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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化名)是一名大学生，今年2月接触网络借贷，因为她想要借贷创业开网店。把所有的借贷平台看了一个遍，最后发现能借的只有30%周利率的高利贷。为了能借到更多钱，她同意了“裸持”借贷。她手持身份证，赤身裸体拍摄了几张裸照和一段视频，对方核实了信息后，就借给了她5000元。林晓的噩梦，便由此开始了。 30%的周息，意味着一周后就会产生1500元的利息，开什么样的网店能够在一周内挣出1500元?一周时间能不能把网店装修好都是个问题。高利贷就像滚雪球，放贷人挣的就是高额利息。一个月后，林晓连本带利需要还的钱已经在1万元以上。她又不想从家里拿钱补上这个窟窿，就采用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先后向15人借款12万余元，但债务已经滚到了25万余元。她被这些债务问题缠身，终日惶惶，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学业。 大学生李丽(化名)也有类似遭遇，它也以“裸条”的形式贷款500元，周利息30%。因为没还上，重新借了新债还旧债，周利率仍为30%。利滚利后，她更加无力偿还。她的情况稍微还好一些，但是总欠款也已达5.5万元。 最要命的是，她们的裸照和视频都在债主的手里，只要她们不能按期还钱，债主们就会威胁将她的裸照公布到网上，并发给她们的家人和朋友。她们担心即便还清高利贷，裸照也会被债主拷贝，成为随时要挟她们的“定时炸弹”。事实上，已经有卖家开始在论坛、贴吧公开出售“裸持资源”，网传的借贷宝10G裸条资源就是其中之一。
在相关报道中，我看到了据传是来自借贷宝的“裸持资源”，一张张工作人员与裸持借贷女大学生的聊天截图被贴在了文章中。感觉，嗯，看这些内容就像看情色小说。所有的对话，都会有关于“下面、自慰、手伸进去、乳房、阴毛”等字眼，这真是让我精神一震，那些什么艳照门的图片，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但当看到那些视频截图时，真有一种岛国片的既视感。这些视频比女主播们在镜头前面卖弄风骚的视频可是开放多了，偏偏她们在拍摄自慰视频的时候还要将身份证放到肚皮上，以证明是其本人。这种让我这个老司机都感到脸红心跳的画面，这些大学生们怎么就能拍的出来?当然，也可能是我的驾龄还不够长。 好吧，其实这些内容是完全可以放到成人网站上的，那些在微信等社交应用上出售的也就是这类视频。其实这些裸持借贷的姑娘完全可以录制些视频拍摄些照片，然后直接找买家的。但现在看到的这些却是用来做抵押的，变成了出借人用来再次盈利的工具。接待人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太高的利息，裸持借贷的大学生们基本上都还不上这些钱。所以，请放心吧，这些内容大多都会流露出去的。 有专家认为，这些裸照的出售者、转手者、传播者都属于传播淫秽物品，是可以构成犯罪的。但若是这些人因传播犯罪，那录制视频及拍摄照片的却是女大学生本人，是不是也需要定罪?毕竟她们是内容的制造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反正这些大学生们拍出了这些色情淫秽的内容。 我突然再也感觉不到那些所谓的大学生身上的清纯与烂漫，原来每一个纯真的面孔背后，还有一张在镜头前面不为拍裸照拍自慰而感到羞耻的脸，她们是真的猛士，也是真汉子。真心为她们敢于拿着身份证暴露乳房和下体的胆量点赞。但是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裸条”，归功于接待人不遗余力的劝诱，归功于女大生们的幼稚、无知与虚荣。
当然，在“裸持借贷”的整个链条中，不排除不法分子利用裸条将女大学生们拉入色情行业的阴谋。因为他们知道，大学生没有挣钱的能力，一但她们借了高利贷，甚至连利息都还不上，又何谈偿还本金?那么，既然贷款放出去了，总是要让她们换的，所以各种催债方法就都来了，其中就包括劝诱这些女孩通过肉偿还债。 大家想想，借5000元，30%的周息，一个月下来光利滚利就能到上万了。如果按照网上曝光的一次肉偿可偿还1200元，这些女孩至少肉偿10次以上。如果这个价格是给他们所谓的客户的，给女大学生的价格肯定会低于这个数，实际上她们肉偿的次数还要多的多。 这意味着，女大学生一但选择了肉偿这个方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们就跟性工作者再没有什么区别了，她们也就沦落成为借贷者卖肉挣钱的工具。一个花季的大学生，就这样在短短几个月让裸条放贷者变成一个妓女，这应该就是裸条的罪恶之处了。 之前看到某条大街贴在地上的印着“包美女”并带着手机号码的卡片，以及酒店房间门口的标注着大学生价格的名片，总会想这肯定不是真的，是骗人的，哪里有那么多的大学生会从事这样的服务呢?但是从现在的裸条借贷可以肉偿的事件来看，色情产业链里能够拉女大学生下水的手段真是太多了。 回想发生在和颐酒店陌生男人拉走女房客的那一幕，想必应该也是诸多手段中的其中之一吧。只是，跟裸条借贷相比，却也只是一种最低劣最暴力的手段罢了。这不得不让人感叹，不法分子拉女大学生下水的手段到底又有多少呢?而与直播平台逼迫女主播视频卖肉相比，“裸持借贷”才是真正的现实版“逼良为娼”，虽然那些女大学生未必是良。
对于裸条放贷者，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赚的。若借贷者能按时还债，高达30%的利息是稳赚不赔的，但是借债时抵押的裸体照片以及自慰视频肯定是还有拷贝的，甚至日后可以继续威胁。如果不能按时还债，放贷者会劝诱女大学生们通过肉偿方式还债，从差价中又能赚一笔，且女孩们肉偿还的就是本金+利息。另外，不管女大学生们能不能按时还债，他们都能通过出售视频和图片来盈利。 但最终，父母家人及朋友在接到催债电话以后，还是乖乖的还上这笔钱。以前只听说过谁家儿子吃喝嫖赌败光了基业，现在的女儿们却因为“裸条”而让家庭背上经济负担。果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以前是防儿败家，现在却要“防女裸光”了。 但令不解的是，为什么仍旧有那么多大学生在寻求裸持借贷?在媒体大篇幅报道“裸条”的同时，仍旧有那么多女大学生四处求裸贷。难道他们真的感觉不到这是陷阱吗?难道他们上了十几年的学，算不出周利率30%，一年52周，年利率就是1560%吗?难道她们在借之前没考虑过还不上钱的后果?难道她们不以拍摄裸照和自慰视频为耻吗?难道她们想不到如果还不了钱，最后连累的还是父母及家庭吗?难道她们为了购买想要的东西而甘愿让裸照和视频传遍网络吗?还有太多的难道，只是，从她们拍裸照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已经丧失了考虑难道的权力。 或许，她们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或许，她们还在为自己的身体能够变现而沾沾自喜。但是在裸持借贷后，等待她们的只有一出出的悲剧：要么就是陷入“借贷肉偿”任人掌控的境地，要么就让家人为她们的负债累累而“破财免催”。但是，她们的裸体照片与视频仍旧在网络上被交易与下载，她们为此牺牲了太多，乃至牺牲整个人生。 最让我搞不懂的是那些为了创业而裸持借贷的，真是想不出借个几百上千块能做什么项目。难道她们就不知道创业本身就是有风险的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创业的，也不是创业就能成功的。但是跟裸持借贷相比，创业的风险却要低的多了，因为创业顶多就是赔钱，却不会暴露自己的信息，更不会让让自己的裸照和视频满网络传播。如果这些大学生真是因创业而裸持借贷，是不是可以说是创业害了她们?
以身体做抵押来借贷，看起来是一种变现的方式，或许还有很多女大学生会以此为荣。但这根本不算变现，大学生们占不到半点便宜，这完全就是赔本的买卖。要知道，你拍摄照片和视频只是作为抵押用来借钱，而不是直接换成钱，同时你还要以30%的利息还钱。 整个交易过程中，你会一直还借贷者钱，同时还把你的裸照和自慰视频给了人家，最后那些自尊心强的不想让家人知道只能选择肉偿。这么赔本的买卖，那些大学生们竟是毫无察觉，且还会前赴后继的加入“裸条”大军，她们真的已经脑残到这种地步了吗?当然，也不一定是脑残，她们可能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还钱，反正自己有肉，肉偿就肉偿呗，让男朋友上还不一定给这么多钱。 但肉偿这个行为，已经不属于借贷的范围，而是涉及到了性交易。无论是放贷者本人与借贷者发生性关系，还是放贷者寻找“客户”与借贷者发生关系，都涉及到了金钱交易，这就属于违法行为了。而在这其中，很多女大学生经过放贷者的劝诱，她们愿意选择肉偿，或者有些借贷者一开始就打着肉偿的主意。 但是怎么肉偿呢?她们自己找人肯定不行，肯定还是要在借贷平台的健康之下的，这意味着，借贷平台还要想办法给他们找客户。于是，借贷平台或者放贷者变成了老鸨，女大学生借贷者就变成了妓女。你看，一条色情产业链也就清晰的浮现在大家眼前了。在这条产业链中，那些自愿肉偿的女大学生们，甚至不能算是受害者，反而成了“裸条”色情的推动者。 如果从市场角度来看，你会发现有这样一条需求链：女大学生需要钱，女大学生愿意牺牲肉体来换钱，但是她们找不到合适的渠道;社会上有人愿意找大学生，他们也没有合适的渠道;借贷平台和放贷者恰恰在扮演了中介的角色，以“裸条”的形式让女大学生们展现真实的肉体，并真正发现那些可以“借债肉偿”的借贷者，最终促成双方的服务。 在这个前提下，如果再想“逼良为娼”这个词，这里的“逼”就不是简单的逼迫之意了，更含有女大学生的心甘情愿半推半就之意。连“逼良为娼”这个词都能进入“世说新语”的范畴，用现在流行的话讲，我也只能呵呵哒了。
以前只知道美团和百度地图能够找到按摩服务，只知道通过微信和陌陌“附近的人”能找到色情服务。但裸条事件，让大家知道了原来通过借贷还能找到“肉偿”服务。“裸持资源”中的图像与视频，其实是构造了一个场景，在这个场景，让看客们相信原来欠债真的可以肉偿，同时，那些传播者也在炫耀他们真的做到了让女大学生到现实中肉偿。 估计，男人们看了这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这应该也是“裸持资源”网络疯传的源动力，有人甚至不惜花钱去买这些资源。买了做什么用?因为这些资源中有大量身份证等女大学生的真实信息，购买者可以继续以散播信息为由进行威胁利诱。只要这些资源一直传播下去，这个循环怕是会一直存在，借贷者们会遭受更多的骚扰。不过，这能怪谁?不“裸持借贷”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不爱慕虚荣就不会有这么多威胁。 对于那些借贷的女大学什门，或许，她们会认为这是一种自食其力的手段。你以为你用自己身体借来钱是自食其力，但其实你是为招嫖事业奉献了身心，为色情行业贡献了价值。你认为你以裸体借贷的身体价值是凸显了，但其实你的身体还更有价值的多。哪怕选择当个二奶或者小三，都能比这个挣的多，至少你只是被一个包养，而不是被数个男人上。 事实上，你的身体远不是几百或者几千的价值，毕业后嫁人的话，普通家庭结婚的彩礼就要100000+，如果运气好嫁给一个富二代，彩礼多的多，还有豪车和别墅。但是，你却通过“裸持借贷”变的负债累累，选择肉偿，让十人百人在你的身上进进出出。 更让我感觉悲哀的是，作为一个大学生，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却用这种最原始的手段来变现。父母花费十几万乃至数十万供出一个大学生，但是她们却变成了任放贷者控制的最没有地位的妓女。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这种情况，甚至比网络诈骗的后果更为严重。网络诈骗是利用了大学生的无知，但“裸条”却利用了大学生们的虚荣、无知、拜金与不知羞耻，她们已经没有了作为女人道德标准的束缚，满眼里面只有金钱与浮华，身体只是他们挣钱的工具罢了。惭愧的是，她们还只是一个个尚在花季的学生。这不得不让整个社会思考，我们的教育，这些年到底培养出了怎样的人才? 然而，现在我所看到的高校，也已然不是原来的高校。除了下水道避孕套与时不时传出的堕胎消息的数量有增无减，商业氛围变得越来越浓。这些年来，好多商家将业务渠道拓展到了校园，为了取悦校园用户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吸引大学生创业，他们让大学生做直播，他们的让大学生走秀做代言，他们让大学生成为艺人卖唱卖笑，他们让大学生在某些平台上陪社会上的陌生人聊天看电影打王者荣耀，他们用“裸条”逼迫女大学生去“肉偿”卖淫。 而在这些商业味道的熏陶之下，大学生们已经没有了抵触心理，而是变得越来越拜金。他们的本职应该是读书学习，但是他们经常在商业的氛围里忘记自己还是一个学生。 但是，这些商家只顾着去做开头，只顾着怎么通过学生盈利，却没有更好的收尾，也没有想到以什么样的方法去收尾，以至于恶性事件频出。在校园借贷办信用卡的大学生，最后给父母带来了巨债;在学校创业的大学生，最后因一事无成而荒废了学业甚至找不到工作;那些学生主播甘愿与土豪们苟且，约炮费已成为她们收入的重要来源;借贷平台的“裸条”已经成为社会重灾区，不止让那些女大学生荒废了学业，还让很多家庭鸡犬不宁。还有更多的商业，不是在帮助学校与学生，而是在伤害学生这个群体。 商业，让社会与校园变的没有区隔。校园不能缺少商业，但是如今过度商业化的校园已经是重症残喘了。因为商业化的存在，直播才能出现在校园，选美走秀才能出现在校园，裸条借贷才能出现在校园……到最后，你已经看不到校园了，因为校园只是商业的一部分，学生们也只商家用来盈利的工具罢了。 那么校园，还能称之为校园吗?将之称作“肉鸡场”，当是非常贴切。 【王吉伟，商业模式评论人，专栏作者，关注TMT与IOT，专注互联网+及企业转型研究。微信公号：王吉伟（jiwei1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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