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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狐记·番外 文/沧雪染指

 昔之于我 2016-11-29
 

若是玄澈失了本性,嗜血为性,怕是他只有亲手了结了玄澈,所以他不希望玄澈因为他而死去。只是现在,他亦做不了什么了。

御狐记·番外/沧雪染指
(本文选自贴吧:古风短篇小说吧)

【1】
 
夜幕之下,观星台。
辰言破天荒换了一袭白衣。苏子叶之前总是抱怨他百年来就是这一件玄衣,实在是让人审美疲劳。辰言总是不予理会,只是心里会不自觉想起来一个淡淡的身影。她也这么说过,可是如今,他却不能再叫她瞧上一瞧了。
辰言默默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巴不得早日离开这困住他许久的观星台,现下倒是放不下离不开这里了。这轮椅也是,当初的他为了掩藏自己已经快要消散的事实,用宽大的玄衣遮盖,用腿脚不便来解释,整日想着如何摆脱这些。
其实辰言早就可以站起来了,只是他不想而已。他在心底总是抱着一丝希望,只要他还坐着轮椅,只要他还在观星台,只要他还穿着那件玄衣,也许那个整日往这里跑的少女还能出现,还能拍着他的肩和他畅谈。辰言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凌霄会突然去跳忘尘台,他从没向其他人说过星轨之事,除了,除了那天的白文钰……呵,原来是那个时候吗?
“还真是笨得可以……一般人不是应该会选择逃避或是远离吗,怎么选了成全?为我,不值得啊。”辰言宁愿当初选择闭口不言,在他看来,永世的禁锢远比失去凌霄来得好。
白衣的少女蹑手蹑脚绕到辰言背后,趁他不备,从后面抱住了他。辰言一惊,回头一看,不禁呆住了,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凌霄很是满意这个效果,拍了拍辰言的头,径自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嘴里也不闲着:“骂谁笨呢?这让我这个挚友甚是心碎啊。那边那个,别耍赖啊,交钱交钱,愿赌服输啊。”
“拿去拿去。”苏子叶脸色很是不好,谁叫他没事闲得跟凌霄打赌。没想到平日玄衣的辰言今天却换了一袭白衫,可惜了他从白逍那里坑来的美酒,还没开封就输给凌霄了。
“你……”辰言许久未见凌霄,现下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放心,真的是我。看,星轨都回来了。”凌霄伸手一指,果然那原本陨落的星光又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你当初,为什么……”辰言艰难开口,他虽然猜到八九不离十,可还是想确定一下,如果是那样……
“因为听见你和白文钰的对话了。我这个人呢,最见不得朋友有难,既然我有把握帮你一把,自然就帮了。”凌霄说的轻松,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酒壶,看得苏子叶那个心疼。
“那你应该也清楚我当初的目的吧。”辰言说的是陈述句,手指不自觉抓紧了衣衫的布料,看得出现在的他,很不安。
“清楚。”凌霄放下酒壶,“所以才帮你啊。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昆仑山律无的名号。”
“律无?”辰言回忆道,“很久以前他劝过我,叫我放下。可惜没有成功。”
“他算是我师兄。从你成为堕仙以来,他就一直关注着你的举动,或者说从更早些时候,从你流落魔界开始。”凌霄笑嘻嘻回道。
“怎么会?我似乎和他也仅仅是几面之缘啊。”辰言不解。
“错了。那家伙一直在你身边,想当初你的占星术还是他教的呢。他早就算出你有此劫,特来护你平安的。”凌霄不怀好意地笑笑,笑得边上苏子叶颤了一颤。
“为什么?”
“我想想啊,当初我师兄从天界回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找见一个极有眼缘的孩子,比我大些,说要带回来做他师弟。可惜那人命格比较特殊,而他这人又向来喜欢找麻烦,从此便一步不离,化作不同身份在那人身边。后来听说那人领兵乱了九重天,我师兄为了救那人也没了音讯。我原本不知那人是你的,后来知道了便更下定决心帮你一次。”
“原来是这般,那他……”辰言原本想问律无人在哪里,他好去报答,可转念一想,若是律无平安无事,他哪里会孤独一人在这观星台多年,想必是早已羽化仙去了吧。罢了,他终究还是欠了一命。
“是不是想去报答我师兄呢?我想想看啊,他好像到现在还没有个墓碑,每年清明也没人去给他上香之类的,唉,真是可怜啊……”凌霄说的来劲,全然没有悲痛之意。
“那我去……”辰言心想原来他的恩人竟这般可怜,仙去也不曾有人记得。
“够了!小汤圆你今天没完了是吧!”一旁沉默的苏子叶终于爆发了。凌霄一惊,辰言一愣,苏子叶脸上的色彩那叫一个丰富。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来来来,辰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师兄律无了,你也可以叫他苏子叶。”
“我还没死呢!”苏子叶恨不得直接给凌霄两拳,转而对辰言说,“想报答我是吧?那就给我上昆仑山做我师弟去!”
“你……”辰言惊呆了,半天不能反应过来。
凌霄低身附在辰言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辰言的脸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去。苏子叶觉得不能再放任凌霄继续下去,立时推着辰言的轮椅火速离开了观星台。凌霄看着他们的背影笑意更甚。
律无其实是凌霄的师姐,只不过向来喜欢女扮男装罢了。当初凌霄初入师门的时候便误将律无认成了师兄,后来改不过来就一直叫师兄了。此番也不知她能不能直接把辰言拐回昆仑山做压寨夫君。
 
【2】
 
话说自从白文钰找回了自家媳妇儿,直接顺着凌霄的意思在凡界游玩了许久。殊不知幽冥界有一对被他们祸害的甚惨……
幽冥界,某魔战神正十分没骨气的在自家门前哀嚎,挠门。周围的众人表示都习惯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蓝魅,开门啊!”钦桓向屋里的人服软。
“哼!不开!”蓝魅话音落的同时一茶盏也顺着门缝飞了出来。钦桓急急侧身才免于被泼的下场。
说起来这对冤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这让魔战神麾下的一众兄弟纷纷表示我们就是过来看他们吵架的,这年头不要钱的戏,不看白不看。
据说这次两人吵架的原因是蓝魅藏在房里的几枚珍奇异果被不识货的钦桓一并处理了,就是那种连果核都没有了的处理。珍奇异果没了也就是让蓝魅几天不理钦桓,最后还是能被钦桓哄到手的。然而钦桓不知道的是,这几枚果子是蓝魅从蓬莱仙山求来的。
蓬莱仙山,那是蓝魅成型以来一直向往的地方。可惜这座仙山常年云雾缭绕,时隐时现,是片极不易寻找的仙境,蓝魅也只是被凌霄领去过一回。凌霄当初给馋嘴的蓝魅求了几个蓬莱的仙果,蓝魅不舍得吃就一直藏着,现在可好,全让钦桓糟蹋了。
“不就是几个果子吗?我赔给你好不好?”钦桓在外面好声劝着。
“那是蓬莱的仙果!你去哪里找来!死钦桓,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蓝魅气急了。许久,蓝魅听不见外面的声响了,探出头来询问在一边的人,钦桓的去向。
“好像,去了蓬莱吧……”一旁的将士回道。
“死钦桓,扔下我就又跑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个路痴。”蓝魅听了立刻跑出去找钦桓去了。
茫茫海域上,钦桓在问了第三百二十七艘过往的行船后,终于成功迷路,彻底找不清方向了。深感挫败的钦桓无力扶额。不多时,蓝魅终于找到了某只在海面上开始捉鱼捉虾问路的路痴。
“小蓝魅,我就知道你不会放我不管的。”钦桓立刻黏了上去,这不赖他,他已经许久未见蓝魅了。谁叫他惹毛了这只视果子为生命的小家伙呢。
“离我远点,我只是不愿意看着你迷路而已。”蓝魅甩开身上的某只。两人开始向着蓬莱的方向前行。
此时正在蓬莱仙岛上做客的凌霄和白文钰正悠闲的在小亭子里和老友叙旧。
“凌霄,这是你要的果子。”一白发青年示意小童呈上一盘仙果,“我记得你向来是不在意这些果子的,怎么一下要了这么多?”
“还不是当年欺骗了小蓝魅,拿了几个凡品的果子给他,估计现在还供着呢。要不拿些真品给他,我心里还真过意不去。”凌霄苦笑。
自从沐岁寒从凌霄那里得来一个玄澈,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直奔自家师父居所,生怕夜长梦多丢了这个到手的小师弟。
沐岁寒的师父并不是那种喜欢隐居的高人,正相反,沐岁寒的师父和他的一众师兄师弟居住在一起。因此沐岁寒每次回去都能看见若干师叔师伯,甚至还有师侄之类的。这次,也不例外。不过玄澈讨人喜欢的很,沐岁寒带着玄澈一回去,周围便有不少人开始鼓动自家师父收下玄澈了。沐岁寒顿时危机感十足。
“岁寒,把玄澈借我几天呗?”同门的长青算是沐岁寒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了,可惜两人并不是同一个师父,所以沐岁寒深知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去去去,玄澈是我家的小师弟。想要师弟,自己找去!”沐岁寒把那只不安分的爪子直接拍掉,一把搂过玄澈,护在怀里。他太清楚长青了,这家伙绝对是看上玄澈了!
沐岁寒一路小跑,抱着玄澈回了自家院子,再三叮嘱玄澈不要乱跑,安安静静在这儿等他回来。玄澈来了陌生地界便一步也不敢离开沐岁寒,活脱脱一个小尾巴跟在玄澈身后。沐岁寒好说歹说才把小家伙哄睡着了。毕竟小玄澈是只小年兽,万一被那些刚入门不懂事的看见了,拿着桃木剑伤着了怎么办?那他可得心疼死了。只好先行去向师父报道,然后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带着玄澈在这里横着走了。
沐岁寒的师父虽说是这一任的掌门吧,但是为人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在位不到三年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了自家大徒弟,也就是沐岁寒的大师兄。要问为什么不传给师兄师弟呢?那是因为那几位也不想管事,先不说门下弟子众多,光是各种门下繁杂琐事就够让人头疼一阵了,谁会没事闲的去当那掌门啊。在这几位商量过后,一致赞成将这些全部交给后生晚辈处理,其中沐岁寒的大师兄为最佳。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寒青斋,沐岁寒师父居所。
沐岁寒直接推门而入,这一推不要紧,却是把里面的人倒是惊着了。里面的人惊得一下噎住了,捶了好几下胸口才把刚刚吃的咽下。憋得满脸通红的沐岁寒师父没好气的看着自家徒弟,数落道:“你个孽徒,是想成心害死为师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吃个点心你就来!”
“师父,我想要个师弟!”沐岁寒开门见山说道。
“想要师弟?为师还没找见,回去等着吧。”沐岁寒师父一挥手,让他回去。
“师父,这是你第六千三百五十二次这么说了。”沐岁寒站在门口,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是啊是啊。那也是多亏了你这孽徒几年来坚持不懈的努力。”沐岁寒师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怎么自家的徒儿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整天嚷着要师弟师妹,当最小的不好吗,还能有师兄师姐宠着。
“师父,我给你带回来一个,还请师父收下。”沐岁寒挑明了来由。
“哟,稀奇。你小子不是一直眼高于顶吗?今次还能替为师物色到了。”沐岁寒师父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要不师父你随我去看看?”沐岁寒一见师父没有反对,心里稍稍有了些底。
“不是应该让徒弟来见师父吗,怎么反叫我这个老头子去看了?”沐岁寒师父叹息这世道变了,“罢了罢了,我就随你去看看吧。”
玄澈醒来时看到的不是沐岁寒,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吓得立时抱着被窝缩到了墙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似乎还有些许水光。男子被小家伙的行为逗乐了,想伸手去摸摸小家伙的头,却被回以门外一声暴喝:“住手!”
再一看,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被子里跑了出来,窜到了门口那人的背后。不用说,来者正是沐岁寒。
“哟,好久不见了,小~岁~寒~”男子笑道,特别强调了那个小字。
“掌门师兄跑来做甚?”沐岁寒语气中透着不悦,给自家玄澈顺毛,安抚小家伙受惊的小情绪。
“长青跟我说你带回来个小家伙,可爱的紧,让你宝贝的不行,我当然要来看看了。再说了,我还没见过年兽长什么样呢。”男子笑得更加灿烂,望着在把脸埋在玄澈怀里的小家伙,“话说,师父你老人家来做什么?”
“咳咳,终于注意到这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啊。师父我过来就是来看看你未来师弟是怎么样的。”沐岁寒师父上下打量着玄澈,似乎刚才那句年兽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
“原来小岁寒是带了个小师弟回来啊。不错不错。”男子了然,很是满意。
“萧顷雁,我先警告你,不准打我家玄澈的主意。”沐岁寒自从把玄澈带回来就觉得危机感飙升,比回来之前还高。
“原来是叫玄澈啊。来,小玄澈不怕。我是你大师兄,你和小岁寒一样叫我掌门师兄就好。”萧顷雁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小银镯来,放到玄澈面前。
玄澈没有去接,反而看向了一直被忽视的师父大人,见师父点了点头才怯生生道:“掌门师兄好。”
“真是可爱啊。小玄澈借我养几天呗。”萧顷雁被小家伙一句萌化了,更加得寸进尺。玄澈还没有适应小师弟这个身份,一听要把他带离沐岁寒,紧紧抓住沐岁寒的衣料,不敢再说什么。
“你看你看,都把小玄澈吓着了。你啊,不合适。”沐岁寒很满意玄澈的反应,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
“掌门师兄不好了!山下那只蛇妖又跑上来了,又在门口闹起来了。”一个少年跑了进来,沐岁寒认得他是门口的那位师弟。
“麻烦。”萧顷雁丢下这一句,立时用轻功直接飞向山门。
“唉!等等我啊!”还没喘过气的少年又开始向山门跑去。
 
【3】
 
良久,房中无话。
“岁寒,你可是想好了要玄澈做你师弟?”师父先开了口,让人琢磨不透。
“是。师父不是应允了吗?”沐岁寒也看见师父当初跟玄澈点了头。
“只是最近山门总有妖兽前来作乱,只怕以玄澈的身份,难以在师门中立足啊。”师父长叹一口气,有些为难。
“师父放心,一切有我,不会有问题的。而且门中弟子早已习惯与妖相处了,只怕这次倒是叫他们也找玩得好的妖兽来拜师嘞。”沐岁寒似乎很有信心。师父没再说什么,只是拂袖离开了。
“但愿。”师父低声的话语并没有传进任何人的耳里,随着微风四散在空中。
“师父是不喜欢玄澈吗?”玄澈似乎有些沮丧,垂着小脑袋,盯着地板。沐岁寒连连安慰,生怕小家伙又几天不说话了。其实玄澈还是很在乎周围人的看法的,正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后来这般。
 
一段时日过后,前来山门的妖兽越来越多。实在是人手不够,沐岁寒迫于无奈被萧顷雁拽去帮忙了,而自家师父却和自己的师叔师伯不知道跑哪儿钓鱼消遣去了。玄澈安安静静地坐在水塘边上,投着石子,看着水纹一圈一圈的的扩散开来。这已经成为了玄澈这些日子以来打发时间的唯一方法了。
不同于往常,这次水面上的水纹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还有扩大的趋势。忽然,从水塘里出现一个墨色长发的妖孽男子,长长的睫毛上还粘着些许水珠,向着玄澈一步步走来。玄澈被这突然的一幕惊住,不知道做些什么,愣愣地坐在原地。
“原来是个小家伙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妖兽能够不隐藏气息混入这里,真叫人失望。”男子微微一打量玄澈,语气中满是不屑,“不过,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我就当做好事,把你一并带走吧。”
“不!不要!”玄澈听懂了,眼前的这男子要带他走,带他去一个没有沐岁寒的地方,太可怕了。
“咦?你这小家伙怎么了,这可是清虚山,是那些个道士居住的地方。妖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男子微讶,以为玄澈不知道这地界是哪里。
“我不要跟你走。我要沐岁寒。”玄澈气鼓鼓的,对眼前人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他居然污蔑他的师父和师兄们,最不能忍的是他竟然将沐岁寒他们和那些愚昧无知的人混为一谈。
“看来说理是行不通了,那就只好来强的了。”男子说罢,正要上来把玄澈打昏带走。玄澈便开始大声呼喊沐岁寒的名字了,他可不想离开这里。
果然,沐岁寒的速度很快,简直到了一种心有灵犀的地步。这边玄澈刚喊完,那边沐岁寒就赶过来了,还拽着自家的掌门师兄。
“诶,我说你个蛇妖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呢?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们族群被灭和清虚山没有半毛钱关系。我那天真是去采药的,我没事儿闲得去你们那蛇窝做什么?”萧顷雁看清是谁以后,无奈扶额,这世道真是有理说不清。
“采药?那你带什么雄黄符纸!”男子一脸的不信,对于萧顷雁的说辞根本不予理睬,“还有,我有名字!我叫溯!”
“废话!知道住着一群成精的蛇妖我还不带雄黄符纸之类的防身?我又没病。”萧顷雁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回给男子。
“我不管!反正我从封印里出来看见的就是你拿着符纸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做什么勾当。你别想靠你的花言巧语来骗我!”溯指着萧顷雁,气氛降到零点。
“唉。”萧顷雁真是百口莫辩,转而对沐岁寒和玄澈教育起来,“看见了吧,这世道就是这样。总有那么些自以为是的妖,一根筋的认定眼见为实,从来不给别人解释的机会。这世上的冤假错案就是这么来的,以后记着一定一定要远离这种人,惹上了都没机会证明清白的。好了,我们回去。”
萧顷雁的内心其实是哀嚎的,他当初确实是奉了师父的命去采药的,可巧叫他撞上了蛇妖内斗,又可巧碰上溯的封印松动还叫溯冲破了,路过还被溅上一身血还怪他咯?!
“你别走!你给我站住!”溯急急向着萧顷雁一挥手,一道蓝光不受控制地直冲萧顷雁扫去。萧顷雁像是预料到了会有这种状况,在蓝光即将触及他衣袂之时一个闪身,堪堪躲过。
“看见了吧,急了以后还会下杀手。玄澈以后可不要学他这样。偷袭不是君子所为,好吧,他也不能算是君子。”萧顷雁负手而立,微微倾身对玄澈道,根本不看一旁的溯。
“我那是失手!谁想偷袭你了!”溯在一旁大叫,有些懊恼。自从他冲破了那该死道士给他下的封印,体内的妖力便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甚至有时还会反噬自己。
“好好好,是我污蔑你行了吧?”萧顷雁一摊手,这蛇妖还真难哄,“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还是带着自家师弟赶紧离开吧。”
 
【4】
 
由于沐岁寒这次的法术考核没有过,师父只好拖着这不争气的徒弟去补习。师父老泪纵横道:“你这孽徒,居然连御剑都做不好!做不好也就算了,居然还是朝你师父我这儿飞,孽徒!”只见师父左边的长寿眉短了一段,袖袍也被划了个大口子,引得周围的人直发笑。
于是玄澈吃着洗好的葡萄,看着沐岁寒一脸阴影的收拾包袱准备和师父闭关几月。沐岁寒那脸色都可以滴下水来了。其实御剑是沐岁寒最擅长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剑却是朝着自己师父飞了过去,他自己还郁闷的不行呢。
“乖徒儿,你再不抓紧时间修习你的法术,为师只怕你以后会因为这后悔啊。”师父站在窗外看着屋里收拾包袱的沐岁寒,感叹道,“唉,可惜了我这眉毛,好不容易才留的这么长。”
几月后,沐岁寒出关的日子,清虚山迎来了几位客人。据说是来自他处的道士,前来和清虚山的道长切磋法术的。当然了,玄澈满心想的都是沐岁寒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可能去关心这些呢?所以,玄澈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早就被一双眼睛盯上了。
一道劲风劈开空气直冲玄澈,玄澈一躲,那劲风便擦着他的耳边直直打在了他身后的竹子上。几缕发丝被削断,柔柔落在玄澈手中时,他身后的竹子也应声倒下了。
“啧,差一点啊。”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如潺潺流水般清澈干净,如果她周身没有如寒冬般的气息也许玄澈会对她有些好感的,“既然你躲过了那一下,我就亲自送你上路吧。”少女拔出佩剑,剑尖直指玄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你无冤又无仇的。”玄澈不解,他可不记得得罪过这么一个。
“既是妖类何必多言,自是杀之。”少女举剑在空中画了几个符文。符文立时发出金光,化作锁链限制了玄澈的行动。
“你,你真是不讲理!”玄澈准备挣脱这讨厌的符文,可身上的力气却像是被抽走一般,动不得半分。眼看少女的剑就要劈到身上,玄澈下意识闭紧了双眼。
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后,竹林间再无动静。玄澈正疑惑发生什么了,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清虚山应当不曾有这般无礼的弟子吧?袭人不备,不分是非,可笑。”
“看来你是清虚山弟子了,那你们收留妖类就是明辨是非了?毕竟谁也说不准它们下一刻会不会就与你反目啊。”少女的剑被沐岁寒挡住,未碰到玄澈半分。
“那你又凭什么认定你是对的?若是如此,我现下就可以直接让你消失。”沐岁寒冷冰冰说道,他向来不与生人玩笑,尤其是眼前少女这般的生人。
“我师父说了,清虚山有妖作乱。尔等皆被迷惑住了,不辨是非。他此番来就是除妖的。”少女自知不是沐岁寒对手,不甘地收起剑。
“呵。”沐岁寒不屑一笑,牵起玄澈的手径自离开。少女在他们身后大喊。
“我师父说了,不久之后清虚山必有一劫。我们走着瞧!”
沐岁寒不语,但他也知道少女说的没错,清虚山劫难已至……
 
清虚山上向来是规定若非不得已,勿伤一性命。当然这性命也包括妖。可那少女的师父并不遵守清虚山的规矩,遇妖便除。好在清虚山上的弟子与山上妖兽皆有交情,总能及时将消息散出去,有能力的甚至直接出面相救。可这能力毕竟是有限的。溯并不在这群幸运的妖兽之列。
溯因为冲破封印一直不能控制好自己原本的力量,常常还被反噬。萧顷雁到底还是善良,虽然嘴上和溯不和,但他也清楚溯的处境。自从沐岁寒闭关修炼去了,他也下山去寻可以帮溯调理内息的草药了。可他这一去,山上便没人护着溯了。
溯还是像往常一样去找萧顷雁,却被那道士重伤。自己跑回洞穴疗伤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控制不了自己的妖力了,接下来便该是失去本性,堕入魔道了。
“不要,我才不要被那家伙笑话呢。”溯一个劲儿的发抖,身上冒着丝丝寒气,体内却是炙热无比。
“妖怪,哪里跑!”道士大喝一声。
“萧顷雁,你在哪?”溯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而体内的两股力量立时合为一体,侵占了溯最后的一点灵识。
后来根据当时留守清虚山的弟子说,突然出现的蛇妖身上蓝色和红色的纹路交织,显得格外鲜艳。那道士却是狼狈不堪的逃进了清虚山的结界。蛇妖一个劲儿的撞着结界,身后所过之处妖火漫延,火舌舔噬着每一寸土地,瞬时清虚山陷入了一片火海。
结界内,重伤的道士被自己的同伴用药医治着。“看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善类。但凡是妖,便该被除掉!”一个道士抱着重伤的道士愤愤对清虚山弟子呵斥道。
“师叔消消气,我师父怎么样了?”少女跪在自己重伤的师父身边,急切问道。
“还能怎样?怕是熬不过来了。”一个同行的道士把了把那道士的脉,摇头道。
“我已叫本门弟子都赶过来了,很快便能收拾这妖兽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哎呀,不行。后山那荷花精还没成形呢,我得赶紧去移回来。”一个清虚山的小弟子一拍头,小跑离开了。
“愚昧。竟还想着与妖为伍。”一个道士呵斥道,对着那小弟子远去的背影骂道。
“他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了,前些天那乌鸦精刚做了母亲,现下怕是也困在这火海里了。谁跟我走一趟?”一个白净的小女孩拿着一支竹笛,走到了一众清虚山弟子中,眼中满是担忧。
“原来是缘儿啊,来师兄带你去。告诉师兄怎么去,师兄带你去找它们。”一个高个子的少年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将小女孩放到肩上。
“我那只妖没过来,估计也在里面……”
“哎哎,等等我。我们家那只也没回来呢。”
“百灵儿估计迷路了,我去接她。加我一个一起走。”
……
清虚山弟子纷纷自顾自地结伴入火海寻找与自己有些交情的妖兽了,没有一个理会那几个吵吵嚷嚷的道士。
“岁寒师兄,他在哭。”玄澈站在结界里看着外面的蛇妖疯了似的撞着结界,“他好像是,溯。”
“看来是了。再这样下去,估计他就该堕入魔道了。”沐岁寒闭关前师父同他说过,清虚山有劫,他们插手不得,只能靠沐岁寒萧顷雁这一辈的弟子,一切唯有看造化了。
“要怎么办?”玄澈看着蛇妖的眼角划过一滴泪,带着火焰没入土中,地上立刻出现了一块焦土。
“去找萧顷雁。”沐岁寒掏出一块玉牌,上面写着“清”字,是清虚山历代掌门的信物,只因萧顷雁要外出寻药,才将牌子交给了沐岁寒。沐岁寒看着上面隐隐约约显现的黑气,深知自己师兄必身处险境,还真是什么都赶到一块了。
混沌之境,天地为一,是盘古当年未分开的唯一一块地方,无清无浊,因为它们本就是一体。但也唯有此处才能生长六界所不能孕育的奇花异草。
原本萧顷雁要寻的草药是六界均有的,但是在一次上古的神魔大战中,只因它调理内息的作用而被大量的采集和毁灭,故天地间不剩一株,唯有这混沌之境才可能有些许遗留。
“啧,迷路了。果然……”萧顷雁一个闪躲,混沌之境一片黑暗,哪怕光明也不得在其中存留片刻,顷刻之间便被吞噬。于是,在这其中唯有黑暗是你最大的敌人。
“好久不见了,掌门师兄。”沐岁寒手执长剑,劈开了一条裂缝,外界的光明立时向里涌入。萧顷雁一愣,随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向了沐岁寒的方向。
“终于出来了。”萧顷雁那个激动,转而看看沐岁寒,似乎脸色不大好,“怎么了?小玄澈怎么没有跟着你,他不是一向最离不开你吗?”
“他现在和溯缠斗在一起,你要是再不回去,玄澈出事了我和你没完!”沐岁寒何尝不希望一直护着玄澈,可现如今也唯有玄澈尚能和溯稍稍平手。
“等等,你是说溯他……堕入魔道了?!”萧顷雁似乎有些明白了。
“快了,再不回去估计就是了。”沐岁寒使了个诀,抓着萧顷雁就跑。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清虚山上的弟子正和另一拨道士打得不可开交。而溯似乎有些奄奄一息,玄澈则是双目化为血红色,站在溯的身前。几个老道围着玄澈不知道在做什么。
 
“掌门师兄回来了!掌门师兄回来了!”一个弟子欢呼似的大喊,周围的弟子闻声也欢呼起来。
“这是怎么了?”萧顷雁看着快成废墟的清虚山,哭笑不得,这要怎么和自家师父解释?等师父他们回来估计怎么着他也得关几天禁闭吧。
“掌门师兄,他们不讲理!我门弟子只是救助妖兽他们便污蔑我们是只会旁门左道的奸邪小人!”缘儿白净的小脸上早已被弄得黑一块灰一块,气鼓鼓地挥舞着小拳头。
“是啊是啊。我们都知道那蛇妖就是天天来找掌门师兄的那只,性情向来温和,若不是他们逼迫的紧,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一个男弟子也愤愤不平道。
“行了,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这帮道士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招招见血,估计不是什么正派。”长青的白袍上也染上了斑斑血迹,“哦,对了。他们之前重伤了数名弟子,还想把溯置于死地,玄澈似乎是也有点急了,大概伤了……呃,好吧。他直接把几名老道送上西天了。有点棘手,主要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现在双方都不肯退让,但是清虚山弟子明显处于下风。萧顷雁看见了溯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随时就可能再也醒不来的虚弱样子,不自觉地心里一痛,直接飞身到溯的身边开始给他疗伤。他从不觉得溯能做什么坏事,顶多也就是跟他闹一闹,他知道溯怕一个人,这和玄澈很像。
“萧顷雁,我怕。”巨大的蛇头只是微微动了动,吐出了这几个字。
“没事了。我在呢。”萧顷雁连忙安抚。
 
【5】
 
玄澈自从红了眼,似乎像是陷入了什么一般,不断回击着周围的道士。随着更多的道士倒下,攻击玄澈的法术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密集。沐岁寒见状自觉帮他挡下了一部分的攻击。但暗箭难防,不知是来自哪里,一道银光一闪,沐岁寒心中暗道不好,挡在玄澈身前,银光没入身体,穿过。是一支箭。沐岁寒单膝跪地,单手用剑撑着才勉强立着身子,淡淡的红色自嘴角细细流出。
玄澈看见了,仰天长啸一声,杀入了战场,简直是……虐杀。沐岁寒只道了两字,不要。若是玄澈失了本性,嗜血为性,怕是他只有亲手了结了玄澈,所以他不希望玄澈因为他而死去。只是现在,他亦做不了什么了。只觉得好累,好像睡过去。临昏迷前,他似乎还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好熟悉的感觉啊,是谁呢?
“好好休息吧。我来替你解决。”白色衣裙在风中摇曳,像一朵盛开自昆仑的雪莲。白衣的女子走向玄澈,轻轻拥住了快要失去理智的玄澈。周围的时间瞬时凝结住,玄澈血红的双眸渐渐恢复了令人安心的浅绿。
“我,我杀了人。呜呜……”玄澈看着自己身上染上的血迹,像极了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玄澈无助地哭着,他好担心会被沐岁寒厌恶。
“没事的没事的。”凌霄一下一下的抚着玄澈的头,安慰道,“沐岁寒要你的。不哭了。”
“真的吗?”玄澈不敢确定。
“你不必为了那些人脏了自己的手,我很早之前就对你说过这句话。”凌霄微笑,“不管如何,你还是我们宠着的玄澈。沐岁寒不会不要你的。”
“可是他……”玄澈想起了沐岁寒中箭的那一幕,他在沐岁寒中箭的一瞬就已疯狂,他不能允许有人伤害沐岁寒,他最重要的人。
“没事的,睡一觉就都好了。”凌霄对玄澈下了睡诀,让哭了半天的小家伙安稳的睡去。
 
沐岁寒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玄澈呢?一个猛起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玄澈。”沐岁寒唤道。
玄澈躲在一处凳子后面,似乎有点畏惧,不敢靠近。
“怎么了?”沐岁寒疑惑道。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受伤。但是,”玄澈有些哽咽,“但是,别抛弃我好吗?我真的不会再犯错了。”
“过来。”沐岁寒说道,似乎脸色有些发阴。玄澈听话地过去了,还没走到跟前就被沐岁寒一把搂在怀里了。
“你的伤……”玄澈不敢乱动,生怕再给沐岁寒添新伤。
“没事的,我知道小玄澈不会做坏事的。就算你做了,也有我呢。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
“嗯。”玄澈把头埋在沐岁寒颈间。
几月后,大伤初愈的沐岁寒带着玄澈在山上散步,但闻一声哀嚎,穿透天际。缓步走进看去,原来是萧顷雁在给溯换药。
“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吗?会死妖的!”溯大声抱怨着,趴在一块大石上,后背上是满满的伤痕,有不少都上了药。
“这点疼就熬不住了?差劲。”萧顷雁嘴上虽是冷淡,手上力道却轻了许多。
“你试试。呜……”溯一扭头,眼角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滴,那样子别提有多委屈了。
“你再这样我就走了,不管你了。”萧顷雁作势要走。
“呜,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溯嘴上赌气,可脸上的表情诚恳的很,快要哭了。
“唉,也不知道那天是谁说的,萧顷雁我怕,还一个劲的叫我别走。”萧顷雁换了一瓶药,继续涂抹。溯却把头埋进了手里,耳根通红,看来是害羞了。
沐岁寒和玄澈相视一笑,继续在山间漫步,只是相牵的两只手变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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