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诗躲藏在字句背后 ——王尔碑小诗的喻象特色 文/马立鞭 马立鞭,男,汉族,1928年生,浙江黄岩人,重庆市三十中学高级教师,1949年参加《西南服务团》随军入川,1988年离休。代表作有:《诗不是歌德巴赫猜想》、《且谈新诗的美学寻根》、《论意象思维》、《新诗要解决好三个“一致性”》,出版新诗话选集《诗艺零谈》(后增订为《马立鞭诗论精粹》)、《中国当代绝妙微型小诗点评》、《诗学随笔自选集》。主要获奖作品:《诗艺零谈》获重庆建国四十周年文学奖。
这是为一般作者难以企及的,读王尔碑近年的诗文,愈来愈使人觉得自有一种飞动之致流露在字里行间。她追求的是一种飘逸之境,无味之味,空灵之美。近读她发表在今年六月号《散文》“头版头条”的《遐思录》,印象也是如此。这篇《遐想录》,由七十则短章组成,长的百字左右,短的则一句或两句,却蕴含不浅。
西方论家曾说:“诗歌中起作用的两个原则是格律和隐喻。(韦勒克· 沃沦)甚至认为:“所有微妙的情绪状态只有比喻才能表达”(瑞哈慈)。这对诗的技法某一点的突出强调,是言之成理的。王尔碑“遐想”中一些特别精彩的十之八九也以隐喻见长。通俗一点的说法,也就是让诗躲藏在字句的背后,不要轻易抛头露面。自然,其间的分寸掌握与所达到的水平,既有高低之分,又是各有千秋。要之,王尔碑小诗的喻象特色,突出表现在取象的平中见奇与托寓的常在暧昧与明朗之间,所以为妙。
这里的“平”,特指所取之象多半皆眼前景寻常事,不故意弄险;这样的“奇”,则指取象时视点与感觉的新颖独得。而在托寓的隐显亦即暧昧与明朗之间,其比例把握不用说常因题而异。如第六则云:“星辰因相似而暗淡。”第三十则云:“孔雀不想飞了,它在出卖羽毛。” 第五十三则云:“白鹳死于孤独,因为它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白玉无瑕的友人”第六十二则云:“海神,不愿祝福顺水漂流的船”明显的明朗大于暧昧,即其躲藏在字句背后的意味读者较易准确无误地领会。又如第一则云“小花问道:未必——我只会微笑吗?”第五十一则云:“鹰对鸡说了一句悄悄话:‘你和我,各有各的高贵。”就暧昧与明朗参半。这类诗,义有多解,不同的读者就会有不尽相同的领悟,如第一则你既可悟解为在嘲笑诗人与作家的无能,也可解读为人们对事物的妙处不是都能完全了解。再如第二十二则云:“潮水抹去沙滩上的足迹,只带走孩子的笑声。”则暖昧大于明朗,见仁见智的空间就甚大。换言之,读者寻找躲藏在字句背后的诗意的难度相对的说要大一些。然则,即便这样,它与前些时常见的那些一昧到底,一片漆黒,不留一星半点光亮给读者的诗,仍判然有别。总之,这喻象的寻常与新奇的统一和寓意的暧昧与明朗的统一,是诗人技巧的功夫独到处,也是诗人识见的高人一筹处。 (原载1994年11月9日《重庆晚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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