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尼采(第0026则) “过程就是美丽,”憨笑悠哉咕哝着,且徐步且憨哂,时而扬首仰天,时而闲眺远处,也不怕失脚踏空或磕绊摔倒,像古希腊贤哲泰利士那样。“记得钱理群在一次讲座时,谆谆诲训过北大学子,依稀是在……” “吾师留步!吾师留步!请等等我哦!”道童嫰声叫喊,额汗涔涔焉,稚气呼呼焉,脚力仍是有些跟不上。“‘过程就是美丽’,好隽的一句哲言!吾师发明之乎?” “非也!钱理群教授曾说过,然吾篡为己有,坚称我首创的,又有何不可?”悠哉落座一块小山子时,倚着一株歪脖松,调理着肺管的呼吸。“究其实,古人早就道出这层意思。” “譬如说……”他也落座了,择定悠哉大腿“厚德载物”,身子也倚着歪脖松。 “譬如说,‘只问耕耘,莫问收获’,诸如此类的。理想主义者,大抵如此。孔子晚年坚持离开鲁国,周游列国,奉行‘知其不可而为之’,不也如此么?他享受的是颠沛人生的美丽过程。” “哦……明白了!” “可全明白欤?” “至少明白六七成呗!” “那就不错,资质颖悟级别啦!” “然则方博士所问,‘假如悠哉湖未被北京大学命名,《燕园梦》无法传世’云云,诚虚妄耶?” “那也未必。子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根究之,成事亦在人也!只是当事者不在人事,无法坐享其‘成’罢矣!” “吾师天纵之才!哈哈哈……太天才啦!文曲星下凡,无愧哉!无怍哉!您这个‘成’字用得绝妙!含意浑成也么哥!” “嗬嗬嗬……让你慧识啦!”悠哉敲叩他脑门一记,“铛”,作金石声,近处槐树上一只黄鹂吃一惊,扇翅飞到别处了。“‘知我者,二三子’,汝居其一矣!” “恳请广吾见识,多点拨俺几句则个!”道童得尺进丈啦。 “嗯,可也!趁吾趣浓兴饱,不妨点点拨拨多些个!” “英国有个‘疯子雪莱’,汝可知晓?爱尔兰有个同性恋者王尔德,汝可知晓?” “睡个不晓得?雪莱就读牛津大学时,因散布无神论的小册子遭开除嘛!王尔德入狱更是轰动一时,余响袅袅当今!” “对喽!这就叫‘过程就是美丽’也么哥!试看牛津大学,就给雪莱立铜像,王尔德铜像也散见故里,于是……悠哉畅想……” “吾师畅想,俺可猜个八九不离十!您是说,未来母校北京大学在悠哉湖畔给您立尊铜像,效牛津大学之先例,可是乎?” “难道你认为不应该乎?” “应该!太应该啦!‘悠哉《燕园梦》使北京大学成为世界文学史上永远的风景’,吾师不配之,谁还更配欤?” “嘿嘿嘿……嗬嗬嗬……” 师徒二人合纵着,纵声瀑出大撮大撮的憨笑。 “嘁 讨厌哦!聒噪紧!” 那只黄鹂恼怒地屁出一声,愠然振翅更远的林深处。 “‘知其不可而为之’,关键在‘为’!”悠哉叠两根指,上举着,示意了一下,“而不是无谓地空说。道德是实践理性范畴的事情嘛!” “吾师此言似有针对?” “有的,有的,有的嘞……” 悠哉叠然点首,一叠一叠又一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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