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京琦：最好的时光太短
去年大学毕业，我之身来到魔都。依稀记得深夜地铁灯光下，窗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疲倦无力惝恍犹疑的眼睛。
无数次问自己，我到底为了什么来这里。无处次又给了自己很多答案：青春、梦想、希冀还有自以为理所当然的一切。
当时我住在闵行区的一座旧电梯房里，与另外两个年轻人合租。女孩叫范淼婷，早我两年毕业，广西女孩，白皙温婉，做得一手好菜。男生叫张毅，也是广西人，研究生刚毕业。
开始时，我们都不熟，后来开始搭伙吃饭。
因为小屋里的烟火气，让我对合租房有了“家”的感觉，填补了一直以来觉得世界是个空壳的空虚感。
关于做饭这件事，基本上是淼婷掌勺，餐后交给我和张毅收拾。有一次张毅洗碗，我在一边把碗碟放进橱柜，一边听他讲在学校时因为懒得洗碗每次都把饭盒舔干净的糗事。
不知道是因为他讲的笑话真的好笑，还是因为他是个帅哥，总之我笑得简直停不下来。后来他从我背后拿走我手中的盘子，说再笑小心盘子摔了。他沾了点洗洁剂的手滑腻触碰在我的指尖，让我慌不择路转身，正好撞在他的胸膛。
虽然之后我一副“多见不怪”的表情，但胸腔的心跳却如脱兔般乱七八糟地咚咚咚。
电影《最好的时光》里有一句台词：“你们都知道你们有一天会上床，但不知道哪一天会上床，这就是最好的时光。”
现在想想，那确实是我和张毅之间一段最好的时光。
一起合租的日子，还算比较和谐。那时的张毅是个满满正能量的人，很幽默，也大方。房子里很多“属于男人该干的事情”他都包揽了。更是经常买一些小零食回来，大家经常一起在客厅一边看美剧，一边吃零食。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偶尔有一次我说过爱吃果丹皮，之后张毅带回来的零食袋里便总少不了果丹皮。
有时加班晚了回来，张毅总会在客厅里坐在等我，寒暄几句再回房休息。
吃完饭后三个人一起去散步，我爱走在马路牙子上，歪歪扭扭将摔未摔得很多次张毅伸出手来，拽我踏上平地。
现在想想，那时的张毅，像是一道光，穿透了我青春迷茫的厚厚云层，让我偶尔能沐浴在阳光中，甚至想把那光抓进手里。
再后来有一次，他拽住的手没有放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旷日已久的孤单感，我享受并喜欢着张毅对我的呵护和用心。很多时候，工作和生活上遇到的难事都会第一时间找他商量。而在心理上，我觉得与他也开始变得亲密。总之，我和张毅开始从暧昧走向明朗化。
在一个淼婷加班晚归的晚上，我和张毅看着美剧。美剧你懂的，总是有一些热烈的男女在一起的镜头。张毅的嘴唇落下来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可事后，我却恍惚，我到底是爱上这个人了，还是仅仅对寂寞妥协？
大概就是从那个当下开始，对于我来说，属于我们的最好的时光结束了。
还记得张毅在餐桌上抓着我的手向淼婷宣布我们恋爱的消息后，淼婷淡淡恭喜的表情，让我心中有了疑虑。当然，我理解淼婷的感觉，她之后再在这个房子里，在很多个片刻都会被我们这对恋人所忽视，甚至是排斥。
但，她是否也喜欢张毅，就像午夜接到的一个无声来电，不去深究也就罢了，仔细去想，却有很多个可能。
无论怎样，开始时，我和张毅还是甜蜜的。当然，我也渐渐看到了张毅身上的很多缺点。当他第一次把脏衣服拿来递给我时，我愣神了好久。这一接住，预示了我之后与张毅相处的整个洗衣婆生涯。饭后他也不再洗碗，完全交由我一个人。淼婷退出了餐后的散步，偶尔会一起看美剧，但似乎只是把这当成室友社交，很快又会回到房间去。
晚上做羞羞事，我总害怕声音穿过老房子的薄墙，传到隔壁的房间里。偶尔洗完澡后，张毅只穿短裤从洗手间出来也会让我大为光火。
我开始渴望私密空间，与张毅谈了几次换房子单住的打算，但当即被拒绝了。理由当然是房租太贵。他还说淼婷会做饭多好，出去单住我们只能在外面吃。关于淼婷的理由，让我吃惊。再想想他偶尔与淼婷用广西话交谈，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一边听不懂的样子，心中便种下了一根刺。
张毅要求搬到我的房间里来，把他的那一间租出去。我也拒绝了，三个人共同生活我已经觉得不方便，再加上一个人，我原本就脆弱的神经估计要搅成一团。
之后的日子，于我来说，幸福感寥寥。张毅似乎也不如开始时对我那样体贴和热烈。
张毅的父母来上海，在我们的合租屋里，他并没有介绍我是他的女朋友。而做了一桌好菜的淼婷，被他的父母盛赞。这件事，大概是压垮我这个玻璃心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总之，我和张毅大吵了一架，我数落他懒惰虚伪，他说我不再温柔刻薄霸道。我把他堆在我脏衣篮的衣服，全都从28楼丢了出去。他冷眼旁观，说了分手。
他竟然说分手？
虽然我当即答应，但眼泪却像瀑布开始肆虐。我这场为期2个月恋爱，真是一场短命的事故啊。
那个周末，我便从合租房里搬了出去。我无法同前男友住一个屋檐下。淼婷来送我，而张毅没有出房间门。上出租车前，淼婷让我多联系。但我知道，很长一段时间，我将无法再和一个看过我难堪的人有任何交集。
曾经，我以为张毅是光，光怎么能抓进手中呢，光是一握就破碎的啊。光，只能摊在掌心，留在心底。如果当时我们只保持着拉一拉手的距离，该多好。
张毅：爱情，其实没那么伟大
我是张毅。
在上海闵行租了一个小三居。我自己住其中一间，其他两间打算转租出去。
一间租给了广西老乡，一个叫范淼婷的妹子，一间一直空着，直到最近才租给了一个才来上海的女孩，叫做许京琦。
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找俩妹子一起合租，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关键是很多时候妹子也喜欢默认这种私心，并赋予它无限的可能。
我觉得这才是女人最狠的点，她们总是让你以为有机会，但是却又不给你占任何便宜。
比如我的老乡范淼婷就是这样。
我得承认，范淼婷很会烧菜，家乡味十足。
这是最先让我动心的点。
一个人在大城市，不就是图一个温暖的拥抱和安慰么？
但范淼婷很事儿逼，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这种女人很难讨好。
我在她面前觉得很局促，因为她总是带着一种看傻逼的眼神，让我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我承认我上大学到读研究生都没怎么研究过追女孩子。
我也承认我的确不太懂女人的那点小心思。
但是我觉得，我和你一起吃饭了，我邀请你看电影了，我甚至还主动接你去下班了，那你还想怎么样呢？
你说男女不就这点儿事儿么？
我不知道她是对我真的没兴趣呢？还是怕拒绝我之后会被我赶走……
但每次当我对她说好话，或者是主动做点什么的时候，她总是用一副看傻逼的眼神看我，这才是最让我不爽的点。
我其实有时候也恨恨地想，到底你范淼婷能找个什么德行的男朋友！
当然，我对范淼婷的热度因为许京琦的来到多少有些减弱或者转移。
许京琦是个很让人惊奇的妹子。
她没范淼婷那么矫情，更没她那副整天装着绿茶婊的架势，除了不会做饭之外，我觉得许京琦真的是比范淼婷强太多了，至少她会比范淼婷好追很多，我讲的笑话她也都会笑。
洗碗的时候我拿手指逗逗她，她就慌了神，小胸部直接撞了上来。
那一刹那，我硬了。
后面的许多环节就顺利成章了起来。
许京琦喜欢听我讲笑话，她不漂亮，也不是我的菜，但是我觉得她至少不像范淼婷那么冰冷和遥不可及。
她喜欢偶尔疯一疯，我也乐意陪她疯。她喜欢装小孩子，在散步的时候踩马路牙子，我就用手搀着歪歪扭扭的她，后来我没松手，她也没拒绝。
其实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我那么快和许京琦在一起，是因为寂寞呢？还是因为范淼婷在一旁围观的关系。
总之后面就是接吻、上床、过日子了。
有些事儿你经过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就好像有些女人你上过了，反而就没了兴趣一样。
我不知道后来没了兴趣是因为许京琦开始变得像怨妇，还是因为范淼婷不再围观的关系，总之，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一团糟。
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女人都很爱用你之前对我好是你多爱我，你现在对我不好是你不爱我来做理由，妈的！这他妈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追你，把你当公主，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我还要天天把你当公主么？
难道你根本没想过你是在找个男朋友，而不是找个仆人？
总之就听到许京琦不断开始抱怨，为什么不搬出去？为什么周末要打游戏？为什么现在都是我一个人洗碗了？为什么我那么忙还要帮你洗衣服？
我操！人生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你那么矮，那么一般，为什么老子选择和你在一起呢？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也许当初的选择是错的，在我喜欢的和喜欢我的之间，我应该选前者，而不是后者。
我让许京琦和我一起住，这样空出一间房子，每个月还能换到不少零用钱，但是她非说要什么个人空间？什么是空间？你最隐私的我都看过了？现在和我讲空间是几个意思？
然后她又希望搬出去，这房子是我年付的，这简直是痴人说梦，你知道现在去找一个小三居还朝向好的房子，价钱和地段都合适的有多难么？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谈恋爱之前一个样，在一起之后反而是另一个样了。
也许这是小女孩和成熟女性的差异？现在有了许京琦的对比，我反而更觉得范淼婷知书达理通晓人情了。
我用家乡话对范淼婷说，许京琦希望我们搬出去，她倒是不露声色地问我“那你为什么不想走”，我心想，我走了，这房租你能给我么？就你一个月那么点破薪水，你能一口气拿出半年的房租，你也不会选择和我这个大老爷们住一起吧？
我就逗她说“因为你啊！你做饭那么好吃我舍不得走”她就又摆出了那副圣母白莲花的嘴脸。
每当到这个时候，我都可想给她一个耳光告诉她，你醒醒好么？别一副站在屎坑里还翘着兰花指捏鼻子的模样！
明明我们都一样，你现在装逼给谁看？你从哪来的那个优越感呢？
范淼婷的优越感我至今都不知道从何而来，就算她上班把自己打扮的再像白领，还不是下班和我一样住在这个三居室的房子里？虽然她每次话语里没说，但是每到一个时刻，她的眼神都一种看不起。那种看不起仿佛在说：你们这些下等人……
可你又他妈算什么呢？
我曾经想，别让老子看到有一天你软弱哭泣，对我投怀送抱的一天。
不然我倒真想看看，被我压在身子下的你，是不是还依旧带着那副装逼、不可一世的模样。
当然，我还没等到那一天，就被一件小事打乱了。
我父母从老家来看我，之前他们一直不同意我毕业之后在上海生活，觉得大城市没法活，不如回老家清净安生，还在能他们身边。
尤其是我妈，每次打电话都来劝我说，回来吧！还是老家好！你刘叔叔家的女儿今年也回来了，我看你们俩岁数相仿，你们要是能谈个对象，你刘叔叔可以帮你在老家落实个公务员的工作。稳定又省心，你看多好啊！
我就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一定觉得我会在上海活的不好，是！我现在是没什么钱，研究生毕业在上海也顶多是个入门，私企里没点海外留学背景，不会说两句洋文好像都不配做人了。
但我不去锻炼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没机会呢？
我一点都不想回老家去做喝茶看报纸回家看孩子的日子，那是你们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猜父母这次来是抱着看我洋相给我上课的节奏，本来我和许京琦的事儿我还没和父母说，因为他们一直催我说回去相亲我就很反感，现在他们来了，就更不能说了，至少等他们确认了我能在上海活下去，不催我回老家，我再慢慢告诉他们。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被范淼婷挑破了，你真的是圣母白莲花转世，这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我妈当时就脸色阴沉，之后把我叫到房间里一顿猛训，说我住这么差，工资这么少，还找了一个女朋友，你说，你在上海就想窝囊死么？你放着老家的好日子不过，你图什么？我还和你刘叔叔保证呢！你现在让我多丢人？！
我只得应付说，这是随便玩玩的，妈！其实上海真的没你说的那么吓人，你看我现在有吃有喝不是挺好的么？
好什么！我们来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叫好么？
你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小姑娘挤在一个屋檐底下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我爸爸的这句话，就好像一记闷声的鞭子，抽在我脸上，声音小，却肿得很快。
好不容易父母走了，许京琦就又来闹，问我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名份，问我为什么女朋友这种事还要别人说我才能承认？问我到底爱不爱她？
真的是有够烦！
以前我觉得很多恋人吵架，男的能失手杀死女的都是扯淡，现在我觉得也许大部分时候他们只是希望她闭嘴吧！
感情里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而且不是很多事儿都和爱不爱的挂钩！
难道爱你就不让你洗衣服了么？那还过不过日子呢？
爱你就是整天让你当我怀里的小公主？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么？
那你从一开始就应该找一个国王，而不是扫烟囱的穷光蛋！！！
一个扫烟囱的穷小子他可能谈恋爱的时候会存下10个硬币给你买一支玫瑰，但是这不代表你和他在一起之后，他每天都要这样！
如果你留恋这种爱，那你就一辈子都活在恋爱里好了！有本事你谁也别答应，做一辈子的恋爱的少女啊！
然后许京琦又开始创造惊奇了，她边哭边说自己所饱受的委屈，仿佛过日子甚至连上床这种事她都一点快乐没有，都是在服务别人一样。
她觉得洗衣服已经成了她没办法承担的负担，她边哭边问，难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洗衣服么？
最后她把衣服篮子从窗口丢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看清楚了我们的距离。
你要的是一出72集琼瑶剧，而我能给的就是20集的家庭剧，这二十集里有五集要分给我们日后的奋斗，有五集还分给以后的婆媳关系，有五集要分给孩子，剩下的这五集包括了我们认识，从陌生到熟悉，恋爱，上床，到最后吵架。
很抱歉，你希望你的恋爱和美好越长越好，最好跨越72集，但我只能能给你1集。
我说：我们分手吧！
其实我至今都不知道范淼婷在我的生活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自带光环、自以为是又心高气傲宛如降落在贫民窟的贵族一般，总是以一种圣母白莲花的姿态，用后脑勺嘲讽着我是多傻逼。
当她装模作样地抱着许京琦安慰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她很恶心。
许京琦迅速的搬走了，我的生活还需要继续，我又招租了一个女生进来。
然后范淼婷果不其然又开始上演圣母的丑剧，在那以自以为是的点到为止提醒着女房客我的上一段故事。
我真的很想过去抽她一个嘴巴告诉她说，别人家的事，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后来想想还是忍住了，反正她也要走了。
我不知道她这样的圣母离开了这里，是会找到一个宫殿呢？还是下一个贫民窟。
我觉得，后者居多吧？
我忽然很怀念这个小屋里之前的那段时光。
范淼婷做饭，我和许京琦在吵吵闹闹的吃饭，那时候，真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错在不应该开始这段恋爱？
或者是错在不应该拧着脖子留在这个大城市。
这里真大……真孤单呐！
范淼婷：合租相处定律
我讨厌与恋人合租，十分讨厌。
我并不是单身主义者，在许京琦和张毅之前，我和两对恋人合租过。其中一对是东北人，上午打架，下午和好，房间里经常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另外一对干柴烈火，有一次甚至霸占住洗手间一个小时，两人一起。
更不用说平日里我就是个大电灯泡，公共空间里几乎无立足之地。有时算算水电费什么的，还要面对恋人一起的“同仇敌忾。”恋人共用一个房间，是按房间算，还是人头算？总之，这是很头疼的问题。
许京琦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她很像2年前刚来上海的我，懵懂、疑惑、对未来心生期许与恐惧。但不管怎样，都是美好的。在她与张毅在一起之前，我很喜欢她。我们几乎无话不谈，她会把困惑和无奈向我倾诉，而我也会用我虚长两年的经验去帮她尽量开解。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逛街看电影，十分融洽。
我们变得疏离，当然与她和张毅恋爱有关系。
张毅这个人怎么说呢，我不太喜欢他。虽然我们是老乡，原本应该两眼泪汪汪惺惺相惜，也更有可能发展一段男女关系。但，气场这种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我们气场不合。确实，在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表示过好感。那是在我做饭时，他站在旁边赞叹：“我妈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肯定高兴。”
我当时一脸汗。
他还去我公司接过我一起吃晚餐。我问为什么，他说：“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我可不想和他过什么二人世界，拉他去超市做苦力倒是可以。
京琦加班的时候，房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一般会在房间里窝着，去客厅喝水或者去洗手间，总是看到他热情地邀请我一起看美剧。搞什么，孤男寡女一起看《权利的游戏》，明明就是低段位的性骚扰。我总是委婉的拒绝。
有一次，他甚至敲开我的门，进我的房间里，在我的书架前流连。我的书架上一共就6本书，他还翻个没完了。他说着我听来并不好笑甚至觉得刺耳的俏皮话，我真是烦不胜烦。
后来在餐桌上，他宣布和京琦在一起的时候，我心中为京琦一阵惋惜。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地下情的我都不知道，当然也错过了提醒京琦的机会。所以，说恭喜的时候，我多少是有点言不由衷的。
在我看来，张毅是有点渣的。他和京琦在一起，似乎并不是想要找一个携手一生的恋人。他更像是在找一个免费的钟点工和床伴。当然，他这样聪明的人，开始时肯定也是做了一些功课，付出了一些精力的。但说他用过情，算了吧，不要诋毁“情”了。
京琦涉世未深，初入爱河，眼前皆空。我再去提醒，倒有点像是不怀好意了。而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很多路，只有经过了，才能明白历经的是风景还是残垣。京琦不是傻子，她之后会明白，她在一段关系中得到的短暂的满足，并不是什么深刻的感情。
京琦想搬走和张毅单独住的事儿，也是张毅告诉我的，他用家乡话跟我说，明显是背着京琦。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想走？”
“因为你啊。”张毅笑着说，“你做的饭好吃。”
虽然也许他只是赞美我的厨艺，想继续利用我这个免费厨娘，但我依然觉得恶心。我还记得我气得发了抖，用家乡话漂亮又犀利的国骂让他收好心，别自以为是多情，其实是滥情。而滥情男的下场基本都是像我手中的黄瓜，手起刀落，一斩两半。
一段真正的爱情，起码会有半年的蜜月期。但明显，京琦和张毅在一起没多久，日常就趋于平淡。张毅甚至很少带她出去约会。以前周末还能和我一起去逛街看电影的京琦，那时只能留在家里，帮张毅打扫收拾，清洁衣物，或者陪他打无聊的游戏。
张毅的父母来上海，在合租房里一起吃饭。张毅没有介绍京琦是他的女朋友这件事，也让我吃惊。还记得京琦不善掩饰的神情，带着愤懑与凄绝。而当我主动说起京琦与张毅的关系后，张毅的脸上开始露出烦躁的表情。
晚一点，在张毅的房间里，他的父母用家乡话训斥他。我听不太清，但大致听到一些信息。他的父母在老家正在给他介绍对象，谁谁家的姑娘条件怎么样。可不能在外面乱来。而张毅给父母的解释是：“只是随便玩玩的。”
瞧，渣男多无耻。
所幸的是，张毅父母走后，京琦和他大吵了一架，两人分了手。我把痛哭的京琦抱在怀里，心中有十万个抱歉。
京琦离开后没多久，我也想重新找房子。我给京琦发信息问她那边是否有空房间，并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否有误会，她是否还把我当朋友。
在我搬走之前，张毅把京琦的那间房招租。新来的女孩和京琦一样，初出茅庐，眼带懵懂。我离开那天，跟那个女孩说了前任租客许京琦与现在二房东张毅之间的那一段情事。
还记得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十分老道的样子。
她说：“姐姐放心，我师姐曾经告诉过我她呕心沥血作出的合租相处三定律：1、亲兄弟明算账。2、算不了的账就当捐献给了友情。3、尽量不要因为寂寞而发展一段男女关系。”
“对，”我拍拍女孩的肩膀，“否则，你会发现，欧巴不是江南Style，而是难忍Style。”
我们相视而笑，那个定律，希望她能做到。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