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記》第05章 王制

《礼記》第05章 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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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伍等。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 下士，凡伍等。天子之田方千裡，公侯田方百裡，伯柒十裡子男伍十裡。不能伍 十裡者，不合於天子，附於諸侯曰附庸。天子之叁公之田視公侯，天子之卿視伯， 天子之大夫視子男，天子之元士視附庸。

制農田百亩。百亩之分，上農夫食玖人，其次食捌人，其次食柒人，其次食 陆人，下農夫食伍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為差也。

諸侯之下士視上農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 倍上士。卿，肆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國之卿，叁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國 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

次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位當 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其有中士下士者，數各居其上之叁 分。

凡肆海之內玖州，州方千裡，州建百裡之國叁十，柒十裡之國陆十，伍十裡 之國百有贰十，凡贰百壹十國，名山大澤不以封，其馀以為附庸間田。捌州，州 贰百壹十國。天子之縣內，方百裡之國玖，柒十裡之國贰十有壹，伍十裡之國陆 十有叁，凡玖十叁國。名山大澤不以□分，其馀以禄士，以為間田。凡玖州，千 柒百柒十叁國，天子之元士，諸侯之附庸不與。

天子百裡之內以共官，千裡之內以為御。千裡之外，設方伯。伍國以為屬， 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帅；叁十國以為卒，卒有正；贰百壹十國以為州，州 有伯，捌州捌伯。伍十陆正，百陆十捌帅，叁百叁十陆長。捌伯各以其屬，屬於 天子之老贰人，分天下以為左右，曰贰伯。千裡之內曰甸，千裡之外，曰採曰流。

天子叁公、玖卿，贰十柒大夫、捌十壹元士。大國、叁卿，皆命於天子，下 大夫伍人，上士贰十柒人。次國，叁卿，贰卿命於天子，壹卿命於其君，下大夫 伍人，上士贰十柒人。小國贰卿皆命於其君，下大夫伍人，上士贰十柒人。

天子使其大夫為叁監，監於方伯之國，國叁人。天子之縣內諸侯，禄也；外 諸侯，嗣也。

制：叁公，壹命卷；若有加，則赐也，不過玖命。次國之君，不過柒命，小 國之君，不過伍命。大國之卿，不過叁命，下卿再命；小國之卿與下大夫壹命。

凡官民材，必先論之。論辨然後使之，任事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爵人 於朝，與士共之。刑人於市，與眾棄之。是故公傢不畜刑人，大夫弗養，士遇之 涂弗與言也。屏之肆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亦弗故生也。

諸侯之於天子也，比年壹小聘，叁年壹大聘，伍年壹朝。天子伍年壹巡守， 歲贰月，東巡守至於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諸侯；問百年者就見之。命大師陳 詩，以觀民風，命市納贾，以觀民之所好惡，誌淫好辟；命典礼，考時月，定日， 同律，礼樂制度衣服正之。山川神□，有不舉者，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 宗庙，有不順者，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變礼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 君流；革制度衣服者，為畔，畔者君討；有功德於民者，加地進律。伍月，南巡 守至於南岳，如東巡守之礼。捌月，西巡守至於西岳，如南巡守之礼。十有壹月， 北巡守至於北岳，如西巡守之礼。歸，假於祖稱，用特。

天子將出，類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諸侯將出，宜乎社，造乎祢。

天子無事與諸侯相見曰朝，考礼正刑壹德，以尊於天子。天子赐諸侯樂，則 以□將之，赐伯子男樂，則以□將之。

諸侯，赐弓矢然後徵，赐金夫金戊然後殺，赐圭瓒然後為鬯。未赐圭瓒，則 資鬯於天子，天子命之教然後為學。小學在公宫南之左，大學在郊。天子曰辟雍， 諸侯曰<半頁>宫。

天子將出徵，類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示馬於所徵之地。受命於祖，受 成於學。出徵，執有罪，反，釋奠於學，以訊<首或>告。

天子諸侯，無事，則歲叁田。壹為乾豆，贰為宾客，叁為充君之庖。無事而 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群。天子殺則下大 绥，諸侯殺則下小绥，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猎。獭祭魚，然後虞 人入澤梁。豺祭兽，然後田猎，鸠化為鷹，然後設□羅。草木零落，然後入山林， 昆蟲未蛰，不可以火田。不は，不卵，不殺胎，不□天夭，不覆巢。

冢宰制國用，必於歲之杪，伍谷皆入然後制國用。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 以叁十年之通制國用，量入以為出，祭用數之仂。喪，叁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 為越绋而行事。喪用叁年之仂，喪祭，用不足曰暴，有馀曰浩。祭，豐年不奢， 兇年不俭。國無玖年之蓄曰不足，無陆年之蓄曰急，無叁年之蓄曰非其國也。叁 年耕，必有壹年之食，玖年耕必有叁年之食。以叁十年之通，雖兇旱水溢，民無 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

天子柒日而殡，柒月而葬。諸侯伍日而殡，伍月而葬。大夫，士，庶人，叁 日而殡，叁月而葬。叁年之喪，自天子達，庶人縣封，葬不為雨止，不封不樹， 喪不贰事，自天子達於庶人。喪從死者，祭從生者，支子不祭。

天子柒庙，叁昭叁穆，與太祖之庙而柒。諸侯伍庙，贰昭贰穆，與太祖之庙 而伍。大夫叁庙，壹昭壹穆，與太祖之庙而叁。士壹庙，庶人祭於寝。

天子諸侯宗庙之祭，春曰示勺，夏曰□，秋曰嘗，冬曰□。天子祭天地，諸侯 祭社稷，大夫祭伍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伍岳視叁公，肆渎視諸侯。諸侯祭 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

天子□直示勺、袷□、袷嘗。□□。諸侯示勺則不□，□則不嘗，嘗則不□， □則不示勺。諸侯示勺□直、□壹□直壹袷，嘗袷，□袷。

天子社稷皆大牢，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則祭，無田則薦。 庶人春薦韭，夏薦麦，秋薦黍，冬薦稻。韭以卵，麦以魚，黍以豚，稻以雁。祭 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宾客之牛角尺。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 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庶人無故不食珍。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寝不逾 庙。

古者公田藉而不稅。市釐而不稅。關讥而不徵。林麓川澤，以時入而不禁。 夫圭田無徵。用民之力，歲不過叁日。田裡不粥，墓地不請。

司空執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澤，時肆時，量地遠近，興事任力。凡使民，任 老者之事，食壯者之食。

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濕，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者異俗，剛柔輕重 迟速異齊，伍味異和，器械異制，衣服異宜。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 其宜。中國戎夷，伍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東方曰夷，被發文皮，有 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蛮，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發衣皮，有不粒 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國、夷、蛮、戎、狄，皆有 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伍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慾不同。達其誌，通 其慾，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北方曰譯。

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也。無旷土， 無遊民，食節事時，民咸安其居，樂事勸功，尊君親上，然後興學。

司徒修陆礼以節民性，明柒教以興民德，齊捌政以防淫，壹道德以同俗，養 耆老以致孝，恤孤獨以逮不足，上贤以崇德，簡不肖以绌惡。

命鄉，簡不帅教者以告耆老皆朝於庠，無日，習射上功，習鄉上齒，大司徒 帅國之俊士與執事焉。不變，命國之右鄉，簡不帅教者移之左，命國之左鄉，簡 不帅教者移之右，如初礼。不變，移之郊。如初礼。不變，移之遂，如初礼。不 變，屏之遠方，終身不齒。

命鄉，論秀士，升之司徒，曰選士。司徒論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 升於司徒者，不徵於鄉，升於學者，不徵於司徒，曰造士。樂正崇肆術，立肆教， 順先王《詩》、《書》、《礼》、《樂》以造士。春秋教以《礼》、《樂》，冬 夏教以《詩》、《書》。王大子，王子，群後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 俊選，皆造焉。凡入學以齒。

將出學，小胥、大胥、小樂正，簡不帅教者以告於大樂正。大樂正告於王。 王命叁公玖卿大夫元士皆入學。不變，王親視學。不變，王叁日不舉，屏之遠方， 西方曰棘，東方曰寄，終身不齒。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於王，而升諸司馬， 曰進士。

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贤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 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

大夫廢其事，終身不仕，死以士礼葬之。有發，則命大司徒教士以車甲。凡 執技論力，適肆方，□股肱，決射御。凡執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醫卜及百工。 凡執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鄉不與士齒。仕於傢者，出鄉不與士齒。

司寇正刑明辟以聽獄讼，必叁刺。有旨無簡不聽。附從輕，赦從重。凡制伍 刑，必即天論，郵罚丽於事。凡聽伍刑之讼，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 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別之。悉其聪明，致其忠愛以盡之。疑獄，汜 與眾共之；眾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

成獄辭，史以獄成告於正，正聽之，正以獄成告於大司寇，大司寇聽之棘木 之下。大司寇以獄之成告於王，王命叁公參聽之。叁公以獄之成告於王，王叁又， 然後制刑。凡作刑罚，輕無赦。刑者人刑也，人刑者成也，壹成而不可變，故君 子盡心焉。

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殺。作淫聲，異服，奇技，奇器以疑 眾，殺。行伪而堅，言伪而辯，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眾，殺。假於鬼神，時 日，卜筮以疑眾，殺。此肆诛者，不以聽。凡執禁以齊眾，不赦過。

有圭璧金璋，不粥於市。命服命車，不粥於市。宗庙之器，不粥於市。犧牲 不粥於市。戎器不粥於市。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兵車不中度，不粥於市。布 帛精粗不中數，幅廣狹不中量，不粥於市。奸色亂正色，不粥於市。錦文珠玉成 器，不粥於市。衣服饮食，不粥於市。伍谷不時，果實未熟，不粥於市。木不中 伐，不粥於市。禽兽魚鳖不中殺，不粥於市。關執禁以讥，禁異服，識異言。

大史典礼，執簡記，奉諱惡。天子齊戒受谏。

司會以歲之成，質於天子，冢宰齊戒受質。大樂正，大司寇、市，叁官以其 成，從質於天子。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齊戒受質，百官各以其成，質於叁官。大 司徒大司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質於天子，百官齊戒受質。然後，休老勞農， 成歲事，制國用。

凡養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後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週人修而兼用之。伍 十養於鄉，陆十養於國，柒十養於學，達於諸侯。

捌十拜君命，壹坐再至，瞽亦如之。玖十使人受。伍十異□長，陆十宿 肉，柒十贰，膳捌十常珍，玖十饮食不離寝，膳饮從遊可也。陆十歲制，柒十時 制，捌十月制，玖十日修。唯绞衾冒，死而後制。伍十始衰，陆十非肉不飽，柒 十非帛不暖，捌十非人不暖，玖十，雖得人不暖矣。伍十杖於傢，陆十杖於鄉， 柒十杖於國，捌十杖於朝，玖十者，天子慾有問焉，則就其室，以珍從。柒十不 俟朝，捌十月告存，玖十日有秩。伍十不從力政，陆十不與服戎，柒十不與宾客 之事，捌十齊喪之事弗及也。伍十而爵，陆十不親學，柒十致政。唯衰麻為喪。

有虞氏養國老於上庠，養庶老於下庠。夏後氏養國老於東序，養庶老於西序。 殷人養國老於右學，養庶老於左學。週人養國老於東胶，養庶老於虞庠，虞庠在 國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養老。夏後氏收而祭，燕衣而養老。殷人□而 祭，缟衣而養老。週人冕而祭，玄衣而養老。凡叁王養老皆引年。

捌十者壹子不從政，玖十者其傢不從政。廢疾非人不養者壹人不從政。父母 之喪，叁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之喪，叁月不從政。將徙於諸侯，叁月不從政。自 諸侯來徙傢，期不從政。

少而無父者謂之孤，老而無子者謂之獨，老而無妻者謂之矜，老而無夫者謂 之寡。此肆者，天民之窮而無告者也，皆有常饩。□、聾、跛、辟、斷者、侏儒、 百工，各以其器食之。

道路，男子由右，婦人由左，車從中央。父之齒隨行，兄之齒雁行，朋友不 相逾。輕任並，重任分，班白者不提挈。君子耆老不徒行，庶人耆老不徒食。大 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

方壹裡者為田玖百亩。方十裡者，為方壹裡者百，為田玖萬亩。方百裡者， 為方十裡者百，為田玖十億亩。方千裡者，為方百裡者百，為田玖萬億亩。自恆 山至於南河，千裡而近。自南河至於江，千裡而近。自江至於衡山，千裡而遙。 自東河至於東海，千裡而遙。自東河至於西河，千裡而近。自西河至於流沙，千 裡而遙。西不盡流沙，南不盡衡山，東不近東海，北不盡恆山，凡肆海之內，斷 長補短，方叁千裡，為田捌十萬億壹萬億亩。方百裡者，為田玖十億亩，山陵林 麓川澤溝渎城郭宫室涂巷，叁分去壹，其馀陆十億亩。

古者以週尺捌尺為步，今以週尺陆尺肆寸為步。古者百亩，當今東田百肆十 陆亩叁十步。古者百裡，當今百贰十壹裡陆十步肆尺贰寸贰分。

方千裡者，為方百裡者百。封方百裡者叁十國，其馀，方百裡者柒十。又封 方柒十裡者陆十，為方百裡者贰十玖，方十裡者肆十。其馀，方百裡者肆十，方 十裡者陆十。又封方伍十裡者贰十－－為方百裡者叁十壹其馀，方百裡者十，方 十裡者陆十。名山大澤不以封，其馀以為附庸間田。諸侯之有功者，取於間田以 禄之；其有削地者，歸之間田。

天之之縣內方千裡者，為方百裡者百。封方百裡者玖，其馀方百裡者玖十壹。 又封方柒十裡者贰十壹，為方百裡者十，方十裡者贰十玖，其馀，方百裡者捌十， 方百裡者捌十，方十裡者柒十壹。又封方伍十裡者陆十叁，為方百裡者十伍，方 十裡者柒十伍，其馀方百裡者陆十肆，方十裡者玖十陆。

諸侯之下士禄食玖人，中士食十捌人，上士食叁十陆人。下大夫食柒十贰人， 卿食贰百捌十捌人。君食贰千捌百捌十人。次國之卿食贰百壹十陆人，君食贰千 壹百陆十人。小國之卿食百肆十肆人，君食千肆百肆十人。次國之卿，命於其君 者，如小國之卿。

天子之大夫為叁監，監於諸侯之國者，其禄視諸侯之卿，爵視次國之君， 其禄取於方伯之地。方伯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於天子之縣內，視元士。諸侯 世子世國，大夫不世爵。使以德，爵以功，未赐爵，視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國。 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

陆礼：冠、昏、喪、祭、鄉、相見。柒教：父子、兄弟、夫婦、君臣、長幼、 朋友、宾客。捌政：饮食、衣服、事為、異別、度、量、數、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