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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言大义(30)| 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

 金色年华554 2016-12-13

原文:

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


出处:

唐·陈鸿《东城父老传》


背后的故事:

古人经常教育孩子说“玩物丧志”,其实只要玩得好,玩得精,一样能搏得功名利禄。瞧瞧高俅,人家靠足球玩得好,就能混到太尉的高官。还有唐代玄宗时期的贾昌,人家靠斗鸡玩得好,就能博取功名利禄。“玩物丧志”的说法,真应该改一改。


唐玄宗时期流行斗鸡。因为玄宗本人酷爱斗鸡,他曾在东宫和掖庭宫之间建“治鸡坊”,并从长安城“选拔”能斗的雄鸡一千只充实鸡坊。这些鸡个个羽毛放金光,爪子坚硬如铁,鸡冠高尾巴长。又从国家军队里选拔俊美聪明的年轻军人五百个,让他们专门饲养训练斗鸡。上有所好下必胜之,当时长安城内男男女女都喜爱养鸡斗鸡。穷人家买不起斗鸡,就弄个木头的假斗鸡来玩。


话说贾昌是长安人,父亲是低级官吏。他正赶上流行斗鸡的时代,当时上至王公贵族、巨贾富商,下至平头百姓都在玩斗鸡。穷人家买不起斗鸡,就弄个木头的假斗鸡来玩。有些败家公子哥玩斗鸡甚至玩到倾家荡产。贾昌从小就嘴甜,能说会道,并且天生懂“鸟语”,特别擅长训练斗鸡。


有天玄宗出游,看见贾昌在路边玩弄木鸡,玩得有模有样。他一个高兴,就把贾昌召收到鸡坊,让他训练宫廷斗鸡。贾昌果然不负皇帝的厚爱,训练斗鸡确实有一套办法。《东城父老传》中说,贾昌一到鸡坊,群鸡就围拢过来与他亲密。鸡的壮、弱、勇、怯他一看便知,他对斗鸡的习性也非常了解,什么时候要进食,什么时候要喝水,有没有生病,他一看便知。还有更让人惊叹的是,他随便指派两只鸡相斗,这两只鸡便乖乖斗起来,十分听话。


管理“治鸡坊”的长官叫王承恩,他觉得贾昌是个异才,便汇报给玄宗,玄宗一听,居然还有这等人才,乐了,于是亲自召见贾昌。一面试,玄宗非常满意,立即封贾昌为鸡坊头领。


贾昌不单会训练斗鸡,他还很会揣摩圣意。因此深得玄宗欢喜。开元十三年(713),玄宗到东岳泰山封禅,贾昌携带三百笼斗鸡随行。贾昌父亲贾忠在随性的途中去世,玄宗皇帝不但不觉得晦气,反而批准贾昌将其父灵柩运到陕西安葬。此事甚至惊动了地方官。当地县官准备了随葬品,官方的马车布满洛阳大道。


开元十四年三月,贾昌身着斗鸡服,到骊山华清宫温泉拜见玄宗。当时天下人称他为“神鸡童”。贾昌的进入了人生辉煌的最顶点。当时民间流传一个民谣说:“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各种羡慕嫉妒恨溢于言表。


每年的元旦朝会和清明节,大唐的官员、六宫嫔妃举办盛大的游乐活动。这天,贾昌头戴雕翠金华冠,身穿锦袖,手中拿着号令用的大铃和拂尘,站立在广场上,面对群鸡,眼中顾盼有神,手中指挥若定。斗鸡则个个羽毛怒张、拍打翅膀,磨砺着尖嘴利爪,随时准备投入搏斗取胜。贾昌挥舞着鞭子,指挥有度。斗鸡分出胜负后,胜出的斗鸡在前,斗败的鸡随后,按顺序跟随贾昌回到鸡坊。贾昌指挥的斗鸡吸引了大批游人,深得大家喜爱,所有人看了都赞不绝口。


玄宗宠爱贾昌,甚至亲自做媒,给贾昌娶了个老婆。这女的能歌善舞,深得杨贵妃的宠爱。贾昌夫妻受宠前后达四十年之久。一个斗鸡的小儿,就因为戳中了掌权者的“欢喜点”,便能一生荣华富贵,金银财宝美女豪宅享之不尽。《东城父老传》的作者站在贾昌的角度说:“这(贾昌夫妇得宠)难道不是由于他俩精于技艺,又小心谨慎侍奉的缘故吗?”这只是一个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还因为那是人治社会,领导高于一切。只要能把领导逗开心,一切都好办。


但是,物极必反,无论是大唐帝国、玄宗皇帝还是贾昌,都必须面对安史之乱。安史之乱打破了大唐帝国的宁静,唐玄宗和贾昌之辈的好日子也走到了尽头。贾昌“居室为兵掠,家无遗物,布衣憔悴,不复得入禁门矣。明日,复出长安南门道,见妻儿于招国里,菜色黯焉。儿荷薪,妻负故絮。昌聚哭,诀于道,遂长逝”。


后人在总结安史之乱的原因时,明确指出是唐玄宗晚期的的荒淫导致国家的衰亡。唐人郑处诲在《明皇杂录》里写道“唐玄宗以酉年酉月生,好斗鸡而亡其国”。因斗鸡导致国家衰亡,虽然夸张,但也有根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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