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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元《诗禅琐记》(上)

 江山携手 2017-01-06

张伯元《诗禅琐记》

2006311,青年诗社要我讲“佛学与诗”专题,居庸诗社诸君亦前往助兴。早晨出门即见飘雪,心中好生惬意,私以为诸佛菩萨加持。一路清凉愉悦。课后,天复飘雪。私以为佛人感应,雪花乃信使也。余以“夹生”之佛饭飨居庸及北京青年诗社众诗兄,心里惴惴而勇气喷薄。盖因偶读佛书,知佛法无边,偶叹八万四千法门中竟无度我诗门同仁之法?呜呼,古云“佛度有缘人”,因习诗而学禅,以禅意入诗,其有缘之始乎?

心外无佛,即心是佛。解决的是人回归本源,科学地认识和追求“生死”的问题。佛是觉性,是智慧,是精神,是灵魂,是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的“那个”。学佛参禅,与学诗有相通类似之处,故魏晋以降,佛学、禅宗逐渐对中华传统文化之“诗书画”产生巨大影响,以禅入诗,渐成为诗门径之一,而禅家之偈语,亦从诗中脱颖而来。

参禅,从佛学开始;从正解开始;从“闻思”开始;老外——海德格尔说,诗者思也,有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本人“一无印可,二无慧解”,借诗而谈佛,与众兄先诗结诗缘,后结佛缘,有佛法的殊胜因缘,亦有诸兄生生世世的佛缘。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诸兄其勉之哉!

本人曾读僧人诗,辨王维、孟浩然诗中之老庄风骨,亦曾编审《少林寺禅诗选》,自谓对禅诗有些须心得体会,托大了!今将课后诸君题咏,摘录于后,并略加绍介,以生发其中之禅意,与诗社君留以志念。

苇可    听伯元兄谈佛时值京城大雪限压窠字

昔日龙华今又过,云间六出待研磨。

一闻大士拈莲叶,便见飞天散绮罗。

柏偈三言知自在,梨花满树看婆娑。

瑶池更有清纯水,归雁声声离故窠。

【题注】:青年诗社及居庸诗友听张伯元兄主讲“漫谈佛学”。参加者有董澍、陈亚明、张力夫、胡林、王中隆、高卫中夫妇、王燕、吴金水、刘雪樵、马湘君、苇可夫妇等。余病腰,课终即退。后得知诗友约押“虫、窠”为诗以记之,乃赋拙句,请诸友指正。

伯元谬评:苇可兄此诗以“龙华”誉我佛,古已有之。“云间六出”雪花之谓,研磨雪花是为禅意,令人发疑情是参禅法门。释尊拈花,安祥之心法。未敢擅言祖尊,只以“大士拈莲叶”代之,足见其必恭必敬之心。“柏偈三言”应该是赵州柏林禅寺的从谂(音:审)禅师“吃茶去”三字禅。三个字说了三遍,啥意思?法无高下,心外无法,万法归心。还有啥意思?心在当下,念念不断。赵州和尚一百多岁了,只有一颗牙,问他如何吃饭,他说“粒粒咬着”。那“三个字”说了三遍,你说不是“粒粒咬着”是什么?赵州和尚活了一百二十岁,纵横摆阖,禅风浩荡,留下众多“公案”,君自去体会。(注:“婆娑”“娑婆”意义不同,婆娑多形容红尘树影,而娑婆世界之娑婆是佛门用语,“堪忍”之意。)

      311听伯元兄谈佛时值京城大雪限押虫字

左持万象右持空,缘分初成心已通。

为解禅机来画外,却融普洱入壶中①。

泥途滑滑何为洁?乱世汹汹道未穷!

一片花飞雷贯耳,惊醒尘梦弃雕虫。

注:①当日伯元兄带去一壶普洱茶,与众位诗友品尝。

伯元谬评:苇可兄此诗开篇即讲万象皆空,而“空”非世俗的“空”,一切现象皆依一定的条件和关系而存在,此为“空”的本意。三支芦苇相支撑,缺一则另二倒,万象万法皆因缘而生,因缘而灭。“泥途滑滑何为洁?”洁与净本无差别,粪便种庄稼,人吃的都是自己粪便的轮回物。人觉得自己聪明的时候,常常与狗闻到人屎就觉得香差不了多少。狗吃屎与人无明是同义词。“惊醒尘梦弃雕虫。”梦里说梦,今宵梦醒何处,酒醒何处,何处是“杨柳岸晓风残月”?放下执着,放下无明,雕虫小技,何足贪求,何足烦恼,何足放不下?放下就是气象,放下就是谦谦君子,放下就是光明,放下就有虚怀若谷,放下就是沉默如金,放下就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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