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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独乐屠 文 | 北 木 我拿着手机有点紧张，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被定住了身形。 就好像周围有无数特工在潜伏的谍战片现场，枇杷的一条微信消息就让我心里警铃大作。 我紧张地往四周望了望，虽然明知道我们相隔大半个中国，但还是害怕她忽然走到我的面前。 按道理我们没有一丝一毫感情上的牵扯，也从没有过缠绕不清的恩怨纠葛，但她能给人的心理阴影，远比一个不安分的前任让人头疼得多。 我再低头确认了一下消息，寥寥两行字： 在吗？嘻嘻。 后天是我生日。 时间倒回到一个星期前的晚上，我正在高速的夜路上赶行程。手边的微信消息响起来，我随手一翻就让我愣住了，是半年都没有联系过的朋友，枇杷。 她给我发了一个红包，上面写了四个字，好久不见。看她的网红头像我又想到了她的样子，半眯着眼睛画一个艳红的唇妆，妩媚众生。 可我一点也欣赏不了这样的美。尤其是我熟知她爱贪小便宜的人品。 大学四年我跟她是同班同学，说不上关系有多好，但也绝对不陌生。枇杷是自来熟的性子，不论对方跟她有多么迥异的性格阅历，她都能闲谈自若。我对她之所以如避猛虎，就是因为她给人的印象太深刻。 关于脸皮厚。 在微信红包还没有盛行的时候，她在生活里就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女孩子。在大学食堂里如果我们正好遇见，她就会扶额哀求拉住同学套近乎，无非就是讲自己出来忘了带现金，或者正好差个五毛一块的零钱，想让别人借给她。 四年算下来我也就遇见她二十几次，她就问我借了十多次。后来我们在宿舍里调侃，都不会再委婉地用“借”这个字了，直接就说给。 我们以谁给的钱最多为笑柄。 男生几乎没人会为了几块的零钱追着一个女孩子要的。 但女生就不一样了。如果枇杷的早餐是问女同学借到，那么不到天黑就会被对方主动提着要回来。所以枇杷后来也不再问女生借钱了，相处久了大家互看一眼也都知道对方的秉性。 枇杷在成绩上是个必争第一的性子，所以在占便宜这个爱好上也能另辟蹊径。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她就问宿舍同学借卫生纸，十多块一提的卫生纸除了开学时她妈妈拎了一提给她，就再没自己买过。 连餐巾纸都没买过。 晚自习时我们只要有闲聊的机会，就一定会谈到枇杷的话题。她捂着肚子满楼借卫生纸的故事，早都传遍了学校贴吧。我们把她的事迹当笑谈，她也毫不介意顺势标榜自己的勤俭。 即便最后没有人再愿意借给她卫生纸了，她也能不闻不问地从别人的抽屉里拿出一卷纸抛到自己的枕头边。 后来大学同学都见怪不怪了，即便当场撞见也懒得再跟枇杷争辩。我们似乎都看不到一个人的羞耻心了。纵容到最后，她也能若无其事地拿一张不到十元的美丽日记面膜，去换别人八十一张的SK-II了。 不管我们的讨伐声有多大，即便已经蔓延到了枇杷的耳边，她也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她常说的一句话：我们都是同学啊，斤斤计较干什么？ 微信红包盛行那年，枇杷如借东风，抠门势力的名气扶摇直上。 在班级群里所有的红包里，都有枇杷的身影。红唇烈焰的头像如鬼魅一样，从不说话，但从未错过。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跟枇杷比手速，一个人试水发出一块的红包，哪怕只发一份也一定能被枇杷抢到。 从早上十点枇杷起床开始到凌晨深夜，只要是班级群里发出的红包，枇杷一个都不会错过。她从不说一个谢字，也从未发出过一个红包。 那个时候我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围剿。 我们把红包当成试探的诱饵，即便是一个一分钱的红包请君入瓮，也从没失望过。枇杷就像挂在网上的蜘蛛精，闻风而动，百发百中，她永远在线上。 后来我们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貔貅”。 只进不出，我们系里的吉祥物。 她也无异议，还是挂着那个半眯着眼睛的头像，睥睨众生，无所顾忌。 不论群里聊得有多火热，她的冷场必杀技都能让人迅速退散：发几个红包再聊啊？ 在高速上我犹豫着不肯拆她的红包，我实在不知道才进社会半年枇杷就经历什么。只进不出的她现在学会发红包了。 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我不相信枇杷就这么轻易改变。我放下手机假装没看见，猜不到她的想法我只能忽视她的消息。 三个小时后我下车时她的消息又来了：嗨，老同学！拆开啊。 我盯着手机检索了一下我最近的行为，没找到一条能吸引她来给我发红包的理由。我耐不住好奇地性子，发了消息回她：怎么了？哈哈。干嘛发红包啊。 她秒回我：好久不见了，慰问你。 她跟我闲聊了十分钟近况我，又劝我打开红包。我不疑有他，最后还是打开了。 “赏”字转了两圈，蹦出来一块钱。 我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跟她说了声谢谢。 惴惴不安地等了半天，她没再回复我。 就这么结束了？认识枇杷四年，我拿到了枇杷的红包？ 想起一个星期前枇杷发我的那一块钱，此刻我站在街上才如梦初醒。 无非就是她要过生日了所以做个铺垫，她意犹未尽地提醒也不过就是为了一个红包。我也不必再忧虑枇杷是不是还会有其他的心机，她绞尽脑汁地算计也就是为了几块钱而已。 我包了二十三块钱的红包给她，寓意她23岁生日。 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给我。估计是嫌少，但我懒得再搭理她。我不用问就知道几天前我的舍友也一定收到了枇杷的慰问。 几个月没说话的班级群从最底下跳出来，枇杷发了三个撒花的表情油腻腻地喊：亲们，我今天过生日。 没有任何人接话。 三分钟后辅导员冲锋陷阵：生日快乐！祝枇杷越来越漂亮！ 枇杷眼疾手快地回复道：嘻嘻！发个红包吧！ 班级群里118个人都沉默了。  寒冬将近 勿忘添衣 合作微信：PIPA3026 人生海海 我戒了你 @南风杂志官方微博   你 来 我 往 的 交 际 需 要 一 个 底 线 ▼  选我就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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