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_女人 R.S 托马斯 太漂亮了——上帝自己也害怕 她靠近:那修长的身体弯曲 像地平线。他为什么把她 造成这样?“这样如何”,她说着 向他靠过来,“假如我们 不要为此争吵,将它在我们两人间分享, 为对它的创造,你拥有全部的荣耀, 只要把它的支配权给我?” 他打量着,透过她的眼睛 他看到世代人飞行的骨头 它们靠那些巨大的星星引路。 但此事诱惑力太大。“是的”, 他想,“给我他们心中敬献的 赞美,至于他们用身体去做什么 跟我并不相干。”他伸手从身边 抽出那根用来放出授命之血的荆棘 拿它碰了她一下。“走吧”,他说, “他们将永远跟着你,还有他们的绝望, 而作为回报,你将为他们流血。”
李晖 译 _一个女人的自画像 辛波斯卡 她一定乐于讨好。 乐于改变至完全不必改变的地步。 这尝试,很容易,很可能,很困难,很值得。 她的眼睛会根据需要,时而深蓝,时而灰白, 阴暗,活泼,无缘由地充满泪水。 她与他同眠,仿佛露水姻缘,仿佛一生一世。 她愿为他生四个孩子,不生孩子,一个孩子。 天真无邪,却能提供最佳的劝告。 身体虚弱,却能举起最沉的负荷。 肩膀上,现在没有头,但,以后会有。 阅读雅斯贝斯和妇女杂志。 不知道螺丝是做什么用的,却打算建一座桥。 年轻,年轻如昔,永远年轻如昔。 她手里握着断了一只翅膀的麻雀, 为长期远程的旅行积攒的私房钱, 一把切肉刀,糊状膏药,一口伏特加酒。 她这么卖力要奔向何方,她不累吗? 一点儿也不,只稍微有点儿,非常,没有关系。 她若非爱他,便是下定决心爱他。 为了更好,为了更坏,为了老天爷的缘故。 陈黎,张芬龄 译 _“女人想要什么?” 金·阿多尼兹奥
我想要一件红礼裙。 我要它又薄又便宜, 我要它特紧身,我要穿着它, 直到有人把它从我身上撕下。 这条裙子,我要它无袖, 要它露背,别人不用猜 裙下有什么。我要走上街, 走过便利店。走过五金店, 所有的钥匙在橱窗里闪亮。 走过王氏夫妇餐厅,他们出售 放了一天的甜甜圈。走过格拉兄弟公司, 他们把猪从卡车扔到手推车, 搬起光滑的猪嘴,搭在肩上。 我要走得像世上唯一的 女人,一切都供我挑选。 我想死了那条红裙子。 我想用它确认 你对我怀有最深的恐惧, 向你表明,我一点也不在乎你, 除了我想要的,什么也不在乎。 等我找到那条裙子,就把它 从衣架上取下,仿佛挑选一个身体, 把我载入这个世界, 穿过出生和做爱时的叫喊。 我会像骨头、像皮肤一样穿着它, 这将是他们埋我入土时 我穿的那件该死的衣。 梁余晶 译
_我想推翻政府,但我放倒的仅仅是别人的女人 布考斯基
30只狗、20匹马上的20个男人追赶1只狐狸 请注意,他们这样写, 你是一个国家的上当者,教会的上当者, 你在做妄自尊大的梦, 读读你自己的历史,研究一下货币制度, 要看到种族战争已经存在了23000年。
嗯,我记得20年前,我和一个犹太裁缝坐在一起, 他的鼻子就像瞄准敌人的大炮;还有一个 意大利药剂师,他住在城市最繁华地段的 一套豪华公寓里;我们密谋推翻 一个摇摇欲坠的王朝,那裁缝往背心上缝扣子, 那药剂师用他的雪茄戳我的眼睛,照亮了我, 一个摇摇欲坠的王朝,总是尽可能地举杯, 博学,饥饿,闷闷不乐,但实际上 一片充满活力的屁股便可以解决我所有的怨恨, 但我涉世未深;我听从我的意大利人和我的犹太人 我们沿着漆黑的巷道一起走出去,咂着借来的卷烟 仿佛瞧见整片房子在火焰中坍塌, 但是在那儿我们失去了机会:我们不是十足的男人, 足够强大或足够渺小, 或者我们只是想聊聊我们的厌烦,所以无政府状态 成了灰, 犹太人死了,意大利人大怒,因为我和 他的 女人躺在了一起,当他去药店那会儿;他不在乎 他自己的政府被推翻,而她轻易推翻了,而 我有些后悔:孩子们在另一间卧室睡着了 但后来我在扯淡的游戏中赢了200元,搭一辆公车去新奥尔良 我站在角落里听着从酒吧里传来的音乐 然后我走进那酒吧, 我坐在那儿想着死去的犹太人 他的所做作为如何被看做扣子和闲话, 他如何让位,尽管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强大 他让位,因为他的膀胱不行了, 而这也许拯救了华尔街和曼哈顿 拯救了教会、中央公园、罗马以及 左岸,而药剂师的女人,招人喜欢, 她厌倦的炸弹在枕头下连同嘶嘶作响的教皇, 她有着非常美妙的身材,非常棒的双腿, 但是我猜她的感觉和我一样:软弱不是来自政府 而是男人,一次一个,男人永远不像他们的想法 那样强大 想法是政府,已经变成了男人; 所以凭着溢出的马丁尼从沙发上开始 在卧室里结束:愿望,革命, 还有浑话结束,记忆在风中喋喋不休, 喋喋像军刀,嘶哑如大炮, 而30只狗、20匹马上的20个男人追赶1只狐狸 穿过阳光下的原野, 而我起床,打哈欠,挠挠肚皮 知道很快,很快很快,我会再一次 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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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图片 | 神思远 文字编辑 | 柳柳 磨铁读诗会 微信ID:motiepoems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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