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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如往常陪同老伴到医院输液治疗，如同天天上班，老伴熟门熟路地走进日间病房，我则到注射室把治疗单交给护士，然后就是等待着输液。窗外浑浊的阳光斜照进病房，屋内闷热难耐，病床的单子依然脏兮兮的，不知多少病人睡过。走廊里陆陆续续不断有病人来治疗，大家东张西望，打针的、输液的、抽血的……都竖着耳朵听着护士叫名，各自排着不同的队，默默无声，又都按捺着不同的病痛。 我站在走廊中不时探寻着护士的行踪，却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从电梯中一小伙子推着轮椅走出，轮椅上坐着的老先生约有七八十岁，表情呆滞，头略歪着，脖子似无力将其撑起，他张着嘴，两个胳膊弯曲，手指僵硬地蜷缩着，推车的小伙子，在每间治疗室门口张望，想找到空床。大概是来了多次的病人了，护士看见他们后直嚷，“到4号病室，带塑料垫子了吗？……”，“接尿的壶带了吗？……”。跟在推车后面慌张地走着一位身体板直，瘦高个子的老夫人，几乎全白了的短发稍显散乱，她戴着深度近视的眼镜，脸上刻满了深深的褶子，消瘦的脸庞布满了焦急、忧愁、疲倦。淡蓝色的短袖衣下遮盖了胡乱穿的细条纹布裤，不仅裤的中线歪到一边，而且显然是匆忙提起又把一边的裤身多卷在腰带里，致使裤腿一边长一边短。她斜挎着一个包，手里拿着数张各式的单子，一看就知，楼上楼下划价交费已把她折腾的精疲力竭。她无力地跟在推车后面，对小伙子说，慢点噢，抬稳点……，又听得护士不停地嘱咐，先把塑料单垫好，大小便时千万小心别弄到床单上……。小伙子是老两口雇的护工，他熟练地铺着单子，将老先生抬到床上，安放好位置，老夫人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等待着输液…… 几天来这一幕一直在我眼前萦绕，我看到了老两口相伴走到人生最后的艰难历程，我感受到了生死不离、相伴永远的最纯粹的亲情。这一幕让我那么动情，以致每每想起眼圈都有些湿润，这一幕又让我那么酸楚，人们走到了生命的最后是多么煎熬，多么无奈。珍惜每一天吧，走进暮年的老人们，能动、能玩、能唱、能舞的日子是多么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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