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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第一本篆刻教材怎么说(下)

 三个小布丁 2020-10-30

书接上文。

有些同学们的态度就是,你谈篆书我根本不看,我就想看看篆刻相关的,没办法,吾丘衍大神在写《三十五举》的时候,前十七举就是讲篆书的,接下来的,才是刻印。因此,现在才开始说刻印。

好了,接着说。

十八举曰:汉有摹印篆,其法只是方正,篆法与隶相通,后人不识古印,妄意盘屈,且以为法,大可笑也。多见故家藏得汉印,字皆方正,近乎隶书,此即摹印篆也。王俅《啸堂集古录》所载古印,正与相合。凡屈曲盘回,唐篆始如此,今碑刻有颜鲁公官诰尚书省印,可考其说。

其实,我们知道,秦代的时候,政府已经规定了“八书”,其中就有专门的一种文字用来入印,刻印必须用这种文字,叫“摹印篆”,到了汉代,这种入印文字发展成“缪篆”(确立于西汉晚期公元8年王莽篡政之后),严格意义上讲,缪篆跟摹印篆是有区别的,区别就在于,缪篆更加方正,也就是大神说的“与隶相通”,而秦摹印篆最大的特点仍然是小篆的特征,还有点圆转。比如,秦印“中司马印

其中的字形仍然是圆转的,虽然字形上变成了方块字,但每到转角,仍然是圆转的。而汉印不这样,比如汉印“淮阳王玺

除了字形是方正的外,转角也都方正得多。

他这里说的后人不识古印,是指唐宋时期的九叠篆,把印面填得满满的,并且自以为得到了摹印的方法,其实这是很可笑的。这一句我们要批判地看,吾大神这时候的理论指向是复古,其实,唐宋元的叠印并非一无是处,丁敬就认为宋元印也有可观处(丁敬诗:古人篆刻思离群,舒卷浑同岭上云。看到六朝唐宋妙,何曾墨守汉家文

对于这些大神的观点,我们都可以一分为二的看待,在对古人印章的临习上,要有选择,古人说的有道理的,我们就吸收,不好的,就扬弃,被很多人认可的,而自己又“欣赏不动”的,先放放,记下笔记,等自己提高了再回来看。

十九举曰:汉、魏印章,皆用白文,大不过寸许,朝爵印文皆铸,盖择日封拜,可缓者也。军中印文多凿,盖急于行令,不可缓者也。古无押字,以印章为官职信令,故如此耳。自唐用朱文,古法渐废,至宋南渡,绝无知者,故后宋印文,皆大谬。

战国时期的印,有朱有白,秦及西汉还有新莽时期,也间或有朱文印,而到汉魏时期,官印基本全用白文,印章的大小也基本在寸许左右,也就是现在3.3厘米以内,后来的南北朝时期白文朱文都有,并且印章开始变大,比如南齐时期的印章“永兴郡印

而到了隋朝(跟秦朝一个德行,我统一了,新朝新气象,我要改变一下章程),官印又全用朱文,不用白文。

后人罗福颐等人考证过,就算是汉铸印其实也是只铸印模,印文是后来冲凿而成,所以,吾大神这个时候的断语也可批判地看待,毕竟,吾衍在写这篇教材时,还没有那么多的出土文物可以观摩。但在吾衍那个时期,能有这样的认识,已相当不易,至于后面他认为的宋元时期的印章废尽古法,就“大谬”了,也可一分为二的看待。我们看这篇教材,一定要意识到吾衍在复古方面的贡献,多肯定他,但也不能迷信他的说法。

二十举曰:白文印,皆用汉篆,平方正直,字不可圆,纵有斜笔,亦当取巧写过。

此举讲点篆法,就是汉印印式的白文印,都用汉篆,这是基本正确的观点,现在人在刻印时也可沿用这一点,篆白文印,用汉缪篆,可以查《汉印分韵》或者查《汉印文字征》,别在《说文解字》里查了小篆入印刻白文印,这也算是成法,可以借鉴的东西较多一些,也容易入手。

遇到斜笔的处理,也应当取巧写过,就是尽量“方”化处理。清代的孙光祖,把“方”化的方法进行了规整,说“曲者以直,斜者以正,圆者以方,参差者以匀整”。总之,就是想办法让字形变得“方正”。

这一点,对刻印创作作品,有指导意义。

二十一举曰:三字印,右一边一字、左一边两字者,以两字处与为一字处相等,不可两字中断,又不可十分相接。

这一举说三字印的章法。吾大神认为,右边写一个字,左边写两个字,左两字占的位置与右一字占的位置相等,两字一边的两个字既不可中断,又不能过份分开(其实就是位置适当)

一般情况下,三字印,姓占一边,名字占一边,如:“董路印”、“任嘉成

当然,也有因为字形的原因,把姓和印字放在一起的,比如:“孟贺印

现在一般认为:不管是三字印白文印,还是四字白文印,两个字之间的距离,应当稍微宽于笔画的粗细,跟印边的粗细相接近,这样的位置是适当的,现在因为很多名章用满白印方式,这种间距感反倒没有了,整个印面浑然一体的白红相间,也挺美。可见,章法这件事,实在是深奥得很,不能简单地以对或错来理解。

二十二举曰:四字印,若前二字交界略有空,后二字无空,须当空一画地别之。字有有脚、无脚,故言及此。不然一边见分、一边不见分,非法度也。

四字印的章法,汉印的章法大致都是平分印面的,但总体上来说,也分三种:

1、印面均分。各自占相同的位置,比如西汉初期的官印:“皇后之玺

2、按需分配。每个字根据笔画的多少占据印面位置,笔画多的,就多占,少的就少占,大家互相谦和避让,一团和气,比如:“闵胜之印”,“赵福之印

3、根据字形排三排。这种印例比较少,但也是均分印面型,只是分了三排,有点新莽印的印章章法意思,如“周竟之印

二十三举曰:轩斋等印,古无此式,惟唐相李泌有“端居室”三字印,白文玉印,或可照例。终是白文,非古法,不若只从朱文。

先秦、秦汉等时期是没有轩斋印的,那些时代还谈不上个性的张扬,到了东晋时期,文人们个性越来越张扬,后来发展到唐代,才逐渐有了轩斋印这种印章格式。轩斋印的鼻祖是唐代的李泌的“端居室”印:

文人们是最有个性的群体,大家根据自己的志向,抱负,境遇,学识指向等各种要求给自己的书房、斋院起个意思不错的名字,然后又刻个印章盖在自己的书画作品上,这起于上面这方端居室,后来宋代更加兴旺,大家争相起轩斋名,似乎没有这个名字,就没学问似的。比如,宋米芾的“宝晋斋”,苏轼的“雪堂”,司马光的“独乐园”,元赵孟頫的“松雪斋”,我们在看古籍的时候,提到书斋名字,有时候也指这个人,所以,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也有必要。

吾衍认为轩斋印,最好还是朱文好些,我认为,只要适合自家的性情,无论朱白,只要篆法、章法合适,字义不坏就行,不必拘泥于艺术形式上的白文还是朱文的区别,先秦古印里,白文有,朱文也有,哪个不古?

二十四举曰:朱文印,或用杂体篆,不可太怪,择其近人情者,免费词说可也。

朱文印,可以用杂体篆,但不能太怪诞,要选择人们易于接受的字或形态,避免多做各种解释。其实,我们说,中国文字的发展,就是越来越让人看清楚的过程,最早的蝌蚪文、甲骨文等发展到后来的篆书,再隶书,无不是为了“人情”,为了方便书写辨认,印章态度上,吾大神这样认为没有错。至于鸟虫篆,大体是装饰性强的印章,有人喜欢这种印章,无可厚非,但并不是印章界的主流,也永远成不了主流,因为“人情”是需要明明白白的。

这也跟吾衍所处的时代有关,元代人们写文章已经开始接近口语,比如元曲比较宋词、唐诗,已经好理解多了。

二十五举曰:白文印,用崔子玉写《张平子碑》上字,又汉器物上并碑盖、印章等字,最为第一。

这个《张平子碑》现在已经失传,至于崔子玉写的这个碑是什么样子,已经不得而知,但大体可以推证,纪念张衡(字平之,就是那个著名的天文学家、发明家、文学家,大家一定还记得地动仪、浑天仪之类的发明。)的这个碑上的篆字是可以入印的,吾衍并且认为那个碑上的字是最好的,或者汉代器物上的字,都可以用。

我们现在刻白文印,多用汉印里出现过的字体,这是没错的。跟吾大神的说法不矛盾。

二十六举曰:凡姓名表字,古有法式,不可随俗用杂篆及朱文。

姓名是很端庄、工整的事儿,不能随意乱用杂篆或朱文,可以用古代的成法。这一点还是过于拘泥了,尽可能端庄大气是对的,跟白文杂篆等关系并不大,比如赵孟頫的姓名印:“赵孟頫印

谁能说不好看,至于杂篆,汪关的那方鸟虫篆的姓名印“汪关私印,也非常漂亮:

关于这一点,我们需要破除迷信。

二十七举曰:白文印,必逼于边,不可有空,空便不古。

白文印逼边好看,但不能拘泥于完全逼边,什么“空便不古”也不绝对。

刻白文印,逼边只是其中一种形式,比如汉印里的大部分印章,边界留空基本与字与字之间的界线空地相等,基本逼边,如:假司马印

但我们上边举的皇后之玺就留下宽边,也并不丑,当然,这是因为材料是玉,制作起来困难一些,于是留了宽边。

至于“空便不古”这句话里说的“古”,大概也就是到汉魏为止,吾衍的理论指向是复古的,因此,他特别强调上面这种印逼边的白文样式。其实边框的处理,到了吴昌硕时,已经完全发展成熟,各种各样的粘边、借边、厚底边形式都让吴昌硕大师发挥到了极致,越看越好看,并不认为不古,而且看上去古意盎然,浑然天成。如吴昌硕的:“吴俊之印”四字并没完全逼边,而朱文印的“破荷亭”更是将边框处理到了美的极致。

边框的处理是个大学问,回头我们专门讨论,这里先放一放。

二十八举曰:朱文印,不可逼边,须当以字中空白得中处为相去,庶免印出与边相倚无意思耳。字宜细,四旁有出笔,皆滞边,边须细于字,边若一体,印出时四边虚,纸昂起,未免边肥于字也,非见印多,不能晓此。粘边朱文,建业文房之法。

朱文印也是可以逼边的,上边举了吴昌硕大师的作品了,这里不多说了。

刻朱文印,如果边框与字等粗细,那么,盖在纸上之后,一般会显得边框粗于字,因此很多大家刻印,都将朱文印的边框处理的较文字稍细一些,这样钤盖出来的印章则粗细合宜。比如吴让之的“师慎轩”:

再比如西泠第八家的钱松作品“集虚斋”。

这些都是边细于字的。古玺里印章边框多粗于文字,并不是绝对的章法铁律,一切以产生章法层面的审美为要求,吾大神的说法还是太绝对。另外,同时代的赵孟頫的印,除上面我们提到的“赵孟頫印”,还有他的斋馆印“松雪斋”、书画印“赵氏书印”,都有文字粘边的做法,并不是不古,并且后人仿效的作品太多了,可见大神们说绝对话,也不能信。


我们在读前人的印论文章时,一方面要拓展自己的视野,一方面要辨证地思考他们的观点吧。至于上面提到的建业文房之法,是指的这方印:“建业文房之印”。

这方印传说是五代南唐印,但据传有相当大的伪刻可能,因此,我们知道这方印就可以了,章法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更不可能因为一方印这样刻,大家都必须按照他的样子来刻。

二十九举曰:多有人依款识字式作印,此大不可,盖汉时印文不曾如此,三代时却又无印,学者慎此。《周礼》虽有玺节及职金掌辨其美恶,楬而玺之之说。注曰:“印,其实手执之节也。”正面刻字如秦氏玺,而不可印,印则字皆反矣。古人以之表信,不问字反,淳朴如此。若战国时,苏秦六印,制度未闻。《淮南子·人间训》曰:“鲁君召子贡,授以将军之印。”刘安寓言,而失词耳。

这一条谈到的是入印文字的问题和印章发生期的问题。这两条已经不是问题。

1、三代时期有印。因为吾衍当时没有见过,所以他下了三代无印的断语,我们前面写过文章讨论过商代三玺的事,这里不再说。

2、钟鼎文字,碑额文字,吉金文字,石鼓文字当然能入印。参照赵之谦,参见黄牧甫,参见吴昌硕,他们都是大师,他们的特别之处,正是因为把这些印外文字放入印章的原因。(具体可见我写的介绍这三个人的文章。公众号里有)

三十举曰:道号,唐人虽有,不曾有印,故不可以道号作印用也。三字屋匾,唐却有法。

《三十五举》写得较早,那个时候,吾衍还没有认识到道号是可以刻印的,后来他自己也刻了“布衣道士”这样的印来用,并盖在《张好好诗卷》的题字上。

至于赵孟頫,早就有“水晶宫道人”的朱文印传世。

可见,每个人的作品中下的断语,都有可能让将来自己打自己耳光,但这种自我否定的态度并没有问题,“今是而昨非”的事情太多了,人毕竟是成长着的人,这不是大问题。

斋馆印,前面说过,这里不再提。

三十一举曰:凡印文中有一二字忽有自然空缺,不可映带者,听其自空,古印多如此。

这也是章法问题,汉印里疏密之法,赵之谦吸收的最好,他甚至认为汉印的章法没有啥窍门,就是“一聚一散”而已。我们在汉印里找大疏大密的印例,太多了,汉印的章法特征我以前总结过,别的篆刻名家如祝竹老师等,都认为任疏任密是汉印的大章法法则,这跟吾衍的说法是一致的。看两方印例:广陵王玺,太医丞印

其中的“王”、“太”两字都极简单,但仍占同样的地位,其他字密,但也占相同地位。吾衍总结的不错,空者“听其自空”。

三十二举曰:凡印,仆有古人《印式》二册,一为官印,一为私印,具列所以,实为甚详。不若《啸堂集古录》所载,只具音释也。

印论学大致有这样几种:一是篆刻史,讲篆刻发展过程和历史人物;二是印论,讨论印章刻制的方法,大致从技法角度入手,也有与印史人物共同讨论的;三是印人传,就是篆刻人的人物传记;四是论印诗,一些大家,都写了很多讨论篆刻创作以及自家看法的诗作;五是印谱,就是古往今来各种印章的印章印蜕集合。这一条,说的应当是印谱,吾大神推广自家的《印式》,现在早已不见。

关于印谱,大家可以参看《集古印谱》、《十钟山房印举》这一类的书,只是现行的印刷版本极不负责,印刷极不精美,而精美者,又动辄巨金,一般人消费不起。多看印谱是很重要的,我以前写过一篇“读印”的重要性的文章说的就是这一点,这里不再重复。买不起印谱的初学者,可以跟在我的文章后面,多看,能提及的印章,我都尽量以图片的形式列出来,虽不是原拓,但好坏见到了,总有好处。

三十三举曰:凡名印不可妄写,或姓名相合,或加“印”、“章”等字,或兼用“印章”字,曰“姓某印章”,不若只用“印”字最为正也。二名,可回文写,姓下着印字在右;二名在左是也。单名者,曰“姓某之印”,却不可回文写。若曰“姓某私印”,不可印文墨,只宜封书,亦不可回文写。名印内不可着“氏”字,表德内可加“氏”字,亦当详审之。

这条可以一点一点说说。

名字章,可以单刻名字,或者刻成某某印,某某章,也可以刻成某某印章,或者姓某印章,但都不如只用一个印字更为正式;二字的名字,加上姓就是四个字,可以用回文的方式写,姓下面是印字,二字名在左。单名的名字,可刻成姓某之印,但不能回文写;如果是“姓某私印”这样的形式的,因为有个“私”字,就不能用于文墨书画,只能用来封检书信,而且不能用回文的方式书写;名印内不能加“氏”字,表德内可加“氏”字。

这是吾衍认为的姓名章刻制方法。大部分都有道理,比如回文印用于二字名字等。但带“私”字的印章不能用于文墨,在《三十五举》写后的第五年,在《张好好诗卷》的题字上,吾衍大神又一次打自家的脸,用了一方,“吾衍私印

总共盖了两方印,两方印都打自家的脸,吾大神也是蛮有意思的一个人。可见“私”印,用于字画并无不妥。

至于名印内不能加氏字,而表德内可加氏字,也不是古法,汉印没有这样做,赵孟頫有一方“赵氏子昂”的印,大家都跟着学,是因为他名气太大了。

名家名气大,大家跟着学,并不错,但这并不是死规矩,不是硬性规定。何况现在用氏字入印的人,也不多了,即便有,用也无妨。

三十四举曰:表字印,只用二字,此为正式。近人欲并加姓氏于其上,曰“某氏某”,非也。若作“姓某父”,古虽有此称,系他人美己,却不可入印。人多好古,不论其原,不为俗乱可也。汉人三字印,非复姓及无“印”字者,皆非名印。盖字印不当用“印”字以乱名耳。汉张长安,字幼君,有印曰“张幼君”(右一字,左二字);唐吕温,字化光,有印曰“吕化光”,亦三字表德印式(幼君,西汉王式弟子。化光见柳文,吕衡州也)

《颜氏家训》里说:“古者,名以正体,字以表德”,这是对人的名与字的解释,也是名和字的区别。吾大神对于“表字印”,也就是“表德印”加了详细说明,认为表字印,只用两个字最为正式。到于加了姓氏的,就不合乎道理,就是古时候人不这样做,没有其他道理可讲。他认为汉印里不是复姓的,而最末没有印字的,都不是名印。凡是字印就不用“印”字,以跟名字印混乱,并且举了例子。这个我没有考证,但总觉得这些古法里或许有些道理,但完全不必做硬性规定,更何况,如何排列表字,也不是不可破除的法律规定。

三十五举曰:诸印文下有空处,悬之最佳,不可妄意伸开,或加屈曲务欲填满。若写得有道理,自然不觉空也。字多无空,不必问此。

最后一举,再谈印章中空白的处理,可见印章中,布白是个大问题,是个关系印章成败的大问题。三十一举里谈了“任其自空”,已经说了,遇到空白的地方,就让它空着,听其自然,在这里的强调是有原因的,就是他说的“悬之最佳”,也就是说,可以“造空”,没有空,也要造出来空,这是有主动意义的,也是有创作理念在里边的。不要认为跟三十一举有重复。

造空大师里面,齐白石算大师级的,我们看两方他的造空印:

八砚楼”,八字的中间空白完全是造出来的,八字完全不必这样写,但这样写,疏密对比就更加强烈,更具美感。

三馀”,三字完全也可以不这样写,而大师把右下半部分完全空出,疏密对比更加强烈,也更具视觉节奏感。当然,这些造空之法,汉人已经有了,比如上面我们举的例子里的“太医丞印”,太字左右两笔故意不向处伸,是为了强调疏密,再比如下面这方“赵平”的私印,“赵”、字的肖部,“平”字整体都可以填满,但都没有填满,而是让它“悬之最佳”了:

当然,吾衍也是实践大师,他自己创作的印章里,也用这样的方法,比如:“鲁郡吾氏”。

“氏”字当然是可以填满的,但吾大神造了空出来,尽管他不像齐白师一样大胆,造强烈的空,但作为那个时代的印人,已相当不错。

《三十五举》是最早的篆刻教材,其中的众多篆刻理论,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之下,是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的,一方面他从理论上提出了“复古”,为汉印印风再度为印界重视起到了巨大推动作用,结合他的个人情况(具体看我写他的文章,左目失明,右脚痞跛,我们有理由认为吾衍是个伟大的印学家、教育家。

(【老李刻堂】之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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