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见我母亲过马路请开慢点，好吗？——艳阳天  前日，我去深圳。司机是一位中年人，我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和他聊天。
车在飞快地行驶，走到一个路口时，司机减慢了速度。司机说，每次从这过都小心翼翼，马路上行人多。  正说着话，突然，前方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从路边横穿过来，朝着车挥手。司机根本没有防备，眼看就要撞上老人了，我吓得捂上眼睛。车狠狠地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我慢慢睁开眼，看外面。还好，那位老人毫发未伤，目光呆滞地站在车前。  司机边跳下车边破口大骂：老东西，你找死啊，是不是来碰瓷的？
我也跟着下了车，那位老人一脸迷茫，只是喃喃地说：我想坐车去看我儿子和孙子，你看我给孙子买了玩具。  我低头看，老人手里拿了一支小小的玩具手枪，看上去像是买什么东西带的那种赠品。  司机仍旧骂骂咧咧，老人一脸无辜坚持要坐车。人渐渐围了上来，有人认出老人：这不是张大爷吗？他老年痴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他老伴刚去世，儿子全家在北京，说找好房子把他接过去，平时都是老邻旧居们照顾着，这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呢？真危险！  那人边说边扶老人：张大爷，去看您孙子不能坐这车，您孙子在北京，这是深圳去。我送您回家吧，您儿子这几天就回来接您了。
老人不情愿地跟着邻居走了。
回到车上，我和司机都不再说话，他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我看着窗外，眼里默默流下了泪。  我心疼那位老人，自己的身体都这么不好，还心心念念着儿子和孙子。或者，每一位父母都是这样的吧。  记得去年初夏，同学打来电话，说他母亲过马路时被一辆小轿车给碰了一下，老人住院了。我赶紧飞车赶到医院。
病房里，老人安静地躺在床上，身边围满了同学和他的亲人。大娘坐在椅子上，一脸倦容。  同学对我说：“哥们，还好那车开得慢，人没有什么事。只是栓塞又犯了，听医生说栓到了数字神经上，可能会不识数儿了。”我舒了口气，只要身体行动不受影响就行，识不识数倒没什么要紧。  看大娘醒着，我走到病床前和她聊天。老人思路挺清晰，和平时看不出多大异样。
我想到她数字神经上的栓塞，就问：“大妈，您多大年纪了？”老人一脸茫然，摇摇头。我又问：“大娘的年龄您还记得住吗？”老人还是摇头。我接着问了几个和数字有关的问题，老人全都回答不上来。  我又问老人：“您几个孩子？”“两个，这还用问！”老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大家都笑了，老人也笑。我笑着笑着眼里却有了泪，老人不记得任何和数字有关的东西，唯独忘不了自己的孩子。 是啊，父母在，我们尚有来处；父母不在，我们就只剩下了归途。
而当有一天，我们的父母离开了之后，你才会发现，那些和父母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一起吃过的饭，挨过的骂，开心的笑，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幸福”。 自从父亲去世后，我最惦记的人就是母亲。母亲跟随我住在城市的，每次我路过路口都会不自觉地张望，看看有没有母亲的身影。 可是母亲挺喜欢去峒河公园听山歌，那里有许多她的同龄人，这两年身体虚弱走不动了，去公园都要我们搀扶着去。 在我记忆中，母亲行走如飞，风风火火，永远的英姿飒爽。可是，她的腰身，她的白发，她的皱纹，都告诉我，母亲老了。 母亲老了，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不能陪她过每一次马路，不能陪她去每一次商场，不能陪她每一次散步。 如果，你在路上遇到我的母亲，请开车慢一点，再慢一点，好吗？
谢谢你！！ 网名：艳阳天。
笔名：涛声依旧
爱好:喜欢散文 、诗歌 、音乐。
个人诗观：只要有生命，一切都可以追求。用清浅的文字抒写岁月情怀，用简单朴实的文笔记录心情点滴。文字散见于报刊和文学网站及微信平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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