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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红子及北京近30年红子演变史

 鬼吹灯1215 2016-12-15


为利所驱,近十年来当地人大量捕捉红子,全然与老北京捕捉之法相悖。

老北京早期捕捉红子以秋冬季为期,大体在北方树叶落之前后。并亲躬于河南、山东、安徽、浙江之间,游走在村落间,山丘旁,以打笼、胶杆为之器,大啾啾红子为之诱。

同时,有上钩之野红并不急于粘捕,使其围诱鸟叫透,如叫之不佳,将其轰走。偶有中意者,捕来做好记号,(以剪膀或染红为记)。音儿以腔音,依音,自各得为贵,讲究腔起腔落。韵以慢、润、亮为佳,讲究字正腔圆。此捕法全为光大扬名自身,使京城家喻户晓,形成名气。这样的北京人有很多,早期的邢台王小二(当然,后来的王小二也以收鸟为主),河南老四、还有后期的大力子等等代表人物。(其实还有很多北京的爷们,就是现在忘了他们的姓氏)。

同时以春季、夏季为禁捕期,他们严格自律。 这是大智之举。既保证了个体的品质,又不失其平衡,属良性循环,春天是鸟的繁殖期,夏天是小鸟的学习期,小鸟到了秋天才可以将老鸟的叫音学稳,学透。此时适当捕捉,正当其时,不会影响群体繁衍,音韵纯度。


而今,一群又一群从红子产地来的连捕到收的卖鸟人,常年群聚于潘家园鸟市之一角,(现在十里河),他们因贫困、为生计,以数丈长之网大举铺张于河南、山东、安徽、浙江,饥不择食将其红子一家老小赶尽杀绝。即便鳏寡孤独也难逃罗网。这些卖红子的当地人在北京形成家庭化。妻子妇女(有的带着小孩子)前堂叫卖、丈夫男人在后庭捕捉收购。兄弟姐妹、妻儿老小、三姑四姨齐上阵。他们风餐露宿,起早贪黑逮红子、卖红子,在他们心里只是及其简单的想法,红子就是钱,有红子就是有了大米白面,孩子就可以上学读书,所以哪管红子老小,若红子产的蛋能卖钱,连蛋都不会放过,但不知道现在是否靠贩卖红子已经脱贫。


春天,老鸟成双成对之时,或拆散落单,或一网打尽。岂不知红子气性极大,落单其必双亡。况此时牝鸟已是身怀六甲。小鸟自然随母神游于昊天。

立夏,老鸟一家正想天伦之乐,一只只手贪婪的伸向了巢中的雏鸟,老鸟回来见宝宝不在,或双双气绝投河自尽,或气伤郁郁而亡。要知红子不同于其他鸟类,一年只生产一次。没有二窝。

侥幸逃过一劫的雏鸟,正在哺育雏鸟的老鸟又在劫难逃,巢中小鸟活活饿死,可怜啊!好手段:使豺狼蝎虺以不及而自愧!

夏至,偏远之处有凤毛麟角之万幸,窃窥于枝头,低吟授教之家,也难赦于敏耳之徒,或老鸟落网,小鸟无依,鸣唱不能学全,或小鸟被捕,美曰:“热毛”。老鸟凄嚎于苍天。长此以往,年复一年,以学唱不全之小鸟者授之后来者,不全者之再被捕,后来之为更,直至后来之后来,无以为唱,无以为音。只剩下天生吱吱吱之声。


剿灭河南等地,再去河北、山西、内蒙、江西、陕西,大有不绝红子誓不休之气概,(此些区域红子根本没有老北京玩家需要的音儿。逮回来蒙着卖)。

市井之上,叫卖声此起彼伏,购买者以百千大钞趋之若骛。


警醒吧!我们期盼的美好良性循环的方式,以被长期以此道为生的贩鸟者打碎了,红子得不到休养生息,过枝不会再有惊喜,只有老辈流下的故事让我们觊觎神往!


这是05年在潘家园鸟市的红子状况。不知道现在过去5年后,十里河鸟市红子境况改观没有。向好还是更糟。不过上周日有幸路过十里河。正好看见卖红子,那些当地的贩卖者面孔依然很熟悉。只是苍老了许多。当年卖鸟的小伙子已经看着像个壮年,发丝中多出很多白色。

是“红子”把他们变得如此沧桑。“都是红子惹的祸”。

其实买红子养红子的人都知道红子需要一个良性的循环。只有循环好了。有音儿的这些红子的种群才可以繁衍壮大。

卖需要市场。市场中的买方学会一点点制欲一定会好些。


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下红子:北京最有人气的鸟市的变迁史也是红子的变迁史,我比较有幸的赶上了龙潭湖、玉蜓桥、潘家园老天桥、最后是现在的十里河等几大鸟市。


老龙潭湖,在现在的北京游乐园南面,那会还没有游乐园,那些地方是一片树林,买卖、遛鸟都在那片树林中进行。那会传说中的红子到现在真是传说中的红子了,都是真正的好红子。那会没有多少人讲究玩雏鸟。到老龙潭湖的生红子4元一只,比较官的价格。都是北京人自己去逮的,和河南北京有亲戚的人逮的,那会的红子要求非常高,红子出材率也极高。举一个人的例子大家就清楚,河南安阳老四,4元一只,自个得这个音每只都有,随便一个红子7、8个音太普遍。说句大话,不摔着叫,不拉长了的慢音都不养,还都必须带高音儿的。这些还不算,只要有啾啾就或放或卖,红子那会扔价2元。不光是啾啾,红子的各种毛病大家都非常挑剔,啾西呼座单等等,再好的红子也卖不上价,应为那会随便一个红子都不错。那会翅膀点红或绞绑的是逮时听见叫高音的,但不等于不做记号的没高音。但有一道高音不是河南红子的叫的最好,最好的是邢台红子的一的音,那个味现在根本都听不到了,现在很多人还在邢卖台红子,说句不好听的,邢台早就没红子了。最好的是邢台山地的,那个一的音我非常有幸的养过一只,真正邢台红子个大体园,毛色发白且细毛。好看极了。那个一的音味啊,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一音拉的又慢又长,一-------的------红  一    的——红  一   的  红  一,太美了,天籁也。而且带着一股子磁性的共鸣脑后音。真的是绝版很久了,现在很多人说自己红子有邢台味的一的音。我是真没听出来。应为邢台红子的一的音太揪耳朵了。那会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是王小二。后来大力子也逮邢台红子。邢台红子有一点非常之不好就是啾啾太冲。几乎没有没啾啾的,这也是邢台红子的特点,在那个年代,很多人不选择邢台红子的原因就是啾啾问题。那会在北京买红子先问地儿,“这红子哪的?”卖家说出地点,在对红子毛色,然后点点头说:“恩,地方对着呢!”这是会有很多刚玩红子的凑过来问:怎么看地方对不对啊.,这高人就看是从毛眼,毛的粗细,北京叫糙毛、细毛红子。毛色,北京叫色(晒-发三声)气,有时在看看红子爪子,这点我不太明白,爪子能看出那个地区的红子,感觉有些作秀哈哈。等等吧,然后初学者围住高人,叫他帮忙挑选红子。挑选生红子,其实看外观都不是很准。个大的、披肩宽的,尾巴长的,爪子粗的等等。但其实有些笼底货也非常出色。真正好不好还在叫上断定。


       
再说那会的雏子,白菜价,且都是北京附近的,没有人从河南带红子雏子来京。也真没啥人爱养雏子。因为雏子叫的音比过枝子哏,我记忆中的一个老头好像住马圈下坡那住家,上鸟市推着三轮车,上面一空笼子,把雏子放上衣口袋里,雏子在他兜里叫,雏子渴了饿了放回笼子里,绝了!那是很少的几个有名的就玩雏子的老头。


再说搬家到龙潭湖西湖北面马路上的龙潭湖鸟市,前期依然很不错,但已经有了带毛病留下养的鸟了,只是人工板着鸟的啾啾。掀罩子,敲笼条等等。后来第一批红子产地人士进京了,先是原来北京人在那住留下打笼,并让他们帮着逮的人,凑数送北京鸟,结果看见了北京鸟的利益,谁也不傻,对吧。

那会的红子已经8元10元20元不等了,而且已经有保高音的红子达到50 100元的高价。那会保鸟也有句约定俗成的话叫保音不保错。哈哈。红子产地的人根本不懂音,逮来按大路货卖。即便这样北京人还是认北京人逮的红子,因为那些红子有保。贵点但保高音。玩生红子的口头语叫撞大运,撞上了你就抄上了。


       
每回像大力子他们逮红子没回来时大家都等着。盯着那天回来,然后到家拿最好的。甚至没回来就电话定下哪只鸟。逮鸟其实很辛苦,大力子有回回来带着几只鸟,嗓子也哑了,人也瘦了,疲倦不堪。一只鸟卖的钱,除了挑费,没啥利。部分精明的北京人开始动员当地人逮,或者去河南市上收鸟。可当地人逮到鸟送到北京明白了。于是自己单干了,同时你北京人到市上收鸟,他当地人到家里收。毕竟是人家那一亩三分地啊。亲戚们奔走相告这个能赚钱,于是乎也,北京出现了现在十里河的景象。但没有现在那么多。河南雏子也就是那时进京了。同时固安、白洋淀的雏子也来了。当时雏子10块,20块左右一只。那会他们上午龙潭湖,下午水碓子、日坛公园,有的去官园,比北京人还了解北京鸟市的热集。但那会的过枝子还算有音,撞好了高音的也很多,这个鸟分地区,一个地区的有啥音都有啥音。开始这些当地人自己逮,所以鸟叫音相似。到后来我说是潘家园那会,一个笼子里山南海北啥地区都有,呵呵。叫的口音五花八门的。


新龙潭红教会了一批当地人红子文化。包括听音鉴别。鸟的喂养分类等等。当时当地人不知道,拿树墩当热毛子卖。到了玉蜓桥他们明白了,树墩也卖高价了。


       新龙潭湖后期已经是现在十里河的初级阶段了。也为当地人打通了北京的金光大道,但那个时期鸟的品质比现在强很多。这个时期很多人开始玩雏子了。两种原因:一是喜欢雏子的冲劲。二是那时的过枝子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那会的雏子上音很快成材率高。特别是固安,白洋淀的红子雏子,大家都喜欢,经济实惠。在那会就是新龙潭湖即将搬家到玉蜓桥前夕,新兴了一个行当,就是弄一个好红子当老师大量排雏子,然后压好音后卖出去赚钱。当时好像排好的带邢台味一的音的红子雏子也要近千元。

到了玉蜓桥,红子市场形成了当地人一方独霸的卖方市场,群体化,家庭化趋势格外突出。当时也有几个实在的当地人卖家。算小有名气。红子的价格50、100元啥都不保。当地人到北京对红子文化的理解也透彻了,开始听好音单卖法。可以多卖100-200元。一个特别的现象出现了,就是每家开始大量的出售黑子雏子。这个时期过枝子能叫高音的已经开始稀少了。捕鸟方式改成更加快捷的鸟网,这到好,不分公母,一网打尽。红子母鸟个子小尾巴细,很多人在卖红子母鸟。原来用游子打笼胶杆等吸引的基本是公鸟。现在公母都有。但大家是否知道红子其实母鸟也叫音,我曾养过雏子母鸟,就是排雏子没舍得扔的跟着一起排,惊喜的是母鸟也能上音,就是叫的音比公鸟少,音色偏细。不像公鸟那样大轮大叫。


玉蜓桥后期过枝子很多已经开始叫不出整句了,红子叫音要求工整,比方叽叽棍,应该这样叫“叽叽棍-叽叽棍-叽叽棍 ” 起个枪应该像锣鼓点,讲究枪起枪落。“枪-起个枪-起个枪-起个枪。”有些鸟叫起个枪在收音枪时带座,就是最后的“枪”后面带出“起”来,为“抢--起个枪--起个枪--起个枪--起,褒贬不一,我喜欢带座的。更像锣鼓点。哈哈。上面说的是最少的叫整。可能还能在跟个叽叽棍,但一定要这样排序,雏子一口气能叫一堆叽叽棍,不在此范围,就说过枝子,但这个时期很多鸟叫不整了。跟捕捉无度有直接关系。叫不整的现象为:”叽叽棍-叽叽棍,或者,叽叽棍-叽叽棍-叽叽”,这都是不应该的。红子的韵,是有他工整的特点的。当然我指的是大叫后部工整,小盘不算。


到了潘家园,明显看出捕抓过量的特点。鸟都是100元左右一只,啥都不保。但不光是红子的韵没了,单音节缺字了“叽叽-叽叽”跟单片是的。好一点的提出来单卖。200-1000不等。200元能卖个有整音的就不错。而且这个时期红子的音种明显减少,一个红子能叫两个、三个音就算好鸟。有5、6音那是珍品,在带个高音。慢音啥的,更为稀有。这个时期红子音叫的味道随着捕抓无度已经灰飞烟灭了!。100元买回去的基本都是混搭的,连卖家都不知道红子是哪里的。因为这个时期在河南及其有音的地区已经很难再逮到红子了。很多人开始到河北。山西等地逮红子,那些地区没音,就啾啾。所以啥都不保的红子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也许有一半个还是有音地区的,那算你中了大奖。哈哈。在潘家园买红子的人怨气声越来越大。骂道:100块钱买的红子就会吱吱。啥音都没有。这么多年过度粘捕形成当时的这种局面是必然结果。


       
潘家园时期玩雏子的人极具上升。因为再难找到令他们稍微满意的过枝子,即便有那也是天价。这个时期红子雏子过、枝子都已经有上万元的了。有买必涨价,雏子这个时期100元左右一只了。但普遍反映是雏子比原来更难成才,这真不是老鸟的事。雏子贵了,贩鸟的人为保证成活率,开始对雏子使用药物-庆大霉素,这个东西好处是保证长途运输中更多的成活率。因为成本高了,贩鸟的死不起红子,死一个也许就要赔钱。但有一利就有一弊,小小的雏鸟经过庆大的洗礼后,开始慢慢的产生后遗症——耳聋。辛苦的舔喂,起早的排压,忙活一个多月,最后都化为乌有。受伤轻的可能还能上两音,中的索性没音。我有个邻居,一年排20多个雏子,老鸟好几个。都叫疯了。最后居然小鸟一个都没音。就是这回事。


所以很多以排鸟为生或当发财手端的人,直接去固安、白洋淀老乡家里收鸟,每年都定许多只,回来挑好的自己排鸟,不咋地的卖给想排鸟的个人。虽然差点,但确保没用过药。所以不愁卖不掉。这算是叫:知根知底的买卖。其实用药不光是红子,鹩哥也有,那东西更远,成本更高。后遗症一样,那更狠,要辛苦一年的时间。这种事能怪谁呢?有时真不好说清。


跑题了,扯点闲篇,再说说北京玩红子的规矩。红子北京讲究要遛鸟。一个圆笼扣上个白罩子。起来的很早,奔有红子的养鸟人堆儿里去。老讲:提(滴)了红子笼子讲究四平八稳。但现在很多都晃笼子。画眉遛鸟是晃笼子。

遛鸟是不是必须地,现在也不太容易说。遛鸟对人有好处,是锻炼身体。但我有时懒,好几个月也不溜,鸟比较软。常遛的鸟身体比较硬,登缸有力。我自己理解遛鸟符合红子习性,红子在树上就是走走停停,刀刀树皮。累了吱吱的叫几声。


遛鸟也是走走停停,就是都扣着罩子。罩子的作用是红子比较怕惊吓,一般在家里不扣罩子。

遛红子的玩家自行建立了很多自己的聚会场所。比方,玉蜓桥、朝阳门、东直门、天坛公园等等吧,这些最早就是玩红子在一起遛鸟的地方,北京叫挂着放放音。后来有些成了买卖鸟的地方。


       
玩红子的人其实心里比较好强,北京叫爱显没,红子叫的好,聚在一起,明着聊天,暗中比叫。红子鸟本身就有争强好胜、互相较劲的习性。比着叫。但红子堆有规矩,玩雏子的一堆,玩过枝子的一堆。互相不串。因为过枝子大多叫不过雏子。雏子能把过枝子砸趴下。甚至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叫。所以过枝子躲雏子。


       
再有就是鸟叫啾啾的,一般不串堆。怕人讨厌。现在叫啾啾的鸟多了,所以反过来了是人躲啾啾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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