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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朱

 hongzhuanyidui 2016-11-12
  杨朱,先秦哲学家,战国时期魏国(今河南开封市)人,字子居,反对儒墨,尤其反对墨子的“兼爱”,主张“贵生”、“重己”,重视个人生命的保存,反对他人对自己的侵夺,也反对自己对他人的侵夺。他的见解散见于《庄子》、《孟子》、《韩非子》、《吕氏春秋》等书。

人物简介

  杨学创始人杨子,名朱,字子居。
  杨朱之籍贯、生平年代已经无法考证。据一些学者推测,杨子生活时代当与庄子(约公元前三六九年至公元前二八六年)同时,而比孟子(约公元前三七一年至公元前二八九年)略早一些。
  有关杨子的著述,没有流传下来,仅只在《孟子》、《庄子》、《吕氏春秋》、《列子》、《淮南子》及汉代刘向《说苑》等书中保留一些记载。虽然如此,杨子仍不失为战国时代著名的思想家,而其思想影响所及,历两千余载至今。

道家隐者

  《论语》记载,孔子周游列国时遇到一些他称为“隐者”(《微子》)的“避世”(《宪问》)的人。这些隐者嘲笑孔子,认为孔子救世的努力都是徒劳。有一位隐者把孔子说成“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同上)。孔子的弟子子路,有一次回答了这些攻击,说:“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微子》)
  隐者正是这样的“欲洁其身”的个人主义者。在某种意义上,他们还是败北主义者,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太坏了,不可救药。有一位隐者说:“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 《论语·微子》 )这些人大都离群索居,遁迹山林,道家可能就是出于这种人。
  可是道家也不是普通的隐者,只图“避世”而“欲洁其身”,不想在理论上为自己的退隐行为辩护。道家是这样的人,他们退隐了。还要提出一个思想体系。赋予他们的行为以意义。他们中间,最早的著名的代表人物看来是杨朱。

史书记载

  《孟子·滕文公》:“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
  《孟子·尽心》:“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儒,归斯受之而已矣。今之与杨墨辩者,如追放豚,既入其苙,又从而招之。”
  《庄子·应帝王》:“杨子居见老聃,曰‘有人于此,响疾强梁,物彻疏明,学道不勌。如是者,可比明王乎?’老聃曰:‘是于圣人也,胥易技系,劳形怵心者也。且也虎豹之文来田,猨狙之便来藉。如是者,可比明王乎?’杨子居窜然曰:‘敢问明王之治。’老聃曰:‘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
  《庄子·骈拇》:“骈于辩者,累瓦结绳,窜句棰辞,游心于坚白同异之间,而敝跬誉无用之言,非乎?而杨墨而已。故此皆多骈旁枝之道,非天下之至正也。”
  《庄子·{月去}箧》:“削曾、史之行,钳杨墨之口,攘弃仁义,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彼曾、史、杨、墨、师旷、工倕、离朱,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法之所无用也。”
  《庄子·天下》:“而杨墨乃始离跂,自以为得,非吾所谓得也。夫得者困,可以为得乎?则鸠鸮之在于笼也,亦可以为得矣。”
  《庄子·山木》:“杨子之宋,宿于逆旅。逆旅人有妾二人,其一人症状,其一人恶,恶者贵百美者贱。杨子问其故,逆旅小子对曰:‘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其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杨子曰:‘弟子记之!行贤而去自贤之心,安往而不爱哉!’”
  《庄子·徐无鬼》:“庄子曰:‘然则儒、墨、杨、秉,与夫子为五,果孰是邪?……’惠子曰:‘今天儒、墨、杨、秉,且方与我以辩,相拂以辞,相镇以声,而未始吾非也,则奚若矣?’”
  《庄子·寓言》:“杨子居南之沛,老聃西游艺机于秦,邀于郊,至于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而叹曰:‘始以汝为可教,今不可也。’杨子居不答。至舍,进盥漱巾栉,脱履户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弟子欲请夫子,夫子行不闻,是以不敢。今闲矣,请问其过。’老子曰:‘而睢睢盱盱,而谁与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杨子居蹴然变容曰:‘敬闻命矣!’其往也,舍者迎将,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舍者避席,炀者避灶。其反也,舍者与之争席矣。”
  《荀子·王霸篇》:“杨朱哭衢涂曰:‘此夫过举蹞步,而觉跌千里者夫!”
  《韩非子·显学篇》:“今有人于此,义不入危城,不处军旅,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胫一毛。世主必从而礼之,贵其智而高其行,以为轻物重生之士也。”
  《韩非子·说林》:“杨子过于宋东之逆旅,有妾二人,其恶者贵,美者贱。杨子问其故,逆旅之父答曰:‘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杨子谓弟子曰:‘行贤而去自贤之心,焉往而不美。’‘杨朱之弟杨布,衣素衣而出,天雨,解素衣,衣缁衣而反,其狗不知而吠之。杨布怒,将击之’。杨朱曰:‘子毋击也。子亦犹是。曩者使汝狗白而往,黑而来,岂能无怪哉!’”
  《韩非子·六反》:“杨朱、墨翟天下之所察也。于世乱而卒不决,虽察而不可以为官职之令。”

主要作品

  杨朱没有留下任何遗作, 《孟子》 、 《韩非子》 、 《庄子》 、 《吕氏春秋》 、 《列子》等书都曾提起过他,其中《列子·杨朱》篇最详。
  《列子·杨朱篇》记载,杨朱是老子的弟子。老子所说“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的这话,便有自保其意,是以出了位自私自利的弟子。
  另外,有学者怀疑杨朱便是庄子,但应无可能。

杨朱学派

  战国时期学派之一。近于道家。创始人为杨朱杨朱又称阳子居或阳生(《庄子》中有阳子居,《吕氏春秋》中有阳生,一般认为即杨朱的别称),魏国人,他本人是位隐士,有关他的生平及著作,目前已无法详知,但阳子居创立的杨朱学派却是客观现实的阐述了人本的发展意义,对各学派都有影响启发,直到今天我们生活中很多事情都还可以用杨朱学派思想进行阐述,如节制情欲,讲究养生之道,防止疾病的发生,尽其天年均具有指导意义;但正如同任何所学学说不可全面引用只可借鉴使用一样,知其精华善加使用与取舍发扬必将惠顾今人。孟子称“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人不归杨,则归墨”,或未免夸大,但可推知该学派在当时必很有影响。无著述流传,其言论事迹散见于 《孟子》、 《韩非子》、《庄子》、《吕氏春秋》等。因史料不足,难以把握它的思想体系和发展概况;但可以肯定,它的主旨是从个人本位出发,提倡“贵己”、“为我”、“轻物重生”,视个人感官的物质利益高于一切。孟子以杨、墨作对比说:“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孟子·尽心上》)抨击“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孟子·滕文公下》)。韩非亦批评这一派人为“轻物重生之士”(《韩非子·显学》)。可见该学派与儒家和墨家在伦理观和教育观上的严重分歧。其后学有子华子、詹何等。子华子曾说: “全生(六欲皆得其所宜)为上,亏生次之,死次之,迫生(屈辱偷生)为下。”(《吕氏春秋·贵生》)詹何对楚王问“为国”曰: “何闻为身,不闻为国。”(《吕氏春秋·执一》)他们的言论《庄子》亦有记载。论者谓“杨朱一派的后学,可以自由来往于庄、杨之间,这就是他们的特色”(侯外庐《中国思想通史》第1卷第348页)。《列子》有《杨朱篇》,为后人依托,不代表杨朱思想。

学说背景

  战国时期,中国人走向务农、经商、习武、业文分化的一个重要时期。文者,以才能助国君兴国,虽白衣可以晋升公卿,所以许多人以学术为猎官之敲门砖,典型的就象凭辩才取胜的苏秦。武者,为国君慷慨赴死,视人如己,视死如归。而经商、务农则各得其所。
  有习武、业文之分,士群中就有儒、侠之别。战国的儒,似乎人人都希望以口舌取胜,而其争辩,多集中表现在任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表明人们对私人生活、家庭关系、族缘结构、国家社会的思考达到相当成熟的境地。
  以战国诸子来看,他们的形象有大致的分野。儒家看来就象命中注定要为治国奔波的政治人物一样,孜孜以求行销自己的理想。道家则如闲云野鹤,悠游自在的清闲人家。墨家劳劳碌碌,类似一群聪明而又生活刻苦的劳作者。他们慷慨赴难,侠义骨风。而杨家学说,以注重个人修身养性,煌煌有君子之风。法家如拼命三郎,充满冒险精神,敢于冲锋陷阵。阴阳家讲究天运五行,巫师一般。名家如魔术师,往往为自己的魔法所套住。兵家以武为胜。农家事事要求平等。杂家博采众取。纵横家则到处游说、鼓动,犹如传教士一类。

哲学思想

  老子主张“身重物轻”,杨朱发展了老子的这个思想观点,形成了“贵己”、“为我”的学术主张,成为中国最早主张个人注意思想的学术宗师。据说,在战国时期,也许杨朱的影响力非常大,孟子在世时,曾抱怨说:当时人们发表言论,不是拥护墨子,就是拥护杨朱。其思想可谓甚嚣尘上,与墨学并为显学。
  他阐发了一种人生哲学,其核心观念便是“为我”。就是以是否对自己有利当做评判是非善恶的标准,这是站在个人的角度来分析人性,来阐释人生。孟子在批驳杨朱时,认为“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 《孟子·尽心上》 )。孟子这一句话并不没有言过其实,基本上还是客观的。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这显然是一种极端的“个人主义”这种“为我”的主张,从社会伦理的角度来看,是断断不可取的,因为这很容易流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信条。
  杨朱认为,必须“知生之暂来,知死之暂往”,从而“乐生”,以“存我为贵”。既不能“损一毫而利天下”,也不能“悉天下奉一身”,如此“天下治矣”。不能为贪羡“寿”、“名”、“位”、“货”所累,从而“全生”,使“君臣皆安,物我兼利”(《列子·杨朱篇》)。如何实现“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淮南子·汜论篇》),这是杨朱学派的思想核心。
  由于“为我”的观点和墨子的主张“兼爱”正好相反,杨朱的思想主张曾遭到过孟子的激烈批评。孟子说,杨朱主张“为我”,连“拔一毛而利天下”都不干的(《孟子·尽心上篇》),将杨朱描绘成完全自私自利的人,其实是对杨朱“为我”、“贵己”本意的曲解。
  此后有子华子和詹何两人便是杨朱思想的继承者,他们主张节制情欲,讲究养生之道,防止疾病的发生,尽其天年。认为生命比“爵为天子”、“富有天下”要宝贵(《吕氏春秋·重己篇》);“道之真,以持身;其余绪,以为国家”(《吕氏春秋·贵生篇》),把个人利益看得重于国家利益。
  子华子主张使“六欲皆得其宜”,他认为使“六欲皆得其宜”的是“全生”,只有部分得其宜的是“亏生”,至于“死”,只是回复到未生以前的无知状态。如果六欲不能得其宜,受尽委屈和侮辱而活下去,这叫做“迫生”。人生在世界上,最好是“全生”,其次是“亏生”,再其次是“死”,“迫生”是不如“死”的(《吕氏春秋·贵生篇》引《子华子》)。
  詹何是主张“重生”而“轻利”的(《吕氏春秋·审为篇》)。他们并不是纵欲恣情的享乐派,而是想通过“全性保真”来达到无为而治的目的。《吕氏春秋》的《重己》、《贵生》、《本性》、《情欲》、《尽数》等篇,当即采自子华子、詹何等人的学说。
  很奇怪,在2500年前,中国人的思想,不是杨朱的个人主义,就是墨翟的社会主义,分为对立的两派。直到现在,世界上的人类也是不是个人主义,就是社会主义。
  在道商谋略学中,道商核心“五图”理论的根基,就是代表虚无的“无极图”(老庄派的虚无学说),代表实有的“有极图”(杨朱的贵己学说),有无相生,互相融合,于是,道学最终产生了“君人南面之术”的黄老帝王学说。

学说记载

  《列子·力命第六》载:
  杨朱之友曰季梁。季梁得疾,七日大渐(加剧、恶化)。其子环而泣之,请医(请其父亲允许医生诊病)。季梁谓杨朱曰:“吾子不肖如此之甚,汝奚不为我歌以晓之(用唱歌的办法让其明白)?”杨朱歌曰:“天其费识(老天都不知道这病),人胡能觉(人怎么能领悟呢)?匪佑自天(不能靠老天保佑),弗孽由人(不由人来造孽)。我乎汝乎!其弗知乎 (不管是你或我,都不知道)!医乎巫乎!其知之乎?”其子弗晓,终谒三医。一曰矫氏,二曰俞氏,三曰卢氏,诊其所疾。
  矫氏谓季梁曰:“汝寒温不觉(寒热没有调节好),虚实失度(失了限度),病由饥饱(不均衡)色欲(过度)。精虑烦散(精神失散,思虑过度),非天非鬼,虽渐,可攻也。”季梁曰:“众(普通)医也,亟屏之!”
  俞氏曰:“女始则胎气不足(先天胎气不足),乳重[左三点水,音肿,乳汁]有余(吃的奶汁过多)。病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慢慢积累),弗可已也(我没法治好)。”季梁曰:“良医也,且食之(留食)!”
  卢氏曰:“汝疾不由天(造成),亦不由人(为),亦不由鬼(来作怪)。禀生受形(人获得生命承受形体),即有制之者矣,亦有知之者矣(有所控制又有所明白),药石其如汝何(药物针灸对你的病情又有什么作用)?”季梁曰:“神医也,重贶(音况,赠,赐)遣之!”俄而季梁之疾自瘳(音抽,病愈)。
  《列子·说符第八》云:
  杨朱曰:“利出者实及(给别人好处,自己也会收到实际效益),怨往者害来(把怨恨发泄于他人,自己也会遭到祸患)。发于此而应于外者唯请(从内心出发的利益与怨恨,在外界中马上会有反应),是故贤者慎所出。”
  杨子之邻人亡羊,既率其党,又请杨子之竖(年轻仆人)追之。杨子曰:“嘻!亡一羊何追之者众?”邻人曰:“多歧路。”既反,问:“获羊乎?”曰:“亡之矣。”曰:“奚亡之?”曰:“歧路之中又有歧焉,吾不知所之,所以反也。”杨子戚然变容,不言者移时(长时间不说话),不笑者竟日。
  门人怪之,请曰:“羊贱畜,又非夫子之有,而损言笑者何哉?”杨子不答。门人不获所命(不了解先生的心思)。
  弟子孟孙阳出,以告心都子。
  心都子他日与孟孙阳偕入而问曰:“昔有昆弟(兄弟)三人,游齐、鲁之间,同师而学,进仁义之道而归。其父曰:‘仁义之道若何?’伯(大儿子)曰:‘仁义使我爱身而后名(仁义教我爱惜身体而将名誉放在后面)。’仲曰:‘仁义使我杀身以成名。’叔曰:‘仁义使我身名并全。’彼三术相反,而同出于儒。孰是孰非邪?”杨子曰:“人有滨河而居者,习于水,勇于泅,操舟鬻渡,利供百口,裹(携带)粮就学者成徒(成为徒弟),而溺死者几半。本学泅不学溺,而利害如此。若以为孰是孰非?”心都子嘿然而出。
  孟孙阳让之(责备心都子)曰:“何吾子(指心都子)问之迂(迂曲不直接),夫子答之僻(怪僻)?吾惑愈甚。”心都子曰:“大道以多歧亡羊,学者以多方(学习方法)丧生。学非本(根本上的)不同,非本(观点的)不一,而末异若是(结果却有相当大的差别),唯归同反一,为亡得丧(只有回归到相同的路子上,回归到一致的根本观点上来,才能不会丧失生命)。子长(长时期在)先生之门(下),习先生之道(学术观念),而不达(明白)先生之况也(用的比喻),哀哉(真可怜)!”
  记载中可见杨子的学生有孟孙阳、心都子。
  杨朱教导学生也和当时诸子一样,随时随地启发学生,用诸如“不答”的方法进一步激发学生的疑问。解答复杂的问题,则引用简单的生活常识,用比喻而说明道理,更为形象生动而富有启发思维的作用。
  当时的学生,也是见疑究之,追着老师不放,在儒家也是一样。
  本篇也表达了杨学对儒学教义的质疑,所谓“三术相反,而同出于儒”,实际上也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儒家观念的不同理解。
  本篇也反应了当时人们的一些经济生活方式:牧羊为生的邻人。操舟鬻渡,利供百口的人。自带口粮来学习操舟鬻渡以求生活的人。
  在看看杨子的思想。其中“歧路亡羊”所包含的意思相当深刻。对惯于简单的生活方式的“羊”来说,道路的繁杂会使它迷失方向,多种选择的环境将使它无所适从,最终迷失自己。而对于“寻羊者”来说,多条道路,会对他造成迷惑,同样他也将徘徊在岔路口而无法选择继续前进的方向
  《论语》记载:
  孔子周游列国时遇到一些他称为“隐者”(《微子》)的“避世”(《宪问》)的人。这些隐者嘲笑孔子,认为孔子救世的努力都是徒劳。有一位隐者把孔子说成“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同上)。孔子的弟子子路,有一次回答了这些攻击,说:“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微子》)

思想论证

  《庄子·逍遥游》有个故事说:“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子无所用天下为。”许由这个隐者,把天下给他,即使白白奉送,他也不要。当然他也就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胫一毛。这是《韩非子》所说的杨朱思想的例证。
  前面提到《列子》的《杨朱》篇,其中有个故事说;“禽子问杨朱曰:去子体之一毛,以济一世,汝为之乎?杨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济。禽子曰:假济,为之乎?杨子弗应。禽子出语孟孙阳。孟孙阳曰:子不达夫子之心,吾请言之,有侵若肌肤获万金者,若为之乎?曰:为之。孟孙阳曰:有断若一节得一国,子为之乎?禽子默然有间。孟孙阳曰:一毛微于肌肤,肌肤微于一节,省矣。然则积一毛以成肌肤,积肌肤以成一节。一毛固一体万分中之一物,奈何轻之乎?”这是杨朱学说另一方面的例证。《列子·杨朱》篇还说:“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我们不能相信这些话真是杨朱说的,但是这些话把杨朱学说的两个方面,把早期道家的政治哲学,总结得很好。
  在《老子》、《庄子》以及《吕氏春秋》中都能见到杨朱基本观念的反映。《吕氏春秋》说:“今吾生之为我有,而利我亦大矣。论其贵贱,爵为天子不足以比焉。论其轻重,富有天下不可以易之。论其安危,一曙失之,终身不复得。此三者,有道者之所慎也。”(《孟春纪·重己》)这段话说明了为什么应当轻物重生。即使失了天下,也许有朝一日能够再得,但是一旦死了,就永远不能再活。《老子》里有些话含有同样的思想。例如,“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第十三章)这就是说,在为人处世中,贵重自己身体超过贵重天下的人,可以把天下给予他;爱他自己超过爱天下的人,可以将天下委托他。又如“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第四十四章)都表现出轻物重生的思想。《庄子》的《养生主》里说;“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这也是沿着杨朱思想的路线走,先秦道家认为,这是保身全生免受人世伤害的最好的办法。一个人的行为若是很坏,受到社会惩罚,显然不是全生的方法。但是一个人的行为若是太好,获得美名,这也不是全生的方法。《庄子》另一篇中说:“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间世》)一个享有有才有用的美名的人,他的命运将会和桂树、漆树一样。
  所以《庄子》里有一些话赞美无用之用。《人间世》篇中讲到一棵很大的栎社树,是不材之木,无所可用,所以匠人不砍它。栎社树托梦对匠人说;“予求无所可用久矣。几死,乃今得之,为予大用。使予也而有用,且得有此大也邪?”这一篇最后说;“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无用是全生的方法。善于全生的人,一定不能多为恶,但是也一定不能多为善。他一定要生活在善恶之间。他力求无用,但是到头来,无用对于他有大用。

人物评价

  《孟子》批评“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孟子》)因为孟子有这样一个可以批评的对象,我们完全可以认定,杨朱的确比孟子早来到这个人世上。同样可以想象得到,杨子的学说,在孟子之前,已颇具影响。在孟子活动时期,墨子学说,杨子学说,几乎与儒家学说成三足鼎立之势。这以当时舆论“孔墨”、“杨墨”并提,而孟子常有痛骂杨子之举可窥一斑。那时期杨、墨学说有可能充塞里巷间,以至世人冷落了孔子学说,为凸显儒家思想,孟子真有猛烈抨击杨、墨的必要。(参见叶龙《历代人物经济故事·杨子》)
  梁启超在民国初年曾经惊呼过:“今举中国皆杨也。……呜呼,杨学遂亡中国,杨学遂亡中国!” (梁启超《子墨子学说》)那是因为他和许多人持同样看法,把杨学当成是使人自私,极端利己的学说。给杨学戴上这顶帽子,当推孟子为首,其实,孟子的说法,不太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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