱生命》，“……享受生活要讲究方法。我比别人多享受到一倍的生活，因为生活乐趣的大小是随我们对生活的关心程度而定的。靠迅速抓紧时间，去留住稍纵即逝的日子；我想凭时间的有效利用去弥补匆匆流逝的光阴。剩下的生命愈是短暂，我愈要使之过得丰盈饱满。” 你的生活被什么填满了呢？不妨找一个宁静的午后，喝杯茶，打开编织的毛线，把自己的故事编进这美好的光阴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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