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学中医》连载之十八：经络学说（3）

第三节：从经络的演化看经络的本质

        经络是什么？在中医学当中，它是对人体普遍联系的一种描述。经络在人体有几个层次，宏观的层次就是神经和血管，它们是维束管道，物质和能量可以在其中快速运输；微观的就是连续在全身的组织液，所有细胞都浸润在组织液中，中医学上也有全身无处不经络之说；中间的层次就是微循环，它是半通透网络，能量在其中一面运输，一面向周围传递。

       很多人可能都会问，为什么西医观察不到经络实体。其实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十四经脉并不是维束管道，它是由神经末梢、毛细血管、淋巴和组织间隙混合而成，如果我们把神经末梢和毛细血管排除出经络，剩下的就只有组织间隙了，而它往往是很难观察的，特别是在解剖组织液流失之后，观察不到就很正常的。不过我们相信，只要在组织液充盈的时候进行观察，十四经络的路线是可以被确定性地证实的。

       经络处于微观，精密仪器很难观察，我们如何才能够正确地认识它呢？在这一点上，西方科学是无能为力的，而在东方科学这里，就可以通过系统间的类比来认识它。

        早在十九世纪，恩格斯就指出：“有机体的胚胎向成熟的有机体的逐步发育同植物和动物在地球历史上相继出现的次序之间有特殊的吻合，正是这种吻合为进化论提供了最可靠的证据。”现在不少生物学家已经将这种特殊的对应规律归纳为一条定律，这就是生物重演律。按照这个定律，胚胎的发育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内重演了生物进化的基本过程。生物进化是宏观的，尽管历史悠久，但我们还是可以通过类比来了解经络在人体的演化。

       生物的出现和水有关。第一，有机分子主要是靠氢键连接起来的，没有水，有机分子就不可能汇聚成有机大分子，更不可能形成核酸和DNA；第二，每一个有机分子都有亲水键和疏水键，它们通过亲水键组织起来，并用疏水键来抵御自由氢质子的侵袭，细胞才得以产生；第三，水为生物提供了一种特殊的普遍联系方式，使生物系统得以形成。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水就没有生物。

       生物经历了一个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向高级的演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组织液循环通道不断演化决定了生物的进化过程。我们知道，所有细胞都是浸润在组织液当中的，随着细胞的汇聚，逐渐形成了一些组织间隙，在原始的生物中，全部营养的运输和废物清除都是通过这一通道完成的，这也是最早的经络。

       神经和血管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它是在原始经络之上发展起来的一种功能系统。最早的神经和血管在这里是不分的，信息主要是通过包络在无机离子周围的有序水层的周期组织与离散进行传递的，它的速度很慢。随着生物的进化，这种信息传递和物质运输就难以满足整体发展的需要，于是在原始经络的基础上产生维束管道是一种必然。最初，这种维束管道在整体中是以系统中心为起点的，不断产生神经系统，这种神经系统便沿着原始的组织液通道逐渐向周边发展，并在局部的组织细胞周围产生神经网络。需要指出的是，尽管神经这种快速传递信息的通道产生了，但组织液间隙的功能并没有降低，只是在这里逐渐退后到神经末梢，起着沟通神经和各组织之间的联系。

        同理，血管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在胚胎发育中，它是和自主神经系统相伴产生的。当自主神经系统形成形成时，间充质细胞也聚集成团块，继而在这种团块中出现间隙，成为原始的血管——内皮管。此时，分散在这种团块中的内皮管开始连接成网，但还没有形成血液循环系统，这时的血管内体液和血管外体液的运动是同步进行的，其一定程度上的体液循环依赖于两种通道的共同作用，直到血管形成一个闭合的网络，血管之间的合并才得以完成，心脏开始搏动，血液循环在原始的心血管系统中建立。但作为血管滤出液回收渠道的淋巴系统还没有形成，因此，组织间隙充当着淋巴管的角色，将多余的组织液回收到血管，到了后来，淋巴系统形成，这时的组织液间隙已经退居到幕后，不仅起着连接神经系统、血管系统、淋巴系统的作用，而且还包络在每个组织周围起着滋养各组织，特别是各细胞的作用。

        从胚胎整个发育过程我们就可以知道，从细胞最初分裂后的组织开始，组织间隙就包络在每个组织周围，甚至每一个细胞周围，作为信息传递和物质运输的主要渠道，人体的所有组织，包括神经、血管、肌肉和皮肤等，都是沿着十二经脉的框架生长，因而构成了以十二经脉为主要的十二经筋和十二经皮部，以及相连的特化器官。由于整体决定局部，微观决定宏观，因此，作为整体意志的一种代表，十二经脉是系统统治全身的十二个核心，人生病总是与十二经脉形成的系统有关。《灵枢·经脉》所记载的十二经脉的病候群就是对这一体系存在的最有力证明。

        人体是一个普遍联系的整体，作为描述这种普遍联系的经络学说，它揭示的就是以连续的水环境为基础，特别是连续水环境的主干道――十二经脉为基础，以信息快速传递的中枢神经和自主神经系统为源头，以物质快速运输的血液系统为骨干，在这样一个普遍联系的网络系统中，穴位起着沟通这些主干道和各个组织物质交换和能量交换的作用。由于十二经脉是决定各个组织甚至每个细胞生死存亡的关键，因此，微观的十四经脉是更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