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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诗话:当风流已成为往事(古代诗人写诗系列故事·第二部连载)10

 江山携手 2016-11-27
第10篇   庾信:诗词老更成




庾信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是南北朝文学的集大成者,诗歌界的扛鼎式人物。




他的《枯树赋》、《哀江南赋》、《马射赋》都是当时名篇,也是著名的宫体诗人。据说“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传诵千古之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便脱胎于庾信的《马射赋》中的名句“落花与芝盖同飞,杨柳共春旗一色”,由此便可知道庾信诗词对后世的巨大影响力。难怪唐朝诗界巨擘杜甫都对其赞不绝口,赞扬好友李白时顺便赞扬庾信“清新庾开府”,还满怀深情地说“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评价不可谓不高。




总之,庾信在华夏诗歌史上作用巨大,是一个承前启后的代表性文学人物,这正如某些研究者所言:“庾信总结了六朝文学的成就,特别是他那句式整齐、音律谐和的诗歌以及用诗的语言写的抒情小赋,对唐代的律诗、乐府歌行和骈体文,都起有直接的先导作用。”尽管诗歌王国唐朝当时有人看不起他,甚至对其的宫体诗嗤之以鼻。




庾信之所以文章老更成,就因为他人生前后期遭受的重大变故,虽然庾信是以立言成名的,不过他却是实打实的王朝高官,在那种战火纷飞的年代,他先是事梁,后来因出使西魏被扣,就是文学惹的祸,再后来他还成了北周的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类同于出将入相、位极人臣。




作为一代文宗,庾信的人生经历也不算是太复杂,正如他的文学创作以四十二岁时出使西魏为界,分为两个截然分明的时期一样一目了然,而且基本上是以政治符号示人,在艳史方面似乎是乏善可陈。
  

第10篇 庾信:诗词老更成(续一)




庾信出身官宦之家,父亲本身就是梁国的高官,同时是当时的著名作家,耳濡目染的庾信当然是出落得“幼而俊迈,聪敏绝伦”,可谓是博览群书、少负文名的神童作家。




这样一个“身长八尺,腰带十围”的文学小鲜肉,加上老爹又是梁国太子的属官,自然成为了东宫太子的座上宾(文学侍读),“父子东宫,出入禁闼,恩礼莫与比隆。既文并绮艳,故世号为徐、庾体焉。”(《北史·庾信本传》)




正是因为如此的官场与文学渊源,庾信有了一个令人十分羡慕的幸福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加上自己独特的东宫背景,能创造轻艳浮荡、词藻华丽的“宫体诗”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当然,虽然前期的诗词大多是奉和应景的多,不过以其扎实的文学功底,还是不乏观察细致的出彩之作,什么“荷风惊浴鸟,桥影聚行鱼。日落含山气,云归带雨余”,一点也不比王维的唐朝田园诗差,难怪唐朝的王勃还曾经模仿过他的诗。




而且即使是刻意写一些《舞媚娘》之类的宫体诗,也还算是有点小清新,对爱美又善于怀春的少女的描绘,甚至于是十分活泼而有生气的,并不是一无是处。

第10篇 庾信:诗词老更成(续二)



及至侯景叛乱,南梁处于风雨飘摇的败亡时期,朝廷更迭,逃往江陵辅佐梁元帝的庾信,在奉命出使西魏进行谈判时,恰好梁国被西魏所灭。




因为尚武的北朝人却一向倾慕南方文学,而作为南朝文学代表性人物的庾信,当然作为“瑰宝”被西魏截留,还给他授予了高官厚禄,后来取代西魏的北周,更加器重庾信,许给的官衔更高,直至封侯。




正因为庾信在当时的文学界声名太盛,尽管后来的南朝的陈国和北周通好,使许多羁留北朝的南方人能回归故地,回了南方,而庾信与王褒除外,就因为庾信是文坛领袖,也只能从此永别江南,有家归不得。




虽然在北朝官居高位,跻身一线显贵,而且作为文坛一代宗师,连皇帝也青眼有加,礼遇甚隆,他自己也在北朝的政坛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然而内心却是有一种排解不开的莫名痛苦,就因为那种对故土乡情的深切思念,以及身仕敌国认贼作父的愧疚和怨愤。再加上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在别处,思想境界也随之改变,文学创作也发生了深刻变化,不再是早期那种无病呻吟式的缺少生活激情的狭窄宫体诗,而是具有真情实感的波澜壮阔的美赋,而且生动有趣、语言精典、意蕴深刻,篇篇堪称杰作。

第10篇 庾信:诗词老更成(续三)



作家必须要有生活,这既是庾信的不幸,也是庾信的幸运。这正如某些诗评家所言:“庾信只是一位有才华的文学家,却被命运放在了错误的位置上,并且必须承担这种‘错位’带来的痛苦。”用现代潮语来表述,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正因为生活情境的巨大变化,造就了庾信那被后代诗坛巨擘盛赞的“文章老更成”,所谓纵横肆恣,健笔凌云,皆因后来其经历的人生巨变而积聚的厚重生活底蕴所至。




诗人大都是生活的苦行僧,面对亡国之哀、羁旅之愁,不善于排解愁绪的庾信,于“情纠纷而繁会,意杂集以无端”的深深苦闷中,最后只能斥之于笔端,并迸发出巨大的诗词能量,从而得到最大限度的人生消解或移情,完成了人生的最后升华。




而其代表作《哀江南赋》,正是在此种历史背景和人生背景下应运而生。史曰:“信虽位望通显,常作乡关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那种“日暮途远,人间何世”的感叹,也可谓是诗圣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翻版。盖因生活深厚馈赠,让曾经艳情高张的轻浮庾信变得笔底雄健起来,成就了千古美赋,这难道不值得感恩苦难,痛并快乐着吗?




不管怎样说,庾信也算是超越了苦难,并用诗词完成了人生最终的救赎,即所谓“古人之所贵名不朽者,盖重言之尚存。”




多灾多难的庾信“隋开皇元年,卒。有文集二十卷。文帝悼之,赠本官,加荆、雍二州刺史。子立嗣。”算是得到善终的高官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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