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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棵树3

 dhzcrt 2016-12-25
         冬季来临,没有想象中那般寒冷,可是我的心却好冷,那朵小花已经从我的世界消失好久了,虽然我不曾花精力去注意它,也许是它走时的那番话让我的心里有了涟漪,但是在我的脑海里,完全没有它的任何影像,忘记了它的样子,也或许,这个冬季结束,它就永远消失在我的脑海里了,我的一切初衷也会随着冬季的结束而消散,不知不觉,我已经接受了一切,放弃了挣扎,放弃了一切,默默站在城市的一角,默默这般活下去。
        冬季似乎很漫长,漫长到让我昏昏欲睡,事实上,我也沉睡了,因为当我睁开眼,我看到身边多了一个什么,哦,对哦,路灯,以前,它在我的对面,什么时候,它来到了我的身边?当我的目光触及到对面的路灯时,我发现身边的它是新伙伴。
        它就这样与我肩并肩站着,没有说话,我忍不住看它,直到它受不了,不耐烦的说道:“你在看什么?”
       “我只是想认识你,你是新伙伴。”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语气,但是面对第一个新伙伴,我还是这样做了。
        “我和你不一样,木头,我高高耸立,只为带来光明,而且,我更完美,没有什么能够取代我们,你们,只是装饰品,懂了吗?看看你这瘦弱的身体,能不能撑过去啊?你看看四周,看到过我们倒下或者死去吗?所以别傻了,我们不是伙伴。”
       它的话也许激怒了我,我不想理会它了,但是又有一些难过,生老病死,它们不用经历吗?我认真回顾四周,它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没有手,只有高昂的头,不是伙伴吗?我默默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脚下,也许怀念了那个曾经搭话的小花,但是厚厚的雪淹没了一切,没有任何痕迹,似乎,它从来没有存在过。
       夜晚来临,身边的路灯柔色光团照射着我,穿过我,将光洒在路边,我静静地看着,不敢回头,害怕看到它的不屑与无奈,这样也挺好的,它的光虽比不过太阳,但是在夜晚,它就像我的太阳一样。我把这些小心思偷偷藏起来,害怕它知道,但是也想它知道,那一刻,我决定,默默陪它度过一生,我要与它比肩,看完冬夜所有的雪花,看完这一角所有的风景。
        当嗅到春的气息时,我开始拼命生长,我的枝芽渐渐增多,渐渐触碰到路灯,我看到了它眼里的厌恶,但是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在夜晚来临的时候,路灯终于与我说话了。
       “你要遭殃了,你越线了”
         我懵懵懂懂,不知道它什么意思,当我环顾四周时,看到了很多目光,有同情,有庆幸,甚至有怜悯。我一瞬间开始迷茫,直到人类拿着工具,站在我面前,将我的枝干无情的折断,我高大的身躯变得光秃秃,我看到那些刚刚舒展身躯的小叶子在我面前夭折,我听到它们的哭泣,我听到我的躯干受伤的痛苦呻吟。我还听到人类的话语。
        “这棵树也太能长了,都把灯光遮蔽完了,要不要把它挪走?”
          “不行啊,挪走还得种一棵,成本啊,也麻烦。定期砍一砍就行啦,别让它长就行啦。”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让我生长,不能够生长。路灯轻轻在我耳边说道:“傻瓜,这就是城市规则,想要挡住我的光芒?做梦,早说过,我是无可取代的,从今天开始,别想要靠近我,否则你就惨了。”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好难受,因为我只是想要靠近它一点,了解它多一点,但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呢?
        “因为这就是规则,在城市里存在的,至少要有价值,没有价值就铲除或者丢弃,假如出现妨碍,就得整修或者清理,你以为能活得那么随心所欲。”我睁开眼,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小树,又不像树,矮矮的,还带着稚嫩的刺。
        我静静记住它刚说的话,却又不敢搭话,我怕,又会触碰到什么线,不小心,又越线了,我已经经受不起了。在熬过了最难熬的一个冬夜,我变成了一棵活得小心翼翼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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