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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宝文堂到明河社:我的金庸进化史

 小藏身馆 2016-12-28

每年生日送自己一套大部头的习惯是从十四年前开始的。彼时刚刚毕业参加工作一年,之前的学生时代还很是拥有一些生日当天收到同学或朋友以书相赠的礼物,但工作之后,随着自己开始养活自己、构建书屋之后,竟然不曾再有过与书有关的生日礼物。而之所以一直心仪的大部头要等在年底的生日前夕拔草,也实在是因了初入职场时的拮据和窘迫。


不过,随着年岁的增加、电商的蓬勃,很多喜欢的套书也都在日常搬回了家,于是生日当天也愈发没了“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的藉口和心态,就好象当下的过年也越来越成了一个家人团聚的由头而非童年时新衣美食的盼头一样。即使如此,我依然还会保留这一习惯,甚至在提前一年便规划好了拔草的目标,正如本月自香港金庸官网拿下的这套明河社,恨不得事先张扬了好几年。


说起金庸的读买记忆,还得上溯到二十多年前。

那是九十年代初期,武侠小说在内陆极为流行,只是因为版权问题,并无作者真正授权的版本,以至于各种翻印盗印版本泛滥成灾。当时的我即将小学毕业,却因为四年级时偷看了哥哥一套梁羽生《七剑下天山》,一度迷上了各类武侠。不过当年的渠道主要是租书摊,每天每册三毛钱的租金也练就了我一目十行的速度本领,日后也受益多年。于是最早阅读的金庸小说便来自租书摊上的一套时代文艺版《射雕英雄传》,后来又看了同社的《神雕侠侣》,每回回目之前姜云行注重细节、突出人物的工笔插图也便就此成了我的最爱;只是作为三部曲的最终章,《倚天屠龙记》要迟至上了初中后第一次考下年级第一名并以此裹挟着父母去新华书店买回那套垂涎多年的宝文堂版,而这也便是我拥有的最早一套金庸,同时也是阅读次数最多也最喜欢的一套(主要原因其实是很长时间内我都只有这一套)。那时候感情最深的还是宝文堂,所以后来还从书店买回了《天龙八部》和《鹿鼎记》,只不过多年后和很多老版武侠一起送给了哥哥收藏。

当然小时候是没怎么见过港版的,但唯一一次在别人家里见到便是明河社,那种刻骨铭心的印象即使到了二十年后的现在,也依旧清晰如昨;以至于高中时在书摊上第一次遇到内陆翻印的竖排繁体版《碧血剑》,居然当成明河社的影子买回了家,至今仍在我的书架之上。也正因了总有一天也要收入一套明河社的念头,在不久后三联首次正式引进金庸作品集时,我都不曾动心买过任何一册,那种隐忍其实也是一种惦念。


之后倒是收过三套口袋本(也叫袖珍本或文库本),这自然是缘于我对小开本的特殊情结,小巧、便携,阅读把玩两相宜。其中既有三联1999年首次推出的口袋本,也有金庸版权由三联转入了广州出版社先后推出的2006年版口袋本和2010年版文库本,后者还请了香港著名漫画家李志清新绘了36册新版封面,在老版姜云行和王司马的插图之外,也别有一种味道。

近几年来,眼瞅着身边书友晒明河社金庸的照片越来越多,拔草的心思和情绪自然越来越浓,之所以最终下决心是在今年,其实也跟全套作品的册数有关。三十六册,三十六岁,这种契合既是前些年给自己迟迟不买勉强寻下的由头,同时也是为告别并不平静的本命年定下的心愿。


说来也有趣,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冥冥之中。本来去年生日我曾拿家乡所谓“男过虚不过实”的风俗为借口,在某宝上拍下一套明河社并已付了款,拍之前还特意问清了是否正版。然而付款完成后,卖家却又突然告诉我其实他们卖的是和正版几乎一模一样的自印版,还说某宝卖家的明河社几乎都是这种,问我可否发货。啼笑皆非的我自然果断申请了退款,也自此绝了从某宝购入的念头。


最终的拔草是本月月初,渠道也选了不能再正规的金庸官网(www.jinyong.com),半个月之内收货,中国邮政承运,包装细致,品相完美。到货那天,我还在外地出差,邮局让小区门口的“麦田”代收。没想到我自机场回家已是半夜,路过“麦田”时发现他们早就关门大吉,但这么珍贵的一大箱子书居然被扔在门外,实在是有些惊心动魄,连夜不声不响扛回了家,暗自庆幸天没有不测风云。拆箱的那天上午,阳光穿过飘窗洒在一地的书脊上,的确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我也把照片发在网上,写了如下两句:夙愿得偿,足慰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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