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胎一证,巢元方谓“血气不足,故不能养胎,所以致胎数堕”。「朱氏」遵循前贤,认为本证以肾气虚弱、冲任受损者居多。为防微杜渐,应在怀孕兼有腰酸之象时即行服药安胎,以免一旦流血,旋即难免胎坠不及。
治疗本证,要掌握三个原则:一是补气益血。凡有小腹重坠感觉,为中气不足、带脉失固,可用黄芪、太子参补气。益血乃是养胎助孕之需,习用熟地、阿胶。二是益肾固胎。肾气不足则元不固,胎动不安或胎漏下血,应补益肾气以强冲任,使胞胎稳固,杜仲、续断为其常用之品。三是健运脾胃,因脾胃为水谷之海,生化之源,消化吸收,输布津液,与母胎的营养和健康关系密切。
「朱氏」安胎常用方药为:太子参、炒白术、白芍、阿胶、杜仲、续断、桑寄生、藕节、苎麻根。
「朱氏」又强调指出:素有滑胎者,不宜过早再孕,因其冲任受损未复,胎元不固,极易再次陨堕。每逢滑胎者,叮嘱小产后必须避孕半年,且服杜仲、续断、菟丝子、覆盆子、紫河车、黄芪、生地等品调补奇经,待其肾气得充,气血得复,任通冲盛,则胎元可固,不致轻易滑坠。
「朱氏」认为,滑胎者见红来诊,胎元已损,腰酸一症可谓小产预兆,此时即以安胎,常能使胞胎得固。
患者张某,女,36岁。
初诊:2014年1月25日
主诉:清宫术后4日,伴腰酸乏力。
患者月经初潮14岁,既往经行尚准,量中,色红,血块(+),痛经(-)。末次月经11月17日,经期6日,量中偏多,无不适。生育史:0-0-3-0(2011年底右侧输卵管妊娠行腹腔镜下切开取胚术,2013年1月孕50日自然流产,2014年1月21日孕2个月胎停行清宫术)。刻下:本次就诊为患者清宫术后第五日,自诉流产后腰部略有不适,自觉神疲乏力。脉细软,舌淡,苔薄白,边有齿印。
中医诊断:堕胎病。
西医诊断:复发性流产。
证属:肝肾不足,气血两虚,清宫术后冲任损伤。治拟益气养血,清养肝肾。
处方:太子参20g,黄芪15g,白术9g,白芍9g,茯苓15g,茯神15g,女贞子12g,桑椹12g,制何首乌12g,首乌藤12g,合欢皮15g。12剂。每日1剂,水煎服,每日2次。
二诊:2014年2月14日
患者无特殊不适,故仍以原方加减治疗。
三诊:2014年4月12日
清宫术后2个月复诊。末次月经4月1日,经期6日,量中,经后无不适。但感神疲乏力,时觉胃腕闷胀。脉细软,舌质红,边有齿印,苔薄腻。仍属肝肾不足,冲任虚弱。治拟养肝益肾,调补冲任。
处方:太子参20g,白术9g,白芍9g,当归15g,黄芪15g,生地9g,熟地9g,女贞子12g,枸杞子12g,淮山药12g,山茱萸12g,陈皮6g,14剂。每日1剂,水煎服,每日2次。
四诊至十一诊
守前法出入,徐徐图之,以培其损。
十二诊:2015年3月21日
末次月经2月9日,现停经41日,自测尿HCG阳性。3月20日血HCG36 252mIU/ml,P76.8nmol/L。自觉纳差欲呕,便糖,日达3-4次。脉细尺弱,舌淡边有齿印。仍属肾气虚弱,脾运不健。治拟健脾益气,补肾安胎。
处方:炒党参15g,炒白术9g,白芍9g,炒淮山药12g,陈皮6g,制半夏6g,炒川续断12g,杜仲12g,菟丝子12g,桑寄生12g,覆盆子12g,南瓜蒂12g,谷芽12g,12剂。每日1剂,水煎服,每日2次。
十三诊:2015年4月4日
停经54日,4也2日血HCG105 305mIU/ml,P78.37nmol/L,便糖较前好转,略有腰酸,纳呆泛恶,食后胃腕作胀。脉细尺弱能触得,舌质暗,略有齿印,苔薄腻。证属脾肾两虚,胃气失和。治拟健脾益肾,和胃安胎。
处方:炒党参15g,黄芪15g,炒淮山药12g,陈皮6g,姜半夏6g,炒白术9g,白芍9g,桑寄生12g,菟丝子12g,炒川续断12g,炒杜仲12g,南瓜蒂12g,7剂。每日1剂,水煎服,每日2次。
十四诊:2015年4月25日
孕11周,B超可见胎心,脉细滑,舌暗红,苔薄腻。证属脾虚血少,肾气虚弱。治拟健脾益气,补肾固胎。
处方:炒党参20g,焦白术9g,炒淮山药12g,枸杞子12g,菟丝子12g,覆盆子12g,补骨脂12g,炒川断续12g,桑寄生12g,炒杜仲12g,桑螵蛸12g,南瓜蒂12g,12剂。每日1剂,水煎服,每日2次。
【按】患者3次怀孕、一次宫外孕手术,2次胎坠导致冲任受损,肝肾耗损,故朱南孙先予以调补肝肾,以培其损。守方调治年余,至2015年3月再次怀孕,因前有屡孕屡堕史,防蹈覆辙,予以安胎为要。《济阴纲目》张叔承曰:“气血旺,脾胃和,胎自无虞。一或有乖,其胎即堕,以胎全赖气血以养。气血又借脾胃饮食化生。如胎妇脾胃不和,食不甘美,急宜酌量调理。”患者云猴出现纳呆便糖脾肾两虚见证,肾以系胎,血以养胎,投以健脾益气、益血之源以荣养胚胎,补肾固本系胎安胎。用党参、白术、淮山药健脾益气。川续断、桑寄生、菟丝子、覆盆子补肾安胎,陈皮、姜半夏和胃降逆。如法调治至孕11周,B超提示见到胎心,保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