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养就养，还“欲”啥 作者：柠檬 年纪越大反而好像越来越依恋父母了。看着他们清晨出门赶往机场的身影，没来由的想哭。晚上，儿子外出回来也还习惯性地在门口大叫：“外公、外婆，我们回来啦。”推门看到黑灯瞎火，连我一起怔住了。过一阵才反应过来，爸妈回老家了。突然觉得家里灯也是昏的，墙也是冷的。 一 年轻的时候，有酒有肉有朋友就好。工作十几年，四处出差，从没有舍不得离开父母过。总觉得我们这代人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 “地球人”，对于家乡没有那么固执的依恋，对于父母也没有那么深的牵挂。没觉得有不吃不行的家乡味道，喜欢的是全球美食。追求的是“旅行的意义”，想要的是说走就走。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不必拘泥于这个家到底安在哪个城市。比家人更重要的是朋友，白日放歌须纵酒，讲究的是气氛，不苛求到底行了哪些景点走过哪段山水。 其实也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爸妈了。尽管逢年过节，也还是在父母身边待着的乖小孩，但脑海里父母的样子，都还是高中时候天天住在一起时刻进去的。好像爸爸永远都是那个身手矫健的中年人，就像当时背下的数学公式一样，这是不会变的啊。 忙啊忙。工作也忙，自己的小家也忙。忙到有一天，爸爸说自己弯不下腰来剪脚趾甲要帮忙了，才停下来，才看得见，他们虽然染过又露出来的白色头发。 二 好像是过了三十五岁之后，突然有那么一天，对于朋友邀约的饭局不那么有兴趣了。不就是胡吃海喝一顿臭聊吗？一帮人背个包就出门的躁动也好像没有了。反而喜欢歪在家里，跟爸妈一起吃顿饭，虽然对于他们的唠叨还是各种心不在焉。但是刷完碗，扶老携幼在小区散散步，回来洗洗睡了，这样也挺好。 诗和远方都是虚幻。不如守着老老小小，一家人挤在一起，吃口饭，喝杯茶，散散步，遛遛狗。早起就开始在锅碗瓢盆间忙碌，脚不沾地地忙了一天，夜里睡下之前想想，好像忙了一天也不知道忙了个啥。不过，这样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真要忙出个所以然来。在淘米水、锅铲把和吸尘器之间流逝的日子又怎么能不叫生活呢。 在国外住了15年的闺蜜说，每次回国哪儿也不想去，不想出门，就想天天在家里陪着爸爸妈妈。一起出门吃点东西，或者坐在家里听老太太唠叨老头，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对。三不五时还得扮演裁判的角色，给老两口评评理，看他们俩争论了半天的芝麻蒜皮的小事到底谁输谁赢。回家三五个星期，临走打包箱子时才想起，原本想着回来一趟得去重庆吃个火锅，大理纳个凉之类的计划统统忘了付诸行动。“大概是我们老了”，她讪讪地解释。 三 年轻的时候，学人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最大的悲剧。混了这些年才明白，纯粹是借口。养就养，还“欲”啥？欲在职场升到预期的职位？欲儿子女儿再长大一点，没那么多杂事儿？欲经济环境能够有所改善？欲自己有一天能够闲得下来？漫长的预备过程，不过说明因为这件事情重要性不够，排位太过靠后。 年龄越大，人也好像越是懒于折腾。比起穿得美美的到处玩乐，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更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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