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击加载图片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北京燕牌缝纫机对于七八十年代生人的老北京人并不陌生。在七十年代，谁的家中有一台缝纫机，那是一件很“新潮”的事情。直到八十年代中期，北京燕牌的缝纫机仍是抢手货。随着经济科技的发展，九十年代，燕牌缝纫机却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燕牌缝纫机也不再销售。随着保存完好的老机器越来越少，老北京爱好者开始在网上寻找，更是愿意出高价收购燕牌缝纫机作为收藏。 半辈子和缝纫机打交道 燕牌最耐用 从珠市口大街一路奔东，一片停车场中间的小过道进去，向南一拐，就到了鹞儿胡同。刚进胡同，一个黑底白字的“修缝纫机”招牌就映入眼帘。这家店里摆满了老缝纫机，两个五六十岁的北京大爷坐在店里，围着一张柜台看着电视、聊着天。  点击加载图片 张静雅摄 这是一家专门维修缝纫机的维修店，店里20多平方米的面积，摆放着不少老式的缝纫机，货架上还摆放着几台电动缝纫机以及各式各样的新旧零件。其中，在门口的三台北京“燕牌”缝纫机更是显眼。店里的老哥俩，赵师傅已经退休，张师傅也还有几年就退休了。说起来，半辈子和缝纫机打交道，他俩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怀念缝纫机的黄金岁月。  点击加载图片 张静雅摄 赵师傅回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缝纫机是“家庭生活四大件”之一，可是现在，很多年轻人甚至不知道怎么使用。他摸着一台台亮丽的燕牌老缝纫机说，在七八十年代，上海制造的蝴蝶牌缝纫机也进入了北京市场，但是他觉得还是北京产的燕牌大气耐用。“你看我们店里的燕牌缝纫机，都是五六十年代产的，到现在还是正常用，一点毛病没有。”他称，这两台机器都是他从废品站回收的，花了一百多元。“在七十年代，每台机器要127元，相当于一家人四五个月的收入。” 赵师傅说，老北京人还是认燕牌的多，他修理的机器中，北京人十有八九使用的燕牌。“其实，这就是一种北京的情怀。北京人，喜欢用北京产的东西。不过，咱们这的燕牌也争气，缝纫机的机身是生铁的，结实耐用。”赵师傅抚摸着店里的缝纫机，不无骄傲的向记者展示。“说不定哪一天，人们快要忘了它的时候，它就该成收藏品了。到那个时候，燕牌缝纫机还成了值钱货呢。”  点击加载图片 张静雅摄 但是说起这些年，缝纫机开始淡出人们生活的情况，赵师傅有些无奈。“原来谁家不自觉缝缝补补，缝纫机自然必不可少。可现在呢，生活水平提高了，有几个人穿着有补丁的衣服？现在买衣服便宜又省事，缝纫机自然用的也少了。”他说，自己半辈子守着这家缝纫机修理店，也是因为一种感情。“工作嘛，就是做熟不做生，我这么大岁数也不愿意再改行，这辈子就陪着缝纫机店过了。” 奶奶的手艺 我的作业桌 退休工人高淑琴今年已经87岁，平时闲来无事就喜欢用家里那台老燕牌缝纫机做点小衣服。说起来，这台缝纫机还是她生下最后一个孩子那年买的。“74年的时候，我生下第五个孩子，爱人省吃俭用攒了半年的钱，买下了这台缝纫机。”高淑琴说，缝纫机那时是127元，已经算是一笔大开支。“用着特别爱惜，踩踏板都轻轻的，转轴也轻轻的，生怕给弄坏了。”老人说，在七八十年代缝纫机的利用率特别高。“家里孩子多，衣服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缝缝补补是难免的。”高淑琴说，那时候一件衣服几块钱，一尺布才几毛钱。“买上几块钱的布，可以给家里的孩子们都做件新衣服，可比直接买便宜多了。那时候，晚上吃完饭，我就坐在缝纫机前面给孩子们做衣服。”  点击加载图片 她回忆，从八十年代末，使用缝纫机的机会就少了。“孩子们长大了，开始自己从外面买衣服，我也就不做了。缝纫机就盖着一块布，放在了屋子的角落。”高淑琴说，直到退休，她才开始继续又使上了缝纫机，给家里的小猫小狗做些衣服。“也算是老年生活的一点娱乐。”她说。 看到燕牌的缝纫机，在一间外企上班的刘晓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坐在窗台前一手扶着摇轮，一脚踩着踏板，戴着一副老花镜低着头缝缝补补的奶奶。他称，在90年代初，他上小学的时候，奶奶经常使用缝纫机给他补校服。“小男孩好动，经常把衣服刮的满是口子。我又不敢跟爸妈说换新的校服，就经常在周末的时候偷偷把校服带到奶奶家，让奶奶帮我缝补校服。”刘晓峰说，几年前，奶奶已经去世了，再看到燕牌缝纫机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当年奶奶给他缝补校服的身影，不由眼眶一热。  点击加载图片 “用缝纫机的手艺，我家只有我奶奶最厉害。一块布在她的手下用缝纫机左边缝一下，右边缝一下，竟然就变成了一件小褂子。记得我小的时候，很多件衣服都是由奶奶亲手做的。相比现在的衣服，虽然款式没有那么多，但是迁边儿的质量可是好得多。”刘晓峰说，奶奶去世前也曾经想着把手艺穿给母亲，但是虽然母亲会使用缝纫机，却不像奶奶一样愿意用它缝缝补补。“奶奶去世后三四年，家里的缝纫机就因为占地方被卖了。” 机器饱和 工厂九十年代迎来下岗潮 今年已经52岁的陈艳在九十年代初下岗了，现在她在牡丹园的一处回迁房外开了一个小卖铺，小日子也过的不错。回想八十年代初，她住在骡马市大街的那片平房里，工作的北京市缝纫机厂则在大红门西边。每天，她都要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到单位上班。说起来这份工作，陈艳满是回忆。 “在八十年代，在缝纫机厂干活那可是件光荣的事儿。在外边一说起来，一家人都脸上有光。”陈艳说，在八十年代，她在厂子里负责安装零件，坐在一个流水线上，安装机器盖上的螺丝。“那时候厂子里的人很多，大家各有分工，组装缝纫机的各部分。在工作的时候很忙，手底下一直不闲着，也顾不上聊天。”陈艳说，在82年燕牌缝纫机被评选为北京优质产品，销售量就更多了。 “七十年代需要凭票购买，后来到了八十年代就不用票了。销售量一下就上去了，我们的工作也变得更多。”她说，厂子里那段时间一直在强调生产速度，要大量的生产。“那时候，看着那些机器从自己手下组装在一起，然后包装运走，觉得特别骄傲。”  点击加载图片 可惜好景不长，在1983年2月，北京缝纫机总厂开发了燕牌的电动缝纫机。这件事让陈艳记忆尤深。她称，那时候厂子生产电动缝纫机的流水线开始有技术工人进行指导了。大家都想去生产电动的机器，觉得那样是一种进步的表现。直到八十年代末，陈艳发现，厂子里生产的机器开始不往外运了，一直堆在厂房里。“有很长一段时间，厂子里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一段时间还停工了。到了九十年代初，厂子开始发不出工资，下岗的人越来越多。到了95年，厂子就合并，不生产缝纫机了。” 陈艳也在93年的时候下了岗。她和几名工厂的同事商量，在菜市口重新找一个摊位出售缝纫机。“我们从厂子里进了70台缝纫机，每台机器加几十元出售，本想着能够赚点小钱，却不想连一个月都没有坚持下去。缝纫机根本就卖不动。很快，小店就关门了，门店也租给了一家出售自行车的商家，我和缝纫机也就彻底告别。”她说，自己对缝纫机有着特别的感情。“毕竟是自己青春时战斗过的地方，辉煌过也没落过，总归是精彩的。” 爱北京情怀 燕牌老缝纫机成收藏品 虽然老机器在日常生活中的使用越来越少，但是在网上发帖求购的人却越来越多。在网上，一些有着老北京情怀的人开始高价求购燕牌缝纫机，二手平台上也有老缝纫机的影子，一些老款燕牌的缝纫机也标出了一两千元的高价。  点击加载图片 准备在后海开一家老北京怀旧咖啡厅的刘勋说，燕牌缝纫机很有北京特色，是值得收藏的。“我现在已经在网上发帖求购一些保存完好的燕牌缝纫机。已经有两个人和我联系，但是我去看了看，保存都不算完好。”他称，现在很多老北京爱好者都在收藏燕牌缝纫机。“要是品相好的机器，可以卖到四五千元。”他称，燕牌缝纫机从工艺和铸造方面，都是在我国同期缝纫机中出类拔萃的。直到现在，很多保存下来的缝纫机还是可以正常使用，造型和配色也不过时。“我很看好燕牌缝纫机的收藏前景。”刘勋说。 北京晨报社会新闻部出品 张静雅／文 贾悦／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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