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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翠明红枫 2016-11-02

漫谈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说起“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就不能不先说意境。什么是意境呢?有人说“意境”就是在诗歌里,诗人用形象的语言和诗句把读者引入设置好的“布局”里,从而感受到作者给读者带来的“惊喜”的境地。分析来看,大致意思是正确的。意境主要是指运用艺术意象,在主客体交融、物我两忘的基础上,将接受者引向一个超越现实时空的、富有形上本体意味的境界中。

  意境一词最早是由唐代诗人“七绝圣手”王昌龄在与物境、情境并列提出来的三境之一;司空图在《二十四诗品》将意境这一范畴具体化,认为诗的极致在于“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宋代的严羽则认为佛教的禅境与比喻诗的意境诗完全一致的;清末民初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将此“范畴”发展为“境界”。

  因为意境和意象都要求主客一体、物我交融、合一的境界,都是主体和物象碰撞时形成的心理状态。所以许多人认为它们本质是相通的。这里明确一点,虽然二者“相通”,却不是一个层次概念。因为它们达到的层次和深度不同。意象讲的主要是审美的广度,意境则主要就审美的深度而言。所谓意境深邃,意象广阔。如果要用空间尺度比喻的话,意象偏于横向的,意境则偏于纵向的。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便是以意境为主,意象为辅的。它主要表现的是一种跨越时空的景致,以引起接受者的审美情感的共鸣。再如屈原的《天问》便是横向性的意象排列,意境稍逊。

  意境是意象的升华,它是主体心灵突破了意象的区域限制所再造的一个虚空、灵奇的审美境界。所谓“境生于象外”,就是说意象是“意”紧紧依托着“象”,虽包含着超越性,但是只要当“意”突破了“象”的束缚,向哲理性、终极性升华时才逼近了“意境”。从意象走向了意境,是从有限走向无限,从形而下的外观走向形而上的感悟;意境不能离开意象而独立存在,但又必须超越意象方能达到;意象以个别、特殊为特征形态,意境则通向一般,具有普遍性。

  在中国文化中,意象属于艺术范畴,而意境则指的是心灵时空的存在与运动,其范围广阔无涯,与中国人的这个哲学意识有关联。比如虚、无、远、空等是中国古典美学的集中主要境界,同时又体现了宇宙意识。所以意境有审美的,也有非审美的,如道德、宗教、学术等等境界。这是意象所不及的。

  北宋诗人苏轼云:“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唐诗僧皎然云:“诗情缘境生,法性寄鉴空”,“古馨清霜下,寒山晓月中。”对于中国古艺术家来说,“境生象外”,始终都是终极的追求。还有陶渊明的诗《饮酒》:“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于有限得自然景观中,勾勒出一幅独具特色的绘画意象,用无言的载体托起这无限的生命体,从而走向了虚空境界。意境有两种类型,即“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这两种类型最初是由近代著名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出来的。他举例说,“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乃有我之境;“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为无我之境。所谓“无我之境”,指创作主体的完全消失,隐在艺术意象的后面;而“有我之境”中的我则以强烈的主观色彩明显地参与渗透于艺术意象中。在艺术作品中,“有我”与“无我”,以各自独立又相互渗透的方式,创造着各种各样的艺术境界。

  在西方文艺理论中,有“移情说”,他们认为,移情便是把我们亲身经历的东西,包括我们的感觉,移于事物之上,这类事物之余我们便更容易接近,更亲切,也更容易理解。法国作家梅里美的小说就典型的用“无我”的方式创作,作者冷静地站在人物与事件的背后,让人物自己走自己的生活之路,似乎从不干预;而雨果的小说,如《九三年》、《巴黎圣母院》等,则更加偏重于“有我”,作者时时介入人物形象与事件发展中,有时甚至直接故事中叙述,其作品中处处可以感受到作者“我”的存在。

  总的来说,艺术成为其艺术之关键,还是意象的升华,即:意境的产生。创造出有意境的意象世界来,是艺术作品的最高追求和目标。了解了“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内涵,就可以用审美的眼光来“审”有“境界”之美,从而增添了审美体会和审美经验。漫谈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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