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关于“曹学” 周汝昌先生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出,红学有四个基本分支,即“曹学”、《石头记》版本研究、“脂学”和探佚学。周先生为此还作了权威性的强调:“在关键意义上讲,只此四大支,够得上真正的红学。”由于周先生的著作大多是阳春白雪,因此在县城的小书店是极难碰到的,加之本人有一份“固定”工作,所以对先生的学术著作所知并不多。之所以对先生的“红学四大支”感兴趣,是因为“楼内红学派”对先生的提法、做法多有诘难,而我对这种诘难是不赞成的。这并不是因为我崇拜先生为人之正直为学之执着,而是因为先生的提法并无根本性的错误,先生的“只此”、“真正”四字可以商榷,但这四字并不代表先生有“学霸”之嫌。 周先生穷毕生精力研读品评《红楼梦》,所提出的红学四分支,并非如某先生所说是“楼外红学”。虽然本人并无学历,亦无学识,仍然认为先生的红学四分支确确实实是《红楼梦》研究的方向,起码应该肯定为红学的基本组成。因为红学是显学,是阳春白雪,一般读者只可以分享专家学者的成果,而无法参入到其中。譬如版本学,在中国大陆,有资格有能力研究版本的人大约只能以千万分之几计算,因此版本学研究的真理或谬误都是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的。一般读者,能够接触到的《红楼梦》版本,基本局限于那个一百二十回“通行本”。好在最近几年,陆续有了甲戌本影印版、周汝昌先生的精汇版(八十回)、邓遂夫校订的甲戌本、庚辰本,刘世德先生校注的百二十回本等较有特色的版本。仅就读书而言,笔者是一个极其贪婪的人,恨不得把所有喜欢的书全都搬回家中。可惜能力有限,用我手头上的五六个版本,作版本学的学问,那是不可思议的。因为除了甲戌本影印版,其它版本都烙上了现代红学的痕迹。包括所谓“通行本”在内的所有校本,不约而同的都注入了其各自“主人”的观点。作为一个普通读者是不敢卷入其中的。再说“探佚学”,“探佚”一词,在《现代汉语词典》和1997版《辞海》里,均查无出处。由此可见,治红学,非高人莫属。“佚”字本意,多指“散失、弃置”。在红学中,“探佚”一词使用率颇高,对“散失、弃置”的文字、文章或史料,进行探讨或探究,其定义也算说得过。但是目前的问题是,“探佚”探到了什么,能够探到什么,“探佚”的结果似乎不是广大《红楼梦》爱好者所期望的,并且常常被其它学派所诟病。由于探摸不到真实的史料,众多红学家对与《红楼梦》相关的重大问题统一不了认识,由一人一副眼镜引发到一人一个炉灶,虽然人人都想制作大餐,但加工出来的却都是小吃,酸甜苦辣咸,东西南北中,奇奇怪怪,不一而足。红学研究的一大宗旨——“大胆设想、小心求证”在不知不觉中被抛弃了,探佚学好像已经跳出了红学研究属于逻辑学的范畴,探佚学之难,可见一斑。因此探佚学也不是小民百姓可以评点的。关于“曹学’和”脂学”,其实主要涉及一个问题,那就是《红楼梦》作者的问题。在曹雪芹有生之年就出现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其书名的一大标志,就是告诉我们《红楼梦》有两位作者。他们是“合伙人”、是“合作者”。因此我们研究“曹学”与“脂学”,无法完全将其分割开来。现在笔者尽最大的努力就读者接触最多的“曹学”和“脂学”,分别谈一下自己的认识,以本人的“楼内红学”区别于他人的“楼内红学”。 研究《红楼梦》离不开研究《红楼梦》的作者,否则所有的研究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研究《红楼梦》的作者,谁也绕不开曹雪芹,要么肯定他的著作权,要么否定他的著作权,但是,无论肯定与否定,都要有铁的事实。追踪曹雪芹的历史真相,周汝昌先生将其定名为“曹学”是恰当的,也是广大的《红楼梦》爱好者愿意接受的。没有曹学,就没有红学,这是历史的经验。蔡元培之前的旧红学家,他们抛开《红楼梦》的作者去研究《红楼梦》,用了很多工夫,做了大量的工作,最终却经不住以胡适为代表的新红学家们的轻轻一击。即是目前《红楼梦》研究中存在的许多死结得不到令人信服的解析,其中一条重要因素就是“曹学”的工夫没有做到家。到今天为止,根据周汝昌先生的考证,有富察明义、敦诚、敦敏、张宜泉、墨香、永忠等人诗酬唱和及其他文字佐证,《红楼梦》的作者之谜应该是有了确定答案的,曹雪芹的作者身份是难以撼动的了。但是曹雪芹和曹家在雍正六年以后,是否遭受了二次打击?曹家是怎样彻底倾覆的?倾覆后曹家人是怎样生活的?曹寅一支为什么独独曹雪芹留下了历史遗迹和不朽之作?其他人为什么都如石沉大海?曹頫被“枷号”以后去向哪里?曹雪芹从什么时间开始创作《红楼梦》的?《红楼梦》是如何流传社会的?曹雪芹换酒吃的画作、书法去向哪里?有无遗存?曹雪芹之后的书商用《红楼梦》赚了大把的银子,曹雪芹果真守着宝贝去要饭吃吗?曹雪芹及曹家有许许多多的未解之谜、待解之谜需要太多的人去关注、挖掘、破译,可以说,曹学的研究才刚刚开始,远不是用一句“楼外红学”就可以摒弃得了的。 既然说“曹学”,咱们说一点过去没有人说到的。我记不清在哪本书上,是何人的观点,他说《红楼梦》书中的贾兰可能就是《红楼梦》的作者。刚一接触这一观点的时候,只觉得它很另类很新颖,并没有太多的、更深入地思考。随着读书时间的延长和“学龄”的增长,我对书中贾兰母子的认识发生了变化,似乎产生了质的飞跃。“自叙说”中有一项内容,认为李纨母子的原型是曹颙的遗孀和其遗腹子,我曾经基本赞同这一说法。但是我从品评的角度出发,再看“李纨”、“贾兰”的名字,又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因为以曹雪芹的渊博和文采,他是不会随意给书中的人物起名字的。书中大大小小几百个人物,从主子到奴才,从王公大臣到贩夫走卒,几乎所有的名字都是有寓意的。有以一个人名为单元的,如“逢冤(冯渊)”;有以几个人名组合成单元的,如“原应叹息(元迎探惜)”等等。这都是读者耳熟能详的,还有至今尚无较为贴切、令人满意的解释的名字,如“封肃”、“贾赦”、“秦可卿”等等。甚至“荣国府”、“宁国府”其深层寓意也远不是人们现有认识那样简单。(关于《红楼梦》中的名字后文将有深入地探讨。) 李纨、贾兰母子,在荣国府乃至贾家一族,都不是可以轻视的人物。因为作者的安排,贾赦、贾琏父子在书中生存的别别扭扭,不仅贾赦与贾母分居另过,贾琏又与贾赦分居另过。作者做这样安排是为了什么,笔者理解就是为了暗示贾琏与贾赦不是一家人,贾赦与贾母不是一家人,他们父子显然就不是贾母的长子长孙。加之书中贾琏根本就没有儿子,如此一来,李纨实际就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媳妇,贾兰就是唯一的嫡重孙了。如果按“自叙说”的规矩去衡量荣国府,那么李纨和贾兰就一定是曹家的重要成员,而且极像曹顒遗孀与其子曹天佑的关系。由于目前曹学还十分薄弱,我们对曹寅之后的曹家知之甚少,像这样的“对号入座”只是一种猜想,并不是事实。尤其是《红楼梦》文本中另有显示,李纨、贾兰不是母子,您看,马上就暴露出曹学研究的紧迫问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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