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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 | 监狱的职能非常有限

 fxg3258 2016-12-25

来源:我的北斗 作者:了无

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2002年12月初,我参加在香港特区举行的“21世纪罪犯矫正与康复国际研讨会”上,那令人难忘的一幕:


在由时任加拿大监狱管理局长露西·莫克朗女士、新加坡监狱署总监蔡振杰先生、我国司法部监狱局助理副巡视员刘国玉女士以及香港特区惩教署署长伍静国先生参加的一次主题演讲中,我向嘉宾们提了一个问题:“正如犯罪一样,重新犯罪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有囚犯自身的、监狱的、社会环境的,教育的、文化的、经济的等等。也就是说,监狱改造囚犯,那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监狱如何能改变引起、诱发刑满释放人员重新犯罪的诸多社会因素呢?”这一问题也是困扰我国监狱实际部门的一个实践问题。


预防犯罪(包括预防重新犯罪)工作必须得到全社会的关心、支持和有效配合。离开了这一点,监狱的工作就会大打折扣。正如预料的那样,嘉宾的回答也显得无能为力。加拿大监狱管理局长露西·莫克朗女士说,“法院对犯罪分子判刑并不足以改变犯罪的环境。同样,监狱机关也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仅仅是改变罪犯自身,甚至有时是罪犯自身也难以改变。显然,这对预防重新犯罪的作用是有限的。” 这一句话也可以这样理解,即在预防重新犯罪中,监狱工作的成效(改造质量的高低)是重要的,但同时又受制于其他监狱机关所无法控制的因素,如宏观方面的社会发展水平、社会文明状况、社会控制能力、社会保障程度等;如微观方面的家庭稳定程度、经济收入水平、周围人际关系、本人的谋生能力等。换句话说,监狱对囚犯惩罚和改造的功效是有限的,而不是无限的。


监狱职能的有限性,在现阶段就更加明显。不仅是当下社会分工造成的必然结果,而且是因为当下我国监狱职能多元化的特征。我国监狱职能多元化的存在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体制的不完备(更谈不上完善)、改革的滞后、法治的不完善等。但无论何种理由、解释,都是苍白的。不仅与常人理解的监狱作为“专政机关”不对称,与马列主义的经典理论所称“国家机器”不协调,而且与监狱的未来发展不适应。尽管2002年以来的监狱体制改革取得了很大的成效,但是,目前的境遇样态,离实现监狱职能单一化的距离依然较远。



    

监狱职能的有限性,受制于当下监狱工作机制的问题。工作目标与要求、工作运行与责任、配套法律与政策、考核方式与兑现。这些都涉及到惩罚与改造的实际表现出的权重。就目前来说,权重是失当的。

    

监狱职能的有限性,受制于当下监狱警察队伍的职业化建设的不力。除了时有耳闻的妥协执法外,有的监狱警察的业务能力有限是重要因素。专业化水平不高。很难适应未来监狱事业发展的要求。

    

监狱职能的有限性,在现阶段还受制于技术层面的诸多因素。改造手段的局限性、改造内容的陈旧性、改造工作的科学化程度不高,甚至于时间、经费、场地都很难有保证,这种状况持续下去,有限性的监狱职能也难于最大限度地发挥。

    

明晰监狱职能的有限性,倒可以使我们从对监狱职能虚幻式、理想化的理解中「摆脱」出来,更加务实、更加客观地谋划监狱发展大计,建立中国现代监狱制度。 

    

自我沉醉于虚幻的无限职能,往往过高的估价监狱惩罚和改造罪犯的价值,以为,重新犯罪率低就表明监狱工作“威力无比”。其实,随着社会主义市场体制的建立和完善,重新犯罪率将呈现上升的趋势。更何况,重新犯罪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尽管相关的因素很多,相关程度非常复杂。但是,现有的定量分析研究证明,至少有下列因素与他们刑满释放后的“重新犯罪”关系密切:家庭关系、安置情况、帮教情况、婚姻状况、判刑次数、改造程度、经济状况、出狱年龄、犯罪种类、刑前职业、刑期、户籍地、人际交往、自身成长状况、对于困难的耐受力等。这就很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重新犯罪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并且呈现出复杂的因果关系,而监狱对于他们的改造状况,这是其中的要素之一。

    

监狱职能的有限性,丝毫不意味着贬低监狱工作的伟大价值。监狱工作是做人的工作,是将社会建设的消极因素转化为积极因素,破坏力量转化为建设力量。这是监狱事业对社会的贡献,也是监狱工作在社会工作中的定位。

    

监狱职能的有限性,并不意味着降低对监狱工作的要求。恰恰相反,是对监狱工作的要求更高了。监狱工作不能仅仅理解为是国家机器,是专政工具,是意识形态的东西。他的重要价值还表现为对囚犯的改造是一项专门的技术。

    

监狱职能的有限性,要求我们要认真测定、核算改造囚犯的成本,也就是说,我们要讲究刑罚的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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