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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人不倦，梨花若雨 文/婆翁拥瓮 天地不知在什么时候陷入了一片混沌中，头顶的乌云黑忽忽的压了过来，呼啸的狂风夹杂着暴虐的豪雨，在一片凌乱中席卷了整个世界！村口那棵几乎荫蔽了整个村庄，几百年来，几乎颤都没有颤过的神树也开始微微晃动。 “轰”的一声，那扇又破又旧的门被猛得吹开，呼啸的风夹着几片可怜巴巴的落叶一拥而入，“嘭”门被狠狠的摔在门口摆放的桌角上，桌子猛的颤了一下。正安静的坐在桌旁的一个十七八岁模样得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吓到了，门被吹开的那一刻，她心里一惊，猛地站起了身，桌上放的几块兽皮和剪刀等家伙什儿都被这惊慌的起身给拉到了到地上！昏暗的油灯上，微弱的灯火在剧烈的晃动着，好似在下一秒就要被吹灭！ 她赶紧起身，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瘦弱的身体好似随时都能被推到半空中一样，她费力得将门掩上，然后花了好大的力气，打好了门栓！她满心焦虑的整理着由于刚才的关门而有点皱的衣裳，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这似乎能将世界吞没的狂风暴雨，想起外面的风雨，她越来越焦躁，开始慢慢在屋内踱步，她又走向桌旁，用手摸了摸放在桌上的瓷碗，越发焦虑，突然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快步向挂在墙角的破旧的蓑衣走去! “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她闻声，急促的向门口走去，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了门！“爹！……”她想说什么，却突然惊诧的停了下来，睁大眼睛慌张的看着门外！“快，去煎一碗驱寒的草药来！”一个穿着蓑衣的老者吃力的背着一个全身被淋透，全身泥泞的人慌慌张张的快步走了进来，女子慌慌张张的关上了门，便转身跑去给爹爹帮忙，二人将男子放在简陋的小床上，女子惊恐的望着那个头发被雨水打湿，凌乱不堪的贴在脸上，看不清面容的人。满心忐忑！“荭梨，快去给这位公子煎一副避寒得药！老人一边摸着男子发烫的额头，头也不回的对女子说道！荭梨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端去时，老人已经为男子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洗好了脸，男子一尘不染的躺在床上，老人则坐在桌边，在用一把刀削剑，动作干练又娴熟！“爹！他……？”还没等女子说完，老人就说“现在这世道太乱了，怕又是一个糟了难的苦命人啊！”女子静静的看着男子，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眉间透着一股英气，宽阔结实的肩膀好像任何时候都是舒展而安全的！她定定的盯着男子，不觉得走了神，“荭儿，荭儿？”老人叫了一声不应后，他又叫了一声，随即转过身来，看了一下女儿！“哦！啊！在呢，怎么了爹爹”？女子突然回过神来，惊慌失措，脸颊微红的望着老人，“怎么了？这孩子！”老人又转过身去，继续忙他的事，“没事爹爹！我去帮您热热菜！”说罢，她把药放在桌上，迅速的端起桌上并不怎么凉的菜，迅速走进了内屋，老人奇怪的摇摇头说道：“这孩子”！然后放下手中的活，起身，端起药碗向躺在床上的男子走去！ 黎明初晓，姑娘便在灶口忙活，给老人准备早饭，“荭儿，爹去后山打猎，七日之后回来，爹走的这几日，再煎汤药给公子服下，每天一副，不日即可痊愈！”女子不断地点着头！想起昨夜的失态，她顿时觉得两颊发烫，内心忐忑不已！老人小心叮嘱着女子，交代好一切后，便出门了！ 老人离开的第二天，女子像往常一样端药给男子，她坐在床畔，静静地望着神态安逸的男子，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慢慢的不自觉地俯下头去，一点一点的接近，最后轻轻的靠在了男子的肩膀上，她的心开始狂跳，正在这时，男子突然轻声咳了一下，她惊惶得站了起来，旁边的药碗也被瞬间打倒，她背对着床，有一种想钻到地缝的感觉，她脸颊绯红，双手不断撕着衣襟!“咳咳”又两声传来，她很想回头看看，可始终没有勇气！“姑娘！”一个虚弱又无力的声音传来“姑娘”！她慢慢转过去，不敢直视他得脸！他身体微起，模模糊糊的看着她“公子你昏厥在山上，被我爹爹救了，我们是山里的猎虎，公子只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先在我家休养几天吧！”说完，她就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姑娘，姑娘”！可她早已不见了踪影！男子无力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摇着头押韵的吟道！看了一眼身边的她，她侧着头，似懂非懂的望着他读诗，微微一笑，他穿着她缝的衣，她听着他读的诗，他吃着她做的饭，她看着他写的字，他说他爱梨花，因为有梨字，她拂袖而笑，她说，他在梦里遇到的那个靠在他肩膀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是她自己！他将她拥入怀中，第一次，她如此真实的感觉到安全感！在梨花落下的时候，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他吹箫，她听曲！她把一切都给了他！美好本该一直延续下去！ 世界上最奇妙的可能就是缘分，他能让你在一秒中遇见一个人，也能让你在一秒中丢掉一个人！ “荭儿”！你等我，待我回家禀告家父家母，我便来向你爹提亲！ “好！我等你！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 他走了，留下了她的那只刻着她们名字的萧！“荭儿，多则五天，少则三天，我速去速回！若你想我了，就吹我教给你的那首《长相思》” 长相思的音调响了一遍又一遍！空荡荡的村口依旧没有人影！ 村口的那棵大树开始落叶了！梨花也已谢尽了许久！ “荭儿爹，你就劝劝你家荭儿吧！听说那位公子出生于大户人家，一年前就和城里的大户冯家定了亲！听说今天成亲啊！”当她刚从村口吹完长相思回来的时候，偶然听到了刚从城里回来的大伯的声音！“作孽啊！可怜我的女儿了！”老人撕心的说道！“都怪我当时引狼入室……”！ 她开始自言自语“不可能！不会的！”她转身跑了出去！ 县城好似热闹非凡，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两个大户人家的联姻！鞭炮声！锣鼓声！一片红色的繁华扑面而来！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系着红花！她粗布麻衣，由于长时间赶路！狼狈不堪！他满脸笑意，她冷笑不已！她站在了街口！他向她抬着花轿走来，可惜，却不是为接她而来！他看到她的时候，笑容瞬间僵在了半空！她笑着流泪！一曲长相思又在天空想起“哪儿来的乞丐！给我拉走！”他的岳丈恼怒的看着她！“华儿，你认识她？”“不认识”他定定的看着她！一脸的厌恶和埋怨！ “啪”她狠狠的将萧摔在地上，萧碎了一地！她定定的望着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他看着她的背影和地上碎成一地的记忆，冷的面无表情！ 夜幕降临！她静静地沐浴，换上了她初见他时的那一袭素衣！她光着脚，踩过了铺在地上的落梨花，一抹白练被轻轻搭在梨树上！她踩在她们以前坐过的凳子上！在远方的鼓乐声里，留下了自己最后的一滴泪！他在一片大红色的繁华里拜天地！她在一抹白色里飘忽而去！ 下雨了！下的都是血红的梨花雨！他的微笑在缤纷中渐渐没去！愿来生不要再让我一不小心与你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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