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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书周易-传文六篇》原文译文

 悟无误 2016-11-06

《帛书周易》原文译文

长沙马王堆汉初《帛书周易》,是不晚于汉文帝朝的古本。佐证了通行本《周易》应为汉文帝朝汉儒根据古本进行编修而成,提供了孔子晚年好《易》而政治更成熟的新理念。为梳理孔子晚年政治思想,特整理《帛易》传文。

[注] 引自《启世箴言-丙编》(甲编《易经本义》,乙编《周易本论》已经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第一篇  古经对考

第二篇至第八篇 《易传》七篇

第九篇  帛本

孔子与《易》的关系,正史只载一句,且两个版本。《论语》:“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史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论语》由孔门弟子整理,成书不晚于战国。司马迁乃汉武帝朝(前140-87年),编写《史记》必读《论语》。司马迁之言当为尊者“避讳”,因为秦汉以后大兴术数,《易》在一般人眼中沦为占算之书,为正统学者所不屑。

1973年长沙出土的《帛易周易》,至迟是汉文帝朝(前179-157年)的抄本。不仅提供了“夫子老而好《易》,居则在席,行则在橐”的不争事实,而且有孔子把《易》作为“圣人之道”进行解读的大量言论。在孔子心中,《周易》是智慧之书,所谓“夫易,刚者使知惧,柔者使知刚,愚人为而不忘,惭人为而去诈”;是用世之书,所谓“恐以守功,敬以承事,知以避患”,“圣人之所崇德而广业”;还是政治之书,所谓“《易》之用也,殷之无道,周之盛德也……文王之危知,史说之数书,孰能辩焉?”

超越《易》本经原义,从“圣人之道”读《易》,即微言大义解读出治世之道,大家始于孔子,这大抵毫无疑问。

二厽子问易

二厽子问曰:“《易》屡称于龙,龙之德何如?”孔子曰:龙大矣。龙刑(形)

(迁),叚(假)宾于帝,伣神圣之德也。高尚齐虖(乎)星辰日月而不眺,能阳也;下纶

说明: 二三子-穷

(穷)深 

(渊)之渊而不沫,能阴也。上则风雨奉之,下纶则有天[神护之]。[游]乎深

说明: 二三子-潜

(潜),则鱼蛟先后之,水流之物莫不隋(随)从。陵处,则雷神养之,风雨辟(避)乡,鸟守弗干。曰龙大矣。龙既能云变,有能蛇变,有能鱼变,

说明: 二三子-飞

说明: 二三子-虫

虫,唯所欲化,而不失本形,神能之至也。{龙变,大矣,无焉,感而能察,存}焉,有弗能察也。知者不能察亓(其)变,辩者不能[察]其义,至巧不能赢其文。□□不能察□也,功□焉,化

说明: 二三子-虫

虫,神贵之容也,天下之贵物也。曰龙大矣。龙之[大]德也,曰{“见群龙无首”,曰“龙战于野”},爵之曰君子,戒事敬合,精白柔和,而不讳贤,爵之曰夫子。或大或小,其方一也。至用[者]也,而名之曰君子。兼“黄常(裳)”近之矣;尊威精白,坚强行之,不可挠也,“不习”近之矣。(第一章)

【简译】二厽子问:《易》屡屡称龙,龙之德是什么?孔子说:龙,太大了。龙形貌多变迁,假借来象征天帝,可见其神圣之德。高,上齐于星辰日月而不可眺望,能尽显阳刚;下,深没于深渊之底而不冒泡,能尽显阴柔。上行有风雨奉随,下沉有天神佑护。游深水,鱼鳖蛟龙先后拥戴,水中生物开路随从。处山陵,雷神眷顾,风雨回避改向,鸟兽不干预。说龙很大,龙既能驾云而变,又能如蛇而变,还能若鱼而变,飞鸟爬虫,想变就变,但不失本身形质,精气神能至。[龙变化无穷,变形,无而有感受;存身],有而不能觉察。知者不能觉察其变,辩者不能省察其义,至巧不能穷尽其文。[变化]不能察究,功用极大,化变虫类,神态雍容华贵,乃天下之珍贵。说龙很大,龙有大德。所谓[“见群龙无首”,云“龙战于野”],封爵号可称君子。戒备行事,敬重和合,精粹纯洁,柔韧平和,从不忌讳贤良,封爵号可称夫子。或大或小,方正却一以贯之,直至待人用事,因而冠名为君子,兼备《川》云“黄裳”之德是很接近了。尊严有威,精粹纯洁,坚定刚强,践行其德而百折不挠,《川》云“不习”之性是很接近了。

易曰:“寑龙勿用。”孔子曰:龙寑矣而不阳,时至矣而不出,可谓寑矣。大人安失矣而不朝,訽

说明: 二三子-狷

(狷)在廷,亦猷(犹)龙之寑也。其行滅(或:淢)而不可用也,故曰“寑龙勿用”。(第二章)

【简译】《易·键》云:“寝龙勿用。”孔子说:龙已经寝卧而不雄起,虽时机已至而不出动,可以说是寝歇了。大人安于错失而不侍奉,苟且狷介于朝廷,也就像龙寝卧。其行为消沉而不用事,所以说“寝龙勿用”。

易曰:“抗龙有

(悔)。”孔子曰:此言为上而骄下,骄下而不佁(殆)者,未之有也。圣人之立正(政)也,若遁木,俞(愈)高愈畏下,故曰“抗龙有悔”。(第三章)

【简译】《易·键》云:“抗龙有悔。”孔子说:此辞讲处上位而傲视下位的,对下面骄横,没有不危殆的。圣人执政掌权,犹如爬树,越高越怕下面,所以说“抗龙有悔”。

易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孔子曰:此言大人之广德而施教于民也。夫文之孝(教),采物毕存者,其唯龙乎?德义广大,鸣物备具者,其唯圣人乎?“龙战于野”者,言大人之广德而下

说明: 二三子-接

(接)民也。“其血玄黄”者,见文也。圣人出鸣教以道民,亦犹龙之文也,可胃(谓)“玄黄”矣,故曰“龙”。见龙而称莫大焉。(第四章)

【简译】《易·川》云:“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孔子说:此辞讲大人广大德行来施教于民众。文化之教,博采事物全部而留存,这唯有龙吧?道德仁义广大而且彰显物性完备之人,这唯有圣人吧?“龙战于野”,是讲大人广泛立德而且接民风地气。“其血玄黄”,彰显出文采。圣人制定了倡扬教化来引导人民,犹如龙之文采,可以说“玄黄”,所以叫作“龙”。“见龙”是说没有再大的了。

易曰:“王臣

说明: 二三子-蹇

(蹇)蹇,非今之故。”孔子曰:“王臣蹇蹇”者,言其难也。夫唯智其难也,故重言之,以戒今也。君子智难而备之,则不难矣;见几而务之,则有功矣。故备难者易,务几者成。存其人,不言吉凶焉。“非今之故”者,非言独今也,古以状也。(第五章)

【简译】《易·蹇》云:“王臣蹇蹇,非今之故。”孔子说:“王臣蹇蹇”,是讲很困难。唯有智识困难,因而重言“蹇蹇”,用来告诫今人。君子智识困难而准备,也就不困难了;发见玄幾而务实,也就有功效。所以,准备充足来应对困难,也就容易了,下功夫于玄幾,也就能成功。这取决于人,无关乎凶吉。“非今之故”,并非讲唯独今天,自古就是这样。

易曰:“鼎折足,覆公莡,其形屋(渥),凶。”孔子曰:此言下不胜任也。非其任也而任之,能毋折乎?下不用则城不守,师不战,内乱[犯]上,谓“折足”。路其国,蕪其地,五种不收,谓“覆公莡”。口养不至,饥饿不得食,谓“形渥”。二厽子问曰:“人君至于饥乎?”孔子曰:昔者晋厉公路其国,蕪其地,出田七月不归,民反诸云梦,无车而独行。□□□□□□公□□□□□□□□□饥不得食其月,此“其形渥”也。故曰:德义无小,失宗无大,此之谓也。(第六章)

【简译】《易·鼎》云:“鼎折足,复公莡,其形屋,凶。”孔子说:此辞讲下面的人不能胜任。担当不起却让他担任,哪能不挫折呢!下面不能用也就守城不住,出师不能战,内部骚乱危害上面,这就叫“折足”。败露国家,荒芜田地,五谷不能丰收,这就叫“复公莡”。给养不够,饥饿没饭吃,这就叫“形渥”。 二厽子问:“君主也至于挨饿?”孔子说:过去晋厉公破败国家,荒芜田地,外出田猎七月不归,民众反抗于云梦,连车也没有而徒步独行……[晋厉公]饥不得食数月,这就是“其形渥”。所以说:品德仁义无小事,丢弃本根也就不大了。所言即此。

易曰:“鼎玉贙,大吉,無不利。”孔子曰:鼎大矣。鼎之迁也,不自往,必人举之。大人之贞也。鼎之举也,不以其止(趾),以{人举之则迁也,故曰玉贙。君以举贞},贤以举忌也。明君立政,贤辅

说明: 二三子-弼

(或:弼)之,将何为而不利?故曰“大吉”。(第七章)

【简译】《易·鼎》云:“鼎玉贙,大吉,无不利。”孔子说:鼎,很大。鼎的迁移,不能靠自身力量前往,必须要人抬举。此乃大人之谋。鼎的抬举不在鼎足,用[人抬举也就搬迁了。大人以抬举为谋略],贤人以抬举为忌讳。明君执政,贤臣强力辅弼,有啥不利呢?所以说“大吉”。

易曰:“康侯用锡(赐)马番庶,昼日三接。”孔子曰:此言圣王之安世者也。圣王之政,牛参弗服,马恒弗驾,不忧乘牝马□□□□□□□□□□□□栗时至,芻

说明: 说明: 3-9-高木

不重,故曰“赐马”。圣人之立政也,必尊天而敬众,理顺五行,天地无藟,民[众]不伤,甘露时雨聚降,剽风苦雨不至,民也相

说明: 说明: 3-9-觞

(觞)以寿,故曰“番庶”。圣王各有三公三卿,“昼日三接”,{三公三卿与之}者也。(第八章)

【简译】《易·溍》云:“康侯用锡马番庶,昼日三接。”孔子说:此辞讲圣王用来安定世道。明君执政:牛三岁不劳役,马恒久不征战,人们不必担忧乘坐母马……粮食应时收成,草料并不重要,所以“锡马”。圣人执政,必须须尊奉天道,敬重民众,理顺五行,天地无灾荒就不劳伤民众。甘露时雨能普降,飘风苦雨不出现,民众觥筹交错相互贺寿,所以称“番庶”。圣王各有三公三卿,“昼日三接”,[三公三卿各尽其职]。

易曰:“聒囊,无咎无誉。”孔子曰:此言箴小人之口也。小人多言多过,多事多患,{信口言}以衍矣,而不可以言箴之,其犹“聒囊”也。莫出莫入,故曰“无咎无誉”。二厽子问曰:“独无箴于圣{人之言乎?}”[孔子曰]:圣人之言也,德之首也。圣人之有口也,犹地之有川浴(谷)也,财用所繇(或:剸)出也,犹山林陵泽也,衣食{畜牧}所繇生也。圣人壹言,万世用之。唯恐其不言也,有何箴焉?(第九章)

【简译】《易·川》云:“聒囊,无咎无誉。”孔子说:此辞告诫小人谨慎口舌。小人不慎重,多言多过失,多事多忧患,[信口雌黄]来敷衍,而不能言语慎重,犹如“括囊”。不能出入自如,所以说“无咎无誉”。二厽子问:“唯独不需告诫圣[人之言语吗?]”孔子说:圣人之言,乃道德的先导。圣人的口舌,犹如大地有山川河谷,才华之用由此而出,好比山林河泽,衣食禽畜由此而生。圣人一句话,万世能受益。唯恐圣人不言语,那还有什么可告诫呢?

卦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孔子曰:{此言君子待人谦则利}。嗛,易告也;就民,易遇也。圣人君子之贞也,度民宜之,故曰“利以见大人”。(第十章)

【简译】《易·键》云:“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孔子说:[此辞讲君子待人谦逊则有利。]谦,容易交流沟通;接近民众,容易交际知遇。圣人君子之谋,考察民众所适宜的,所有说“利以见大人”。

卦曰:“君子终日键键,夕

(泥)若厉,无咎。”孔子曰:此言君子务时,时至而动{也,待时以承事},屈力以成功,亦日中而不止,时年至而不淹。君子之务时,犹驰驱也,故“君子终日键键”。时尽而止之以置身,置身而

说明: 二三子-静

(静),故曰“夕泥若历,无咎”。(第十一章)

【简译】《易·键》云:“君子终日键键,朝夕拘泥若厉,无咎。”孔子说:此辞讲君子务求时机,机遇一到便行动。[待时以求承担大事],竭力以求成功,以至日当午而不止息,年龄大而不沉沦。君子善抓机遇,犹如快马加鞭,所以说“君子终日键键”。时机一旦丧失则中止行动以便处置自身,置身于宁静,所以说“夕泥若厉,无咎”。

易曰:“蜚龙在天,利见大人。”孔子曰:此言{龙齐乎天而不忘民也}。君子在上,则民被其利,贤者不蔽,故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第十二章)

【简译】《易·键》云:“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孔子说:此辞讲[龙处高天而不忘民众]。君子居上位,民众受其福泽,贤良之人不隐蔽,所以说“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易曰:“见群龙无首,吉。孔子曰:龙神威而精处{之至}而上通其德,□□□□□□□□□用[九,见群龙无] 首者□□□□□□□□□□□□□□□见君子大[吉]也。(第十三章)

【简译】《易·键》云:“见群龙无首,吉。”孔子说:龙是神灵威严而又精明安处[至极],因而上可通达天之德……。用九爻辞云“见群龙无首”,……乃见君子大吉。

易曰:“履霜,坚冰至。”孔子曰:此言天时谮,戒葆常也。岁之田产湿以虖,始于之{春之生,夏之长},守之{其行循天之道,地之德也。君子之}德,与天道始,必顺五行,其孙贵而宗不

说明: 说明: 滅

(灭)。(第十四章)

【简译】《易·川》云“履霜,坚冰至。”孔子说:此辞讲天道时世恶化,力戒于保持常态。年岁时至,田地物产潮湿而需呼噏,这始于[春之雨露滋润,夏至阳光照耀],恪守于[自身行动顺应天之大道、地之大德。君子的]德性与天道始终,必须顺应金木水火土五行阴阳变化的自然规律,其后代必然尊贵而宗嗣不至于湮灭。

《卦》曰:“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孔子曰:屯……而上通其德, 无……小民家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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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屯轮之,其吉亦宜矣。大贞□□□□□□□川流下而货留{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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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重]□□□□□□□□□□□□□□□□□□□□□□□□□□□□货[守]财弗施,则[凶]。

【简译】《易·屯》云:“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孔子说:屯……往上通达道德,没有……平民百姓居家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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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屯积而能均衡,那吉祥也就适宜了。“大贞”……川流之下,还有余货留至次年,谷物还能维持一家……[囤]货守财而不舍施于人,那就凶险了。

卦曰:“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孔子曰:此言大德之好远也。[所行]{有德,交友则}远,和同者众,以济大事,故曰“利涉大川”。(第十九章)

【简译】《易·同人》云:“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孔子说:此辞讲富有大德必喜好深远。[君子有德行,结交朋友就广]远,和同之人众多,可以成就大事业。所以说“利涉大川”。

卦曰:“同人于门,无咎。”孔子曰:[此言其所同唯其门人]而已矣。小德{之见也}。(第二十章)

【简译】《易·同人》云:“同人于门,无咎。”孔子说:此辞讲,他们之所以齐同乃出于同门而已,小家德性之见。

卦曰:“同人于宗,贞蔺(吝)。”孔子曰:此言其所同唯其室人而已,[其所同者]寡,故曰“贞吝”。(第二十一章)

【简译】《易·同人》云:“同人于宗,贞吝。”孔子说:此辞讲,他们之所以齐同乃出于同室而已,[这种齐同太]狭隘,所以说 “贞吝”。

卦曰:“绞如委如,吉。”孔子曰:绞(皎),日也;委,老也,老日之行,{何咎焉?}故曰“吉”。(第二十二章)

【简译】《易·大有》云:“绞如委如,吉。”孔子说:皎,有白昼之意。委,有老到之意。老到光明之行[有何咎错?]所以说“吉”。

卦曰:“嗛,亨,君子有冬(终),吉。”孔子曰:□□□□□□□□,[嗛],上川下根。[川],川也;根,精质也。君子之行也,{川之畅流,根之精质}吉焉。吉,谦也;凶,桥(骄)也。天乳(乱)骄而成谦,地徹(撤)骄而实谦,鬼神祸福谦,人亚(恶)骄而好谦。□□□□□□□□□□□□□□□好善不伐也。夫不伐德者,君子也。其盈如□□□□□□□□□□举而再说,其有终也,亦宜矣。(第二十三章)

【简译】《易·嗛》云:“嗛,亨,君子有冬,吉。”孔子说:……嗛,上卦为川,下卦为根。川,大地河川;根,精髓本质。君子的行为,[有川之畅通、根之精质,]吉善。吉,来自谦逊;凶,来自骄横。上天离乱骄横而成就谦逊,大地祛除骄横而笃实谦逊,鬼神祸害骄横而福佑谦逊,人们厌恶骄横而喜好谦逊……好善而不夸耀。不夸耀自己德性之人,乃真君子。君子丰盈犹如……践履而后有愉悦,这样有好结局,也很适宜。

卦曰:“盱予,悔。”孔子曰:此言鼓乐而不忘戒患也。夫忘□□□□□□□□□□□□□□□□□□□□□□□至者,其病亦至,不可辟祸。或福或□□□□□□□□□□□□□□□□行。祸福毕至,知者知之,故厩客恐惧,日惧一日,犹有詖行。卒至之□□□□□□□□□□□□(第二十四章)

【简译】《易·豫》云:“盱豫,悔。”孔子说:此辞讲鼓角娱乐而不忘戒备隐患。忘记了[戒备隐患……忧患]到来,病害就到来,且不可避免祸殃。或福或[祸]……大行其道。祸福都来,明智之人才知晓来龙去脉,匹夫过客只有恐惧,而且日甚一日,还有偏颇举动,最终以至于[大祸临头……]。

《卦》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与尔羸之。”孔子曰:□□□□□□□□□□□□□□其子随之,通也;昌而和之,和也。曰:和同至矣。“好爵”者,言耆酒也。弗□□□□□曰□□□□□□□□□□□□囗囗囗囗之德。唯饮与食,绝甘分少。(第二十五章)

【简译】《易·中復》云:“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与尔羸之。”孔子说:……其子女跟随着,通达;昌明而有人响应,即和同。所以说和同乃至境。“好爵”,指老酒。弗……曰……之德,唯有饮食,拒绝共享,少有分享。

卦曰:“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公射取皮在穴。”孔子曰:此言声(圣)君之下举乎山林

说明: 说明: 畎

(畎)涂之中也,故曰“公射取皮(彼)在穴”。{举贤而不辞},故曰“自我西郊”。□□□□□□□□□□□□长,故曰“利贞”。其占曰:[丰]□□□□□□□□□□。(第二十六章)

【简译】《易·小过》云:“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公射取皮在穴。”孔子说:此辞讲圣君下举贤才深入直至山林田野,所以说“公射取彼在穴”。[举贤不辞劳苦],所以说“自我西郊”。……长,所以说“利贞”。其占云:丰……。

卦曰“不恒其德,或承之忧,贞吝。”孔子曰:此言小人知善而弗为,攻进而无止,{见几而作},故曰“不恒其德”。□□□□□□□□□□□□□□□□□也。

说明: 二三子-饬

(饬)行以后民者,谓“大蹇”;远人倡至,谓{“朋来”}。(第二十七章)

【简译】《易·恒》云:“不恒其德,或承之忧,贞吝。”孔子说:此辞是讲小人知晓善行而不为,专攻上进而决不适可而止,[见机则作],所以说“不恒其德”。……也,谨饬言行举止直至今后,才最为困难,远方的人们也能倡扬至此,可以说是[朋友来临]。(按:《蹇》:“大蹇朋来。”)

卦曰:“公用射鵻于高墉之上,无不利。”孔子曰:此言人君高志求贤,贤者在上,则因□用之,故曰“[无不利]”。(第二十八章)

【简译】《易·解》云:“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无不利。”孔子说:此辞讲人君心志高远,求取贤才;贤良在上面,也就因此而得以用世,所以说“无不利”。

卦曰:“艮其北(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获其人。无咎。”孔子曰:“艮其北”者,言[任]事也;“不获其身”者,精{白任事敬官}也。敬官任事,身[不获]者鲜矣。其占曰:能精能白,必为上客;能白能精,必为{用}。以精白

说明: 说明: 鳏

(鳏),[故曰]“行其庭,不获其人,无咎”。(第二十九章)

【简译】《易·根》云:“根其北,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孔子说:“根其北”,是讲担当事情;“不获其身”,是讲精明[清白履职敬官]。尊敬官长恪守职责,自身不能获得者很少。有占辞说:精明又能清白,必然为上宾;清白而能精明,必然得以用。精明而又清白者,太少,所以说“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

卦曰:“根其辅,言有序。”孔子曰:[此]言也,吉凶之至也,必皆于言语。择善[而{不}言恶],择利而言害。塞人之美,阳(扬)人之恶,可谓无德,其凶亦宜矣。君子虑之内,发之{外,择善不言恶,择利}不言害,塞人之美,扬人之恶,可谓“有序”矣。(第三十章)

【简译】《根》云:“根其辅,言有序。”孔子说:此辞讲凶吉之所以来临,必定都出自言语。选择美善也就不讲伤害之言,选择功利也就讲伤害之言。掩盖别人的美善,宣扬别人的丑恶,可以说没有道德,这样凶险也就适合了。君子思虑出自内心,发表它[择善不言恶,择利]不言害,可以说“有序”。

卦曰:“丰,亨,王假之,勿自忧,宜日中。”孔子曰:{丰者,盛}也。“勿忧”,用贤弗害也。“日中”而盛,用贤弗害,其亨亦宜矣。黄帝四辅,尧立三卿,帝{王立政,用贤不害,度民不伤},曰“{涣}其肝”,{曰“枹有鱼”}。鱼,大羹也,肝言其内。其内大美,其外必有大声(圣)问(闻)。(第三十一章)

【简译】《易·丰》云:“丰,亨,王叚之,勿自忧,宜日中。”孔子说:[“丰”,兴盛]。“勿忧”,举用贤良而不加害,犹如“日居中天”兴盛。用贤不加害,这样“亨通”才合宜。黄帝有四位辅臣,尧帝立三卿辅政,帝王[立政,用贤不害,虑民无伤],《易》云“[涣]其肝”,“[庖有鱼]”。鱼,是大好美食。肝,指内里。内在很美善,外表必然有大圣的声闻。(按:《涣》:“涣其肝”;《狗》:“枹有鱼”。)

卦曰:“未济,亨,小狐涉川,几济,濡其尾,无乃利。”孔子曰:此言始易而终难也。(第三十二章)

【简译】《易·未济》云:“未济,亨,小狐涉川几济,濡其尾,无乃利。”孔子说:此辞讲,凡事开局容易收尾难。

易之义

子曰:易之义

说明: 二三子-呼

(乎)阴与阳。六画而成章,曲句(屈)焉柔,正直焉刚。六刚无柔,是谓大阳,此天之义也。□□□□□□□□□□□□方。六柔无刚,此地之义。天地相

说明: 二三子-衔

(衔),气味相取,阴阳流形,刚柔成{形}。(第一章)

【简译】孔子说:《易》的义理,至简而言,即阴与阳。阴阳六画构成一个完整的爻卦,曲折象征柔,正直象征刚。六爻全刚无柔,这叫大阳,这象征天的义理。……方。六爻全柔无刚,这象征地的义理。天地相互交流沟通,天地之气相互吸取补益,阴阳流变于形物,刚柔[成就于形物]。

万物莫不欲长生而恶死,会心者而台(佁)作《易》,和之至也。是故,《键》,{爻阳,数九,其义好上生,天之道也。川,爻阴,数六,其}义沾下就,地之道也。用六,赣也; 用九,盈也。盈而刚,故《易》曰“直方大,不习,吉”也。因“不习”而备,故《易》曰“群龙无首吉”也。是故《键》者,得[阳刚也。川者,得阴柔也]。□□□□□□□□□□畏也。容者,得之疑也。师者,得之

说明: D:\用户目录\我的图片\造字\二三子-救2.png

也。比者,得鲜也。小蓄者,得之未□也。履者,諈之□行也。益者,上下交矣。妇者,阴阳奸矣,下多阴而紑□□□□□□□□□□□□□□□□□□□□而周,所以人背也。无孟之卦,有罪而死,无功而赏,所以

说明: D:\用户目录\我的图片\造字\二三子-甾.png

(菑),故{灾}。[余]之卦,归而强士诤也。嬬□□□□□□□□□知未腾朕也。容,失诸□□□□□□□□□□□□□□□□□□远也。大有之卦,孙位也。大床,小肿而大从,□□□也。大蓄,兑而诲也。隋之卦,相而能戒也。□□□□□□□□□□□□无争而后。……者,得……。说,和说而知畏。谨者,得之代

说明: D:\用户目录\我的图片\造字\二三子-阱.png

也。家人者,得处也。井者,得之彻也。坸者,□□□□□□□□□□□□□□□□□□也。丰者,得……之卦,草木……而从于不壹。坸之卦,足而知余。林之卦,自谁不先瞿。观之卦,盈而能乎。赍之卦,善近而□□□□□□□□□□□□□□□□其……绝诱也。……乎□□□□□□□□忠身失量,故曰慎而侍也。筮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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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絷)纪。恒,言不已。容,狱凶得也。劳之……易……者……行也。损以……也。大床,以卑阴也。归妹,以正女也。既赍者,亨余比贫。……而知路,凡……

也。(第二章)

【简译】万物无不想长生而厌恶死亡。心领神会之人专门创制出《易》,和合而至极。所以,“键”,[其爻用阳,取数用九,其寓意是喜好上进而能肇生,象征天之道。“川”,其爻用阴,取数用六,其]寓意是亲近卑下而能成就,象征地之道。用六,有洼聚之意。用九,有盈余之意。有盈余就刚强,因而《易》说“直方大,不习,吉”。由于“不习”也就有准备,因而《易》说“群龙无首,吉”。

因此,“键”(乾),德性是[阳刚。“川”(坤),德性是阴柔。]……。“□”[德性是]畏惧。“容”(讼),德性是疑虑。“师”,德性是救助。“比”,德性是鲜有。“小蓄”(小畜),德性是未□。“履”,笃行不移。“益”,上下交通。“妇”(否),阴阳奸巧,下面阴气环绕(此卦下三爻为阴)。……。“□”…而周,所以人背逆。“无孟”(无妄),有罪而死,无功而赏,所以不成熟,因而是[灾祸]。“{馀}(豫)”,回归于强士谏诤。“嬬”(需)……。“□”,智慧不足超胜。“容”(讼),失之于…。……。“□”,…远。“大有”,逊让位次。“大床”(大壮),小有动作,大能遵从,□□□。“大畜”,直言教诲。“隋”(随),随和有戒。……。“□”,无争而后。……。“□”,德性……。“说”(兑),和悦而知敬畏。“谨”(),德性是代□。“家人”,德性是相处。“井”,德性是透彻。“坸”(姤),…。……。“丰”,德性是……。“□”,草木…。……。“□”,跟从而不盲目。“坸”(),富足而能知足。“林”(临),自荐而不畏怯。“观”,丰盈而又能干。“赍”(既济),善于接近而…。……其……拒绝诱惑。……乎……忠身失于量度,因而谨慎等待。“筮闸”(噬嗑),执行法纪。“恒”,说个不停。“容”,监狱凶险。劳之……易……者……行也。“损”,以……。“大床”,用于卑下阴柔。“归妹”,用于规范女子。“既赍”(既济),亨通有余,比于贫困。……而知路径,凡……{前途}。

子曰:万物之义,不刚则不能

说明: 二三子-动

(动),不动则无功。恒动而弗中则{亡},此刚之失也。不柔则不静,不静则不安,久静不动则沉,此柔之失也。是故《键》之炕(抗)龙,《壮》之触蕃,《句(狗)》之离角,《鼎》之折足,《酆(丰)》之虚盈,五繇(爻)者,刚之失也,动而不能静者。《川》之牝马,《小畜》之密云,《句》之适属,《渐》之绳妇,《

说明: 二三子-屯

》之泣血,五繇者,阴之失也,静而不能动者也。是故天之义,刚建(健)动发而不息,其吉保功也。无柔

说明: 二三子-救

(救)之,不死必亡。动阳者亡,故火不吉也。地之义,柔弱沉静不动,其吉保安也。无刚救之,则穷贱遗亡。重阴者沉,故水不吉也。故武之义保功而恒死,文之义保安而恒穷。是故柔而不狂,然后文而能朕也,刚而不折,然后武而能安也。易曰:直方大,不习,吉。{此言川}之屯于文武也。此易赞也。(第五章)

【简译】孔子说:“万物之义,无阳刚就不能运动,不动就没有功业。不停运动而不中止就[灭亡],此乃阳刚之失。无阴柔就不能宁静,不宁静就不得安宁。长久宁静不运动就沉没,此乃阴柔之失。所以,乾篇“亢龙”,《姤》篇“姤其角”,《鼎》篇“鼎折足”,《丰》篇的虚盈,这五爻是阳刚的过失,即动而不能静。《坤》篇“牝马”,《小畜》篇“密云”,《姤》篇“踟躅”,《渐》篇“妇孕”,《屯》篇“泣血”,这五爻是阴柔的过失,即静而不动。所以,天之义,是刚健发动而不止息,其好处是确保功用,但无阴柔救助则非死即亡。躁动不止之阳必亡,因而火不吉祥。地之义,是柔弱沉静而不运动,其好处是确保平安,但无阳刚救助则穷贱遗亡。浓厚不散之阴必沉,因而水不吉祥。可见,武功之义在于确保功用而终究是死路,文治之义在于确保平安而终究是穷途。所以,柔而不纵,则文治能胜任;刚而不折,则武功能平安。《易》云“直方大,不习,无不利”,是说[坤之屯,即初爻五爻所说]的文武之用,此乃《易》所称道。

子曰:《键》六刚能方,汤武之德也。“潜龙勿用”者,匿也。“见

说明: 二三子-龙

(龙)在田”也者,德也。“君子终日键键”,用也。“夕泥若厉,无咎”,息也。“或

说明: 二三子-鸙

(跃)在渊”,隐而能静也。“

说明: 二三子-翡

(飞)龙在天”,{跃}而上也。“亢龙有悔”,高而争也。“群龙无首”,文而圣也。《川》六柔相从顺,文之至也。“君子先迷后得主”,学人之谓也。“东北丧崩(朋),西南得朋”,求贤也。“履霜坚冰至”,豫{而虑}也。“直方大,不习,吉”,{质而守}也。“含章可贞”,言美请(情)也。“聒(括)囊,无咎”,语无声也。“黄裳,元吉”,有而弗发也。“龙单(战)于野”,文而能达也。“或从王事,无成有终”,学而能发也。《易》曰“何(荷)校”,刚折也。“鸣谦”也者,柔而{用}也,《遁》之“黄牛”,文而知朕矣。《涣》之缘辞,武而知安矣。《川》之至德,柔而反于方。《键》之至德,刚而能让。此《键》《川》之厽(备)说也。(第六章)

【简译】孔子说:《乾》六爻是刚健而有方,正如商汤周武之德。“潜龙勿用”,是藏匿。“见龙在田”,是品德。“君子终日乾乾”,是用心。“夕惕若厉,无咎”,是歇息。“或跃在渊”,是隐蔽而能宁静。“飞龙在天”,是[腾跃]而能升华。“亢龙有悔”,是[处高]还争上。“群龙无首”,是文明而圣贤。《坤》六爻是柔和而顺从,是文彩达到极致。“君子先迷后得主”,是学人的品质。“东北丧朋,西南得朋”,是求寻贤良。“履霜坚冰至”,是迟疑而能思虑。“直方大,不习无不利”,是质朴而能坚守。“含章可贞”,是美好情怀。“括囊无咎”,是缄默不言。“黄裳元吉”,是拥有而不彰显。“龙战于野”,是文彩而能通达。“或从王事,无成有终”,是学以能致用。《易》云“荷校灭耳”,是刚而遭折。“鸣谦”,是柔而[致用]。“巩用黄牛之革”,是文而能胜任。《涣》之彖辞,是武而能睿智。《坤》之至德,柔而能方正;《乾》之至德,刚而能谦让。这便是《乾》《坤》的深沉说法。

子曰:《易》之用也,段(殷)之无道,周之盛德也。恐以守功,敬以承事,知以辟患,□□□□□□□□,文王之危知,史说之数书,孰能辩焉?《易》曰有名曰“键”。“键”也者,八卦之长也;九也者,六肴(爻)之大也。为九之状,浮首兆(頫)下,蛇身偻曲,其为龙类也。夫龙,下居而上达者,{上居而下达者,故上下达}而成章。在下为

说明: 二三子-潜2

(潜),在上为炕。人之阴德不行者,其阳必失类。《易》曰“潜龙勿用”,其义潜清勿使之谓也。子曰:废则不可入于谋,朕则不可与戒,忌者不可与亲,缴{者不可使之也}。《易》曰“潜龙勿用”,“亢龙有悔”,言其过也。物之上

说明: 二三子-扌盛

(盛)而下绝者,不久大立,必多其咎。《易》曰“亢龙有悔”,大人之义不实于心,则不见于德;不单于口,则不泽于面。能威能泽,谓之龙。《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子曰:君子之德也。君子齐明好道,日自见以侍用也,见

说明: 用

(用)则动,不见用则静。《易》曰“君子终日键键,夕泥若厉,无咎”,子曰:知息也,何咎之有?人不渊不跃则不见,{齐明好道之德}反居其{穷也}。《易》曰“或跃在渊,无咎”,子曰:恒跃则凶。君子跃以自见,道以自成。君子穷不忘达,安不忘亡,静居而成章,首福又皇。《易》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子曰:天{崇而明,故万物归焉。君子好道,顺而成},文而溥,齐明而达矣。以此剸名,孰能及[乎]?《易》曰:“见群龙无首”,子曰:让善之谓也。君子群居莫敢首,善而治,何

说明: 二三子-疾

(疾)其和也?龙不侍光而动,无阶而登,{君子效之者,故曰“键,元亨利贞”}。此键之羊(详)说。(第七章)

【简译】孔子说:《易》的运用,在商衰落、周兴盛时期。忧患于守住功业,敬畏于承办事业,明智于避免祸患,

……周文王的危难而智,历史典故的定数之载,谁能明辨?《易》有篇称键。“键(乾)”,乃八卦之首;“九”,乃六爻之大。这“九”之形状,昂首俯下,蛇形蜿蜒,它象征龙。龙,居处下位而能达上,[居处上位而能通下,故上下达]而成华章。处下位为“潜”,在上位为“亢”。为人不能行德积阴,其处世交际必然失去类同。《易》云“潜龙勿用”,其义是潜于清流不用事。孔子说:颓废则不可参入谋划,好胜不可与之诫勉,小器不可与之亲近,纠结[不可与之用事]。易云“潜龙勿用”,“亢龙有悔”,讲不及和过分。事物处上升鼎盛而与基础断绝,不能久立高位,必然多有咎失。《易》云“亢龙有悔”,指大人的心思,没有诚意真心,未显出仁德大义,不忌惮于言论,就不会润泽于容貌。既能威严,又有美德润泽,才称“龙”。《易》云“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孔子说:这讲君子的品德。君子齐同光明喜好道义,每天自出现就准备用事作为,能用就行动,不用就静处。《易》云“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孔子说:这是讲知晓止息,有何过咎呢?人不能下入渊壑、上能腾跃,也就不能显现[齐明好道之德],从而反居[窘境]。《易》云“或跃在渊,无咎”,孔子说:腾跃不止就有凶险。君子腾跃是自我展示,道路自然生成。君子穷途不忘通达,安宁不忘危亡,平静居处也成就名声,也就有大福。《易》云“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孔子说:天[崇高而神明,因而万物依归;君子好道,顺应而能成就]),文明广普,光辉通达。专致于此,谁能企及?《易》云“见群龙无首”,孔子说:这是礼贤让善。君子芸芸不敢为首,从善治事,怎么会疾患人际和谐呢?龙不待天亮而自动,没有阶梯也上升。[君子仿效龙,故云“健,元亨利贞”]。此乃《健》篇详论。

子曰:《易》又名“川”(坤),雌道也。故曰“牝马之贞”,童兽也,“川”之类也。是故良马之类,广前而景后,遂臧(善)。尚受而顺,下安而静,外有美形,则中有{臧达,故曰“大亨”,孰及}乎?昃以来群,文德也。是故文人之义,不侍人以不善,见恶墨(默)然弗反,是谓以前戒后?武夫昌虑,文人缘序。《易》曰“先迷,后得主”,学人谓也,何先生之有?天气作,{寒往暑来,暑往寒来},其寒不冻,其暑不曷(渴)。《易》曰“履霜,坚冰至”,子曰:孙(逊)从之谓也。岁之义,始于东北,成于西南。君子见始弗逆,顺而保

说明: 二三子-毂

(榖)。《易》曰“东北丧朋,西南得朋,吉”,子曰:非吉,石也。其{交友则必}与贤之谓也。武夫有拂,文人有辅,拂不桡,辅不绝,何不吉之有?《易》曰“直方大,不习,吉”,子曰:生文武也,虽强学,是弗能及之矣。《易》曰“含章可贞,吉”,言美请之谓也。文人动,小事时说(悦),大事顺成,知毋过数而务柔和。《易》曰“或成王事,无成有终”,子曰:言诗书之谓也。君子笱(苟)得其终,可必可尽也。君子言于无罪之外,不言于有罪之内,是谓重福。易曰“利永贞”。此《川》之详说也。(第八章)

【简译】孔子说:“《易》有川(坤),是讲雌柔之道,因而说“牝马之贞”,指幼兽,温顺之类。所以,好马这类,前面大气,后面美观,即为好。上面授令顺当,下面安定平静,外有佳美形象,且中有[美善通达,因而说大亨,谁能企及]呢?不久而能引来民众,此乃文治之德。所以,文人的大义,不能以不善待人,发见丑恶却默然不反对,是用前人教训来警诫后人吗?武夫要提倡忧患,文人需缘袭秩序。《易》云“先迷后得主”,是学人品质,怎么是老师呢?天气变化,[寒往暑来,暑往寒来],虽寒不极冻,虽暑不极旱。《易》云“履霜,坚冰至”,孔子说:这是讲谦逊顺从。年岁,从星象气象而论,开始东北,成就于西南。君子循始不逆,顺天而确保收成。《易》云“东北丧朋,西南得朋,吉”,孔子说:并非吉祥,而在坚实。这是讲[结交朋友必]与贤良为伴。武人有祛除之用,文人有辅佐之用,祛恶不挠,辅成不断,怎么会有不吉?《易》云“直方大,不习,吉”,孔子说:天生文武,虽然强力学习,也不能企及啊。《易》云“含章可贞”,是讲美好情操。文人用事,小事因时制宜,大事顺自然而成,智慧切勿超越定数而务求柔和。《易》云“或从王事,无成有终”,孔子说:这是讲《诗》《书》,君子若想获得最终结果,可顺必然,可尽全力。君子主张,言论在无罪之外,不在有罪之内,即为洪福。《易》云:“利永贞。”此乃《坤》篇详论。

子曰:易之要,可得而知矣。《键》《川》也者,易之门户也。键,阳物也;川,阴物也。阴阳合德而刚柔有

说明: 系辞-礼

(体),以体天地之化。有口能敛之,无舌罪,言不当其时则闭慎而观。易曰“括囊,无咎”,子曰:不言之谓也。{其口慎言},何咎之有?墨(默)亦毋誉,君子美其慎而不自箸(著)也,渊深而内其华。易曰“黄裳,元吉”,子曰:“尉(蔚)文而不发之谓也。文人内其光、外其龙。不以其白阳人之黑,故其文兹章。”易{之要}既没,有爵{者守其义不易},居其德不忘。“龙单(战)于野,其血玄黄”,子曰:圣人信哉,隐文且静,必见之谓也。龙七十变而不能去其文,则文其信于(与),而达神明之德也。

其辩名也,杂而不戉(越),于指《易》{者},衰世之动与?易,{彰往}[不]{疏}[不用]而察来者也。微显赞绝,巽而恒当,当名辩物,正言巽辞而备。本生(性)仁义,所以义。刚柔之制也,其称名也少,其取类也多,其指閒(简),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隐而单。因齎(济)人行,明得失之报。(第九章)

【简译】孔子说:“《易》之要领,可以得知。乾坤是《易》的门户。“乾”指阳刚类事物,“坤”指阴柔类事物。阴阳和合功德,体现出刚柔而有物体,体现出天地造化。有口能收敛,没有言语之罪。主张不合时宜就闭口慎观。《易》云“括囊无咎”,孔子说:这是不乱说。[遇事慎言],哪有咎错呢?默然不滥赞誉,君子以谨慎为美而不执拗,渊壑般深沉而内在华美。《易》云“黄裳元吉”,孔子说:这是讲蔚蔚文采却藏而不发。文人内在光明,外貌如龙,不凭自己清白来彰显他人黑暗,其文采愈加昭显。易[之要]既然湮没,有爵位[者守其义不易],居其德不忘。“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孔子说:圣人有信义,隐其文采而守静,必然会显现。龙有七十种变化却不去神采,其神采可信,从而通达神圣之德。

[易]辨分事物名称,复杂却不僭越,用于《易》对衰亡世道的反动吧。易,彰显以往不疏失也不套用,而且洞察未来。微观宏观评说至绝,预测永远恰当;衡量名称辨认事物,界义正说推论测算一应齐备。本性仁义,所以义。刚柔为其形制,其界定的名称较少,其采取的类象很多,其指明事物简要,其言辞蕴涵深刻,其论说婉曲而中肯,其事理隐约而单纯。因而周济人的行为,彰明得失报应。

[注]参通行本《系辞(下)》第五章。

其口兴也,于中故(古)乎?作《易》者,其有患忧与(欤)?上卦九者,赞以德而占以义者也。履也者,德之基也;谦也者,德之

说明: 二三子-禾方

也;复也者,德之本也;恒也者,德之固也;损也者,德之修也;益也者,德之誉也;困也者,德之欲也;井[也]者,德之地也;涣也者,德[之]制也。是故占曰:履,和而至;谦,尊而光;复,小而辨于物;恒,久而弗厌;损,先难而后易;益,长裕而与;困,穷而达;井,居其所而迁;涣,{散其居}而救。是故,履以果行也,谦以制礼也,复以自知也,恒以一德也,损以远害也,益以兴礼也,困以辟咎也,井以辨义也,涣以行权也。子曰:涣而不救,则比也。(第十章)

【简译】易的兴起,在中古时期吗?作《易》之人有忧患吗?下面九卦,是以德而论、以义为占来说的。履,德的基本;谦,德的前提;复,德的根本;恒,德的巩固;损,德的修养;益,德的充裕;困,德的欲求,井,徳的根基;涣,德的形成。所以,用于占卜就说:履,中和而能达成;谦,尊严而能光大;复,微小而能分辨;恒,长久而不厌恶;损,先艰难而后容易;益,常裕而能给与;困,穷困而能通达;井,确定处所也有变迁;涣,[散失处所]而能得救。因此,履,用来果毅行动;谦,用来制导礼教;复,用来自知之明;恒,用来恪守其德;损,用来远离伤害;益,用来兴盛礼制;困,用来避开过咎;井,用来辨明大义;涣,用来施行权变。孔子说:涣散而不救助,就有比较了。

[注]第十至十三章参《系辞(下)》第六至八章。

易之要

肴(爻)……(缺损字难计)反疏……矣……至命者也。《易》……明而甚……行其义,长其虑,修其……易矣。若夫祝巫卜筮龟□□□□□□□□□□□□□□□□□□□□□□□□□□巫之师□□□□□□无德,则不能知《易》,故君子奠之。□□□□□□□□[夫]子曰:吾好学而

说明: 二三子-纔

(才)闻要,安得益吾年乎?吾{穷}焉而产道,{虑}焉益之,{悟}而贵之,难……。危者安其立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治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第一章)

【简译】卦爻[承载了基本信息],故能反过来梳理事理,[从而探知一些趋向],乃至命运。《易》[包涵了天地自然之道,道理]明确深刻,[进行借鉴],可以施行道义,增长思虑,修养[德行]。倘若祝巫之辈[只用于卜筮龟策进行预测算命,就是将易大材小用了]。祝巫的那些师法,[玩神弄鬼],没有德义,也就不能真正懂《易》,所以君子尊重《易》。

[有人问学好易能否延年益寿。]孔子说:我好学精求却刚刚领悟《易》的要义,怎么能延年益寿呢?我[穷究]而认识其道,[思考]而想增益它,[感悟]而懂得珍视它,困难……。危难则安定其地位,消亡则保护其存在,动乱则必需治理。因此,君子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治不忘乱。这样,就能身安而使国家可保。《易》云:“其亡其亡,系于苞桑。”

易曰:“其亡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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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于枹桑。”夫子曰:德薄而立奠(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易曰“鼎折足,覆公餗”,言不胜任也。夫子曰:颜氏之子其庶几乎?见几有不善未尝弗知;知之,未尝复行之。易曰:“不远复,无

说明: 二三子-艹是

悔,元吉。”天地昷(縕)万物润,男女购请(媾精)而万物成。易曰“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而得其友”,言至一也。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

说明: 二三子-呼

,定位而后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存也。危以动,则人弗与也;无立而求,则人弗予也。莫之予,则伤之者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此之谓也。(第二章)

【简译】《易》云:“其亡其亡,系于苞桑。”孔子说:“品德绵薄而地位尊贵,[智慧弱小而谋划宏大,能力低下而任务繁重],很少不陷入这种状况。《易》云“鼎折足,复公餗,其形屋,凶’,是讲不能胜任。孔子说:颜回这小子差不多吧,遇细微不善未尝不知,知晓了未尝再作。《易》云:“不远复,无祗悔,元吉。”天地氤氲万物滋润,男女媾精万物孕成。《易》云“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是讲达到一致。君子先安定自身而后行动,先改进思想而后号召,先确立定位而后追求。君子修养好这三条,也就可以图存。危难还行动,他人就不会参与;无位还索求,他人就不会给予。不能给予,则伤害必然到来。《易·益》“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所言即此。

夫子老而好《易》,居则在席,行则在橐。子贑曰:“夫子它日教此弟子曰:'德行亡者,神灵之趋;知谋远者,卜筮之蘩。’赐以此为然矣,以此言取之,赐缗行之为也。夫子何以老而好之乎?”夫子曰:君子言以

说明: 二三子-巨木-

(矩)方也。前羊(祥)而至者,弗祥而巧也;察其要者,不

说明: 说明: 3-3走危

(趋)其福。《尚书》多於(淤)矣,《周易》未失也,且有古之遗音焉。予(我)非安其用也。子贑曰:“赐闻诸夫子曰:'必于{过不復行},如是则君子已重过矣。’赐闻诸夫子曰:'逊正而行义,则人不惑矣。’夫子今不安其用而乐其辞,则是用倚于人也,而可乎?”子曰:校(正)哉,赐,吾告女(汝),易之道{大矣!其智}而不{易之也,}百生之{不知}易也。夫易,刚者使知瞿,柔者使知刚,愚人为而不忘,

说明: 二三子-惭

(惭)人为而去诈。文王仁,不得其志以成其虑,纣乃无道,文王作,讳而避咎,然后易始兴也。予乐其知之{至,其占}之几而已,予何{必虑}事纣乎?子贑曰:“夫子亦信筮乎?”子曰:吾百占而七十当,唯周梁山之占也,亦必从其多者而已矣。子曰:易,我后其祝卜矣,我观其德义耳也。幽赞而达乎数,明数而达乎德,有仁守者而义行之耳。赞而不达乎数,则其为之巫;数而不达乎德,则其为之史。史巫之筮,郷之而未也,好之而非也。后世之士疑丘者,或以易乎?吾求德而已,吾与史巫同途而殊归者也。君子德行焉求福,故祭祀而寡也;仁义焉求吉,故卜筮而希也。祝巫卜筮其后乎?(第三章)

【简译】孔子晚年喜好《易》,居家搁席上,出行装袋中。子贡问:“您以前教导弟子说:'德行消亡就追随神灵,智谋远离就频繁卜筮’,我认为是这样的,就取此理作行为准绳。您为何年老而好《易》呢?”孔子说:君子的主张用以规范方正,前面详论到位,不在详而在巧,察究其中要点是不趋奉所谓福气。

《尚书》多有沉淀,《周易》没有失误,而且都有古贤良言。我并非安逸于使用。子贡说:“我听您说过'必须做到[过错不重复犯]’,这样,君子已经是大过了;还听您说过'谦逊而行义,则无人疑惑’,您今天不安于使用,而且乐于文辞,还倚仗它来用于人,可以吗?”孔子说:要校正[我]啊?赐。我来告诉你,易之道[博大精深]而不[随世移变],百姓[不知]《易》啊。《易》,刚硬之人能知晓敬畏,柔软之人能知晓刚毅,愚拙之人做事则不妄为,惭惶之人做事能去欺诈。周文王仁义,不能得志而成就其思想,商纣无道,文王编写而措辞隐晦用以避免咎失,然后《易》开始兴盛。我乐于《易》的智慧[至极,占卜至玄],我何曾[思虑]事商呢?”子贡说:“您也信筮卜吗?”孔子说:我算卦百次有七十次恰当。即便周梁山筮占,也必是从众而已。孔子又说:对于《易》,我是在祝巫之法卜筮之后,观察它的道理德义。占卜不能通达于数理,那便是巫师;数理不能通达于德义,那便是史官。史巫的占卜,一向如此而未变动,偏好这样就不正确。后世士子怀疑我孔丘,恐怕就在《易》上面。我追求德义理而已,与史巫同途而殊归。君子有德行而求福,因而祭祀少了;有仁义而求吉祥,因而占卜少了。祝史、巫觋的筮卜也就在其次啦!

孔子

说明: 二三子-繇

(繇)易,至于《损》《益》一卦,未尚不废书而

说明: 二三子-叹

(叹),戒(诫)弟子曰:二厽子,夫损益之道,不可不审察也,吉凶之[门]也。益之为卦也,春以授夏之时也,万勿(物)之所出也,长日之所至也,产之室也,故曰益。损者,秋以授冬之时也,万物之所老衰也,长夕之所至也,故曰产道穷,{万物之所缊也}。益之始也吉,其终也凶;损之始凶,其终也吉。损益之道,足以观天地之变,而君者之事已。是以察于损益之变者,不可动以忧憙。故明君不时不宿,不日不月,不卜不筮,而知吉与凶。顺乎天地之心,此谓易道。故易有天道焉,而不可以日月星辰尽称也,故为之以阴阳;有地道焉,不可以水火金土木尽称也,故为之以柔刚;有人道焉,不可以父子君臣夫妇先后尽称也,故为之以上下;有四时之变焉,不可以万物尽称也,故为之以八卦。故易之为书也,一类不足以亟之,变以备其请(情)者也,故谓之易。有君道焉,五官六府不足尽称之,五正之事不足以至之,而诗书礼乐不□百篇,难以致之。不问于古法,不可顺以辞令,不可求以志善。能者爻一求之,所谓得一而君毕者,此之谓也。损益之道,足以观得失矣。(第四章)

【简译】孔子读易,到了《损》《益》二卦,无不放书兴叹。告诫弟子说:你们几个,这损益之道,不能不审视明察,吉凶是门径。益卦,春季转夏季之时,万物初生,白昼越来越长,生长的温室,因而说益。损,秋季转冬季之时,万物衰老,黑夜越来越长,因而虽说生长之道穷尽,[却预示万物蕴藏新生]。可见,“益”开始吉祥,到最终也凶险;“损”开始凶险,到最终也吉祥。损益之道,足以观察天地变化,乃至君临天下之事;以此明察损益的变化之道,就不会因变动而生忧或喜。因此,明君不论时间变迁、日月移行、占卜言辞,就可以知晓吉凶。顺应天地自然规律,就是易道。

《易》有天道,日月星辰不能表达完全,因而概括成阴阳;有地道,金木水火土不能表达完全,因而概括为刚柔;有人道,父子君臣夫妇分先后不能表达完全,因而概括为上下;有四时的各种变化,万物不能表达完全,因而创设八卦。所以,《易》写成书,一统归类也不足以穷尽万象,用变化来齐备种种情形,因而称之为“易”。还有君临之道,五官六府不足以囊括,五大政事不足以完备,《诗》《书》《礼》《乐》不过百篇,仍难以达到。不懂得古贤之法,不可以顺畅措辞号令,不可以求得心志至善。能干之人,可以于爻辞一统求得,所谓得一道而统领已完备,所言即此理。损益之道足以观察得失。

缪和问易

缪和问于先生曰:“请问《易·涣》曰:'涣,贲其阶,每(悔)亡’,此辞吾甚疑焉,请问此之所[指]。”子曰:夫易,明君之用也。吾思不达问,学不上与,言而贸易,失人之道。不然,吾志亦愿之。缪和曰:“请毋既此,愿闻其说。”子曰:涣者,散也。贲阶,幾也,时也。古之君子时福至则进取,时亡则以让;夫时至而能既焉,散走其时,唯恐失之。故当其时而弗能用也,至于其失之也。唯欲为人用,动可得也才(哉),将何无悔之有?受者,昌贲福而弗能蔽者,

说明: 二三子-穷

乎福者,死。在《诗》也,曰“女弄,不敝衣常(裳);士弄,不敝车辆”。无千岁之国,无百岁之家,无十岁之能。夫福之于人也,既焉,不可得而贲也,故曰“贲福有央(殃)”。圣人知福之难得而贲也,是以矣,故《易》曰“涣,贲其阶,每亡”,故{此}言于能贲其时,悔之亡也。”(第一章)

【简译】缪和问:“请问《易·涣》说'涣,贲其机,悔亡’,这话我很疑惑,请问其中[所暗示的]。”孔子说:《易》是明君致用之则。我悟性不很通达,学问并非上乘,言谈恐怕贸然浅易,恐误人之道。否则,我也志在情愿。缪和说:“请勿谦虚,很愿听您说。”孔子说:“涣”是散之意,“贲阶”指玄幾,时机。古时君子,时机之福分到了就进取,时运消失就退让;时机到就可成就,消散之际唯恐失去。所以,正当其时而不能用,以至于坐失良机。只要想为人所用,行动便可得到嘛,又怎么会有“无悔”的问题?接受,昌扬修来的福分而不懂涵养,即穷竭福分,必然死路一条。诗说:“女子摆弄,不让衣裳破敝,男士摆弄,不让车辆破敝。”没有千岁之国,没有百年之家,没有十载之能。福分,对于常人来说,可遇,不可得了还贪图改变,所以说“贪福有殃”。圣人知晓福是很难得而改的,这就足矣。因此《易》说“涣奔其机,悔亡”,是讲能改变时机,悔憾也就消亡。

缪和问于先生曰:“凡生于天下者,无愚知贤不宵(肖),莫不愿利达显荣。今周易曰'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敢问大人何吉于此乎?”子曰:此圣人之所重言也,曰“有言不信”。凡天之道壹阴壹阳,壹短壹长,壹晦壹明。夫人道尤之,是故汤[囚而]王,文王絇(拘)于條(羑)里,[秦缪公困]于殽,齐桓公辱于勺,戉王勾践困于[会稽],晋文公困[于]骊氏。古(故)古至今柏(伯)天之君,未尝困而能{折也。焉能成大业}也乎?困之{途}为达也,亦猷□□□□□□□□□□□□□□□□□□□,故易曰“困,享,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此]之谓也。(第二章)

【简译】缪和问:“大凡天下之人,无论智、愚、贤、不肖,都愿意利益腾达、荣誉显赫。可《周易》说'困,亨,贞,大人吉,有言不信’,斗胆问此时大人为何吉祥?” 孔子说:这正是圣人着重讲的,即“有言不信”之理。大凡天道变化,一阴一阳、一短一长、一暗一明,而人道效法天道,因而有商汤[囚于夏台]而后王,周文王被拘羑里,秦穆公兵败崤山,齐桓公受辱长勺,越王勾践困于会稽,晋文公亡命骊氏。所以,从古到今,称霸之君王从未因困厄而能[折服,焉能成就大业]吗?困苦之[途]便是通达,就如……所以《周易》说“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是讲这个道理。

缪和问先生曰:“吾闻先君其{制刑礼而}发[号]施令于天下也,皎焉若{日月昭于人}世,循者不惑眩焉。今《易·丰之九四》曰'丰其剖,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何谓也?”子曰:丰者,大也;剖者,小也。此言小大之不惑也。盖君之为

说明: 二三子-爵2

(爵)立(位)赏庆也,若

说明: 系辞-礼

執然。大能[御]细,故上能使下,君能令臣。是以动则有功,静则有名,列執必奠(尊),赏禄甚厚。能弄傅君而国不损敝者,盖无有矣。“日中见斗”,夫日者,君也;斗者,臣也。日中而斗见,君将失其光矣;日中斗见,几失君之德矣。遇者,见也。见夷主者,其始梦(萌)兆而亟见之者也。其次,秦缪公、荆庄、晋文、齐桓,是也。故易曰“丰其剖,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此之谓也。(第四章)

【简注】缪和问:“我听说先前的君王[制定刑法礼治],发号施令颁行天下,政令清明如[日月照耀人]世,遵循它不会有迷惑。《易·丰》九四爻辞说'丰其蔀,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说的是什么?”孔子说:丰有大之意,蔀有小之意。这里指或大或小都不迷惑,是讲君王定爵位、行赏庆犹如礼度一般俨然。大能御细,因而上能使下,君能令臣。这样,行动就有功劳,静处也有名分,在列位必被尊重,赏赐俸禄也丰厚。能弄之臣辅佐君主而国家不至于受损害,从未有过。“日中见斗”,“日”象征君主,“斗”象征臣子,太阳中天时却北斗星出现,意味着君主将失去光辉,或君主几近失去君德。“遇”即见之意,“见夷主”是说开始萌兆而即将出现。再说,秦穆公、楚庄王、晋文公、齐桓公都是这样。所以,《易》说“丰其蔀,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是讲这些。

吕昌问先生曰:“《易·屯之九五》曰'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将何谓也?”夫《易》,上圣之治也。古君子处尊思卑,处贵思贱,处富思贫,处乐思劳。此四者,足以长又其[贵],名与天地俱。今《易》曰“屯其膏”,此言自闰(润)者也。夫处上立[者],自利而不自血(恤)下,小之犹可,大之必凶。且夫君国有人而厚僉(敛),致正(政)以自封也,而不顾其人,此除也。夫能见其将{思民之恤而}未失,君子之道也。其小之吉,不亦宜乎?物未梦頫(兆)而先知之者,圣人之志也,三代所以治其国也。故易曰“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此之谓也。(第五章)

【简注】吕昌问先生:“《易·屯》九五爻辞说'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当如何解释?”(孔子说:)《易》是上古圣人所创。古时君子处尊思卑、处贵思贱、处富思贫、处乐思劳,这四者足以长久而且[珍贵],盛名与天地共存。《易》说“屯其膏”,是说能自我泽润。处在上位,自个谋利而不自觉体恤下民,少许尚可,过多必然危险。况且,君临国家,有人暴敛以致政令自定,而不去顾念常人,这须去除。这样还能见到此国[顾及到体恤平民],此乃君子之道。这种小的“吉”,不也适宜吗?事物未萌兆头而能预见,乃圣人的志向,也正是尧舜禹三代的治国之道。所以,《易》说“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是讲这个道理。

吕昌问先生曰:“[天]下之士皆欲会□□□□□□□楼与相高也,以为至是也。今《易·涣之六四》曰'散(涣)其群,元吉’,此何谓也?”子曰:异才,天下之士所贵。夫“涣”者散,“元”者善之始也,“吉”者百福之长也。散其群党,□使□□□□□□□□□□比{之}相誉以夺君明,此古亡国败家之法也。明君之所行罚也,将何“元吉”之有矣。吕昌曰:“吾闻类大有焉耳,而未能以辨也。愿先生少进之以明少者也。”子曰:明君□□□□□□□□然,立为

说明: 二三子-刑

辟以散其群党,执为赏庆

说明: 二三子-爵

列以劝天下群臣黔首男女。夫人渴力尽知归心于上,莫敢傰党侍君,而王将求于人矣。其曰“涣其群,元吉”,不亦宜乎?故[诗曰'嘒彼] 小星,参(叁)五在东。潇潇宵正,蚤(早)夜在公,寔命不同’,彼之谓也。(第六章)

【简注】吕昌问孔子道:“天下士子都想汇聚……楼与以相对高处,认为最正确。而《易·涣》六五爻说'散其群,元吉’,这怎么理解呢?”孔子说:奇才,天下士子所珍重的。“涣”即散,“元”是最美善之始,“吉”是百福之最。离散朋党,[而]使得……竞比声誉以褫夺君主的光彩,此乃自古亡国败家之为。这正是明君所应当行使的刑罚,怎么会有“元吉”啊?吕昌说:“我听说此类大有人在,却未能辨明。但愿先生稍加深入,使后生明白。”孔子说:明君……然,立下刑律用以涣散群党,执行奖赏、庆贺、爵位、序列用来劝勉天下群臣和男女百姓。人们竭尽智慧归心君上,也就不敢用结党方式辅佐君主,以至君王还有求他人。这里说“涣其群,元吉”,不也适宜么?所以诗说'嚖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是讲那些人。”

吕昌问先生曰:“夫古之君子,其思虑举错(措)也,内得于心,外度于义,外内和同,上顺天道,下中地理,中适人心。神□□□□□□□□□昔之闻。今周易曰:'蒙,亨,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吉,再三读(渎),渎则不吉。利贞。’以昌之私,以为夫设身无方,思

说明: 二三子-虑

不察,进很(限)无节,渎焉则不吉,而能亨其利者,古有之乎?”子曰:□□□□□□也,而又不然者。夫内之不咎,外之不逆,昔昔然能立志于天下,若此者,成人也。成人也者,世无一夫,

说明: 二三子-岂

可强及舆才?故言曰“古之马及古之鹿,今之马今之鹿”,夫任人{言}过,亦君子{德}。[吕]昌:“若子之言,则《易·蒙》上矣。”子曰:何必若此而不可察也。夫“蒙”者,然少未有知也。凡物之少,人之所好也,故曰“蒙,亨”。“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者,有知能者,不求无能者,无能者求有能者,[故曰“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吉,再三渎,渎则不吉”者,反复问之而渎,渎弗敬,故曰“不吉”。弗知而好学,身之赖也,故曰“利贞”。{弗知好学},仁义之道也。虽弗身能,岂能已才(哉)?日夜不休,终身不倦,日日载载,必成而后止。故易曰“蒙,亨。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吉,再三渎,渎则不吉。利贞”,此之谓也。(第七章)

【简译】吕昌问:“古时君子的思虑和举措,内思考于心,外考量于义,内外和同一致,对上顺应天道,对下符合地理,于中适应人心,神……乃以往所闻。现《易》说'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吉,再三渎,渎则不吉,利贞’,以我所见,应是身心无方寸,思索不明察,进退无节度,亵渎了就不吉利,却能亨通有利,古时有吗?”孔子说:[古往今来常情是这样],也有不这样的。对内不苛责,对外不违逆,卓卓然能立志于天下,如此之人方为成人。能成人者,今世并无一人,岂可强求呢?所以俗话说,“古时之马追古时之鹿,今天的马逐今天的鹿”,任凭人[言说]过咎,是君子[之德]。

吕昌说:“若如您所说,在《易》便是《蒙》之上[爻]了。”孔子说:何必如此而不能明察呢!“蒙”指年少没长见识。事物幼小之时,人们都喜好,因而说“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有智能之人不求于无能,无智能之人则求于有能,因而说“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吉,再三渎,渎则不吉”,是说反复动问即成亵渎,亵渎即不恭敬,因而说“不吉”。没有见识而能好学,身心有所依赖,因而说“利贞”。[不知而好学],乃仁义之道。虽然自身不能做到,岂可停止呢?日夜不休,终身不倦,长年累月,必须成功而后停止。《易》说“蒙,亨。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吉,再三渎,渎则不吉。利贞”,是讲这些。

吴孟问先[生曰:“《易·中復]之九二》其辞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

说明: 二三子-尔

(尔)羸之’,何谓[也?”子]曰:夫易,圣君之所尊也。吾庸与焉乎?吴子曰:“恶有然,愿先生式略之,以为毋忘(妄),以匡弟子所[疑。”子曰:]□□□□者,所独擅也,道之所见也,故曰“在阴”。君者,人之[父母],□□□□□□□□□□□□□□□□□□□□□□□□□□□□□□□□□□□□□□□□□盈,[不]敬则不傅,不傅则□□□□□□□□□□□□之父母也。人者,君之子也。君发号出令,士今以死力襄之,故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羸之”者,夫爵禄在君,在人君,不□□□□□□□□□□其人也,?(欣)焉而欲利之;忠臣之事其君也,驩然而欲明之。驩?交迵,此

说明: 二三子-圣

(圣)王之所以君天下也。故《易》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羸之”,其此之谓乎。(第八章)

【简译】吴孟问:“《易·中復》九二爻辞说:'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说什么呢?”孔子说:《易》为圣明君主所尊崇,我平庸怎能企及?吴孟说:“不会这样,惟愿先生略微讲讲,从而不妄猜,以匡正弟子所疑。”孔子说:……者为独自专擅,也是天道所展现的,因而说“在阴”。君,人之[父母],……盈,[不]敬则不能辅佐,不辅佐则……之父母也。人,君之子民。君主发出号令,士子拼命执行,因而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爵位俸禄在君主,不……。其人,欣然欲图利益;忠臣事俸君主,欣欣然将讲明道理。欢欣愉悦而上下沟通,此乃圣明君王统领天下。《易》说“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它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庄但问于先生曰:“敢问於古今之世闻学谈说之士君子,所以皆牧焉,劳其四枳(肢)之力,渴其腹心而

说明: 二三子-虑

(虑)

说明: 二三子-者

(者),显非安乐而为之也。以但之私心论之,此大者求尊严显贵之名,细者欲富厚安乐之实。是以皆行{事}必勉,轻奋其所

说明: 榖

,幸于天下者,殆此之为也。今《易·嗛之初六》其辞曰'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将何以此论也?”子曰:夫务尊显者,其心又不足者也。君子不然,畛焉不自明也,圣也不自尊,{贤以}世{闻}。谦之初六,谦之明夷也。圣人不敢有立也,以有知为无知也,以有能为无能也,以有见为无见也,动焉无取

说明: 二三子-讠盈

也,以使其下,所以治人请。牧,群臣之伪也。{士}君子者,天{道之驩}然以不{逆之}于天下,故奢多广大,

说明: 系辞-遊

乐之乡不敢渝其身焉。是以而下驩然归之而弗

说明: 二三子-厌

(厌)也。“用涉大川,吉”者,夫明夷,离下而川(坤)上。川者,顺也。君子之所以折其身者,明察所以{然也}。是以能既致天下之人而有之。且夫“川”者,下之为也,故曰“利涉大川,吉”。子曰:能下人若此,其吉也,不亦宜乎?舜取天下也,当此卦也。子曰:

说明: 二三子-聪

明叡(睿)知守以愚,博闻强识守以浅,尊禄贵官守以卑。若此,故能君人。非舜其孰能当之?(第九章)

【简译】庄但问:“请问从古至今的博学论说之士,皆为君主所用,劳苦身心之力,竭尽思虑而求索,显然决非为了安乐。以我的想法而论,这些人,大则求尊严显贵之名,小则图富厚安乐之实。因而全部行为做事必黾勉,勤奋职守,有幸得志天下,大概这样吧。《易·谦》初六爻说'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这当如何说呢?”孔子说:致力尊贵显赫之人,心力有所不足。君子则不然,肃然不自我昭彰,圣然不妄自尊大,[贤名得以传世]。《谦》初六变爻,即谦之明夷。圣人不敢谋立权位,有大智犹愚拙,有能力犹无能,有见识犹无识,行事举措不张扬摆谱地使役下属,所以治理得人心。牧民,群臣多做作;君子[秉承天道自然而不违逆天下],即便奢华堂皇的游乐之乡也不敢改变立身准则,所以,底下是欣然归顺而不会厌恶。“用涉大川,吉”,明夷卦离下而坤上,坤为柔顺,君子所以能屈尊降贵,明察[所以然],也就能给予天下之人皆有成。“川”是处下而为,因而说“利涉大川,吉”。孔子说:能礼贤下人至如此,吉利,不是很适宜么?舜取得天下,当符合此卦的精神。孔子说:聪明睿智而持守愚拙,博闻强识而持守浅易,尊崇贵富而持守谦卑,如此则能君临民众,除非舜还有谁能做到呢?

张射问先生曰:“自古至今,天下皆贵盛盈,今《周易》曰:'嗛,亨,君子有终。’敢问君子何亨于此乎?子曰:此问是也。{夫圣君}之执,列

说明: 二三子-爵

立(爵位)之尊,明厚赏庆之名,此先君之所以劝其力也。豊(豐)盈,彼其贵之也,此非圣君之所贵也。夫圣君卑

说明: 系辞-礼

屈貌以

说明: 二三子-邻

(邻)逊,以下其人,能至天下之人而有之。非圣君,其孰能以此终?子曰:天之道崇高神明而好下,故万物归命焉;地之道精博以尚而安卑,故万物得生焉。圣君之道尊严睿知而弗以骄人,嗛然比德而好后,故{不贵盛盈也}。《周易》曰:“溓,亨,君子有终。”子曰:嗛者,溓然不足也。亨者,嘉好之会也。夫君人者以德下其人,人以死力报之。其亨也,不亦宜乎?子曰:天道毁盈而益谦,地道销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溓者,一物而四益者也。盈者,一物而四损者也。故圣君以为丰者,是以盛盈使祭服忽,屋成加

说明: 二三子-艹昔

,宫成

说明: 二三子-木刃

隅。溓之为道也,君子贵之。故曰:“溓,亨,君子有终。”{卑

说明: 系辞-礼

屈貌而以}下,非君子,其孰敢当之?(第十章)

【简译】张射问:“从古到今,天下人都珍视盛盈。《易》说'谦,亨,君子有终’,请问君子为何亨通呢?”孔子说:此问很对。[古时圣君]执政,列于爵位之尊,明于重赏隆庆之荣,此乃先君劝勉臣下尽力。丰盈,他们看得重,并非圣君所看重。圣君卑屈身段以谦逊礼待常人,也就能拥有天下之人。若非圣君,还有谁能这般坚持始终?孔子说:天是崇高神明而喜好下行,因而万物各归其命;地道精粹博大而安于卑微,因而万物得以生长。圣君之道尊严睿智而不骄纵待人,谦谦然比较仁德而后定喜好,因而[并不看重盛盈]。《易》说:“谦,亨,君子有终。”孔子说:谦,即平静于不足。亨,是嘉好的荟萃。统国牧民之人以德礼遇众人,众人以死拼力报效。这亨通,不也是适宜吗?孔子说:天之道毁损满盈来增益谦下,地之道消减满盈来汇流谦下,鬼神损害满盈来福赐谦下,人之道厌恶满盈来崇尚谦下。溓,是以一物益众;盈是以一物损众。因此,圣君所认为的丰,是盛盈用于祭典服饰,房屋建成铺上冠盖,宫殿落成点缀四隅。以谦为道,君子珍视,所以说“谦,亨,君子有终”。[古往今来,以谦逊]礼待平民,除非君子还有谁能这样呢?

李平问先生曰:“《易·归妹之上六》曰'女承匡(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将以辞,是何明也?”子曰:此言君臣上下之求者也。“女”者,下也。“士”者,上也。“承”者,下[求]于上也。“刲”者,上求于下也。“羊”者,众也。“血”者,恤也。“攸”者,所也。夫贤君之为列执爵位也,□实承群臣,荣其列,乐其实,夫人尽忠于上。其于小人也,必谈博知其有无,而{安位以荣,求实以}乐,以承上求,故可长君也。贪乱之君不然,群臣虚立,皆又外志,君无赏罚以劝之。其于小人也,赋敛无根,奢欲无厌,征求无时,财尽而人力屈,不朕(勝)上求。众又{外志,贪乱生之,赏罚失之,必祸}其国,以及其身也。夫明君之畜其臣也,不虚忠臣之事,其君也有实,上下迵实,此所以长又令名于天下也。夫忠言请爱而实弗脩,此鬼神之所疑也,而况人乎?将何所利?易曰“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此之谓也。孔子曰:夫无实而承之,无血而卦(刲)之,不亦不知乎?且夫求于无有者,此凶之所产也,善乎?谓□无所利也。(第十一章)

【简译】李平问:“《易·归妹》上六爻辞说'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这话怎么讲清楚?”孔子说:这是讲君臣上下的所求。“女”,指处下位的。“士”,指处上位的。“承”,指下[求助]上。“刲”,指上要求下。“羊”,象征众多。“血”,即恤。“攸”,即所。贤明之君列封爵位,[把]实质权利给与群臣,而能以爵位为荣誉,以名副其实为乐意,众人也就尽忠于君上。对于平民,则必须淡泊而懂得该有该无,而[以安其地位为荣,追求其实利]为乐,从而秉承上面的要求,也就能长久实现君主统治。贪婪瞀乱之君则不然,群臣虚设且有外心,君主没有赏罚来劝勉他们。对于平民,赋税敛财无厌,穷奢极欲无度,狂征强索无时,致使财力枯竭人力贫乏,不能胜任上面的需求。民众[必生外心,必生贪乱,必失赏罚,必然祸害]国家,也伤及自身。明君畜养臣子,不虚设忠臣职事,君主也有其权职,上下贯通务实,也就能长治久安于天下。忠信爱人在实质上不加营建,这是鬼神也要疑虑的,何况人呢?《易》说“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就是说这种情况。孔子说:希求无德无能之人,凶险也就产生了,能善吗?这恰恰是“无所利”。

子曰:君人者,有大德于臣而不求其报,则不{与}要,晋、齐、宋君是也。臣人者,有大德于君而不求其报。□□□□□□□□□□□□□□□□,王子比干五不可不求子{受}是也。君人者,有大德于臣而不求其报,{善}道也。臣者,有大德于君而不求其报,列道也。是故圣君求报于人,士饶壮而不能,……何吉之有矣?子曰:善道光君{之德}此{者}言之本也。……。(第十二章摘)

【简译】孔子说:“君临百姓之人,对臣子有大仁德而不求回报,不行要挟。晋文公、齐桓公、宋桓公就是这样。作为臣子对君主有大仁德而不求回报,……王子比干不得不反复恳求纣王子受,就是这样。君主对臣子有大仁德而不求,是[仁善]之道。臣子对君主有大仁德而不求回报,是次序之道。所以,圣君对人要求回报,士子任其强盛而不能……哪有什么吉祥呢?孔子说:仁善之道光大君[主之德],这说到了根本。……

子曰:《恒之初六》曰:“夐恒,贞凶,无攸利。”子曰:夐,治{也。恒,久也。治而能久也}。犹恐人之不贤也,故其在易卦曰“夐恒,贞凶,无攸利”。子曰:《恒之九三》曰:“不恒其德,或承其羞,贞吝。”子曰:“不恒其德”言其德行之无恒也。德行无道则亲疑无{止},亲疑无{止,则不贤承羞,岂能}不吝?故曰“不恒其德,或承其羞,贞吝”。子曰:《恒之九五》曰:“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妇德一,人之为,[不]可以有它。有它矣,凶{则}产焉。故曰:“恒其德,贞,妇人吉。”其男德不刚,{恒则}有祸。德必立,好比于人,贤、不宵(肖)人得其宜{者}则吉,自恒也,则凶。故曰:“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第十三章)

【简译】《恒》初六爻辞:“夐恒,贞凶,无攸利。”孔子说:“夐”,治理。[“恒”,长久。治理才能够长久。]犹如担心人不贤良,所以这在《易》则说“夐恒,贞凶,无攸利”。《恒》九三爻辞:“不恒其德,或承其羞,贞吝。”孔子说:“不恒其德”说德行不能持之以恒。品德行为没有道义,亲近什么、置疑什么,也就没有[底止],亲近、置疑没有[底止,就是人品不贤,难免不遭羞辱,怎么能]不吝?所以说“不恒其德,或承其羞,贞吝”。《恒》六五爻辞说:“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孔子说:妇人之德在于一以贯之,这是人可为的,不可有其他,有他也就产生凶险。所以说“恒其德,贞,妇人吉”。男子之德不刚直,[还一以贯之也就]成为祸端。德性必须确立,且善于与人比较,贤良、不肖能各得其宜,则能吉祥,但以此自我坚持,即不因时而变,就凶险。所以说“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

子曰:《川之六二》曰:“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子曰:“直方”者,知之谓也。“不习”者,{民习}之谓也。“无不利”者,无过之谓也。夫[羸]德以与人过,则失人和矣;非人之所习也,则近害矣。故曰:“直方大,不习,无不利。”(第十四章)

【简译】《坤》六二爻辞:“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孔子说:“直方”,指智识。“不习”,指[良俗]。“无不利”,指没有过失。自身败坏德行与人交往造成过咎,也就失去人际和谐;自身所习并非人们通常所习,也就接近危害了。所以说:“直方大,不习,无不利”。

汤之

说明: 二三子-巡

(巡)守,东北有火,曰:“彼何火也?”有司对曰:“渔者也。”汤遂{问“如何”}。有司歃之曰:“古者蛛蝥作网,今之人缘序,左者右者,尚者下者,

说明: 二三子-?

(率)突乎土者皆来吾罔。”汤曰:“不可。我教子歃之曰:古者蛛蝥作网,今之人缘序,左者使左,右者使右,尚者使尚,下者使下,吾取其犯命者。”诸侯闻之曰“汤之德及禽兽鱼鳖矣”,故共皮敝以进者

说明: 二三子-四十

又馀国。易卦其义曰“显比,王用参殴(敺),失前禽,邑不戒,吉”,此之谓也。(第十五章)

【简译】商汤车舆出巡至驻守之地,东北方有火光,就问:“那是什么火呀?”有司答:“捕鱼。”汤问:“为何这样呢?”有司祝揖后说:“古人学蜘蛛作网,现在人们还在沿用此工序。左边的、右边的、上边的、下边的,行动草率唐突,底下乱钻,全都落入这网罟。”商汤说:“这样不可以。我教你祝揖:古人学蜘蛛作网,今人沿用,应该是左边的让它左去、右边的让它右去、上边的让它上去、下边的让它下去,我只取那犯命送上门的。”诸侯得知后说“商汤之德已施及禽兽鱼鳖”,因而都捧着毛皮货币来进贡,共四十余国。《易》有辞之义说“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戒,吉”,就是讲这件事。

[注]此典故又见于《史记·殷本纪》。

西人举兵侵魏野,{文侯率军过□邑,驻}而遂出见诸大夫。过段干木之闾而式(轼)。其仆李义曰:“义闻之,诸侯无财而后财(身),今吾君先身而后财,何也?”文侯曰:“段干木富乎德,我富于财;段干木富乎义,我富于地。德而不吾为者也,义而不吾取者也。彼择取而不吾与者也,我求而弗得者也,若何我过而弗式也?”西人闻之,曰:我将伐无道也,今也文侯尊贤{则上下一也},[兵]{伐何益?}何何而要之局,而

说明: 二三子-山丰寸

(取)之獄(嶽)嶽,吾君敬女(汝),而西人告不足。易卦其义曰“有覆惠心,勿问,元吉,有復惠我德”也。(第十六章)

【简译】西边秦国兵侵魏国疆域,[魏文侯率兵出征经过城邑,驻扎后]出来接见诸大夫。路过段干木的家门,立舆扶轼以示行礼。仆人李义说:“我听说诸侯从无财富到有财富,您现在是先身家而后财富,为什么呢?”魏文侯说:“段干木丰富于仁德,而我丰富于钱财。段干木丰富于道义,而我丰富于土地。仁德而我未做到,仁义而我未取得,他的择取不能给予我,我的求取不能获得,我路过怎能不扶轼致礼呢?”秦国得知后说:“我们是征伐无道昏君,现在魏文侯能够尊贤礼士[则上下和合一致,兵伐何益?]”如此何等局面,得来如巍巍山岳:我们君主敬重干木,秦国人就自知不足。《易》辞亦有此义:“有孚惠心,勿问元吉,有孚惠我德。”

[注]此典故又见于《吕氏春秋·期贤》《史记·魏世家》。

吴王夫差攻,当夏,太子辰(友)归冰(酒)八管。君问左右:“冰(酒){八管也,能饮几人乎?}注冰江中上流,与士?(饮)其下流。”江水未加清,而士人大说。斯壘为三队,而出系荆人,大败之,袭其郢,居其君室,徙其祭器。察之,则从八管之冰(酒)始也。易卦其义曰:“鸣嗛,利用行师征国。”(第十七章)

【简译】吴王夫差攻打楚国,正值夏天,太子友拿了八罐酒放入江中。夫差问手下:“酒[八罐能喝几个人?倒酒入江水上游,官兵共饮江之下游。”江水倒酒后未变清,士卒非常高兴。攻坚分兵三路,打跑楚兵,大败楚国,袭占郢都,进驻楚宫,搬走宝器。察省此役之胜,是从八管酒就开始了。《易》辞亦有此义:“鸣谦,利用行师征邑国。”

越王勾践即已克吴,环周而欲均荆方城之外。荆王闻之,恐而欲予之。左史倚相曰:天下吴为强,以戊(越)

说明: 二三子-戈戈

吴,其锐者必尽,其馀不足用也。是知晋之不能以践尊{长},齐之不能

说明: 二三子-逾

(逾)驺鲁,而与我争于吴也,是恐而来观我也。君曰:“若何则可?”左史倚相曰:“请为长毂五百乘,以往分于吴地。”君曰:“若。”遂为长毂五百乘以往分于吴地,其先君作{之}而不取者,请为君取之。曰旦,越王曰:天下吴为强,吾既

说明: 二三子-戈戈

吴,其馀不足以辱大国。士人请辞。又曰:“人力所不至,周(舟)车所不达,请为君取之。”王谓大夫重曰:“吴人{不力,楚}[不退兵]。”重曰:“不可,天下吴为强,以我

说明: 二三子-戈戈

吴,吾锐者既尽,其余不足用也,而吴众又未可

说明: 二三子-趋

(趋)也。请与之分于吴地。”遂为之封于南巢至于北蕲南北一百里,命之曰倚相[之封]。易卦其义曰“睽孤,见縣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柧,后说之壶”,此之谓也。(第十八章)

【简译】越王勾践灭了吴国,环视周边而欲瓜分楚国方城的外围。楚王得知,很恐惧,就想割让。左使倚相说:“天下吴国为最强,越国灭吴国,精锐部队必定消耗殆尽,剩余之兵不足为用。现在晋国不能僭越尊[长]、齐国不能越过邹鲁,来与我国争夺吴国旧地,当为惶恐来观察我国动向。”楚王说:“如何是好?”左使倚相说:“请调五百辆长轴战车,前去分割吴地。”楚王说:“好!”于是发兵车五百辆,前往去分割吴地,先君想作为而未能获取,愿为君主获取。话说早晨,越王说勾践说:“天下吴国为强,我们已灭吴,其余国家还不足以欺辱大国,请回去吧。”倚相说:“那些人力所不及的、舟车所不能达的地方,请让我们为您获取吧。”越王对大夫文种说:“吴人[不力,楚国]不退兵。”文种说:“不行!天下数吴国最强,我们灭吴国,精锐部队消耗殆尽,剩下的没有战斗力,而吴国兵卒又不能成势,请您与楚国分割吴国土地吧。”于是,划分北起南巢、南到北蕲的百里土地给楚国,成为倚相封地。《易》辞有云,“睽孤,见悬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脱之壶”,讲的即此。

荆庄王欲伐陈,使沈尹树往观之。沈尹树反,至令曰:“其城郭脩,其仓实,其士好学,其妇人组俟。”君曰:“如是则陈不可伐也。城郭脩,则其守固也;仓廪实,则人食足也;其士好学,必死上也;其妇组俟,其财足也。如是,则陈不可伐也。”沈尹树曰:“彼若若君之言则可也,彼与君之言之异。城郭脩,则人力渴矣;其仓廪实,则{夺国}之人也;其士好学,则又外志也;其妇组俟,则士禄不足食也。故曰陈可伐也。”遂举兵伐陈,克之。易卦其义曰:“入于左腹,获明夷之心,于出门庭。”(第十九章)

【简译】楚庄王欲攻打陈国,派沈尹筮前往考察。沈尹筮返回复命,说:“陈国城池已修,粮仓充实,士人好学,妇人工织。”楚王说:“若如此,陈国则不可攻伐了。城墙修了可以固守,粮仓实了足够供养,士人好学必拼命效君,妇人勤于纺织就财富足。如此,陈国不可攻伐。”沈尹筮说:“陈国若像您所说就好了,他们实际情况与您说的并不一样。城池大修使人力耗尽,仓廪充实是[剥夺]国民,士人好学是谋去国外,妇人工织是士子俸禄不够家用。所以说陈国可以攻伐。”于是出兵攻伐陈国,打胜了。《易》辞有云:“入于左腹,获明夷之心,于出门庭。”

赵简子欲伐卫,使史黑(默)往赌(睹)之,期以卅日,六十日后反。简子大怒,以为又外志也。史默曰:“吾君殆乎大过矣!卫使據伯玉相,子路为浦,孔子客焉,史子突焉,子赣出入于朝而莫之留也。此五人也,一治天下者也,而皆在卫,{君臣一,朝纲序,他国岂}有是心者,况{吾兵}而伐之乎?”易卦其义曰“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易曰“童童往来”,仁不达也;“不克征”,义不达也;“其行塞”,道不达也;“不明晦”,明不达[也]。“□□□□”,仁达矣;“□□□□”,义达矣;“自邑告命”,道达矣;“观国之光”,明达矣。(第二十章)

【简译】赵简子欲攻伐卫国,派太史默前往观察。约定三十天,六十天才回返。赵简子大怒,认为他有投靠外国的心思。太史默说:“君主险些出重大过失。卫国任蘧伯玉为相,子路辅佐,孔子为客卿,史鰌尤忠耿,子贡出入各国朝廷没有一点留滞。这五个人啊,有一个就可治理天下,却都在卫国。[君臣一心,朝纲有序,他国不敢]有非分之想,又何况我们用兵侵伐呢!”正如《易》所说:“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易》云“憧憧往来”,是仁德不通达;“不克征”,是大义不通达;“其行塞”,是大道不通达;“不明晦”,是明智不通达。“□□□□”,是仁德通达;“□□□□”,是道义通达;“自邑告命”,是大道通达;“观国之光”,是明智通达。

昭力问易

昭力问曰:“《易》有卿大夫之义乎?”子曰:师之“左次”,与“阑舆之卫”,与“豮豕之牙”参者,大夫之所以治其国而安其君者也。昭力曰:“可得闻乎?”子曰:昔之善为大夫者,必敬其百姓,士顺德忠信以先之,修其兵甲而备之,长贤而劝之,不乘朕名以教其人,不美卑队以安社稷。进将督诰也,[吐言]以为人次,其将报{行必先}一以为人次,其将取利必先其义以为人次。《易》曰“师左次,无咎”,师也者,人之聚也;次也者,君之位也。见事而能左(佐)其主,何咎之有?

问“阑舆”之义,子曰:上政率国以德,次政率国以力,下政率国以兵。率国以德者,必和其君臣之节,不以耳之所闻败目之所见,故权臣不作。同父子之欲,以固其亲;赏百姓之劝,以禁讳教;察人所疾,不作苛心。是故大国属力焉,而小国归德焉,城郭弗修,五兵弗实,而天下皆服焉。《易》曰“阑舆之卫,利有攸往”,若舆且可以阑然卫之,况以德乎?可不共之有?

又问:“'豮豕之牙’何谓也?”子曰:古之侍强者也,假强以傅[政]也。上政率兵而弗用,次政用兵而弗先,下政盛兵而后威。几兵而弗用者,调

说明: 二三子-无文

其百生(姓)而敬其士臣,促争其时而让其成利。文人为令,武夫用国,修兵不解(懈),卒伍必固,权谋不让,怨弗先昌。是故,其士骄而不倾,其人调而不野。大国礼之,小国事之,危国献焉,力国助焉,远国依焉,近国固焉。上政陲(垂)衣裳以来远人,次政橐弓矢以伏天下。《易》曰:“豮豕之牙,吉。”夫豕之牙成而不用者也,有笑而后见,言国修兵不單(战)而威之谓也。此大夫之用也,卿大夫之事也。”(第一章)

【简译】昭力问:“《易》有卿相大夫要义吗?”孔子说:《师》篇“师左次”,《大畜》篇“阑舆之卫”和“豮豕之牙”这三条可参考,乃大夫治国安民要义。昭力说:“可以闻知吗?”孔子说:以前善于做大夫的,必钦敬他的百姓,士子率先仁德忠信,修治兵戈用来卫国,增进贤良用来化民,不借国君名义用来教训人,不矫饰饰等第用来安社稷。进行督导、监察,出言遵循人伦常理,要处置[犯事者]一律依照人伦秩序,要进行回报必先统一思想而且符合人伦常理,要谋取利益必先申明大义而且符合人伦常理。《易》说“师左次,无咎”,“师”是众人所聚,“次”是君主名位。凡事能辅佐君主,怎么会有过咎呢?”

昭力问“阑舆”之义。孔子说:上等的为政是以德来统领国家,次一等的为政是以力量来统率国家,下一等的为政是以军队来统帅国家。以德来统率国家的,必定和同君臣节度,不以耳闻胜过目见,因而权臣不敢妄为。和同父子的欲求用来巩固亲情,奖励百姓的勤勉用来禁忌异端,追察他人的过失并不刻意用心。所以,大国归于实力,小国归于德政,即便城郭不修、军队不强,天下也都信服。《易》说“阑舆之卫,利有攸往”,倘若武器可以栅栏般实施保卫,又何况德呢?还有不众所共知的吗?

昭力又问:“'豮豕之牙’如何理解?”孔子说:古时倚仗实强力的,是凭借强霸来助威[政权]。上等的执政是统兵而不用,次一等的执政帅兵而备后,下等的执政是强兵而树威。依靠军队而不滥用,调教爱护百姓,敬重士子大臣,促成他们争取时机、成就功利。文人行政,军队卫国,强兵不懈,将士稳定,权谋不许,怨恨就不会先盛行。这样,士子矫健却不偏执,民众调和却不粗野。大国礼遇,小国听从,危难之国贡奉,实力之国相助,远方之国依附,近邻之国忠实。上等的国政是齐整服饰迎接远道之人,下等的国政是武装暴力称霸天下。《易》说“豮豕之牙,吉”,猪阉割过,獠牙长成也无急用,只有笑时可见,比喻国家强兵并不以战树威。这就是大夫所为,卿相之事。

昭力问曰:“易有国君之义乎?”子曰:《师》之“王叁锡命”,与《比》之“王叁殴”,与《泰》之“自邑告命”者,三者国君之义也。昭力曰:“或得闻乎?”子曰:昔之君国者,君亲赐其大夫,大夫亲赐既其百官,此之谓参袑。君之自大而亡国者,其臣厉以阴谋,君臣不相知,则远人无劝矣,乱之所生于志者也。是故君以

说明: 二三子-无心

人为德,则大夫恭

说明: 二三子-德

,将军禁战;君以武为德,则大夫薄人矣,将军{动武};悭君以资财为德,则大夫贱人,而将军走利。是故失国之罪,必在君之不知大夫也。《易》曰“王参锡命,无咎”,为人君而能亟赐其命,夫国何失之有?又问:“《比》之'王参殴’何谓也?”子曰:{昔之贤君君}人,以察教之,以义付之,以

说明: 二三子-刑

杀当罪,而人服君,乃服小节。以先人曰义,为上;且猷又不能人,为下,何无过之有?夫失之前,将戒诸后,此之谓教而戒之。《易》曰《比》之“王参殴,失前禽,邑人不戒,吉”,若为人君殴省,其人逊诫在前,何不吉之有?又问:“《柰》之'自邑告命’何谓也?”子曰:昔之贤君也,明以察乎人欲恶,诗书以成其虑,外内亲贤以为纪

说明: 二三子-罔山

(纲)。夫人弗告则弗识,弗将不达,弗遂不成。《易》曰《柰》之“自邑告命,吉”,自君告人之谓也。(第二章)

【简译】昭力问:“《易》有国君要义吗?”孔子说:《师》篇“王三锡命”,《比》篇“王三驱”,《泰》篇“自邑告命”,这三条即国君要义。昭力说:“能够闻知吗?”孔子说:古时统治国家,国君亲自赏赐大夫,大夫亲自赏赐到百官,这就叫朝政参与感。君主因自大而亡国的,其臣子因危殆而私下图谋,君臣不能互相知遇,也就远离众人失去劝谏,这是动乱产生于心志的道理所在。因此,君主以不动心计为德,大夫就恭敬仁德,将军就禁忌争战;君主以武力为德,大夫就刻薄待人,将军就[专擅武力];悭吝之君以钱财为德,大夫就轻贱别人,将军就奔走牟利。所以,亡国罪责必在国君不知遇大夫。《易》说“王三锡命,无咎”,作为君主能够很好嘉奖效命者,国家怎么会亡失呢?

昭力又问:“《比》篇'王三殴’说了什么?”孔子说:[古代明君,为政]待人,教以明察,予以道义,刑杀有罪,从而众人信服君主,乃至折服于小节。先示范于人叫义,乃上策;用谋略还不能服人,乃下策,怎么会没有过错?在错失之前,就训诫以后,这就是教化加警戒。《易·比》“王三殴,失前禽,邑人不诫,吉”,倘若为人君能驱使省察,事前很好训诫,怎么会有不吉祥呢?

昭力又问:“《泰》篇'自邑告命’说了什么?”孔子说:古代明君,明察人之所欲所恶,借用《诗》《书》来表达这种思虑,对内对外亲近贤能以形成纲纪。人们总是不告知也就不能认识,不接近也就不能通达,不履行也就不能成就。《泰》篇“自邑告命,吉”,是出自君主来昭告众人。

昭力问先生曰:“君卿大夫之事,既已闻之矣,參或有乎?”子曰:士数言数百猷有所广用之,兄(况)于《易》乎?比卦六十又[四]终,六合之内,四勿之卦,何不有焉?《键》之“潜龙”,商夫之义也,《无盂》之卦,邑馀之义也;“不耕而获”,戎夫之义也;良“月几望”,处女之义也。(第三章)

【简译】昭力问:“君主大臣事宜已经闻晓,深入或许还有别的?”孔子说:“士子几种说法即数百条谋略,而且在广泛使用,何况《周易》呢?比较六十四卦,六合之内、四海之外,怎么会没有呢?乾篇的“潜龙”,乃商人要义;无妄篇的“无妄”,乃邑宰要义;“不耕而获”,乃军人要义;良“良月几望”,是居家女要义。

注释

帛本中,不影响训诂的另造字、异体字、繁体字,尽量采用标准简体字。一如:亓=其,

说明: 系辞-悔

=悔,冬=终;又如:蔺(吝),又(有),猷(犹)。凡通假字乃至借用字,或有训诂意义,尽量保持原形,或沿用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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