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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迪和他的'圣家堂'

 云游看天下 2016-11-24

高迪最伟大的作品——圣家族大教堂

圣家族大教堂东部的耶稣诞生立面

圣家族大教堂西部的耶稣受难立面

圣家族大教堂的正殿

圣家族大教堂的穹顶

圣家族大教堂的管风琴

       

        一个人,编织了一个梦,

        一个梦,撑起了一片天; 

        一片天,舖就了一座城,

        一座城,成全了一个人。


        世界上,因为一个人而闻名于世的城并不多,如果有,首当其冲的一定是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世界上,因为一座城而名垂千古的人并不多,如果有,首当其冲的也一定是巴塞罗那的安东尼·高迪。

        1852年6月5日,在西班牙加泰罗尼亚的雷乌斯,一个以制作锅炉为业的铁匠之家迎来了他们的第五个孩子 —— 高迪。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超人的禀赋,只有与生俱来的孱弱和寡合。小时候的高迪并不幸福,他身患风湿,只能蜷缩在家,无所事事地观望着树影中透过的光影,光影中掠过的飞鸟,飞鸟嘴里衔含的小虫。他对自然界的一切都感兴趣,即便是一只缓缓爬行的蜗牛,也能让他趴在地上凝视半天,他与它说话,与它逗乐,尽管没有回应,却依然觉得满足。童年的时光就在这无声的寂寞中悄然流过,他记住了它们的形态,听到了它们的歌唱,品出了它们与自己一样的孤独。

        孩子渐渐长大了。大人们惊异地发现,这孩子对大自然具有专属于自己的超然的解读:他能将大自然中存在着的花鸟虫草驾轻就熟地再现于纸上,甚至比原物更灵动,更鲜活;他能将大自然中并不存在的千奇百怪粘合成一堆美丽而惊悚的怪物,怪物虽怪,却又能辩出它们原来的出处 —— 毋庸置疑,这孩子具有出类拔萃的想象和绘画能力,在他充满稚趣的创作中,又出现了以最美丽的曲线堆垒而成的天堂里的建筑!


高迪为数不多的正面肖像

圣家族大教堂的施工模型

一百年前圣家族大教堂建筑工地的照片

        一百三十多年过去了,圣家族大教堂依然在建设之中。遥遥无期的施工进程让这座奇幻的教堂充满了神秘。

        教堂座落于市井之中,新辟的绿地花园让她在拥杂中获取了清新。

        教堂的南部行人如织。这条繁华而惬意的步行街直通巴塞罗那的另一处景点——圣十字建筑群。

        

        在当时的巴塞罗那,建筑师是一个趋之若鹜的职业。高迪凭借着绘画的禀赋,轻而易举地考入巴塞罗纳大学科学系学习建筑。无人阐述过他的学业,仅有一则亦真亦假的传闻:毕业前夕,高迪为学院的礼堂设计了图纸,整个建筑学院为之哗然:没有平面,没有直线,没有传统建筑学中的条例和规范,只有千奇百怪的线条堆垒而成的“动物集居的庞大巢穴”,匪夷所思,却又不能不让人驻足惊叹。毕业典礼上,老院长一手捧着他的毕业设计,一手攥着他的毕业文凭,颤巍巍地说:“真不知道我将毕业文凭发给了一位天才还是一个疯子!”

         天才与疯子,一步之遥!

        上帝是最公平的。他没有赋予高迪显赫的家世和健康的体魄,却在孤独的孱弱之中孕育了他超然的禀赋;他赋予了高迪难以自求的旷世奇才,却又剥夺了他作为自然人对友情、爱情的品味和享受。高迪对女人似乎是无缘的。这样一个把硬邦邦的建筑线条化为绕指柔肠的魔幻男子,却从未表达过对一个曼妙女郎的渴慕。他曾经抛下过一句冷冰冰的话:“为避免陷于失望,不应受幻觉的诱惑”,似通非通地解释了他为何终生不娶的原由。艺术家是最灵敏的情感动物, 较于常人,他们表达情感的方式更浪漫,更奇特,但象高迪那样一辈子清心寡欲的男子还真是特例。每一个男人都有情欲,但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需要老婆。尤其是那些太有成就的男人,在很多时候,女人反成了事业的累赘。据说,高迪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罗曼史,但最终被那位不知名的姑娘理智地拒绝了。因为,直觉清晰地告诉她,在高迪的怀抱里,她得不到凡人想要得到的幸福。

        圣家族大教堂的外部轮廓分三个立面,三个立面表达了耶稣一生的三个阶段:诞生、受难与复活。

        这是“圣家族”的东部立面:耶稣诞生。

        圣子诞生,普天同庆。海龟、陆龟、变色龙以及大自然中司空见惯的繁花缛草、飞禽走兽都在立面上得到了栩栩如生的描摹。高迪一生的理想是“模仿”大自然,而不是去“创造”新的东西。创建于1894年至1930年的诞生立面,正集中地体现了高迪孜孜以求的艺术趣味和理念。

“圣家堂”的西部立面:耶稣受难。

        与生机勃勃的“诞生立面”相比,坐东面西的受难立面则显得庄严肃穆。破坏的弧线,切断的立柱,淋漓尽致地隐喻着圣子受难的酷烈。

        与人体骨骼相仿的六根斜柱凌厉地擎起了由'白骨'组合而成的金字塔状的三角楣饰,顶端,是十字架和荆棘编成的冠冕,即便你不是基督的信奉者,也能从这冷酷的抽象中领受到耶稣为赎人类之罪而肩负的苦难。

        雕塑家约瑟·苏维拉齐斯按照高迪1917年的设计构想,创造性地完成了受难立面的设计、制作。1954年动工,1976年完工的受难立面,虽饱受争议,但基本上承续了五十年前高迪的初旨。

        高迪以完美的艺术手段将圣经故事一一凸现在“圣家堂”的三个立面上。“诞生”和“受难”均已完工,而最辉煌的荣耀立面将在2026年高迪逝世百年的纪念典礼上隆重揭幕。至此,基督子民和高迪仰慕者期待百年的圣家堂主体建筑基本竣工。

        

        如果情感是门,上帝还是为高迪留下了一丝缝隙。在命运沉浮的关节口上,上帝为这个心智不太健全的天才安排了伯乐。

        1878年,这是高迪终成大器的关键一年。这一年里,他结识了一生的挚友—— 欧塞维奥·古埃尔。古埃尔并不介意高迪那落落寡合的性格, 反却欣赏他那乖张执拗的脾气,在他眼里,高迪是一位建筑学界难以逾越的泰斗。“正常人往往没有什么才气,而天才却常常像个疯子。”于是,骏马和伯乐心心相惜,一批又一批由高迪设计,古埃尔出资的庄园、墓室、殿堂、公园、宅邸、亭台等等建筑艺术的杰作横空出世;因古埃尔力荐,高迪主持设计的巴特罗之家 、米拉之家和圣家族大教堂,更将群英荟萃的巴塞罗那搅合得天翻地覆。

        高迪在一步步地走向成功,尽管他还是这样的孤僻,寡合 —— 他留着大胡子,成天是一副阴沉沉、脏兮兮的模样,让人退避三舍。除了古埃尔,他不交任何别的朋友。他只说加泰罗尼亚语,对工人有什么交代,就靠身边的两个学生翻译。他似乎觉得,只要与这两个学生交往,就能创建他与整个世界的维系。他吃得简单,有时候就靠学生塞给他的几片面包充饥;他穿得寒酸,外套和衬衣又旧又破,有的人甚至拿他当作乞丐施舍。然而,高迪还是高迪。在他那蓬头垢面的外壳里,蕴藏的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巨匠漫溢天际的聪明和才智。


        对于基督世界的远远观客,“圣家堂”外廓所蕴涵的深意似乎过于遥远,但一旦踏入他的正殿,每一个人都会在无比的震撼中融入高迪舖就的这一片绿野仙踪般的世界。

        这一片亦真亦幻的虚拟世界仿佛是掩映在天堂中的原始森林:一耸耸仙株冲天而起,抽象化了的枝蔓擎起了五彩缤纷的天穹。抬头瞻望,或是金葵织就的云锦,或是银波交汇的星浪,或是彩锻舖设的天河,或是极地映射的天光。高迪用他魔幻的笔触,超前地绘制了一个仅属于二十一世纪新生代的霍比特人梦呓中的天堂。

一耸耸仙株冲天而起

抽象化了的枝蔓擎起了五彩缤纷的天穹

金葵织就的云锦

银波交汇的星浪

彩锻舖设的天河

极地映射的天光

        高迪用他魔幻的笔触,绘制了一个仅属于二十一世纪新生代的霍比特人梦呓中的天堂。

       

        人们习惯于将与生俱来的才能称之为天才。但高迪的天才,又似乎仰仗着后天的哺育。综前所述,高迪的天赋源自于幼年时代风湿病的困扰 —— 童稚世界的孤独竟练就了一双无与伦比的观察和解读大自然的眼睛。 是否以偏概全,我不敢评说,但它起码是高迪天资中或不可缺的成分。在他的一个个设计中,竟摒弃了设计家们司空见惯的直线和平面,却将自然界中千变万化的生命体的精华,衍化成的柔美而性感的曲线。这一条条充满生命张力的曲线,又缠绕成人的意象中早已蕴含却又无从企及的一个个前世的梦境。一代又一代的人们拜倒在“ 圣家族大教堂 ”的脚下,先是惊愕,后是欢呼,高迪竟如此真实,如此深刻, 又如此疯狂地读出了人类对美的憧憬和追求。相对于中世纪建筑的陈腐和压抑,人们更欣赏高迪给予的开阔和创新。于是,人的灵魂被牵进了高山、森林和海洋,在无数个螺旋形、圆锥形、双曲线、抛物线的堆积、组合之中,感受到了高山的魁伟,海洋的澎湃,洞穴的幽深,森林的繁茂。



        

        我一直在想,如果世界上没有高迪,巴塞罗那将是何等模样?在这一个城市里,几乎所有最具盛名的建筑物 —— 古埃尔公园、巴特罗之家、 米拉之家、文森之家、古埃尔宫、还有那个建了一百三十余年迄今还未竣工的世界文化遗产 ”圣家族大教堂 ”,都出自他一人之手。我无意贬谪高迪之外的神圣极品:巴塞罗那的主座教堂,海洋圣母教堂,圣十字医院建筑群,都是世界建筑史上无以取代的标杆,然而,后者再令人赞叹,也只是供人瞻仰的建筑,而高迪的作品,竟以登峰造极的笔触,绘出了上帝在创世纪时塑造的山,塑造的海,塑造的气,塑造的人。当你走进圣家教堂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来自于玫瑰花窗的五光十色的那一束光——那正是上帝在冥冥幽境中赋予人类的第一束光 啊!


        

        下午四时许,偏西的阳光涌进了绚烂的玫瑰花窗,圣家堂的正殿骤然变色, 蓝、绿主宰的一统天下悄悄渗入了橘黄的丝缕。渐而渐之,蓝、绿消褪了,橘红和玫红又悄无声息地掺杂其间。摒声静气的瞻仰者们骚动了:这蕴涵在光缕中的色的颗粒突然间大放奇彩,由清淡变为温和,又由温和变为浓烈,大自然中鲜见的原色热烈而饱满地绽放在'圣家堂'固有的庄严和肃穆之中。

        立柱变了颜色,天穹变了颜色,空气变了颜色,就连驻足于圣家堂的朝圣者都在光影的变幻中融入了色阶的行列。

        此时此刻,人的思维被抽成了真空,在这个如梦如幻的圣殿中,我们与高迪在一百多年前构建的梦境里隔世相逢。



        圣家堂下午四时许,偏西的阳光涌进了绚烂的玫瑰花窗,圣家堂的正殿骤然变色。

        蓝、绿主宰的一统天下悄悄渗入了橘黄的丝缕。渐而渐之,蓝、绿消褪了,橘红和玫红又悄无声息地掺杂其间。

        立柱变了颜色,天穹变了颜色,空气变了颜色,就连驻足于圣家堂的朝圣者都在光影的变幻中融入了色阶的行列。

        此时此刻,人的思维被抽成了真空,在这个如梦如幻的圣殿中,我们与高迪在一百多年前构建的梦境里隔世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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