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治未病真相

 一日之秋 2016-12-09

治未病真相

作者 弘易

中医理论奠基之作《黄帝内经》,成书于距今2500多年的战国时期,源于《周易》、鉴之《老子》,集《素问》、《灵枢》162篇医论文章,近20万字的篇幅,“治未病”为其主旨核心。《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灵枢·逆顺》:“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谓也。”能“治未病”者,称为“圣人、上工”,上工守神、下工守形,战国时期道家著作《鹖(hé)冠子》记载:魏文侯问扁鹊:“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为医”?扁鹊曰:“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魏文侯曰:“可得闻邪”?扁鹊曰:“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户)。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lǘ,二十五家为一闾)。若扁鹊者,镵(chán刺)血脉,投(掷)毒药,副(pì剖开)肌肤,闲(空虚)而名出闻于诸侯。魏文侯曰:“……凡此者不病病,治之无名,使之无形,至功之成,其下谓之自然。”扁鹊于病守形,为“治已病”的下工,其长兄于病视神,为“治未病”的上工,唐代名医孙思邈则在《备急千金要方·论诊候》直接指出:“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

“治未病”,被视为中医最高境界,历代名医大家,皆对“治未病”推崇备至,如唐代名医孙思邈:“善养性者,则治未病之病,是其义也。……圣人消未起之患,治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不追于既逝之后”(《备急千金要方·养性》);元代名医朱丹溪:“与其救疗于有疾之后,不若摄养于无疾之先。……未病而先治,所以明摄生之理”(《格致余论·不治已病治未病》);明代名医张景岳:“治于未形,故用力少而成功多,以见其安不忘危也。……履霜坚冰至,贵在谨于微,此诚医学之纲领,生命之枢机也”(《类经》);明代袁班:“欲求最上之道,莫妙于治其未病”(《证治心传·证治总纲》)。

治未病,是一个历久弥新的概念,久到中医学的肇始之作《黄帝内经》,新到现代的“治未病热”。现代治未病的内涵,包括未病先防、已病防变、愈后防复,然而,这些措施的落脚点是什么,却语焉不详、莫衷一是,没有实实在在的落脚点,何谈曰“治”?按现代字义理解,未病如果是没有病,没有病为什么要用治?既然没有病,那还治什么?《黄帝内经》又为什么只用“治未病”和“治已病”来囊括治病的所有内容?出现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我们对“治未病”本义的理解上出现了偏差。若想正本清源,则需要回到《内经》著述时代的文字字义本身来探讨。

第一个字是“”,病,篆文由疒和丙 构成,《说文解字》:“病,疾加也”,《玉篇》:“病,疾甚也”,疾,甲骨文本义外受箭伤,加重而生内患,需要卧床休息,即是“病”的本义。患,本义居家休养、痛苦忧心,病是内患,所以现在称“生病”为“患病”,称“病人”为“患者、病患”。疒(nè),本义卧床休息,《说文解字》:“疒,倚也。人有疾病,像倚箸之形”,倚,半立半靠,依靠。丙,本义石器孔洞中装的鱼尾状手柄,《说文解字》:“丙,位南方,万物成,炳然。”《史书·律书》:“丙者,言阳道著名,故曰丙。”丙为物成、丙为因阳盛而显著,“丙”与“疒”结合构成的“病”字,是说外受箭伤,入内化热而加重,需要卧床休息,现代“感染发炎”说得更为直接。丙在天干五行之中属火,无论体内自生的火,还是外感而生的火,均为“病”的主要原因。丙,由“内”和“一横”构成,一横为指事,指“邪”与“正”在体内相争、阳盛显著为丙,阳盛则阴衰,阳盛显著即为阴阳失衡显著,因此,病,即是人体“阴阳平衡”发生显著改变,呈现“阴阳失衡”显著状态。

第二个字是“”,未,甲骨文为树木的枝杈上部再加一重枝桠,本义树木枝叶渐茂,尚未开花结果,意思是正处在枝叶渐茂、“尚未”结成果实的过程之中,这才是“未”的本义,不是现代理解的“无、没有”,而是“有”,只是“尚未”最终成形结果。把“未”的过程本义和“病”的显著本义结合起来,就可以得出一个确切的“未病”本义,即:未病,即是人体“阴阳平衡”处于“非显著改变”路径,尚未呈现“阴阳失衡”显著状态。病是未病发展的结果,未病是病前之病、未至之病。“病”与“未病”没有截然分界点,两者都需要“治”,并且“治”的思路是相延续的。《素问·四气调神论》:“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素问·刺热篇》:“病虽未发,见赤色者刺之,名曰治未病。”《灵枢·逆顺》:“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发”为投掷而出,“生”为草木破土萌发,“盛”为满溢显著,“已”为胎儿出生,均属于“病”的显著状态;“未病、未发、未生、未盛”,则均属于“未病”的非显著状态。清代·陆懋修《世补斋医书》指出:“今人之所谓病,于古但称为疾,必其疾之加甚,始谓之病,……未至于病,即宜药之,此则《内经》未病之旨。”未至之病即未到之病,也就是说,人体所有的“病”前状态,都属于“未病”状态。在中医看来,真正意义上的“无病人群”是不存在的,人群之内,除了“病人群”,就是“未病人群”,“所有人,不是在病人群里,就是在去往病人群的路上”,正如恩格斯所说:“人自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坟墓”。“病人群”即是现代指的“疾病人群”,“未病人群”,既包括现代指的“亚健康人群”,也包括所谓的“健康人群”。“未病”是“病”之前的阴阳平衡非显著改变,属于“病前之病”,因此才需要“治”。换句话说,“治未病”和“治已病”,包含了“治病”的所有内容,而这正是《黄帝内经》只用“治未病”和“治已病”来囊括所有治病内容的答案。

第三个字“”。治,金文由(乱,相互辩论批驳)和(司,主持公正)构成,本义拔乱反正,变乱为不乱;篆文由(水,洪水)和(台,土石堆筑的坝堤)构成,本义引水筑坝。拔乱反正,即如“缫(sāo)丝”,水煮杂丝乱缠之蚕茧,抽出齐整不乱之细丝;治水之法,须从水源初始之处开始,依势筑坝而疏通。水煮者,喻法;始源、依势者,喻理。“治未病”,就是对人体 “病”之前的“阴阳平衡”非显著改变,依初始之势进行拔乱反正。“阴阳失衡”就是乱,初始的“阴阳平衡”就是正。将人体非显著的“阴阳失衡”,复归人体初始的“阴阳平衡”,就是“治未病”!

人体初始的“阴阳平衡”,是人体先天禀受、与生俱来的阴阳盛衰平衡、阴阳寒热质性及五藏胜复平衡,称为人体“天和态”。五形人先天禀受、与生俱来的阴阳量平衡、阴阳寒热质性、形质特征及五藏胜复平衡,则称为五形人“天和态”。其中,阴阳量平衡包括阴多阳少平衡、阳多阴少平衡、阴阳均平平衡;阴阳寒热质性包括质阴、质寒与质阳、质热;形质特征包括湿热形质、阴虚形质、痰湿形质、湿热兼阴虚形质、阳虚形质;五藏胜复平衡包括木形人以肝木盛为核心的五藏胜复平衡、火形人以心火盛为核心的五藏胜复平衡、土形人以脾土盛为核心的五藏胜复平衡、金形人以肺金虚弱为核心的五藏胜复平衡、水形人以肾水盛为核心的五藏胜复平衡。木、火、土、金、水五形人由于各自禀受不同,因而具有各自不同的“天和态”。木形人“天和态”为阳多阴少、形质湿热、五藏胜复平衡以肝木盛为核心;火形人“天和态”为阳多阴少、形质阴虚、火大水小、五藏胜复平衡以心火盛为核心;土形人“天和态”为阴阳均平、形质痰湿、五藏胜复平衡以脾土盛为核心;金形人“天和态”为阳多阴少、形质湿热与阴虚互兼、五藏胜复平衡以肺金虚弱为核心;水形人“天和态”为阴多阳少、形质阳虚、水大火小、五藏胜复平衡以肾水盛为核心。五形人“天和态”呈现显著改变,即为“病”,五形人“天和态”处于非显著改变路径,即为“未病”。对五形人“天和态”显著改变进行拔乱反正,就是“治已病”;对五形人“天和态”非显著改变路径,依初始之势进行拔乱反正,就是“治未病”,二者囊括了五形人的所有治病内容。作为五形人初始之势的“天和态”,即是治未病的目标,又是治未病的起点和终点。而“天和态”非显著改变的路径,即为五形人“治未病”实实在在的落脚点。同样,“天和态”呈现的显著改变,即为五形人“治已病”的实在落脚点。以复归“天和态”为目标,对五形人“天和态”非显著改变路径,实施拔乱反正,即为五形人“治未病”。

五形人“治未病”,目的为不得“已病”。《淮南子·说山训》:“良医者,常治无病之病,故无病”,不得“病”,是积极“治未病”的最终目的。临床上,对于与已病藏腑相关联的、处于未病状态的藏腑,要积极“治未病”,如战国名医扁鹊:“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令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焉。中工者,见肝之病,不晓相传,但一心治肝,故曰治已病也”(《难经》);汉代医圣张仲景:“上工治未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适中经络,未流传脏腑,即医治之。四肢才觉重滞,即导引、吐纳、针灸、膏摩,勿令九窍闭塞”(《金匮要略》),“自利不渴者,属太阴,以其藏有寒故也,当温之,宜服四逆辈。……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伤寒论》);《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清代名医叶天士:“务在先安未受邪之地”(《温热论》)等,其最终目的,是使与已病藏腑相关联的藏腑不得“病”,此点对于整个人体健康来说,具有重要意义,现代理论称此为“已病防变”;对于病愈之后,宜积极“治未病”,进行饮食、劳倦、外护等方面的调摄,防止食复、劳复和复感,如《素问·热论》:“诸遗者,热甚而强食之,故有所遗也。……病热少愈,食肉则复,多食则遗”;《伤寒论》:“以病新瘥,人强与谷,脾胃气尚弱,不能消谷……大病瘥后,劳复者”等,其最终目的,是使已经临床治愈的“病”,不再复发,现代理论称此为“愈后防复”;六淫、疫、毒、虫、伤等外邪,损伤人体正气,皆可致“病”,宜积极“治未病”,如《素问·上古天真论》:“虚邪贼风、避之有时”;《素问·刺法论》:“以法刺之,预可平疴。……小金丹……服十粒,无疫干也”;《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若人能养慎,不令邪风干忤经络……更能无犯王法,禽兽灾伤,……病则无由入其腠理”等;生命活动“太过”或“不及”,会损伤元气,引起“天和态”改变,形成“未病”,宜通过调情志、适劳逸、节饮食、慎起居等方法,积极“治未病”,如《素问·上古天真论》:“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恬惔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房室勿令竭乏,服食节其冷、热、苦、酸、辛、甘,不遭形体有衰”等,其最终目的,是使内、外病因所致的“未病”,及时地得到“治”,使其不发展成为“病”,现代理论称此为“未病先防”。“未病先防、已病防变、愈后防复”,其内容,皆是“治未病”;其目的,皆是不得“已病”。

五形人“治未病”,目标为复归“天和态”。人体天和态”是先天禀受、与生俱来的阴阳盛衰平衡、阴阳寒热质性及五藏胜复平衡,就像跷跷板一样保持着平衡,跷跷板的一端为阳火热盛,另一端为阴水寒衰,任何生命活动与内外因素,或是增加、减少阳火热盛,或是增加、减少阴水寒衰,均可使人体“天和态”发生改变,从而影响跷跷板的稳定平衡,人体“天和态”发生非显著改变,即为“未病”,发生显著改变,即为“病”。为了达到不得“病”的目的,就得积极“治未病”,而“治未病”的最高目标,就是重新恢复、回归人体的“天和态”,老子称此为“复归于婴儿”,婴儿具有“精之至、和之至”的人体“天和态”。通过“治未病”,人体离“病”就会越来越远,真正实现不得“病”。

五形人“治未病”,着力点为五形人“天和态”改变路径。“未病”,为人体“天和态”的非显著改变,而“天和态”是先天禀受、与生俱来的阴阳盛衰平衡、阴阳寒热质性及五藏胜复平衡,这种跷跷板式平衡的双方,分别为“阳火热盛”和“阴水寒衰”,凡助阳、助热、助火、增盛的“生命活动与内外因素”,均可使跷跷板的“阳火热盛”端升高,势必造成跷跷板的“阴水寒衰”端压低,从而打破“天和态”平衡,形成“天和态”非显著改变,发生“未病”;凡助阴、助寒、助水、助衰的“生命活动与内外因素”,均可使跷跷板的“阴水寒衰”端升高,势必造成跷跷板的“阳火热盛”端压低,从而打破“天和态”平衡,形成“天和态”非显著改变,发生“未病”。五形人各具“天和态”,也有相应的加重“阳火热盛”与“阴水寒衰”的“生命本能活动与内外因素”,即为“天和态”非显著改变因素,生命本能活动主要包括饮食(吃、喝)、二便(拉、撒)、睡眠、性行为、情志(喜、怒、忧、思、悲、恐、惊)、肢体运动(卧、坐、爬、立、行、走、跳)、官能(视、听、味、嗅、言)等;外因主要包括“风、寒、暑、湿、燥、火”六淫,疫气、虫、毒、外伤等,内因主要包括痰、瘀、症瘕积聚等。这些“天和态”非显著改变因素,作用于五形人“天和态”,所形成的五形人“天和态”改变路径,即为五形人“治未病”实实在在的着力点、落脚点。

五形人“治未病”,宗旨为节养元气。“治未病”,就是对“天和态”非显著改变,进行“拔乱反正”,其根本宗旨为“节养元气”,人体的“生殖之气、经脉之气、藏腑之气”均为元气;人体的生命本能活动,如饮食(吃、喝)、二便(拉、撒)、睡眠、性行为、情志(喜、怒、忧、思、悲、恐、惊)、肢体运动(卧、坐、爬、立、行、走、跳)、官能(视、听、味、嗅、言)等均为元气直接主导,人体的所有生命活动、宗气、营气、卫气等,都有元气参与其中,保持上述“生命活动及气的耗散速度”的“中庸”,维持适度的合理性,防止“太过”和“不及”,即可“直接”节养元气;各种病邪进入人体,皆会损伤元气,防止、避免病邪入侵或产生,尽早、尽快祛除病邪,可减少元气的耗损。服用各种药物,都靠人体元气来发挥作用,因此古人提倡,“不用药,即得中医”,用药适度,“祛邪而不伤正”,亦可减少元气的耗损,元气耗损减少,即为“间接”节养元气。中医导引术,可调元气、祛病邪、畅血脉,亦为“间接”节养元气的有效方法,通过上述方法,“直接或间接”地节养元气,使人体“元气与年龄始终匹配”,元气随时可以掌控此一时间点的空间象,恢复和回归五形人“天和态”。上述“生命活动、导引、药物”三大方面的节养元气方法,即为五形人“治未病”的“三驾马车”。

                                                        ——选自《五形人治未病》?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