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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第一夫人宋美龄曾经说过“我要比我所有的敌人都活得长。”结果她2003年逝世，享年106岁。她果然看尽了她所有敌人的下场。 同样，在民国时期，有这样一位女演员，活泼、开朗、爱运动，与同时期的演员们一起，经历了时代的变迁，她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她依然走过了将近一个世纪，看尽了同僚们的命运，以及这个国家电影产业的变迁。她叫黎莉莉，原名钱蓁蓁[zhēn]。  点击加载图片 ▎从钱蓁蓁到黎莉莉 钱蓁蓁1915年出生在北京，从小喜欢唱歌跳舞，他的爸爸是中共地下党员钱壮飞，妈妈是演员张振华，这样的家庭背景使她的生活极为不稳定。从七岁开始，她寄宿过女校，还跟人学过京戏，可能是童年的经历，给她今后的人生打下了基础，才能在时代几度变迁下得以生存。  点击加载图片 钱壮飞多才多艺，不仅懂美术，还懂拍电影。1926年，钱壮飞对外公开身份是北京光华影片公司编导，同年，他自编自导自演了电影《燕山侠隐》，为了节省成本，女儿钱蓁蓁和妻子张振华也出演了这部电影。在电影中，张振华与钱壮飞演母子，钱蓁蓁演钱壮飞的妹妹。这样的角色关系，让当时只有11岁的黎莉莉觉得有点滑稽。  点击加载图片 我国现存最早的电影海报 有一场戏，钱壮飞的父亲要赶他出家门，张振华舍不得儿子，只是哭，钱蓁蓁拖住钱壮飞不放，不让他走，也要哭，但是黎莉莉哭不出来，反而笑。因为她觉得她拖的是自己的爸爸，嘴里却叫哥哥，很可笑。这场戏拍了很多次都无法通过，张振华生气打了钱蓁蓁，这下钱蓁蓁真的哭了，反而通过了。 《燕山侠隐》是钱蓁蓁的第一部电影，也正是这一次“触电”经历，让钱蓁蓁从此与电影结下了不解之缘，并且成为中国电影史上最耀眼的明星之一。  点击加载图片 1928年，钱蓁蓁进入中国流行音乐奠基人黎锦晖在上海创办的中华歌舞团，她在团里接受歌舞专业训练，虽然年纪小，但能够扮演大多数角色，有演员临时出状况，她也能上台“补场”，颇得黎锦晖赏识。 1929年，中华歌舞团去南洋巡演，过程之中由于财务出现问题，歌舞团随之解散。钱蓁蓁当时随黎锦晖住在新加坡，按照当地的规定，一家不能有两姓，黎锦晖就收钱蓁蓁为义女，为她取名黎明莉。回到上海之后，黎锦晖成立了明月歌剧社，在一次演出中，黎莉莉这个名字开始被正式使用。不久，黎莉莉就因为美貌和舞艺而走红，与王人美、胡蝶并称为“歌舞三杰”。  点击加载图片 1931年，明月歌剧社并入联华影业公司，改名联华歌舞班。 1932年，联华歌舞班解散，黎莉莉留在联华影业公司，并正式进入电影圈。当年，导演孙瑜要拍摄爱情片《火山情血》，剧本要求演员跳呼啦舞，别人都不会，只有黎莉莉会跳，于是公司果断启用新人黎莉莉担任主演。在拍摄过程中，孙瑜挖掘出黎莉莉青春与率真的独特气质，与作品自然清新的风格十分契合，此后，两人也多次合作。同年，她就出演了孙瑜导演的《芭蕉叶上诗》。  点击加载图片 《小玩意》剧照 1933年，黎莉莉参演了孙瑜导演的《小玩意》。在《小玩意》中，与黎莉莉合作的演员是阮玲玉，在影片中，黎莉莉扮演阮玲玉的女儿。影片制作精致，人物刻画细腻、生动，场景摄制真实、优美，获得不少好评，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黎莉莉不仅因此广为认知，也与阮玲玉结下了友谊。 ▎体育皇后 黎莉莉从小生活经历丰富，适应能力极强，又十分热爱运动，篮球、网球、游泳、跑步样样精通，还得过短跑冠军。1934年，孙瑜为黎莉莉量身打造了电影《体育皇后》，在影片中，黎莉莉扮演一个短跑冠军，活泼可爱、身姿矫健。此前，中国银幕上几乎没有这种女性形象，《体育皇后》开创了中国体育运动题材电影的先河，而黎莉莉的这个电影形象也为她赢得了“甜姐”这个称号，并因此与王人美、阮玲玉、陈燕燕一同被称为联华影业的“四大名旦”。  点击加载图片 从1932年到1935年，黎莉莉与孙瑜合作了六部电影。黎莉莉说孙瑜是她的启蒙老师，“我的表演不怎么样，虽说有我自己的气质，比较活泼、粗犷，有时却演得砸锅，还常常因演不好戏闹小孩脾气，有人说我拖了孙瑜的后腿，可是他却不灰心，总是勉励我说，不要紧，失败了再来。”  点击加载图片 孙瑜、黎莉莉 上世纪三十年代，是黎莉莉的电影高产期，与此同时，由于中国电影题材形式多样，也迎来了第一个兴盛时期，电影业的繁荣催生了大量的电影杂志，《电声日报》在1932年到1933年评选出了“中国十大电影明星”，其中有民国电影皇后胡蝶，也有被誉为“中国的英格丽·褒曼”的阮玲玉，还有被称为“电影皇帝”的金焰，年仅18岁的黎莉莉也位列其中。黎莉莉与这些中国当时最顶尖的电影明星，不仅是事业上的竞争对手，更是生活中的朋友。  点击加载图片 胡蝶、金焰 ▎可惜没如果 总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但是当一个人还存活在世界上，就没办法给这个人的命运做结论，所以只能盖棺定论。 三十年代中期，随着电影产业的发展，有声电影逐渐取代无声电影，在默片中熠熠生辉的演员们，有些并无法适应这种转变，曾经与黎莉莉合作过的阮玲玉当时就面临这种境况。  点击加载图片 现实中的黎莉莉与阮玲玉  点击加载图片 张曼玉、刘嘉玲在电影《阮玲玉》中扮演阮玲玉与黎莉莉 黎莉莉曾说，最开始与阮玲玉合作时，对方已经是一线明星，但还是很愿意教新人演戏，只是没事的时候阮玲玉不怎么说话，手里总是捧着外国小说。 在有声电影大量出现之后，由于阮玲玉的普通话并不好，所以台词表达能力就相对较差，加上她身体也并不太好，不像黎莉莉能接拍《体育皇后》这种电影。阮玲玉的危机感越来越强，同时，还有一些关于她的不实传言。可能正是这些因素，导致阮玲玉最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关于阮玲玉的死因没有定论，但是后人却经常拿黎莉莉和阮玲玉的性格作对比，如果阮玲玉像黎莉莉一样活泼、开朗，可能就不会选择在人生最好的年华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换做是黎莉莉处在阮玲玉当时的境地，她会如何处理。可惜没如果。 点击加载图片 阮玲玉 ▎最后一个默片影星 阮玲玉去世两年后，抗日战争爆发，随即出现了大量抗日题材的电影，黎莉莉也出演了很多部。 抗战结束后，黎莉莉远赴美国。曾经在华盛顿天主教大学学习表演，在纽约学习语言及声乐，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暑期班学习化妆，还曾赴好莱坞观摩。 点击加载图片 新中国成立后，黎莉莉回到北京，在北京电影制片厂担任演员，参与电影《智取华山》的拍摄，在这部电影中，她扮演一位漂亮的长官太太，这也是她在大银幕上塑造的最后一个角色。1955年，她进入北京电影学院专修班学习，之后留校任教，成为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教授，直到离休。 点击加载图片 晚年黎莉莉与外孙女潘婕 黎莉莉的一生从未离开过电影，到晚年，她也关注着这个领域的发展。2003年，崔永元采访黎莉莉，在结束采访前，她说，现在的电影没有什么思想给你，完全为了商业，这是一个问题。转眼十几年过去，很遗憾，这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黎莉莉也在2005年离开了世界，这也意味着中国默片时代最后一位女明星的离世。 点击加载图片 在得知黎莉莉去世的消息后，崔永元写过一篇文章，文章中有这样两段话。 一个美国人问我，“你们三四十年代有那么好的电影，现在为什么没了？” 我说：“因为那些人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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