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竹 恋(散文) (本文发在2009年11月20日《宣城广播电视报》)
高世荣
去年四月,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之时,我逛县城的花市,瞥见了一盆文竹。这盆文竹纤细的竹竿上,顶着一片绿云,煞是好看。那个绿哟,油光滑亮,毛色茸茸,柔软可触。恰巧一阵风吹来,它在我眼前婆娑起舞,婀娜多姿。我一下喜欢上了它,掏钱买了。 我把这盆文竹搬回了家,白天,置它于阳台上,通风、浇水、施肥、浴光;晚上,置它于案几的左角,以便观瞻。当我闲来无事,写几篇拙文的时候,我就时不时地看上它几眼。这时的文竹在夜晚的灯晕下,郁郁葱葱,跃跃欲言。于是,我的心为之动,情为之牵,神为之移。在我“挫万物于笔端”,文思泉涌之时,我会对她说:“亲爱的,我是因为你才生的才情,怎么样,请接受我的谢意吧?”她也很会意,不仅在我面前充分地彰显她的美来,还小鸟依人般地任我抚摩,让我像喝了一碗琼浆一样地舒服。在我文意枯竭,百无聊赖之时,我会对她说:“亲爱的,不好意思,我表现的没着没落的了,让你失望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样子很可笑?”可是,她是那样地善解人意,不仅不冷落我,还频频地向我放电,激发我写作的激情,燃烧我心中的火焰,帮助我走出困境,鼓励我勇往直前。她的每一次秋波,都让我心跳;她的每一回微笑,都让我心暖。在她春风般地吹拂下,我生命的火焰被一点一点地点燃了。这时我看文竹,一如她看我:相看两不厌,越看越喜欢。 我最怕的就是出差。一出差就有较长时间见不着她。这时候的我,怎么会那么婆婆妈妈的,三番五次地往家里打电话,嘱咐家人善待她。而出差一回来,我就会像往常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跑到她面前,又是摩挲又是亲吻的,表现的是那样的儿女情长。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文竹正以旺盛的生命力,飒飒的英姿,欢愉地生长在我家里。几个月下来,它拔节快长,不知不觉中,还窜高了一寸呢。远观,她玉树临风;近看,她秀色可餐。我更爱的不行,水浇得更勤了。 可是,乐极生悲。最近一个时期,它有点不美气了。先是叶片有点发黄,不几日,又开始脱落了。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心想,大概是秋天到了吧,“焜黄花叶衰”嘛。然而,接下来更不乐观了。只见它的绿茎也开始发黄,任凭我再多浇水,也不能“挽狂澜于既倒”。末几,她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了。看着她形容枯槁,我坐在她面前,心也碎了。坐久了,人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欲语泪先流。”郁闷。我这样爱她,这样惯她,她为何就忍心弃我而去呢?是她红颜薄命,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原来,文竹生长在热带的大森林中,怕旱,怕冷,怕涝,栽培管理中最关键的是浇水问题。浇水过少,盆内土太干,易导致叶尖发黄,叶片脱落;浇水过多,容易引起根部腐烂,叶茎枯黄而死。我的问题主要是浇水太多。夏天,花盆排水良好,多浇水自然无事。到了秋节,花盆透水性差,当然不能再多浇水了。 看来,喜爱失控就会演变成溺爱,溺爱的原因是无知,无知的行动是不按规律办事,结果果然受到自然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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