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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龙渊《道德经讲义》——得一章第三十九

 向死而生hl265w 2016-11-06

 得一章第三十九

恭闻理之始。谓之一。数之元。谓之一。是故一者。大道之本体也。至理之实际也。立天地之玄宗者一也。立万物之本始者一也。范围天地曲成万物者。莫非此一。一理具而无所不具矣。尽阴阳之变化。尽鬼神之吉凶者。莫非此一。一数立而无所不立矣。人能得此一。虚静恬淡。不偏不倚。道即我身。我身即道。不见有为之迹。用之无往而不宜也。

此章经旨。太上指出得一之大本。乃是示人以立本为要之义。天地神谷。万物侯王。皆是引喻之言。看经者。不可不知矣。

昔之得一者。

昔者。始也。综天地万物之先而言之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知道生一者。即是先无极。而后太极也。一生二者。即是太极判而为两仪也。二生三者。即是两仪既生。而三才立也。三生万物者。即是三才既立。万物无不全备也。以此观之。道为一之母。一为道之子。明矣。是故昔之得一者。得之于此也。得之于此。则至极之理。自此而始矣。得之于此。则至正之炁。自此而生矣。得之于此。则至微之数。自此而起矣。看经之人。不可轻易放过。必要细细体认。方知得此一。乃是自然而然之妙。非外有所假借而得也。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

清气上升。谓之天。浊质下降。谓之地。天地得一之妙。考皇极经世经。则可知矣。皇极经世经云。天以一而变四。四者太阴。太阳。少阴。少阳。是也。以一变四。故天之数。得其五也。天虽得五数。四数有体。一数无体。以无体之一。统于有体之四。所以天之本在于一。凡天之成象者。日月星辰。风云雷雨。春夏秋冬。晦朔弦望。昼夜长短。分度盈宿。变化于上。昭昭然而不可易者。皆是得一之妙也。故曰天得一以清。地之数。亦以一而变四。四者。太刚太柔。少刚少柔是也。一而变四。故地之数。亦得其五。地虽得五数。四数有体。一数初无体也。无体之一。亦统于有体之四。所以地之本。亦本于一。凡地之成形者。山岳之凝结。河海之流通。草木之生成。人物之养育。水火土石。万方品类。造化于中。列列焉而不可改者。亦是得一之妙也。故曰地得一以宁。细详天之四体。太阳者。至阳之精也。太阴者。至阴之精也。少阳者。即是太阳之余光也。有光而可见者是也。少阴者。即是太阴之余气也。不可见之辰炁是也。成天之象者。只是成此四体而已。天道之变。亦只是变此四体而已。譬如太阳为日。太阴为月。少阳为星。少阴为辰。日月星辰四体交。而天道之体尽矣。又如日为暑。月为寒。星为昼。辰为夜。暑寒昼夜。四体分而天道之变尽矣。是故天之道。因有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体之妙。所以有日月星辰之交也。因有日月星辰之交。所以有暑寒昼夜之变也。因有暑寒昼夜之变。所以有春夏秋冬之岁序也。地之四体太柔者。水之性也。太刚者。火之性也。少柔者。土之性也。少刚者。石之性也。成地之象。亦只是成此四体而已。地道之化。亦只是化此四体而已。譬如太柔为水。太刚为火。少柔为土。少刚为石。水火土石四体交。而地道之体亦尽矣。又如水为雨。火为风。土为露。石为雷。雨风露雷四者交。而地道之化亦尽矣。是故地之道。因有太柔太刚。少柔少刚。四体之妙。所以有水火土石之交也。因有水火土石之交。所以有风雨露雷之化也。因有风雨露雷之化。所以有飞潜动植之感应也。以此观之。天地之象。于此得一而成。天地之体。于此得一而尽。天地之变。于此得一而变。天地之化。于此得一而化。大矣哉。天地得一之理。微乎深矣。看经者。再请研穷。则得一矣。

神得一以灵。

不但天地得一而清宁。而且有天地。必有天地之神。神者。天地之德也。充实无间。变化无穷。皆是神之妙用也。此神敛之。即是元始之祖气。散之。便是上下之神祇。元始之祖气。静而为一。散而为万。天地神祇。不得此一。则不能灵感无方。不能变化莫测也。是故神有先天之神。有后天之神。有虚无自然。清静无为之神。有受形受色受识之神。有经麤入妙。积功修证之神。有不由胎诞。梵炁妙化之神。又有阴神阳神。邪神正神。又有血食之神。英烈之神。先天之神者。未有天地之先。先有此神。浩刼常存。不坏不灭。是以谓之先天之神。后天之神。天地开辟之后。或感炁而成。或示应而化。是谓后天之神。虚无自然。清静无为之神。譬如三界之上。皆是自然清静无为之神。受形受色受识之神。譬如欲界有男女之形。是为受形之神。色界有色累未尽。是为受色之神。无色界虽然空色具亡。惟有灵识少具。是为受识之神。经麤入妙。积功修证之神。譬如东方青帝。往刼修于西娄无量玉国。又经三劫。修于洞明玉国。又经七百劫。万死万生。不可甚计。功德彻天。感元始天王。封为苍帝之号。此为积刼修证之神也。不由胎诞梵炁妙化之神。譬如飞天神王。五帝大魔。此皆是不由胎诞。梵炁妙化之神。阴神者感阴气之正而成者。阳神者感阳气之正而成者。邪神者感驳杂之气而成者。正神者感中和之炁而成者。英烈之神者。古今大忠大孝之人。英灵不散。积而成者。血食之神者。如城隍土地。河神山神。社令等神。享祀于人间者。皆是血食之神也。神虽万万不同。总是元始之一神。散而为万神也。得之正者则正。得之邪者则邪。所以修证不同。果位不一。刼运将至。随其功行之大小。或存或灭。存之者。乃是得其一也。灭之者。乃是失其一也。得一者。变化不可穷。微妙不可见。不怒而威。不感而应。神化无方。妙应不测。此皆是神之灵处也。细推鬼神之理。鬼神者。阴阳二气之良能也。天地之间。无处不有阴阳。无处不有鬼神。譬如雷电风雨之所为。冰雹霜雪之所作。岂非鬼神之功用乎。虽然鬼神有此功用。无非聚散阖辟之机。无非升降屈伸之理。无非得一之妙也。得其一。可以聚散。而自然聚散。可以阖辟。而自然阖辟。可以升降。而自然升降。可以屈伸。而自然屈伸。以此观之。神乎其神。神乎一也。灵乎其灵。灵乎一也。无所不神。无所不灵。皆是得一之妙也。故曰神得一以灵。

谷得一以盈。

不但神得一以灵。至于空谷。若是不得其一。则空谷之气。亦不能盈矣。空谷者。虚其中。而存其神之谓也。不可专指山谷而言。譬如人有人之谷。物有物之谷。山有山之谷。川有川之谷。天有天之谷。地有地之谷。天地若无此谷。则消长之机。不能运化。人物若无此谷。则性命之根。不能保存。山川若无此谷。则吐纳之气。不能充盈。是故天以此谷。而盈虚消长。地以此谷。而升降阴阳。人以此谷。而变化神气。物以此谷。而复命归根。山以此谷。而发泄地藏。川以此谷。而容纳万汇。天之谷气。倘若不盈。则不能盈虚消长。地之谷气。倘若不盈。则不能升降阴阳。人之谷气。倘若不盈。则不能变化神气。物之谷气。倘若不盈。则不能复命归根。山之谷气。倘若不盈。则不能发泄地藏。川之谷气。倘若不盈。则不能穿流不息。所以谷之妙。妙在虚其中。盈之妙。妙在得其一。得其一。则谷神不死矣。谷神不死。未有不盈者也。譬如本经第六章云。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即是此义。故曰谷得一以盈。

万物得一以生。

不但谷之空者。得一而盈。虽万物若不得其一。则亦不能生矣。万物者。飞潜动植。青黄碧绿。有情无情。或善或恶。或邪或正。或丑或好。或巨或细。或柔或刚。或大或小。一切有形有色者。皆谓之万物也。此万物。或雨露风雷。变其形气。或寒暑昼夜。化其性情。或有耐于炎暑者。或有傲于霜雪者。或有出秀争芳者。或有喷香吐麝者。或有延龄长寿者。或有形壳变化者。物物各具生生之理。种种各有得一之妙。生于一。而成于一。生于一者。一机出也。成于一者。一机入也。所以神化之机。不着力而自生。不有心而自成。此皆是得一之妙也。故曰万物得一以生。

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此贞字。河上公。以正字之。贞与正。其义同矣。不但万物之众。得一而生。侯王为民物之长。亦不可不得之于一也。侯王既得其一。天下未有不贞静者也。正心处己。诚意处物。体之于身心。皆是太极之一理。用之于天下。皆是仁泽之流行。侯王之心正。万物之心无不正。侯王之心一。万民之心无不一。天下自然无事。万民自然无为。何患天下之不贞静乎。故曰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其致之一也。

其指上文而言。致者尽天理之极。止于极至之谓也。上文所谓天之清。地之宁。神之灵。谷之盈。万物之生。侯王之贞。虽然等等不一。人能尽天理之当然。致于至极之一。殊途者。未尝不一。异类者。未尝不一。自然同归于一。故曰其致之。以勉人之用力而自尽也。

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贞。而贵高将恐蹶。

此七句。又是反伸上文之义。显示下文之实验。深为天下后世。警醒于将来者也。上文所谓天之道。地之道。神之灵。谷之盈。万物之生。侯王之贞。皆以得一而清。得一而宁。得一而灵。得一而盈。得一而生。得一而贞。以此观之。可知一者。天地之本也。倘若不得其一。三景不明。星辰不顺。五行错乱。四序失和。是天无以清也。裂者。如移星易宿。分裂不祥。故曰天无以清。将恐裂。山移河竭。旱涝不时。万物不能生成。万民不得生养。是地无以宁也。发者。如地动山摇。海啸土崩。故曰地无以宁。将恐发。神若不得一。则神必不灵。神不灵。则无以为聚散阖辟之机。升降屈伸之理。叩之不应。感之不格。故曰神无以灵。将恐歇。谷若不得一。则谷必不盈。谷不盈。则不能消长运化。吐纳盛泄。无虚中之体。即无传声之妙。故曰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若不得一。则万物必不生。万物不生。则飞潜动植。无以实其质。青黄碧绿。无以辨其色。胎卵湿化。无以成其形。故曰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若不得一。则无以为贵高。侯王不贵高。则无以治一国。为一国之主。无以平天下。为天下之主。蹶者。跌倒不能起之像。政令不合乎道。民庶必至离乱。家国天下必将蹶矣。故曰侯王无以为贵高。将恐蹶。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榖。此其以贱为本耶。非乎。    

此五句。乃是言侯王。虽有高贵之位。然高贵之本。不可不致之之义。天下之道。有国必有君。有君必有臣。君之尊。臣之卑。此名分不易之道也。犹如天之高。地之下。亦是高下不易之理。虽有不易之理。贵者。未尝不以贱为本。不自有其贵。故曰贱。侯王虽然贵极九五。但不自有其贵。当以谦下自处。譬如天之道。能容于物。地之道。能养于物。圣人之道。能爱于物。容于物者。虚其体也。养于物者。虚其气也。爱于物者。虚其心也。侯王之德。配天地。侯王之道。合圣人。不自尊。不自贵者。亦是虚心之妙也。能虚其心。天必与之。人必归之。天之所与。人之所归。岂非以贱为本乎。故曰。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高者。功高于天下也。下者。不自有其高也。侯王。虽功高于天下。心中不自有其高。即是功成不居之义。大凡圣君在位。惟知立功于天下。不知求异于人。虽天下殊途而不同。圣君之心。只是于异中求同耳。异中求同者。与民同其心。与物同其性。与天下同其理。与圣人同其道。所以得其心。得其性。得其理。得其道。而不自有其高也。不自有其高。此正是豁然大公。致一之妙也。是故天下之人。无不服。天下之物。无不归。民自安。国自泰。贵高自然可保于长久。功业自然可立于万世。以此观之。岂非以下为基乎。故曰高以下为基。文中所言。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亦有所据。譬如侯王。常自称孤寡。不榖者何也。孤者。孤陋也。寡者。寡德也。不榖者。不善也。此皆是侯王虚心谦下之言。观此谦下之言。以贱为本。则可知矣。以下为基。则可明矣。故曰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榖。此其以贱为本耶。非乎。

故致数舆无舆。不欲碌碌如玉。落落如石。

谦下之义。正在此三句发挥其妙。观贵高之名。圣君不肯自有者。譬如工匠造车一般。造车之始。车之未成曰轮。曰谷。曰轴。曰衡。曰轭。其数车。各有其名。及至车之既成。车之名虽有。车名之实地。又无所指矣。此正是不肯自有其贵高之义。大道之妙。不但于此。譬如仁义礼智。合而为道。仁义可名。而道不可名也。又如赏罚刑政。合而为治。赏罚可名。治又不可名矣。是以文中言。不欲碌碌如玉。落落如石二句。正是取喻贵贱之名。不自有之妙处。玉者。石中至贵之宝也。石者。山石至贱之物也。人得而贵之。人得而贱之。今不欲如玉碌碌者。又不欲如石落落者。贵贱相忘。混而为一。无贵贱之名。无贵贱之迹。致一之妙处。正在于此。侯王若能致一。虽不自有贵高之心。未尝不贵高也。则天下之大本。于此而立矣。此章经义。总是教侯王求致一之大道。立天下之大本。忘乎贵贱之义。然修行亦有大本。不可不立。且如性之在我。即是吾身之天。命之在我。即是吾身之地。虚灵不昧。即是吾身之神。窍窍相同。即是吾身之谷。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眼耳鼻舌。须眉鬓发。涕唾血液。身中种种所有者。即是吾身之万物也。心中之神。身中之气。即是吾身之侯王也。若能性命归根。神气一致。常清常静。诸念不生。无欲无为。一法不立。身心自然泰定。性命自是真常。此便是天清地宁之妙处。更能涵光默默。神气充盈于上下。道炁溶溶。谷神独立于虚中。此便是神灵谷盈之妙处。又能产灵苗。结圣胎。无处不见生生之理。无时不得生生之意。此便是万物生之之妙处。又能性霁神融。心清意定。保性命之真常。守无为之至道。此便是我身中之天下。贞静之妙处。到此田地。无人无我。无天无地。万法皆空。一法不立。侯王不能加我以为贵。天下不能鄙我以为贱。名利不有。荣辱不生。岂非得道之人乎。得道之人。未尝不是得一之人。能得其一。则万事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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