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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碣石、观沧海、怀千年古国 如松 2016.12.4. 曹操当年远征乌桓，意气风发，归程中留下千古诗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后人读起，无不为曹操的心胸和壮志所赞叹，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 公元204年，曹操攻占了冀、青、幽、并四州，袁绍的儿子袁尚、袁熙投奔乌桓（地址是今辽宁朝阳市袁台子古城，古称柳城，为乌桓的都城，乌桓为东胡的一支）。公元207年，曹操率领20万大军再次远征。 5月，曹操大军抵达无终，因连日大雨倾盆，导致行军沿线洪水频发，道路泥泞异常，行军受阻。这使曹操原本打算将无终作为据点，直捣乌桓老巢的计划彻底泡汤。 古代进入辽西地区的主要道路是滨海道，也就是今天的辽西走廊。滨海道从无终出发，经玉田、丰润，沿山海关进锦州。这条滨海道见证了中国历史2000多年的沧桑巨变。这一古道，在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经此直插右北平和渔阳的内陆郡县，如果遇到夏秋季节的大雨，就成了难行之路。而曹操遇到的就是后者。 田畴，字子泰，古无终国人。初平元年（190年），董卓将汉献帝强行迁至长安。幽州牧刘虞叹息说：“贼臣叛乱，朝廷流亡失所，四海倾覆，谁也没有坚定的信念。我身为皇家宗室的遗老，自然不能与众人相同。现在我想请一使臣前去朝廷尽我作为忠臣的礼节，怎样才能得到不负使命的人士呢？”22岁的田畴奉刘虞之命，带二十多名勇士经居庸关，出边塞，沿着阴山，直接奔赴朔方郡（朔方郡治在西汉三封县城，今天的内蒙古巴彦淖尔市磴口县境内），然后顺着小路终于到了长安，完成了使命。朝廷下诏任命田畴为骑都尉，田畴辞让不受。三公府也同时征召，田畴亦不受。 初平四年（193年），刘虞与公孙瓒（赵云曾在其麾下为将，刘备亦曾依附于他）相互攻伐，田畴得知后，星夜返回，准备为刘虞征战。但还未抵达，刘虞已被公孙瓒杀害。田畴回来后，到刘虞坟墓前拜谒祭扫，又发出章表，哭泣而去。 公孙瓒大怒，悬赏通缉，捕获了田畴。对他说：“你为什么独自到刘虞的墓前去哭，却不来给我送报告章表？”田畴回答说：“汉朝王室衰败，人人怀有异心，只有刘公（刘虞）没有失掉忠信的节操。报告表章中所说的，对将军没有什么好话，恐怕不是您所乐意知道的，所以没有送上。况且将军正在兴办大事以满足自己的欲求，既已杀死了没有罪的主君（刘虞为公孙瓒的上司），又与坚守忠义的臣子为仇，果真做了这样的事，那么燕、赵地区的士人将只会投东海而死，哪还会有人跟随将军？”这才是燕赵义士！公孙瓒因为田畴理直气壮的回答，给他松绑，不敢加害。 公孙瓒把田畴拘留在军营中，禁止他的朋友与他往来。有人对公孙瓒说：“田畴是个义士，您不能礼貌待他，反而把他关了起来，恐怕会失去众人的心。”公孙瓒只能释放了田畴。田畴率领宗族等数百人进入徐无山中居住，因田畴贤明，民众不断聚集，达到五千多户。 田畴对父老们说：“诸位不认为我田畴不贤，从远处来投靠，人多就形成了城镇，但还没有统一，恐怕不是长久安定的作法，希望推举贤能或年纪大的人做首领。”大家都说“好”，一起推举了田畴。田畴就为大家制定了有关杀伤、盗窃、诉讼的法律，规定死罪、抵罪等刑罚标准，共二十多条。又制定了婚丧嫁娶的礼仪，兴办学校讲授知识的规则，向众人颁布。将社会治理到了路不拾遗的程度。北方边境地区的百姓纷纷聚拢，服从他的治理。乌丸、鲜卑也都各自派遣使者送来贡物，田畴都接纳、抚慰了他们，使他们不再侵扰。 田畴在无终独自开创了一个理想的国度。 袁绍几次派遣使者相请，并授予将军印，田畴拒绝。袁绍死后，袁尚亦相请，再拒绝。田畴时常因为乌桓残杀当地士大夫而痛恨，有讨伐他们的心思，但实力不够。曹操北征乌桓前，先派遣使者征召田畴，田畴戒令门客赶快整理行装立即出发，门客对他说：“过去袁公倾慕您，礼物和命令来了多次，您一点也不屈服；现在曹公使者第一次来，您就像恐怕来不及一样，这是为什么？”田畴笑着回答说：“这就不是你能明白的了。田畴认为曹操是能成大事业的人，对曹操非常钦佩。 正在曹操北征乌桓被大雨困在无终的时候，田畴为曹操指出一条荒废了200多年的古道。于是，曹操在无终摆出退兵的样子，迷惑乌桓。让士兵在路旁立下木碑，上面写着“方今暑夏，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乌桓以为曹军已退，放松了防御。曹军主力却在田畴引导下，北出卢龙塞（今河北喜峰口），绕过白檀 （今河北宽城县药王庙古城）、平刚（今辽西凌源市境内），东指柳城 。经卢龙塞进入辽西境内后，到柳城还有800多里，由于这条小路被荒弃多年，艰险难行。此时的曹操，显示出军事家的勇武、果决的精神和破釜沉舟的气概，带领将士见山开山、遇谷填谷，途中更命令将士“放弃辎重，轻装前进”。在距离柳城还有200里时，乌桓才如梦初醒，曹军奋勇出击，乌桓惨败，曹操灭掉了乌桓。 开头的《观沧海》，既是曹操远征乌桓归程所做。 此后，先秦时期开辟的这条从无终到辽西郡的古道再次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无终是什么地方？就是今天的天津蓟县。田畴死后，葬在今蓟县的盘山；田畴的理想国，就在今蓟县城北的府君山中，古称无终山或徐无山。 夏商时期，燕山地区存在许多以血缘为纽带的氏族制小国，无终是其中之一，早期文献称作“终北”。《列子·汤问》云：“禹之治水也，迷而失涂，谬之一国，滨北海之北，不知距齐州几千万里，其国名曰终北。”商代的“终北”就是周代的“无终子国”，是子爵的封号。这一古国经历了夏商周三代，时间跨度达千年以上。《汉书·地理志》云：“无终子国。浭水西至雍奴入海。”《水经·鲍邱水注》云：“灅水又东南迳石门峡，……又西南过无终山，兰水注之，水出北山东流，曲而南，迳无终县故城东，故无终子国也。”这些记载中所标注的位置均说明无终就是现在的蓟县以及附近地区。 嘉靖《蓟州志》云：“蓟州崆峒山，在城北五里，一名翁同山。……今久呼为府君山，山上有崔府君庙，故名。” 乐资《九州要记》亦云：“古渔阳北有无终山，上有昭王冢。”所以，无终山就是今天蓟县城北的府君山。 经无终山及无终县故城东的兰水，今名黑水河，是灅水的上游支流，经古强峪长城口、清东陵等地，于淋河镇附近入淋河（现在的称呼）。淋河即古称的灅水，现在依旧静静地流动，这是一条流淌了2000多年的古河流，也应是曹操远征乌桓归途中的饮马之河。《汉书·地理志》右北平郡俊靡县下云：“灅水南至无终，东入庚。” 古无终国的嘉父是春秋时期最重要的记载，《国语 晋语 魏绛谏悼公伐诸戎》云：“五年，无终嘉父使孟乐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和诸戎。”齐桓公之后，晋文公成为诸侯国中新霸主。无终国国君嘉父也励精图治，谋略不凡。他任用大夫孟乐等人才，内修国政，加强武备。对外，联络其他戎国，结成联盟，相互援助。同时，积极推进与晋国的亲和关系，使无终国影响力大增。嘉父于晋悼公三年（前570年）号召戎人诸国，并至无终，歃血定盟。晋悼公应嘉父之邀，命魏绛为和戎之使者，到无终国主持晋国与诸戎媾和结盟仪式。十几个戎国国君与晋国使者在无终国歃盟，愿奉晋侯约束，捍卫北方，不侵不叛，各保安宁。 田畴的隐居和埋葬地盘山，今天已经开辟为旅游胜地。清朝时期，水车在盘山装水，半夜启程，黎明时分运进清朝皇宫，专做大内之用。 伟大的民族英雄戚继光担任蓟州总兵时，就站在蓟县境内古长城的黄崖关上，就是戚大帅指挥和战斗的地方，是与蒙古人征战的沙场。 这就是古无终（后也称渔阳或蓟州），今天的蓟县，留下了曹操和手下文臣武将郭嘉、张辽（破乌桓先锋）、夏侯惇、许褚、曹纯 （斩乌桓单于）等人的足迹，也有赵云征战的身影（刘备依附公孙瓒时与赵云结识），民族英雄戚继光更在此扬威蒙古，而田畴、嘉父等是真正的燕赵之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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