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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马牛究竟相及不相及?》

 野之老 2016-12-18
谁说“风马牛不相及”了?谁又敢说“风马牛相及”了?其实,当人们完全想跟某种事情撇清关系时,都会自然而然地提到“风马牛不相及”;而当人们费尽心机地想把自己跟某些毫不沾边的事联系起来、或者硬是要把某些互不相干的事情使劲地往一块扯,这时的“风马牛”或许就能够相及了……

信不信?比如昨晚睡不着觉,我就可以硬是把这次失眠的原因跟似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脚后跟痒痒”生生地给联系起来了!您看看,“风马牛”在这一刻不就相及了么?所以说,风马牛相及不相及完全在人们的一张嘴!通俗一点说就是,您想让它及它就及,您不想让它及它就不会及……

其实,只要往根上刨您就会发现,这“风马牛不相及”原本就是那些善辩者们的口中辩辞,是他们随心所欲地拿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正说有理反说也不会错的辩论技巧而已!至于“风马牛”究竟相及不相及?其实没人追究亦没人理会,因为根本就没那个必要!

我们这里就不妨刨一下根。“风马牛不相及”一语最早是出自于《左传》。据《左传-僖公四年》载:“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涉吾地,何故’?……”此事通前道后的原委是这样的:当年齐桓公秉持管仲“尊王攘夷”之策欲独霸诸侯,早就看南方的楚国不顺眼了,于是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收拾收拾楚国,只是苦于一时又找不到出师的理由罢了。但谁都知道,只要有管仲在,这事就不难!眼下正好就有了这么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齐桓公曾经娶了蔡国王室的一位公主作为妃子,一次齐桓公和这位蔡国妃子在后花园的池塘里划船戏耍,没料这位蔡国姑奶奶玩性太大,把个齐桓公给晃荡到水里去了。被捞上来后齐桓公大怒,气愤地吼道:“赶紧滚回你娘家去!”其实齐桓公只是想让这位蔡国姑奶奶暂时搁自个家里呆上一段时间而已,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意思。没成想这位姑奶奶回家后,齐桓公蔡国的那些大舅哥、小舅子们不愿意了,一致决定给妹妹再找个主嫁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你齐桓公敢羞辱我们,我们就敢给你戴顶“绿帽子”!蔡国当时基本上就是楚国的附属国,为了自保,他们平时只能唯楚国马首是瞻。再加上强大的楚国当时正在攻打弱小的郑国,这下可就让管仲找到出师楚国的理由了!你楚国不是在以大欺小地打郑国吗?那我齐国就打你楚国的附属国蔡国,打完蔡国后紧接着就打你楚国!可别说我们这是以大欺小哦,蔡国敢给我王“戴绿帽子”,它得罪我们在先。再说了,我们打蔡国那也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打你楚国。而就算是直接打你楚国那也有的是出师的油头:因为历史上你们楚国从来就不“尊我周王”!于是也便就有了上文《左传-僖公四年》所载的那段文字了……

《左传》这段文字记载的意思是说:鲁僖公四年的春天,齐桓公带领各诸侯国的军队进攻蔡国。蔡国本来就很“菜”,根本招不住这等阵势。蔡国溃败后,齐桓公紧接着就挥师进攻楚国。楚成王见大事不妙,遂急派屈完为使者赴齐军对齐桓公说:你们居住在大老远的北方,而我们楚国是在遥远的南方。两者相距很远,即使是像马和牛与同类发生相诱而互相追逐的事,那也跑不到对方的境内去啊!没想到你们竟然进入我们楚国的领地,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这下我们看到了吧?成语“风马牛不相及”的典故,其实就是源于这一次交战前双方的唇枪舌剑!

后世对此也有多种说法。一说是兽类雌雄相诱叫“风”。因马与牛不同类,这里是形容齐楚两地相距甚远,马、牛也不会大老远地跑到对方境内再去与同类相诱而交配。另一种解释是《古文观止》,云:“牛走顺风,马走逆风,喻齐楚不相干也……”其实这些解释似乎都不能令人满意,但不知何故,“风马牛不相及”的这则成语后世却应用广泛。如汤显祖《南柯记》第二十九曲中就有:“太子,君处江北,妾处江南,风马牛不相及也。”再如邹韬奋《揭穿妨害民主政治的几种论调》中也有:“其实民主政治与‘散漫无政府状态’是风马牛不相及,乃是一种极寻常的常识”等等。

还是像我先前说的,我们其实不必在乎对这些解释的满意不满意,我们只需记住:人们常是以“风马牛不相及”、“风马牛”、“风马不接”、“风马”、“风牛”等等这些来比喻事物之间毫不相干及毫无瓜葛的说辞而已、借口而已、辩辞而已!至于真正相及不相及,那可全在于您的那张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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