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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族的村庄

 昵称33542116 2016-11-25





著名作家、中国古村落保护第一人冯骥才说:“一个古老的村落如同一个经世久远的家庭,有着深厚的积淀。可是在漫长的农耕历史中,这些古村既无村志,也无村史,甚至无人能说出它的年龄,道明它的由来与身世。”



凤头村的身世,只能靠村中盖姓居民的家谱寻找答案。翻阅盖氏家谱有这样的记载:“始祖盖公[],自明朝洪武初年,兄弟三人由山西省小云南移民到山东。长兄在济南府,次兄在寿光县,本始祖[]到齐东莱阳县。初居凤翥山阴,迨后所生日益繁衍,左右村落同源共流,根固枝繁叶茂。”



凤翥山,就是如今大家说的凤凰山。传说一只凤凰天不亮时来到五龙河畔一口水井饮水,被一上山耕种的村民遇见,凤凰被惊吓躲闪不及化成一座小山。山下村子的位置恰似凤头,人们就把它叫做凤头村。六百年前,先人盖演在五龙河畔凤翥山下停下了东进的脚步。从此盖姓人家在这里扎根繁衍,安居乐业,昌隆富足已近千年。在这慢长的岁月里,后世之孙不停地从这里走出去,渐渐遍布胶东远及东北,凤头村便成了胶东盖氏的源头。



村前的这座凤凰山,虽然没有巍峨的身躯,却十分地撩人心扉,那些七巧八怪的巨石足能让你目瞪口呆。看惯了它们的村里人或许并觉不出它的震撼,外人路经此处却总是要驻足半天。四季随节令变换,山上的草木岩石也不断变换颜色,形成不同的画面,给人留下不同的记忆。



太阳西下,站到凤凰山上西望,被夕阳着色的五龙河,蜿蜒而来像一条红色的飘带。山下家家户户烟囱里冒出奶一样白色的东西,起起落落,拖成白幕,在小巷间滑动流淌,似孩童自由而顽皮地行走。河流、小山、田野、村庄都被摆在最合理的位置,如屏如障,如诗如画,积蓝堆绿,云蒸霞蔚。河是五龙河,山是凤凰山,水山相依,龙凤呈祥。河与山交织成的流动与庄严,超越了诗人想象的灵动与美丽,这真是一个圣境。清末莱阳诗人王西川有诗赞曰:凤凰山下凤头村,百户人家善良心,东观桃花西邻水,风景胜似西园林。

村中多的是古老的四合院,而且大都保存完好。在这些古老的四合院中,不乏建筑精美者。高大的门槛,宽敞的大门,精细的砖雕,把当年主人的富庶彰显无疑。



据说清末时期盖姓人家出了不少富商、官宦、财主、资本家。盖家人回忆,清朝末年,盖家繁荣发达、家境殷实可谓当地望族。其时族内兄弟皆赴远东海参崴做生意,且生意兴隆。当时族内四十多口人,耕地百余亩,可谓家道中兴。于是在村中建起了精美的四合院,这些四合院接连闭合,宽敞私密,藏风聚气,完全按照大户人家的居住要求,建筑风格独特,是家境世情的高度融合。

相传当时家中成人男丁全都在外做生意,家里一切全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祖母主持。老祖母治家有方,持家有道,不但打算精细,家规、家训也极为严格。她不许儿媳、孙媳们窜门绕舌头,更有趣的是,她宁可把牲口拴在大门外闲着,也要叫儿媳们自己动手推磨,在不近人情的背后却流露着治理大家业的规则。



每当儿孙们从海外归来,进门首先要拜见这位老祖母,每人要把生意所得如数上交,一年下来可收一箩筐银元。后来人口不断增加,家业也不断扩大,老祖母也年事渐高,就在她的主持下分了家,这些集中的四合院也就慢慢分散在后世子孙手中,时至今日有不少早已废弃消失。

深深的庭院积淀着家族的沧桑,悠悠的小巷布满了先人的脚印。留存下来的飞檐,依然昂首天外,家族的历史在一砖一瓦之间闪闪发光。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盖氏从这扎下了根,又从这里走向远方。为家族为村庄编织了几近千年的历史。




史志记载这凤头村建于明洪武年间,真实的情况一定比这个记载要早,只是都流失了。一个村庄的历史就是一个家族的历史,比一座城市的历史单纯得多。它没有正史记载,只能靠祖祖辈辈的口口相传,有的传走了模样,有的变成了神话。

盖氏人家大部以耕读为业,忠厚老实,勤俭持家,支支荣盛。从这里迁居姜疃桥上的盖范,顺治乙未进士,迁居森埠庄的盖绍曾,同治年间进士,另有贡士举人多人。盖氏乃莱阳名门望族,世代簪缨不绝。

一边的景象是诗说不尽的美,一边的景象是史说不尽的沧桑。悠长的小巷还在延伸,老宅深邃的目光正在洞悉着家族迈出的脚步。古老的山村总是有不可想象的生命力,就象中国的文人常能表现出坚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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