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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读 | 在岁月中优雅老去

 给我两颗西柚 2016-11-12


在二十七岁生日的晚上,我站在南滨路的一套出租公寓里,第一次在夜里凝视长江与嘉陵江的交汇口。两岸流光溢彩中,我的心情平静而快乐。


我发现,我已经欣然接受了自己不再热衷过生日的事实。


最热衷过生日这件事的时间大概要属童年和青春期,在那个物质不如今天丰盛的年代,每年一次的生日最令人期待的附加值是一个甜甜蜜蜜的蛋糕。


尽管是最朴素的奶油裱花和最没有新意的“生日快乐”裱字,却仍然不妨碍自己欢天喜地地和小伙伴分享完大部分蛋糕,再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那一小部分藏进冰箱。仿佛只要蛋糕没有吃完,这个生日就可以延续到明天。


这种稚嫩又奇妙的想法,大概源自于孩童特有的固执和天真。


青春期对过生日的向往则是基于对长大的渴望,蛋糕就是成长的勋章,虽然即便集齐多少枚也拿不到奖励。但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好像离所谓的成熟又近了一步。


所以在十七岁之前,我疯狂地期待每年的九月。


但在我二十七岁这年,我在生日夜草率地走进了一家蛋糕店,用一种平淡的心态看着橱窗里的白巧克力蛋糕许久。最终买了一块平时也会吃到的轻乳酪蛋糕,并跟店员索要了一支意味不明的数字“9”的蜡烛(当然,我先生异想天开的说法是2+7等于9)。


这种随意,一定是十七岁的我不曾想象的。


有人说,女生二十五岁就不爱过生日了。


我确实也见过些一本正经在二十五岁之后每个生日都忧心忡忡地说要思考未来、害怕老去的女孩。但二十七岁的我,却觉得慢慢老去不是一件坏事。


我已经忘了二十五岁生日当天发生过的事情,好像是我订了一家KTV唱歌,最后先生喝得大醉。我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兴奋,因为在一轮又一轮推杯换盏的游戏后,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已经不再喜欢这种热闹了。


我们经常用一个人不再爱去热闹的场合社交、喜欢窝在家里来标记她/他开始变老了,这种“老”自然来自灵魂,而非肉体。但在二十七岁的生日夜,当我舒服地窝在沙发上,喝着冰冻的罐装啤酒,看着对岸的灯牌一盏一盏熄灭。这种静态的快乐,令我恍然觉得,生日于如今的我来说,更多的意义像是一道人生的减法题。


把生命里不再那么重要的细枝末节修剪掉,把生命的刻度调整到不再需要以一年一度的生日来标记,把快乐的首要标准调整为舒适,这是二十七岁的我所渴望的。


也许你会问我,二十八岁的你还会这么想吗?


我不知道呀。


毕竟我热爱过生日蛋糕的甜美、一步一步走到成年的仪式感、朋友十二点祝福的感动,和收到无数生日礼物的满足……二十八岁的自己又会热爱怎样形式的生活呢,我还真说不清楚。


但我清楚的一件事是,任何一个生日的感悟,都不会白费。


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个在意年纪的女生,但我在二十六岁的生日时发现,并不是这样;

我以为我会是一个任何时候都对生日特别在意的女生,但在我二十七岁生日时发现,我可能更喜欢简单。

我对未来的每一个生日都没有预设。


和惧怕时间流逝相比,我更渴望的是,在既定的流逝中优雅地老去。


毕竟,金贵的眼霜处处都可以买到,而内心的平坦,只有自己才能献给自己。


*原文载于《爱格》20161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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