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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叶紫猫
小孩子的眼睛，是干净的，可以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时我六岁，我们都还挤在奶奶家，奶奶的屋子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四合院的后面是一低矮的山头，山头上长着杂乱的野草和高大的树。在夜晚月光的照耀下树影摇曳投下杂乱的影子，落在草地上如树妖的头发一般，阵阵寒风吹过摇摇晃晃，显得异常阴森…… 四月四日，又是一年清明。往年的这个时候奶奶都会提着竹篮早早出门到爷爷的坟墓前祭拜。而今年，奶奶比以往还要早，在天还未亮时她就摸索着拿着竹篮出门了。
雨从奶奶走后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我拉了拉被子，扫了眼门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却终抵不过睡意的来袭，不久便沉沉睡去了。
“盈盈……帮忙开开窗吧……”沙哑的叫喊声伴随着敲窗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我的耳中，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转过头看到被雨水敲打的模糊的窗外趴着一个人。
他隐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孔，只能从身形和声音里隐约的分辨出那是一个老头。老头身后是一个破旧的蛇皮袋。
“盈盈，快打开窗户！我有好东西要给你……”老人的声音充满蛊惑混合着雨滴落下的声音传出显得愈发诱人。我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窗边，推手打开了窗户……
随着窗户的打开老头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可是我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意识已经完全被老人身后的蛇皮袋所吸引了……
“孩子看看我给你带的好东西吧。”老人说着拉下了身后的蛇皮袋慢慢地打开了它。随着蛇皮袋的打开，一阵阵腐烂恶心的气味飘荡了出来。心中的不安之感更加强烈，我想离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凑了过去……
“轰隆！”天空中电闪雷鸣，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一道闪电正冲着这边来。我想跑，可是身体根本不听我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定在原地。
“啊！”随着雷电声的响彻，老人猛地丢下了蛇皮袋惨叫着快速的弯着身子跑走了了……
在雷电的照耀下我看到了那蛇皮袋中所装的东西……那是一具扭曲的全身爬满蛆虫的尸体。
“啊！”我猛地睁开了眼，头上都是冷汗。我战战兢兢的望向窗户。发现除了窗帘没拉之外，什么人也没有。
因为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太真实了，我看着窗外的黑暗心中一阵发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摸索着走到窗边，就要伸手拉窗帘，突然发现一个身影正慢悠悠地靠近……
我愣了片刻后，突然发现那身影早已不知何时便已经消失了。与此同时随着一声“咯吱”的推门声阴冷的风吹了进来，一个冰冷的手拍上了我的肩膀。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盈盈你干嘛呢！”
原来是奶奶，“奶奶！……”我叫道，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我转身一把抱住了她，正要说话，突然一个老头凑道了我的眼前，他皮肤早已腐烂，一眼睛也不知了去向，我甚至感觉到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腐烂的气味。
“你…你…”我推开了奶奶跌倒在了地上。从那身形我可以肯定他就是刚才梦中的人。
“怎么了？”奶奶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伸手轻轻摸着我的头安慰道。
“奶奶我……”我正要解释，突然看到那个老头对着我做了一个嘘声地动作。我嘘了声，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再也不敢吱声。
三天后，一向身体硬朗的奶奶突然去世了。我们一大家子守在奶奶的灵堂之中，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看到了个老头坐在上面咯咯的笑着。
“你……”我后退着，手指颤抖着指着他，片刻后转身就跑。离开前我又看到了老头嘴角那诡异的弧度。
奶奶离世后我们搬进了楼房，那个老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也再没回过奶奶的四合院了，这件事也就这样尘封在我的心里从未和任何人提起。直到我老年后的一天……
又是一个四月四日，我拄着拐杖走到了奶奶的坟前。不知为何今天我特别想来看看奶奶，总觉得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啊……
我坐在奶奶的坟墓石阶和往常一样的说起了话。
隐隐约约中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乖孙女，他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从身形上可以看出他们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各自背着一个蛇皮袋，他们对着我的孙女慢慢地打开了蛇皮袋……
我猛地想到了压在心底的记忆，猛地打起了精神，拿起拐杖就往回赶。
路上，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然而心系孙女的我却顾不了什么了……
推开家门看着蹲在地上抽泣的人儿，一阵心疼。
三天后，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我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原来死也并不可怕啊，我想着。
不知何时我身边站了两人。
一个是我的奶奶，另一个就是那个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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